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一个蒙面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抱着琵琶。她抬头看向陆无锋，声音很轻：“你是来找影歌的吗？”
陆无锋没动，弓弦还绷着。他右眼闪了一下，系统立刻跳出提示：【前方目标生命体征正常，无魔力波动，非战斗单位】。
他松了半口气，但手没放下来。
女人没再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昏黄的灯光从她背后漏出来，照在门槛上。里面有人喝酒，有骰子撞碗的声音，还有劣质烟草的味儿。
陆无锋收弓入囊，低头进了门。
酒馆不大，几张木桌歪七扭八摆着，墙角堆着空酒桶。吧台后面坐着个独眼老头，正在擦杯子。天花板吊着一盏油灯，晃得人眼晕。
他扫了一圈，目光停在角落那个灰袍人身上。
那人背光坐着，脸藏在兜帽里，一只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从进来到现在，姿势没变过一次。
系统扫描同步启动：【检测到异常呼吸节律，频率压低37%，疑似人为控制】。
陆无锋嘴角抽了抽。
他绕到赌桌前坐下，掏出几枚铜币扔进押注区。庄家咧嘴一笑，甩出三张牌。
“豹子通杀。”
陆无锋输光。
他又押，再输。
第三次，他故意把最后一枚银币拍得响一点。周围几个人看了他一眼，灰袍人也微微偏了下头。
系统提示：【目标肾上腺素上升18%，兴趣值激活】。
成了。
陆无锋装作懊恼地挠头，自言自语：“今天手气真背，是不是这身衣服不对劲？”
没人理他。
他重新掏钱，这次是五枚银币。直接压满。
庄家发牌，他翻开一看——两张六，一张二。
输定了。
但他笑了一声：“加码！”
全场安静了两秒。
灰袍人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推过一枚金色筹码。
陆无锋心里乐了。
这种老千局他见多了。程序员加班改BUG的时候，谁还没在工位上偷偷联机打过德州？他知道，真正专业的骗子不会急着下注，而是等“软目标”连续失误后才出手收割。
这人刚才那一瞬间的放松，暴露了。
他不是来赌博的，是来观察的。
而且……他对“贪心的傻子”有反应。
陆无锋继续演：“再来！我就不信了！”
第四把，他赢了小注。
第五把，又输。
第六把，他故意慢半拍翻牌，结果是个顺子。全场哗然。
灰袍人这次不仅看了，还往前挪了半个身子。
系统警报突然响起：【目标心跳出现规律性延迟，间隔0.8秒重复一次，非自然节律，疑似外部芯片调控】。
陆无锋眼神一冷。
果然是教廷那套“血月计划”的产物。用芯片控制大脑，让密探保持冷静、记忆精准、服从命令。但机器再强，也骗不过系统这种数据流怪物。
他站起身，走向吧台。
“换零钱。”他说。
老板递来一堆铜币。陆无锋接过时，袖口一抖，一只米粒大的金甲虫顺着指缝滑出，掉进旁边一杯麦酒。
那是他用九转涅槃蛊分离出来的微型侦查蛊，能干扰神经信号传导。
酒是灰袍人点的。
十分钟后，那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几乎同时，系统弹出新消息：【目标唾液分泌减少42%，吞咽动作延迟0.6秒，神经系统轻微紊乱】。
陆无锋回到赌桌，重新坐下。
“最后一把！”他大声说，“全押！”
他把所有筹码推到中间。
灰袍人犹豫了一下，也跟注。
牌发下来。
陆无锋翻开——一对K。
灰袍人没急着看牌，而是先摸了摸耳朵后面。
就是现在！
陆无锋右手一扬，一支短箭从袖中射出，快得看不见轨迹。
“叮”一声，正中对方颈侧。
灰袍人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大，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力。他的手刚抬到一半，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周围人愣住。
“醉了。”陆无锋耸肩，“酒品真差。”
他走过去，一把将人扛上肩，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地窖借一下。”他对老板喊。
老板眯着眼：“干什么用？”
“吐干净点，省得你明天扫地麻烦。”
老头挥挥手让他去。
陆无锋扛着人下楼，脚踩在木梯上发出吱呀声。地窖比想象中干净，四面石墙，地上铺着干草，角落堆着几个麻袋。
他把灰袍人丢在地上，扯开对方领口。
内衣夹层里藏着一块徽章。银色，冷光泛青，上面刻着残月滴血的图案。
系统立刻识别：【光明教廷“血月计划”专属标识，目标为人工改造密探，植入型意识控制系统】。
陆无锋冷笑：“还真是条好狗。”
他把徽章扔进墙角的火盆。火焰腾起一瞬间，变成幽蓝色，然后“啪”地灭了，连灰都没留下。
接着他扒开那人头发，在耳后摸到一块硬物。
皮下芯片。
黑色，指甲盖大小，边缘有细密纹路。
“系统，能破解吗？”他问。
【正在推演……需时间三十分钟……警告：检测到远程信号脉冲，间隔十二秒一次，疑似定位或唤醒指令】
“能切断吗？”
【可尝试注入反向干扰程序，但需要宿主提供三滴血作为能量源】
陆无锋咬破手指，滴了三滴血在掌心。金甲虫飞出，钻进血珠里转了一圈，又飞回他耳后。
几秒后，系统提示：【干扰成功，信号中断】。
他松了口气，靠在墙上。
地窖很安静，只有火盆里炭屑偶尔爆个火星。
他低头看着昏迷的人，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
这家伙是密探，说明教廷对“影歌”这条线盯得很紧。但他出现在这里，又没动手抓自己，大概率是来接头的，不是来猎杀的。
那就还有利用价值。
只要种下噬心蛊，就能让他反过来给教廷传假情报。
正想着，地上的男人忽然抽搐了一下。
陆无锋立刻蹲下，按住他肩膀。
“别醒太快，不然疼的是你自己。”
他从箭囊取出一支细针，尖端泛着暗绿光。这是用腐骨毒和蛊王羽毛混合炼制的控神针，扎进去不会死，但会让人清醒地听命于施术者。
针尖抵上太阳穴。
男人的眼皮颤了颤。
陆无锋手稳着呢。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脚步声。
有人下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