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战后余波与南洋密使
书名:大明海权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6731字 发布时间:2025-10-30

第二十六章 战后余波与南洋密使

 

琼州湾的硝烟在三日后才彻底散去,咸涩的海风卷着细碎的炭灰掠过海面,将水师兵士打捞船骸的身影拉得颀长。那些曾载着日爪联军的战船残骸,此刻只剩焦黑的木板在浪中沉浮,浸泡在海水中的荔枝木尖桩露出碳化的顶端,如同战争遗落的沉默墓碑,牢牢钉在浅滩上。

 

朱荣站在虎头崖的炮台上,玄色鱼鳞甲上的铜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望着兵士们拆卸磨损的佛郎机炮,铁制零件在礁石上碰撞,发出沉闷的“哐当”声,像极了北征时蒙古骑兵坠落的马蹄铁。李铁正蹲在一旁,用黄铜量具反复测量炮管内径,眉头拧成一团,小臂上那道铸炮时留下的烫伤疤痕,在海风里绷得愈发清晰。

 

“怎么样?还能修吗?”朱荣走过去,踢了踢脚边变形的炮栓,铁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李铁直起身,指节在量具上敲了敲,声音带着匠人的严谨:“有三门炮的炮管炸得变了形,膛线都磨平了,得送回工部重铸;剩下的二十七条,换了新炮栓再用牛油泡三天,去去潮气,还能接着用。只是……”他顿了顿,往海面望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咱们的实心弹只剩不足百发,霰弹更少,上次演练用了三十多发,下次若再有敌船来,怕是撑不住半个时辰。”

 

朱荣的手按在炮台上,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忽然想起北征时漠北的寒夜——那时粮草短缺,兵士们嚼着冻硬的干粮仍能冲锋,可如今缺的是能御敌的火器,这比缺粮更让人焦躁。他刚要开口下令清点府衙库房的铁料,就看见赵信提着一个布包袱从码头方向跑来,驿卒的靛蓝色袍子被海风灌得鼓鼓的,腰间的铜盒敞开着,露出里面几张折叠整齐的文书,边角还沾着海水的湿痕。

 

“都督!郑总兵让我来送急信!”赵信跑得气喘吁吁,布包袱里的东西随着跑动轻轻晃动,隐约能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说是南洋那边来了个密使,自称是满剌加国派来的,带着国王的令牌,此刻正在府衙等着呢!”

 

两人快步赶往府衙,沿途的民夫仍在修补被炮火炸坏的码头石阶,见了朱荣,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躬身行礼。有个年轻民夫捧着刚凿好的青石板,声音带着敬畏:“都督,您放心,这石阶用的是海南的青石,浸了海水也不会裂,下次敌船再来,咱们的炮台根基稳得很!”朱荣点点头,脚步未停——他知道,琼州湾的安稳,从来不是靠几块青石就能撑住的。

 

府衙正厅的烛火已燃得正旺,郑和坐在主位,宝蓝色锦袍上的金线在光下流转,身旁的王承业身着青色官袍,指尖还沾着墨渍,显然是刚从海防图纸前赶来。下首坐着一个陌生男子,头戴南洋特有的尖顶帽,帽檐缀着细小的珍珠,身穿绣着缠枝莲纹的褐色长袍,腰间系着镶银的皮革腰带,手里握着一个铜制令牌,令牌上刻着奇特的兽纹,像是某种海兽的模样。

 

见朱荣进来,那男子立刻起身,双手捧着令牌递上前,动作带着南洋人的恭敬,口音里裹着海风的湿润:“满剌加使者阿罗丁,见过大明都督、总兵。此乃我国国王亲授的令牌,上面的‘摩伽罗’兽纹,是满剌加的国印,还望二位大人查验。”

 

