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袭白羊谷
书名:人皇战纪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8861字 发布时间:2025-10-29

第二十九章 夜袭白羊谷

 

北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细小的冰刀,砸在飞虎军士兵的铠甲上,发出“簌簌”的脆响,连呼出的白气都在鼻尖凝成了霜花。赵虎勒住胯下的“踏雪青骢”,马身微微颤抖,却依旧稳稳立在雪地里——这匹战马曾随他在南疆闯过毒瘴弥漫的丛林,此刻面对北方的酷寒,倒也有几分耐受力。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雪沫,指腹触到脸颊的络腮胡,粗硬的胡茬上沾着冰粒,目光穿透夜色,望向不远处的白羊谷。

 

谷口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昏黄的光线下,犬戎守卫的身影显得格外诡异——他们大多身材魁梧,披着缀满兽牙的兽皮袄,裸露的手臂上刻着青黑色的图腾,那图腾在火光下竟隐隐泛着暗绿色的光。更奇特的是,他们腰间的弯刀并非寻常铁器,刀身泛着淡淡的幽蓝,仿佛淬了极寒的冰气,连飘落的雪花靠近刀身,都瞬间化为水汽。赵虎心中一凛,想起南疆万毒谷的毒器,这犬戎的兵器,恐怕也藏着不寻常的门道。

 

“将军,前面就是白羊谷了,按您的吩咐,兄弟们都把马蹄裹了麻布,兵器也用布条缠了,连呼吸都压着,保证没半分动静。”身旁的副将周勇压低声音说道,他左脸的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是早年在西岐与山匪交手时留下的,此刻那道疤在火光下泛着浅红,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盯着谷口的守卫,“只是属下瞧着那些犬戎兵不对劲——他们站在雪地里半个时辰了,连脚都没挪过,不像是活人,倒像是……被施了术的傀儡。”

 

赵虎点头,从怀中掏出比干给的地形图,借着雪光展开。地图上用红笔标注的白羊谷地形清晰明了,粮草囤在谷内西侧,靠近后山悬崖,旁边还附着一行小字:“犬戎善用‘魂祭术’,可驱策死者作战,需提防哨塔异动。”他指尖划过“魂祭术”三字,心中暗道果然——南疆的毒术尚能用解药化解,这北方的邪术,怕是要多费些手脚。

 

“周勇,你带三百人,从正面佯攻,不用真打,只放箭惊扰他们,把谷口的守卫引到东侧山坡。”赵虎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的士兵,最后落在一队手持盾牌的士兵身上,“你们的盾牌都涂了姜子牙留下的驱邪符,若犬戎用邪术,符纸会泛金光,可保你们不受侵扰。记住,只许远攻,不许靠近,别被他们的兵器伤到——那刀上的幽蓝,怕是有噬魂的邪力。”

 

“得令!”周勇抱拳应道,转身召集士兵,三百人很快摸到谷口左侧的山坡,动作轻得像雪地里的狐狸。赵虎又看向身旁的李达——这汉子生得膀大腰圆,背上背着一把开山斧,是飞虎军中出了名的勇将,只是性子急了些。“李达,你带两百人,守在谷口西侧的山道,那里有片松林,正好埋伏。若有犬戎援兵过来,先用箭射,若他们冲过来,就用开山斧劈砍——记住,别碰他们的图腾,那玩意儿邪门。”

 

李达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将军放心!只要犬戎敢来,俺这斧头就教他们知道厉害!”说罢,带着两百人钻进了西侧的松林,松树的影子很快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剩下的五百人,都是赵虎从南疆带出来的老兵,个个身手矫健,此刻都盯着赵虎,等着他下令。赵虎将地形图揣回怀中,拔出腰间的阔背刀——这刀曾斩过万毒谷的毒蟒,刀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正气,此刻在雪光下泛着白光,正好能压制邪祟。“兄弟们,跟我从后山悬崖绕进去,烧了他们的粮草!记住,看到青黑色图腾就避开,听到奇怪的嘶吼声别回头,只管往前冲!”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被风声吞没。赵虎率先朝着后山悬崖走去,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悬崖不算陡峭,却布满了冰棱,士兵们手脚并用地攀爬,手指抠着岩石的缝隙,雪花落在睫毛上,瞬间融化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冻得脸颊生疼。好在他们在南疆丛林里练过攀爬藤蔓的本事,此刻面对悬崖,倒也熟练。

