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港凌晨四点三十七分，仓库负五层，时间监狱的齿轮突然卡住，发出"咔——"一声金属嘶叫，像被谁用力掐住脖子的兽。∞=0的血槽仍在旋转，却越转越慢，像一条被血灌饱的蛇，终于露出疲态。
沈砚跪在签名台侧，无菌纱布一层层压下去，血却一层层透出来——陆辞的胸口，像被谁按下一枚朱砂印章，红得刺目，也红得令人心慌。她数着他的心跳，误差从±0跳到±5，再跳到±10，像被谁用力撕开的裂缝，科学第一次出现无法校准的裂口。
"心跳45，血压60/40，失血三期。"季凝报数，声音稳，却带着被血腥味腌过的沙哑。她把肾上腺素抽进注射器，却找不到可以下针的静脉——锁骨下血肿正在扩大，针头扎进去，抽回来的只有血泡。
林羡的电脑跳出红色警报：
【双心跳同步失败 误差＞15% 装置自锁中...】
少年眼睛红得像被熬夜磨钝的刀，手指却仍在键盘上飞舞，像给死神递上一张假条："装置在吸血，它在用陆队的心跳给∞续命！"
露丝把枪口抵在签名台边缘，声音低而稳："打断它，或打断我。"
沈砚没抬头，只把手术刀横到唇边，声音冷得像给误差项盖下最后的章："打断它，用科学的方式。"
她抬手，把"Made in 07"布条系在陆辞腕动脉外，像给科学家临时升级出厂标签，声音低而稳："人工心跳，我来数，误差±0。"
季凝秒懂，把微型体外循环机推过来，像推来一座可以移动的生命岛："人工心肺，3分钟建立循环，误差±0。"
林羡电脑跳出全新界面：
【人工心跳模式 误差±0 倒计时：00:03:00】
像给科学递上一张被提前写好的单程票。
沈砚把手术刀横到陆辞胸骨第三肋间，刀背贴骨，凉意让她声音更稳："胸骨纵切，建立体外循环，人工心跳，误差±0。"
主刀是她，助手是季凝，麻醉是科学，误差是±0。
手术灯亮起，胸骨剪"咔嚓"一声，肋间撑开器扩张，胸腔暴露——鲜血瞬间涌出，像被解封的喷泉。沈砚的手却稳得像给载玻片盖盖玻片，动作一丝不苟，吸引器"嘶嘶"狂响，血袋一袋接一袋挂上输液架，O型红细胞像被加班的邮差，拼命往破裂的血管里投递生命。
体外循环机启动，血泵转动，像给科学家临时升级的心跳。沈砚把手指贴在血泵外壁，数着陆辞的心跳——45、50、55、60...误差从±10跳到±5，再跳到±0，像被谁用力掰回的齿轮，科学重新归位。
她抬眼，看血泵，声音低而清晰，像给科学盖上最后的章："人工心跳，60次/分，误差±0，签收完毕。"
季凝把最后一袋血挂上输液架，声音带着薄荷般的清醒："血压90/60，心跳60，科学暂时胜利。"
林羡电脑跳出绿字：
【双心跳同步恢复 误差±0 装置解锁中...】
像给科学递上一张被提前写好的返程票。
露丝把枪口从签名台移开，声音低而稳："装置解锁，∞=0停止吸血，误差±0。"
她回头看沈砚，蓝眼里映着无影灯，像给黑夜装上一枚冷冽的准星："科学家，你赢了。"
沈砚没回答，只把手指贴在陆辞颈动脉外，数着他的心跳——60次/分，稳定得令人心安。她声音低而哑："人工心跳，误差±0，签收完毕。"
陆辞却睁眼，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却带着笑："人工心跳，签收人：沈砚，误差项：余生。"
她眼眶瞬间起雾，却被夜风吹干，科学不允许雾化视野。她只允许心跳误差±0，却允许余生误差±无限大。她抬手，把"Made in 07"布条重新系在他腕动脉外，像给科学家临时升级出厂标签，声音轻，却带着把∞掰成0的笃定：
"人工心跳，签收完毕。"
"科学余生，"
"正式，开始加载。"
仓库外，朝阳突然亮了一个度，照在五人脸上，像给他们的影子镀上一层金边。沈砚抬眼，看向远处钟楼——7:36仍停在那里，却不再倒转，像被子弹击中的兽，终于停止挣扎。她轻声道：
"人工心跳，误差±0。"
"科学余生，"
"正式，开始加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