郑和示意阿罗丁坐下,才对朱荣解释:“阿罗丁大人清晨刚到,说满剌加国近来遭了大难——爪哇的船队堵了他们的港口,连往大明的朝贡船都被拦了三次,船上的香料全被抢了,船员也折了大半。这次来,一是求大明出兵相助,二是带来了爪哇与暹罗勾结的证据。”他说着,将桌上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推过去,纸上用炭笔绘着两艘船的图案,一艘标着爪哇特有的“婆罗浮屠”塔纹,一艘标着暹罗的“那伽”蛇纹,中间用红线连在一起,旁边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南洋文字,笔画间带着仓促的划痕。

 

赵信立刻上前,从布包袱里掏出译码本——那是之前截获爪哇驿卒的物件,封面已被翻得磨损。他对照着羊皮纸上的文字,手指在译码本上飞快滑动,声音渐渐沉了下去:“上面写着,爪哇答应给暹罗三成的香料,让他们一起封锁满剌加的港口,等控制了马六甲海峡,就联手攻打大明的琼州湾。还说……他们从欧洲的佛郎机人手里买了十门‘红夷大炮’,比咱们的佛郎机炮射程远两倍,下个月就能运到爪哇的巴达维亚港。”

 

“红夷大炮?”朱荣猛地按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玄色甲片碰撞着发出轻响,“之前截获的密信里只字未提,看来爪哇藏了后手。咱们的佛郎机炮射程只有三里,若他们的炮能打六里,下次敌船在湾外就能开火,咱们的炮台就是活靶子,根本没法反击。”

 

王承业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声音带着文官的沉稳:“或许……咱们能从民夫里找些会打铁的匠人,试着仿制红夷大炮?府衙西侧的铁匠铺还有些精铁,是之前修战船剩下的,虽然不够多,但先造一门试试,总能摸出些门道。”

 

他刚说完,就被李铁摇头打断:“大人有所不知,红夷大炮的炮管不是普通的铁料能造的。得用精铁反复锻打,一层一层叠起来,还要算准炮管的厚度——口部薄、尾部厚,不然一开火就会炸膛。我在工部时见过红夷炮的图纸,光是画炮管的剖面图就得半个月,更别说锻造了。”李铁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那炮管比咱们的佛郎机炮粗两倍,得用八个人才能抬得动,没有足够的精铁和千度的熔炉,根本造不出来。”

 

郑和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阿罗丁身上:“阿罗丁大人,满剌加国有没有见过红夷大炮?比如在爪哇的港口,或是佛郎机人的船上?能不能描述下它的模样?比如炮管多长,炮口多大,有没有特别的标记?”

 

阿罗丁想了想,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块木炭,在地上画了起来——他的笔触粗糙,却能看出大致轮廓:“那炮管有两丈长,比佛郎机炮粗两倍,上面绕着三道铁箍,像是给炮管系了腰带。炮口是喇叭形的,下面有个木架,能调整高低角度,装弹时得用铁钎把炮弹推到底,不然会炸膛。佛郎机人说,这炮能打穿五寸厚的木板,比爪哇的投石机厉害十倍。”

 

李铁蹲在地上,盯着木炭画的图案,突然眼睛一亮,手指在炮管的铁箍处点了点:“我知道了!这种炮是用‘分段锻打’的法子造的——先把精铁打成铁条,卷成圆筒,用铆钉固定,再把几段圆筒焊在一起,最后用大火烧红了反复锻打,让铁料融成一体。只是……咱们琼州没有足够的精铁,铁匠铺的熔炉最多只能烧到八百度,差两百度,铁料融不了,造出来的炮管也是脆的,一炸就碎。”

 

正说着,衙役周福突然撞开厅门跑进来,他的灰色衙役服沾着尘土,脸上还带着汗水,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边缘被攥得发毛:“总兵、都督!码头的兵士刚截了个爪哇奸细!从他身上搜出了这张纸条,上面写着……写着他们要在十日后来偷袭粮仓,还说要放火烧了咱们的粮草!”

 

朱荣猛地站起来,绣春刀的刀鞘在桌腿上撞出“当”的一声脆响,甲片的寒光扫过地面:“好胆!刚吃了败仗还敢来!王知府,你立刻让人把粮仓里的粮草分一半运到虎头崖的弹药库,那里有青砖围墙,还有兵士值守,比粮仓安全;再派二十名衙役,带着乡勇在粮仓周围埋上绊马索,架上弩箭,等着他们来送死!”