 

“将军,前面就是小道了!”最前面的士兵是个名叫小五的少年,才十七岁,却已跟着赵虎打了两年仗,他手指指向悬崖下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那小道旁的岩石上,刻着与犬戎守卫手臂上相同的青黑色图腾,图腾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光,像是一双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赵虎心中一紧,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这是姜子牙临走前交给黄飞虎的,说是能驱邪避煞,黄飞虎又分了些给各将领。他将符纸贴在岩石上,符纸瞬间泛出金光,图腾的光芒立刻暗了下去,仿佛被金光吞噬。“快!顺着小道走,别碰岩石!”赵虎低喝一声,率先跳下去,双脚落地时,积雪没到了脚踝,冰冷的雪水顺着战靴的缝隙往里渗,冻得脚趾发麻。

 

谷内西侧的粮囤果然如地图所示,一座座麻布覆盖的粮垛堆得比人还高,粮垛旁的哨塔有两座,都是用粗木搭建的,塔身刻满了青黑色图腾。哨塔上的犬戎士兵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却泛着暗紫色,显然不是活人——正是比干在地图上提到的“魂祭术”驱策的死者。他们手中握着长矛,长矛的矛头泛着幽蓝的光,与谷口守卫的弯刀一样,带着邪异的气息。

 

赵虎示意身后的士兵停下,自己猫着腰绕到哨塔下。他屏住呼吸,猛地跃起,左手捂住一个“士兵”的嘴,右手的阔背刀瞬间划过他的喉咙——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股黑色的雾气从伤口处冒出,那“士兵”的身体立刻软了下去,化为一滩黑色的黏液,在雪地上滋滋作响,很快就冻结成了黑色的冰块。

 

另一个“士兵”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他的眼睛是纯白色的,没有瞳孔,手中的长矛朝着赵虎刺来。赵虎早有防备,侧身躲开,阔背刀再次挥出,将“士兵”的头颅砍了下来。头颅落地时,同样化为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快!把火油浇上!动作快点!”赵虎低喝一声,士兵们立刻从背上卸下油囊,将火油均匀地浇在粮垛上。

 

火油的气味混着粮食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腥气——想必是粮垛里掺了什么邪物。赵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后,猛地扔向粮垛——“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窜起,那火焰并非寻常的红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色,想必是火油中掺了姜子牙留下的驱邪粉末。金色的火焰借着北风,很快就蔓延到了旁边的粮垛,照亮了半边夜空,甚至将飘落的雪花都染成了淡金色。

 

“不好!粮草着火了!”谷口的犬戎守卫终于发现了异常,他们不再是之前的呆滞模样,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口中发出“嗷嗷”的嘶吼声,朝着粮囤的方向冲来。他们的速度极快,脚下的积雪被踩得飞溅,手中的弯刀泛着幽蓝的光,连空气都仿佛被刀气冻结。

 

周勇见状,立刻下令:“放箭!用涂了符粉的箭!”三百人同时射箭,箭矢泛着金光,朝着犬戎守卫射去。箭矢射中守卫的身体,立刻冒出黑色的雾气,守卫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却依旧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疯狂地冲来。“撤!往东侧山道退!”周勇大喊一声,三百人边打边撤,箭矢不断射向追来的犬戎守卫,拖延着他们的脚步。

 

赵虎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粮垛已经开始坍塌,坍塌的粮垛中,竟滚出几具被麻布包裹的尸体,尸体上刻着青黑色图腾,显然是被用来祭祀的。他心中一沉,犬戎竟用活人祭祀来守护粮草,可见其残忍。“兄弟们,撤!”赵虎大喊一声,五百人沿着原路返回,刚爬上悬崖,就听到谷内传来犬戎士兵的惨叫声——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野兽的嘶吼,想必是粮草被烧,“魂祭术”被破,那些被驱策的死者开始反噬。

 

