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心中意欲脱局人，合作半途遇阳谋
“验尸这块我可不擅长，你们报告写好了在叫我去探案吧。”苍兰一个哈欠，就飘走了。
“苍公子……”谢流晨起身欲劝。
谢流华起身拉住他：“哥，你别管他。他要是不出力，探案的酬劳不还都是我们的。”
她瞪向苍兰离去的方向：“拽什么拽，明明跟我们是平辈，官大爷的架子都摆出来了，杀人为乐很有优越感吗。”
“我知道。但……灼华，我总觉得……”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
“二位，与其想着谁来验，不如想着怎么验。看起来像是血尽身亡，我对这方面也不了解，你们想办法吧。”
说罢，我也穿过大门，顺着小路离开。
苍兰身上那股雪松香，与我苏醒时闻到的香味如出一辙。
市面上没有这种清冽脱俗、锋芒入魂的香气。更像是精心调配出的，独一无二的。
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秦沁八成不忠于江畔月，引荐我完全另有目的。
苍兰对尸身的处理和临场的辩驳，也在提醒我：我绝不可能十成十了解他、掌控他。
但那又如何。
对于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冒险才是唯一的必选项。
绕了柳府接近三圈，找到苍兰的客房，却听到了秦沁如同鬼上身的话：
“真的感谢您，所长现在很看重我这项实验，还给了五千灵石的实验资金。这么大恩情，您让我怎么还……”秦沁的声音又快又急，活脱脱像个捡到了宝贝的孩提。
“恰巧发现了合适的人选而已，不必挂怀。”苍兰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柔和，和长亭对别人客套的语气差不了多少——
我怎么能把他们做对比。
苍兰又道：“但是目前还未稳妥，暂时莫要心急，筹备一阵，攒够了他的信任再说。”
“都听您的。”秦沁应和，“若实验成功，我一定……您要什么就给什么，总之，若不带人，我在这边多待也没意义。告辞。”
我连忙捻诀隐匿身形。看着她压住上扬的嘴角，身形渐远。
一刻钟后。我解除法术。叩门。
“没锁。”
我推门而入。
光射在屋里的檀木墙上。射在正对门口的罗汉床上。射在他束眼的青绸上。
他坐在罗汉床的一边，品着雨前龙井。
我坐到另一边，触感微凉。
炕几上还摆着一盏茶，腾腾冒着清甜的白色热气。
我们都像哑了一样，一个品茶，一个静坐，像两座雕塑。
我灵力探过那盏茶，无毒，蕴含灵气。也开始品茗。
半刻钟后，他放下茶盏，青花瓷盏底磕在金丝檀木的几上，发出叮的声响。
“没什么要说的吗。”
他抬头，面对着我，方向丝毫不差。
“你不可能不布置领域。为什么我能听到。”
我凝视他。
我知道，他丝绸之下的黑暗，永远映不出我的紫眸，看不到我眼里的情绪，更不可能被我一个眼神吓倒。
但我凝视着他。
他的表情那么完美。
完美到，只有那股几乎僵了、缓缓垂下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