 

“慢着。”郑和摆了摆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眼神里带着调度的沉稳,“与其被动防守,不如设个埋伏。咱们把粮仓里的粮草留三成,堆在门口显眼的地方,让衙役和乡勇假装守卫松懈——比如白天少派两个人,晚上不点灯笼,等奸细把消息传回去,爪哇船队来偷袭时,咱们就用佛郎机炮把码头围起来,再让水师战船堵住他们的退路,一网打尽,顺便缴获些弹药。”

 

阿罗丁立刻附和,声音带着急切:“二位大人若同意,我愿派十名满剌加的兵士协助!他们都是在海上打惯了的,熟悉爪哇人的作战方式,还能假装成投靠爪哇的满剌加人,混进偷袭的队伍里,给咱们传消息。”

 

朱荣刚要下令,就看见陈武从外面走进来,他的青色兵服沾着海风的盐渍,肩上扛着一把长枪,枪尖还缠着演练用的红布,脸上带着乡勇的悍气:“都督!乡勇营的兄弟们都听说了,纷纷来请战!说上次打敌船没打够,这次要把爪哇人的船全扣下来,让他们知道咱们琼州乡勇的厉害!”

 

几人商量定了,立刻分头行动。王承业带着衙役去转移粮草,特意让几个民夫在码头“抱怨”——“这粮草太多了,搬了三天都没搬完,晚上还得接着搬,累死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藏在暗处的奸细听见;陈武挑选了五十名精锐乡勇,都是沿海的渔民出身,水性好,力气大,每人带一把短刀和一张弩,埋伏在粮仓附近的草丛里,草叶上还沾着晨露,正好能遮住他们的身影;赵信跟着阿罗丁的兵士学爪哇话,反复练习南洋的口音,连“水”“船”这样的简单词汇都练了几十遍,生怕露出破绽;李铁则带着匠人去加固炮台,把修好的佛郎机炮都推到码头附近的制高点,炮口对准海面,还在炮台下挖了掩体,防止兵士被流弹伤到。

 

日子一天天过去,琼州湾的海面看似平静,水下却藏着紧绷的弦。到了第五日傍晚,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瞭望塔的兵士突然高声喊起来,声音被海风刮得有些破碎:“码头西侧有船影!是爪哇的快船!一共三艘,船帆收得很低,像是想趁天黑偷袭!”

 

朱荣立刻登上炮台,举起望远镜望去——那望远镜是之前北征时陛下赏赐的,镜片打磨得极为清亮。镜中,三艘快船贴着海岸线行驶,船身涂成深黑色,在暮色里几乎与海水融为一体,船尾没有挂灯笼,显然是想悄无声息地靠近。“别开火,等他们靠近粮仓再打。”朱荣对着身边的兵士下令,声音压得很低,“让水师的战船先藏在暗礁区,等他们的人下了船,再堵住退路。”

 

快船渐渐靠近码头,船身轻轻靠在石阶上,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从船上下来二十多个黑衣人,每人手里提着一把弯刀,刀鞘是黑色的,显然是特意做了伪装。他们蹑手蹑脚地往粮仓方向摸去,脚步很轻,像是常年在海上行走的人,连踩在沙地上都没有太大的动静。

 

刚走到粮仓门口,黑衣人正要动手撬锁,就听见“咻”的一声——埋伏在草丛里的乡勇射出了第一支弩箭,箭尖带着淬了麻药的铁头,正中一个黑衣人的肩膀。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其余人顿时乱作一团,转身就往船上跑,却发现码头两侧的炮台上突然亮起了火把,二十多门佛郎机炮齐刷刷对准了他们,炮口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开火!”朱荣一声令下,炮声瞬间响彻码头,震得礁石都在微微颤抖。实心弹落在快船周围,激起数丈高的水花,把黑衣人浇得浑身湿透。有一艘快船想掉头逃跑,船帆刚升起一半,就被突然出现的水师战船拦住——吴海带着兵士跳上快船,手中的长刀挥舞着,刀光在暮色里划出一道道亮痕,黑衣人根本不是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制服,弯刀“哐当”落在甲板上。