就在这时,李达带着两百人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背上的开山斧还沾着黑色的黏液:“将军!西侧山道来了一队犬戎援兵,约莫有三百人,他们骑着像狼一样的怪物,跑得飞快,还会喷冰气!我们用箭射倒了几十只,可他们人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虎眉头一皱,抬头望向远处——夜色中,果然有一队骑兵朝着白羊谷的方向疾驰而来,他们骑的并非战马,而是一种形似狼的怪物,体型比狼大两倍,毛发呈白色,眼睛是血红色的,口中不断喷出白色的冰气,所过之处,雪地上结起一层薄冰。骑兵们手中的长矛泛着幽蓝的光,矛尖上还挂着黑色的布条,显然是犬戎的精锐部队。

 

“是‘冰狼骑’!比干的地图上提过,这是犬戎首领巴图的亲卫队,骑的是用邪术驯化的冰狼,刀枪不入,还能喷冰气!”赵虎心中一紧,他没想到犬戎的援兵来得这么快,“走!往黑风岭方向撤!去跟将军汇合!”他大喊一声,率先翻身上马,“踏雪青骢”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发出一声长嘶,朝着黑风岭的方向疾驰而去。

 

士兵们紧随其后,冰狼骑在后面紧追不舍,冰狼喷出的冰气落在雪地上,形成一道道冰刺,险些刺穿士兵的马蹄。赵虎回头望去,只见冰狼骑越来越近,为首的骑兵身披黑色铠甲,头盔上插着两根白色的狼尾,手中的长矛泛着幽蓝的光,正朝着他的方向刺来。他立刻拔出阔背刀,刀身泛着白光,与长矛碰撞在一起——“铛”的一声,火花四溅,长矛上的幽蓝光芒瞬间暗了下去,为首的骑兵显然没想到赵虎的刀能压制邪力,愣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地冲来。

 

“将军!快撤!我们来挡住他们!”周勇大喊一声,带着三百人转过身,手中的盾牌泛着金光,挡住了冰狼骑的进攻。冰狼喷出的冰气落在盾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却无法穿透盾牌。赵虎看着周勇等人的身影,心中一暖,却也知道不能恋战,大喊道:“周勇!守住一刻钟就撤!我们在黑风岭山口等你们!”说罢,带着其余士兵继续朝着黑风岭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的白羊谷,火光越来越旺,金色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夜空,甚至将远处的黑风岭都染成了淡金色。冰狼骑的嘶吼声、士兵们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混在一起,在夜色中回荡,雪地上散落着箭矢、黑色的黏液和冰狼的尸体,一片狼藉。

 

而此时的朝歌城外,酸枣坡上,陈牧正裹着厚厚的棉袍,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树枝上的积雪时不时落在他的肩头。雪已经下了大半个时辰,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没过脚踝,他身旁的士兵们都冻得瑟瑟发抖,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却依旧笔直地站着,目光紧盯着朝歌城的方向,不敢有丝毫懈怠。

 

“将军,您看!费仲府里出来个人!”一个名叫王小二的士兵突然低声喊道,他年纪不大,只有十六岁,是去年刚加入飞虎军的,此刻冻得鼻尖通红,手指却依旧稳稳地指向朝歌城的南门。陈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布衣的男子,鬼鬼祟祟地从费仲府的后门出来,怀中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包裹上似乎绣着什么图案,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光。他脚步飞快,时不时回头张望,像是怕被人发现,很快就消失在南门的阴影中。

 

“跟上他!别被发现了!”陈牧立刻下令,身旁的两个士兵——张强和刘力,都是从南疆跟着黄飞虎过来的老兵,身手矫健,立刻牵过马,马蹄裹着麻布,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那男子似乎很着急,出了南门后,径直朝着北方的方向走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处破庙前停了下来。破庙的门早已腐朽,门上刻着的佛像只剩下半边脸,男子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没人后,才推门进去,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张强和刘力悄悄绕到破庙的窗户下,窗户纸早已破了个洞,正好能看到里面的景象。只见男子将包裹放在地上,对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躬身行礼,那大汉身披黑色兽皮袄,手臂上刻着青黑色图腾,正是犬戎的装束。更诡异的是,大汉的身后,站着两个身披黑袍的人,黑袍上绣着与包裹上相同的图案,他们的脸被黑袍遮住,只能看到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睛。

 

“巴图首领,费大人让小的给您带信,还带了‘魂引’。”男子的声音带着谄媚的笑意,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沓信纸和一个黑色的陶罐,陶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费大人说,黄飞虎已经带飞虎军北上,您先用‘魂引’加强‘魂祭术’,等过几日,大人会派人把粮草和‘噬魂箭’送过来,到时候再里应外合,定能把黄飞虎的飞虎军全灭了!”

