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锋靠在兵器库墙边，掌心的疤还在发烫。他没动，只是盯着手里那支刚检查完的箭。右眼又开始闪金光了，一下一下，像老式显示器接触不良。
系统突然出声：【警告：宿主主导性持续下降，建议立即执行压制方案】
“闭嘴。”他低声说，“我现在没空听你报错。”
他把箭放进箭囊，手指压住眉心。脑子里乱得很，伊莎贝拉的话还在回响——心跳同步率超过百分之六十。那不是巧合，也不是什么实验数据偏差。那是他和蛊王之间的界限正在变模糊。
不能再拖了。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系统界面：【推演炼体药方，解锁修为上限】
加载进度条卡了一下，然后缓缓推进。三秒后弹出结果：
【目标药方：破障丹】
【所需材料：新鲜血族心脏×1，月见草精粉×7克】
【配比要求：3:7，缺一不可】
【备注：材料不全或比例失衡将引发反噬】
陆无锋看完直接记进脑子。血族心脏不好搞，得去永夜荒原外围蹲巡逻队。月见草他身上还有两片干叶，不够用，但伊莎贝拉那儿肯定有存货。
现在问题是怎么拿心脏。
他调出记忆里的血族营地地图。那边有预警阵，活体器官离体三秒就会触发警报。而且巡逻兵都是两人一组，正面动手必暴露。
得快、准、悄无声息。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微微抖，不是紧张，是体内那东西在躁动。再不动手，可能就不是他在控制蛊王，而是蛊王借他的身体做事了。
“走。”他说。
没人回应，他自己跟自己说话习惯了。
半小时后，他趴在荒原边缘的岩石后，望远镜对准三百米外的巡逻路线。两个血族正沿着固定路径来回走动，披着暗红色斗篷，腰间挂着骨刃。
就是他们了。
陆无锋搭箭上弦，调整风速和角度。他没用高爆箭，也没召唤蛊王本体，就用最普通的噬金蛊箭。这种箭射出去能钻地，在地下分裂成三条金属丝，专用来制造混乱。
他屏住呼吸，松弦。
箭贴地飞行，落地瞬间炸开一道裂痕，正好卡在两名巡逻兵中间。地面崩裂，两人同时失衡后退。
就是现在！
第二箭紧随其后，直取左侧那个咽喉。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贯穿，倒地抽搐。
右边那个刚要喊，第三支箭已经飞到胸前。箭尖附着的噬金蛊直接钻入胸腔，精准剥离心脏，全程不到两秒。
陆无锋冲上去，一刀割断对方喉咙防止尖叫，迅速从怀里掏出油布包，把还在跳动的心脏裹进去，塞进冰囊。
冰囊是矮人工坊订制的，外壳刻着冷却符文，能压住生命波动十分钟。够他撤回安全区了。
他起身就跑，贴着岩壁低姿移动，耳朵听着身后动静。没有警报声，预警阵没被触发。成功了。
回到据点外围时天已经黑了。他绕开巡逻队，从后勤通道溜进医疗区。这次他没装废品，而是换上杂役的衣服，拎了个药筐，上面盖着几株普通草药。
实验室门开着一条缝。
他推门进去，伊莎贝拉正在研磨药材，银发扎在脑后，手指稳定有力。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了眼：“你怎么又来了？”
“送药。”陆无锋把筐放下，顺手把冰囊放在台面上，打开盖子，露出里面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伊莎贝拉动作停了。
“血族心脏？”她声音很平，“你从哪弄来的？”
“杀了两个巡逻兵。”他说，“没惊动其他人。”
她盯着他，眼神冷下来：“你知不知道私自猎杀血族会引发边境冲突？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
“我知道你在研究我。”他忽然说。
她没否认。
“你也知道这玩意儿不对劲。”他指着自己胸口，“心跳同步率六十以上，说明我和它正在融合。再拖下去，我不确定到时候还是不是我在说话。”
她沉默了几秒：“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配一剂药。”他从怀里掏出两片干枯的月见草叶子，“加上你这里的精粉，凑够七克。材料我带来了，配方系统给的，比例三比七。”
她冷笑：“你觉得我会信你这套说辞？一个底层弓手，能拿到血族心脏，还能说出‘比例’这种术语？”
“你不信也得试。”他说，“因为你也在找打破封印的方法，对吧？你母亲的事不是秘密，整个光林之岸都知道混血精灵被排斥。而你是钥匙，只要解开血脉限制，就能真正掌控力量。”
她眼神变了。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那你告诉我，”他往前一步，“为什么你要采集我的DNA？为什么你要分析蛊壳纹路？你以为我看不见载玻片旁边那张纸条？【宿主血脉，疑似封印钥匙】——这不是研究病情，是在查身份。”
她没说话，但手慢慢移向腰间的药瓶。
“我不求解药。”他说，“我只求你帮我配这一剂。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光林之岸’的秘密——比如，谁在暗中销毁混血登记册。”
她终于动了。
伸手拿起冰囊，打开检查心脏状态。又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点淡绿色粉末洒在心脏表面。粉末遇血泛起微光。
“活性足够。”她低声说，“但你要保证，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成交。”
她把心脏放进冷藏柜，转身去取月见草精粉。陆无锋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她取出一个密封罐，称量七克粉末倒入研钵。
系统提示音响起：【好感度+10，解锁复杂药方推演权限】
成了。
他松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等等。”她在后面叫住他。
他回头。
“下次来之前，”她说，“先把身上的蛊气处理干净。不然别想靠近我十步之内。”
他点头，推门出去。
外面风很大，吹得药棚哗哗响。他走过一排排晾晒的草药，脚步没停。远处传来商队铃铛声，明天他们就要启程去边境集市。
他摸了摸掌心的疤，温度降了一些。
至少暂时稳住了。
走到院门口时，他听见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伊莎贝拉站在实验室窗前，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针头里是淡金色液体。
她看了他一眼，把针管放进保险柜，关上了门。
陆无锋转身离开，右手握紧了箭囊里的短匕。
风卷起一片枯叶，打在他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