 

战斗结束时,月亮已升到半空,银辉洒在码头上,把血迹照得格外刺眼。阿罗丁的兵士押着俘虏过来,其中一个黑衣人见了阿罗丁,突然挣扎着喊起来,声音带着恐惧:“阿罗丁大人!是爪哇国王逼我来的!我只是个普通的水手,不是奸细!他还说……还说要在满剌加的主城水井里下毒,用的是从印度买来的‘见血封喉’毒,让你们的百姓都染病,没法反抗!”

 

阿罗丁脸色骤变,猛地抓住那黑衣人的衣领,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你说什么?水井在哪里?什么时候下毒?主城有三口大井,是不是都要下毒?”黑衣人被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就……就在主城中心的‘圣井’,后天清晨,会有爪哇的奸细带着毒药过去,装成挑水的百姓,把毒倒进井里。”

 

郑和立刻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满剌加不能出事。若他们的百姓染了病,爪哇和暹罗就没了牵制,下次来犯的就不止五十艘船了。咱们得立刻派船送阿罗丁大人回去,再派些水师兵士协助他们防备。”

 

朱荣点头,转身对吴海下令:“你带五艘战船,三十名精锐兵士,护送阿罗丁大人回满剌加。务必保证‘圣井’的安全,若遇到爪哇船队,尽量别硬拼,先把人送回去要紧。船上的粮草和淡水够不够?不够的话立刻去粮仓取。”

 

“够!”吴海挺直腰板,声音带着水师的干练,“末将已让人备好粮草,还带了医官和金疮药,定不辱使命!”

 

阿罗丁握着朱荣的手,眼眶泛红,指尖带着南洋人的温热:“大明的恩情,满剌加永世不忘!这次若不是二位大人相助,我们的百姓怕是要遭大难了。等这次事了,我国国王定会带着最珍贵的龙涎香和象牙来朝贡,绝不负大明的相助!”他说着,从腰间解下那个镶银腰带,腰带的银饰在月光下泛着光:“这是我国国王的信物,上面的‘摩伽罗’兽纹,是满剌加的守护神。以后只要大明的船队看到这个腰带,所有港口都会敞开大门,免费提供粮草和淡水。”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五艘战船就载着阿罗丁和水师兵士,缓缓驶出琼州湾。船帆升起,在晨雾里如同白色的翅膀,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朱荣和郑和站在码头,望着战船远去的方向,海风拂过他们的衣袍,带着淡淡的咸味。

 

赵信捧着刚译好的文书跑过来,脸上带着喜色:“都督、总兵!王知府刚清点完,这次缴获了五十把弯刀,三十支弩箭,还有十袋爪哇的毒药——都用陶罐装着,上面贴着‘见血封喉’的标签,已经封存好了,等着送回工部查验。另外,工部那边回信了,说会尽快送两百发实心弹和霰弹过来,还派了三个造炮匠人,都是工部火器局的老手,下个月就能到琼州。”

 

郑和接过文书,指尖划过纸上的字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来咱们的日子要好过些了。只是……”他抬头望向南洋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像是能穿透晨雾看到远方的海面,“爪哇和暹罗勾结,又有红夷大炮,这事绝不会这么容易结束。咱们得抓紧时间造炮台、练兵士,李铁和新来的匠人得尽快研究红夷炮的造法,乡勇营也得加练抗登陆阵型,下次他们再来,定要让他们连琼州湾的边都摸不到。”

 

朱荣点头,伸手拍了拍郑和的肩膀,甲片碰撞着发出轻响:“放心,李铁的手艺你是知道的,他连北征的红衣大炮都能调试,红夷炮再难,多琢磨些日子总能摸出门道。乡勇营的兄弟们也越来越精锐,上次演练,他们用鸳鸯阵把‘海盗’困在沙滩上半个时辰,再练两个月,就算没有水师,也能守住浅滩。只要咱们同心协力,就没有守不住的海疆。”