 

被称为巴图的大汉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锋利的牙齿,他的声音粗犷,带着浓浓的犬戎口音:“告诉费仲,本首领等着他的粮草和‘噬魂箭’!只要有了这些,黄飞虎的人头,本首领定能砍下来,送到朝歌去!到时候,大商的北方,就是我犬戎的天下!”他身后的黑袍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巴图,别大意。黄飞虎身边有会驱邪术的人,上次万毒谷就是被他们破了毒术。这次的‘魂引’,要尽快用在黑风岭的‘魂碑’上,只有加强了‘魂祭术’,才能挡住飞虎军。”

 

巴图点头,从男子手中接过信纸和陶罐,陶罐刚一到手,就泛出幽绿的光,里面蠕动的东西似乎更加活跃了。男子又说了几句谄媚的话,才躬身退出破庙,朝着朝歌的方向走去。张强和刘力对视一眼,心中满是震惊——费仲不仅与犬戎勾结,还帮他们炼制邪物,若不是及时发现,飞虎军在黑风岭恐怕会遭遇不测。两人悄悄退了出来,翻身上马,朝着酸枣坡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们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陈牧,再让陈牧快马禀报黄飞虎。

 

陈牧听完张强和刘力的汇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双手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费仲这个奸贼!竟然勾结外敌,还用邪术害我大商将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备马!我要亲自去黑风岭,把这个消息告诉将军!你们留在这儿,继续监视费仲府的动静,若有任何人进出,尤其是带包裹的,立刻记录下来,千万别打草惊蛇!”

 

士兵们连忙牵过马,陈牧翻身上马,马鞭一挥,“驾”的一声,战马朝着北方的黑风岭方向疾驰而去。雪地里,马蹄印很快就被飘落的雪花覆盖,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的黑风岭,黄飞虎正站在营帐外,望着白羊谷方向的金色火光,眉头紧锁。他手中握着比干给的地形图,指尖划过“魂祭术”三字,心中思索着对策。身旁的参军苏文,是个文弱书生模样,戴着文士帽,手中捧着一卷《道家驱邪录》,轻声说道:“将军,白羊谷的火光泛着金光,想必是赵虎将军用了姜道长留下的驱邪粉末,破了犬戎的邪术。只是犬戎既会‘魂祭术’,想必还有更厉害的邪物,我们需尽快做好防备,尤其是黑风岭的‘魂碑’,据马承大人的信中所说,那是犬戎施展‘魂祭术’的核心,若不毁掉,后患无穷。”

 

黄飞虎点头,刚要开口,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赵虎带着士兵们回来了,他们的铠甲上沾着黑色的黏液,脸上满是疲惫,却依旧带着胜利的喜悦。赵虎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黄飞虎面前,抱拳道:“将军!白羊谷的粮草已被我们烧了,还破了犬戎的‘魂祭术’,只是犬戎的‘冰狼骑’来得太快,我们损失了十几个兄弟,周勇将军还在后面挡住他们,估计一刻钟后就能到。”

 

黄飞虎拍了拍赵虎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辛苦你了,烧了粮草,断了犬戎的补给,已是大功一件。损失的兄弟,我们定会记着,日后必为他们报仇。”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比赵虎等人的速度更快,雪地里的冰粒被马蹄溅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策马而来,正是陈牧。他的棉袍上沾满了雪,脸上冻得通红,头发上还挂着未化的冰棱,显然是一路疾驰,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将军!大事不好!”陈牧翻身下马,踉跄着扑到黄飞虎面前,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有些沙哑,“费仲真的与犬戎勾结!我在酸枣坡监视时,看到他的人给犬戎首领巴图送了‘魂引’和密信,说要帮他们加强‘魂祭术’,还会送‘噬魂箭’过来,打算里应外合,灭掉我们飞虎军!”

 

黄飞虎心中一震,手中的地形图险些滑落。他虽早有预感朝中有人作祟,却没想到费仲竟如此大胆,不仅通敌,还敢用邪术对付大商将士。苏文在一旁脸色骤变,手中的《道家驱邪录》掉在雪地上,他连忙捡起,声音发颤:“‘魂引’是炼制‘魂祭术’的核心邪物,若巴图用它加强了黑风岭的‘魂碑’,那附近的死者都会被他驱策,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就不是普通的犬戎士兵,而是源源不断的邪祟傀儡!”

