“啊!!”玉蓉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感到一阵反胃,几乎要呕吐出来。
就在这时,别墅内部通讯系统里突然传来倪姗带着醉意、略显尖锐的声音:“管家!帮我拿些醒酒药到卧室来!”
AI管家的声音立刻在房间某处响起:“好的,夫人。另外,总督大人让我转告您,希望您能更频繁地亲自陪伴在幼儿身边。”
钟辰听到倪姗回来了,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他对着玉蓉,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嘘”的手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转身,潇洒地离开了育儿室,留下玉蓉一个人,浑身冰冷地站在原地,如同坠入冰窟。
时间流逝,玉蓉在钟家工作已有一段日子。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愈发汹涌。又一晚的家庭晚餐,气氛比以往更加凝重。
玉蓉依旧坐在钟离旁边,履行着喂养的职责。她现在被允许在喂食间隙,象征性地夹几口桌上的食物,但在倪姗那如同毒蛇般冰冷的注视,以及钟敏毫不掩饰的鄙夷下,每一口都如同吞咽刀片,食难下咽。
钟辰似乎心情不错,他切割着盘中的食物,目光偶尔落在玉蓉身上,忽然开口,打破了餐桌上诡异的寂静:“玉蓉,这几天听你弹钢琴,感觉心情都舒畅了不少。”他顿了顿,用一种宣布既定事实的语气说,“从明天起,那架钢琴就归你了。你可以随意使用。”
这份“厚礼”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玉蓉惊愕地抬头,对上钟辰那看似温和实则不容拒绝的目光,她不敢表现出任何喜悦,只能机械地、低声道:“谢谢总督大人!”
“咔嚓!”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是倪姗!她正用力地用刀切割着盘中的牛扒,银质餐刀与骨瓷盘摩擦发出的噪音,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怒,她握着刀叉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钟敏见状,发出一声毫不客气的冷笑,目光扫过玉蓉,又瞥向倪姗,语带双关地讽刺道:“呵,又一个想踩着男人向上爬的贱人。手段倒是挺别致,知道投其所好。”
“小敏!”钟辰沉下脸,呵斥道,“注意你的礼节!”
钟敏却丝毫不惧,反而提高了音量,矛头直指倪姗:“呵!我说错了吗?咱们家的女主人不也不敢说什么吗?因为她自己,当年就是这样上位的!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胡说!”倪姗猛地放下刀叉,发出巨大的声响,脸色铁青,尖声反驳,“我是你亲生母亲去世后才进钟家的!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都给我安静吃饭!”钟辰一拍桌子,声音威严,暂时压制住了这场即将爆发的争吵。
但钟敏显然余怒未消,她狠狠地瞪了倪姗和玉蓉一眼,猛地将面前的碗一推,站起身:“在外在内,不都一样?装什么清高!我有说错吗?!”说完,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餐厅。
玉蓉自始至终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继续机械地喂着钟离,感觉整个餐厅的空气都凝固成了冰块,将她紧紧冻结在原地。
深夜,别墅陷入死寂。连平日里负责巡逻的警卫机器人都调整到了低功耗模式,只有它们眼中偶尔闪烁的红色光点,证明着这座堡垒从未真正沉睡。花园里,那只名叫“小黄”的机械改良大黄狗,也安静地趴在窝里,进入了待机状态。
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越了别墅高大的电子围墙。是姜明!他动作敏捷,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极为熟悉。他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窝里的小黄被惊动,抬起头,电子眼发出微光。但当它识别出来人是姜明——这个曾经与它朝夕相处的旧主——时,它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类似呜咽的电子音,尾巴(虽然是仿生的)甚至下意识地摇晃了一下。姜明从怀里掏出一块特制的肉干,里面混合了强效的电子镇静剂。他将肉干丢给小黄,机械狗毫无防备地吞下,很快,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重新趴回窝里,进入了强制休眠。
姜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情绪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利用外墙的装饰凸起和排水管道,如同灵巧的猿猴,迅速攀爬上了二楼,目标明确地从阳台潜入了钟敏的房间。
钟敏的房间充满了少女的奢华与某种颓废的科技感。墙上投射着变幻莫测的抽象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合成信息素香水味。钟敏正躺在床上,戴着神经接入设备,沉浸在虚拟世界中。
姜明如同复仇的幽灵,瞬间逼近床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只大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呜——!”钟敏猛地惊醒,虚拟设备从头上滑落,她瞪大眼睛,看清是姜明,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恐和愤怒,脸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
“想当初……”姜明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他凑近她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们一起训练小黄的时候,多么快乐!你说你爱我!我相信了!你让我喝下那杯加了迷幻药的饮料,我明知道不对劲,还是为你喝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可你呢?!”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收紧,掐得钟敏生疼,“你却在将我一步步推入深渊!看着我染上毒瘾,看着我失去工作,看着我像垃圾一样被丢弃!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念在旧情,跟你爸求求情,给我一份工作!给我一条活路!”
钟敏起初拼命挣扎,但力量悬殊。很快,她似乎意识到硬抗不行,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发出呜呜的、听起来无比可怜的哭泣声,身体也放松下来,不再反抗。
姜明见状,心中一软。毕竟,他曾真心爱过这个女孩。他以为她终于感到了悔意。他稍微放松了捂住她嘴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哀求:“你别哭……我放开你,我们好好沟通,把事情解决,好吗?我只想要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