 

海风拂过码头,带着淡淡的海腥味。远处的虎头崖上,李铁正带着匠人调试新修好的佛郎机炮,“轰隆”的炮声在琼州湾上空回荡,惊起一群海鸟,翅膀划过晨雾,留下细碎的剪影。乡勇营的兵士们在沙滩上操练,长枪挥舞着,形成一片银色的浪潮,枪尖的红布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火焰。王承业则带着衙役在粮仓周围巡查,脚下踩着新铺的青石板,每走几步就弯腰检查一下埋在土里的绊马索,确保绳索的一端牢牢系在荔枝木桩上——那是用海南特有的硬木制成,就算被海水泡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轻易断裂。

 

朱荣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忽然安定下来。他想起北征时,也曾和将士们在漠北的寒风里坚守,那时缺衣少食,却从未有人退缩;如今在琼州湾,身边有郑和这样沉稳的搭档,有李铁这样技艺精湛的匠人,有陈武这样悍勇的乡勇头领,还有无数愿意为守护海疆出力的百姓,他忽然觉得,就算未来有再多的挑战,也没什么可怕的。

 

“都督,您看那边。”郑和突然指向海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几艘商船正缓缓驶入琼州湾,船帆上挂着大明的旗号,船头的兵士正挥手向码头上的人致意。“是从广州来的商船,载着丝绸和瓷器,要去南洋通商。”郑和的声音带着欣慰,“只要咱们守住琼州湾,这些商船就能平安往来,海上丝绸之路也能一直畅通。”

 

朱荣点头,目光落在商船上——那些船帆如同展开的羽翼,载着大明的物产,也载着和平的希望。他忽然想起阿罗丁说的话,满剌加的百姓等着大明的援助,南洋的诸国盼着与大明通商,而他们,就是守护这份希望的人。

 

“走,去看看李铁的炮。”朱荣转身往虎头崖走去,郑和紧随其后。两人沿着石阶往上走,沿途的兵士见了他们,纷纷立正行礼,眼神里带着敬畏与信任。走到炮台时,李铁正蹲在地上,用牛油布擦拭炮管,见他们来,立刻起身:“都督、总兵,您来得正好!这门炮刚调试好,射程能到三里二,比之前远了两丈,要是装了新的实心弹,说不定还能再远些。”

 

朱荣走上前,手按在炮管上,冰冷的金属传来一丝暖意——那是匠人反复擦拭留下的温度。他望着炮口对准的海面,仿佛能看到未来的景象:敌船来犯时,炮火轰鸣,水师战船冲锋,乡勇们在沙滩上列阵,百姓们在后方支援,琼州湾永远平静,商船往来不绝,大明的旗帜在南洋的海面上高高飘扬。

 

“好好干。”朱荣拍了拍李铁的肩膀,声音带着期许,“等新的匠人来了,咱们就研究红夷炮,造出让爪哇人闻风丧胆的火器,让他们再也不敢来犯大明的海疆。”

 

李铁用力点头,小臂上的烫伤疤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一枚勋章。他转身继续擦拭炮管,动作比之前更认真了几分,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冰冷的铁炮,而是守护海疆的希望。

 

海风再次拂过虎头崖,带着海鸟的鸣叫与远处商船的号角声。朱荣和郑和并肩站在炮台上,望着眼前的琼州湾——海水湛蓝,波光粼粼,码头上车水马龙,兵士们在操练,民夫们在修船,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他们知道,这场守护海疆的战争还远未结束,爪哇的红夷大炮、暹罗的勾结、南洋的风云变幻,都还在前方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只要大明的将士与百姓一心,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没有守不住的海疆。

 

夕阳西下时,朱荣下令鸣炮——三响炮声在琼州湾上空回荡,既是对今日胜利的庆祝,也是对未来挑战的宣告。远处的水师战船听到炮声,纷纷鸣炮回应,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大明海疆永不熄灭的守护之歌。而在这片歌声里,琼州湾的夜,正缓缓拉开帷幕,等待着新的黎明,也等待着新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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