 

赵虎听得怒火中烧,猛地一拍大腿,阔背刀在鞘中发出“嗡”的震响:“好个费仲!吃着大商的俸禄,却帮外敌害自己人!将军,我们现在就回朝歌,把这奸贼抓起来,碎尸万段!”

 

“不可!”黄飞虎立刻抬手阻止,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我们现在回朝歌,正中费仲下怀。他巴不得我们离开前线,好让犬戎趁机攻占边境。眼下最重要的,是守住黑风岭,阻止巴图用‘魂引’激活‘魂碑’,同时提防费仲派来送‘噬魂箭’的人。”他弯腰从雪地里捡起一块冰,用力攥在手中,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苏文,你熟悉道家驱邪之术,立刻带着几个士兵,去黑风岭西侧的‘魂碑’附近探查,看看巴图有没有动手,顺便找找能克制‘魂引’的法子。赵虎,你带伤兵回营帐休整,剩下的人跟我去山口布阵,周勇他们快到了,我们得接应他们,别让冰狼骑追上来。”

 

“得令!”苏文和赵虎齐声应道,立刻分头行动。苏文从怀中掏出几张贴满符纸的锦囊,分给身边的士兵,叮嘱道:“这锦囊能暂时挡住邪祟的气息,若看到青黑色图腾或白色冰雾,立刻后退,别硬拼。”说罢,带着五名士兵,朝着黑风岭西侧的密林走去,那里正是马承在信中提到的“魂碑”所在地,此刻夜色深沉,密林里隐约传来几声怪异的嘶吼,像是野兽的咆哮,又像是死者的呜咽。

 

黄飞虎则带着其余士兵,快速赶到黑风岭山口。这里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窄道,正好适合伏击。士兵们立刻动手,将早已准备好的拒马桩搬到道旁,桩上缠着涂了驱邪符粉的麻绳,又在雪地里埋上削尖的木桩,桩尖朝上,上面同样抹了符粉——这是苏文提前教他们准备的,说是能刺穿邪祟的躯体,压制其戾气。

 

刚布置好,远处就传来了周勇的喊杀声和冰狼的嘶吼声。黄飞虎拔出腰间的“青锋”剑,剑身在雪光下泛着冷冽的白光,他高声喊道:“兄弟们!备好弓箭!等周勇将军过来,就放箭射退冰狼骑!”

 

士兵们立刻搭箭拉弓,箭尖对准窄道的尽头。很快,周勇带着三百人冲了过来,他们的盾牌上布满了冰刺的痕迹,有的士兵手臂被冰狼的爪子抓伤,伤口处泛着淡淡的青黑色,显然是中了邪毒。冰狼骑在后面紧追不舍,为首的骑兵依旧是那个身披黑甲、插着狼尾的将领,他手中的长矛泛着幽蓝的光,正朝着周勇的后背刺去。

 

“放箭!”黄飞虎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般射出,每一支箭都沾着符粉,在空中泛着淡淡的金光。箭矢射中冰狼骑的士兵,立刻冒出黑色的雾气,那些被“魂祭术”控制的傀儡士兵,身体瞬间僵硬,从冰狼背上摔下来,化为一滩黑色的黏液。冰狼受了惊,发出凄厉的嘶吼,有的甚至挣脱了骑兵的控制,朝着山崖的方向跑去。

 

为首的黑甲将领见势不妙,猛地勒住冰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号角,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号角声尖锐刺耳,不似人间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远处的黑风岭西侧,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雪从山崖上滚落,形成小规模的雪崩,密林里的嘶吼声变得更加密集,像是有无数邪祟正在苏醒。

 

苏文此刻正带着士兵在密林中穿行,听到号角声,脸色瞬间惨白。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石碑,声音发颤:“将军说的‘魂碑’就在那里!巴图已经用‘魂引’激活它了!你们看!”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块丈高的石碑上,青黑色的图腾正泛着妖异的光芒,石碑周围的雪地上,无数黑色的手臂从雪中伸出,像是有死者要破土而出。

 

