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九月操场，烈日像烧红的铁板，营里却一片沸腾——年度军事比武选拔，胜出者代表旅里参加军区竞赛。 赵卫国报了“全能士官”科目，从武装越野到轻武器射击，一口气报满五项。 战士们起哄：“排长，是不是要给双胞胎挣奶粉钱？”他笑：“挣勋章！”
二 训练进入地狱周。 赵卫国每天负重二十公斤冲山头，回宿舍已是夜里十点，仍先蹲在床边，给秀禾涂防妊娠纹油——手糙，动作却轻，像擦枪。 涂完，他掏出巴掌大的胎教卡片，念完一段《宪法》条文，自己先睡着，呼噜声里还带着“基本权利”尾音。
三 比武当日，秀禾挺着六个月孕肚去助威。 操场边拉起横幅：“奶爸排，加油！”——是识字班军嫂们连夜缝的。 第一科武装越野，赵卫国背枪扛弹，冲线时大喊：“团团、圆圆，爹来了！”声音通过营区喇叭，震得树上麻雀扑簌飞散。
四 轻武器射击，他五发五十环，靶纸被撕下直接送看台上。 秀禾把靶纸折成小方块，塞进随身布袋，和铜纽扣贴在一起——弹孔组成的“满环”像给未出世的孩子打的预近视靶。
五 最后一科是三千米障碍。 翻高墙时，他一脚踩空，膝盖磕破血渗裤管，仍咬牙翻越。 冲线那刻，计时器定格在10分58秒，全场沸腾。 战士们把他抛向空中，他却在最高点朝看台挥手：“母子平安！”
六 夜里，医务室给他清创，秀禾端着营养汤进来，心疼得直掉泪。 他却从枕头下掏出三等功证书，咧嘴笑：“奶粉钱变奖金，还多了勋章给咱娃当玩具！”
七 医生走后，他扶着孕肚听胎动，一边哼进行曲，一边拿纱布给两个“假想娃”打襁褓结。 战友们窗外偷看，笑成一团：“排长当爹后，枪法更准，抱娃姿势更标准！”
八 月底，连队宣布：赵卫国以总分第一代表旅里参加军区比武。 授旗仪式上，他把军旗角轻轻按在秀禾腹部，低声道：“团团、圆圆，跟爹一起出征。” 小腹里立刻回应似的，左右各踢一下，像是给爹颁了“预晋勋章”。
九 深夜，秀禾在日记写下：
“2025.10.1，奶爸比武。 小宝，第十一圈年轮。
娘把‘军功章’写成‘摇篮曲’，
把‘伤口’写成——
父亲的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