“快!撤!”苏文大喊一声,转身就往回跑。那些黑色的手臂速度极快,瞬间抓住了落在最后的一名士兵的脚踝,士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强行拖进雪中,只留下一滩黑色的血迹,很快就被新雪覆盖。其余人不敢回头,拼尽全力朝着山口的方向奔跑,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仿佛有无数邪祟在追逐。

 

山口处,黄飞虎也听到了西侧的震动,他心中一沉,知道苏文那边遇到了麻烦。黑甲将领见“魂碑”被激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再次吹响号角,冰狼骑的士兵们像是受到了鼓舞,再次朝着山口冲来,他们的眼中泛着血红色的光,手中的兵器幽蓝更甚,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

 

“赵虎!你带一队人去接应苏文!”黄飞虎大喊,手中的“青锋”剑挥出一道白光,将冲在最前面的冰狼骑士兵的长矛斩断,“我和周勇守住山口,绝不能让他们过去!”

 

赵虎立刻领命,带着五十名士兵,朝着西侧密林跑去。他刚冲进密林,就看到苏文等人狼狈地跑来,身后跟着无数浑身是雪的邪祟傀儡,它们的眼睛是纯白色的,手中挥舞着断裂的树枝,嘶吼着追来。“快!跟我走!”赵虎大喊一声,阔背刀挥出,白光闪过,将最前面的几个傀儡砍成两半,黑色的黏液溅在雪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苏文拉着一名受伤的士兵,踉跄地跟在赵虎身后,声音嘶哑:“巴图的‘魂祭术’已经成了!‘魂碑’周围的死者都被激活了,再晚一步,整个黑风岭都会被邪祟包围!”

 

黄飞虎在山口与冰狼骑激战,“青锋”剑的白光与长矛的幽蓝光不断碰撞,火花在雪夜里格外刺眼。周勇的盾牌已经被冰狼的冰气冻得开裂,他却依旧死死扛着,将冲来的冰狼骑挡在外面。士兵们的箭矢渐渐用完,只能拔出佩刀,与傀儡士兵近身厮杀,雪地上的黑色黏液越来越多,血腥味与邪祟的腥气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比冰狼骑的速度更快,还带着一阵金色的光芒。黄飞虎抬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道袍的人策马而来,为首的人身披红色道袍,手持一把拂尘,拂尘上的银丝泛着金光——竟是姜子牙派来的道家弟子!

 

“黄将军莫慌!贫道奉姜道长之命,前来助你破邪!”为首的道人大声喊道,手中拂尘一挥,无数金色的符纸从拂尘中飞出,落在冰狼骑的士兵身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黑色的雾气从士兵们的身体里冒出,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慢,最终倒在雪地上,化为一滩滩黏液。冰狼失去了控制,四处逃窜,有的甚至掉进了士兵们埋好的木桩陷阱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黄飞虎心中一松,知道援军到了。他回头望去,赵虎已经带着苏文等人回到了山口,苏文虽然受了伤,却还能站立,只是脸色依旧苍白。黑甲将领见道家弟子到来,知道大势已去,他狠狠瞪了黄飞虎一眼,勒住剩下的冰狼,朝着黑风岭深处逃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道家弟子们没有去追,为首的道人走到黄飞虎面前,躬身行礼:“贫道清虚,奉姜道长之命,带着三十名弟子前来。道长说,费仲与犬戎勾结,恐会用邪术作乱,特意让我们带着‘破邪符’和‘驱魂水’,助将军破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黄飞虎,“这是‘驱魂水’,洒在‘魂碑’上,可暂时压制‘魂祭术’,若要彻底毁掉‘魂碑’,还需找到‘魂引’的源头。”

 

黄飞虎接过瓷瓶,心中满是感激。他看着山口处的狼藉,雪地上散落着兵器、黏液和冰狼的尸体,空气中的邪祟气息渐渐被道家弟子的符纸净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费仲在朝歌耍什么手段,无论巴图的“魂祭术”有多厉害,他都要守住黑风岭,守住大商的边境,绝不让百姓再受战火与邪祟的侵扰。

 

夜色渐深,雪还在下,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寒冷。飞虎军的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道家弟子们则在山口布下驱邪法阵,防止邪祟再次来袭。黄飞虎站在法阵中央,手中握着“驱魂水”,目光望向黑风岭深处——那里,巴图和他的残部还在蛰伏,费仲的“噬魂箭”也尚未送到,这场战争,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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