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朱荣赴琼与海防部署
永乐十二年秋,琼州湾的晨雾裹着咸湿的海腥味,黏在码头的青石板上,将“靖海号”战船的玄色船身晕成模糊的剪影。五艘大明水师战船列着“雁阵”缓缓驶入港湾,船帆上“大明水师”的红字在雾中若隐若现。为首的“靖海号”甲板上,朱荣身着玄色鱼鳞甲,甲片边缘泛着冷光,腰佩的绣春刀鞘上缠着三道深褐色牛皮绳——那是他北征蒙古时,为防刀鞘坠马特意缠的,绳结处还留着当年的磨损痕迹。他手按船舷栏杆,指节因常年握缰而布满厚茧,目光扫过岸边人群,很快锁定了身着宝蓝色锦袍的郑和,嘴角扬起一抹风尘仆仆的笑意。
“朱都督!”郑和快步上前,锦袍下摆扫过码头的碎石,带起细小的沙粒。他身后跟着琼州知府王承业与驿卒赵信:王承业身着青色官袍,鬓角沾着些许墨渍,显然是刚从海防图纸前赶来,指尖还夹着半截未写完的毛笔;赵信依旧穿着靛蓝色驿服,腰间铜盒虽已空了,却仍习惯性地用手护着——那是护送圣旨时留下的本能动作。两人双手相握,朱荣铠甲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带着北地风沙的粗粝感,郑和笑着打趣:“都督从北平赶来,竟比预计快了两日,莫不是陛下催得紧,连船上的热饭都没顾上吃?”
朱荣大笑,拍了拍郑和的肩膀,铠甲碰撞发出“铛铛”脆响:“陛下临行前握着我的手说,‘琼州乃南洋门户,迟一日便多一分险’,我哪敢耽搁?船上载着二十门佛郎机炮,都是工部火器局新铸的,天津卫试射时,能打穿三寸厚的榆木板。对了,给你带了个得力帮手。”他侧身让出身后的李铁,“这是火器局的老匠人李铁,祖传三代的炮匠手艺,北征时漠北的红衣大炮,都是他带队调试的,连炮管的偏差都能校到半寸内。”
李铁连忙躬身行礼,动作略显拘谨。他身着灰色粗布短打,袖口卷起,露出小臂上一块暗红色烫伤疤痕——那是去年铸炮时被铁水溅到留下的。他双手捧着一个黄铜量具,腰别小铁锤,声音带着匠人的实在:“小人李铁,见过郑总兵、朱都督!这些佛郎机炮都在天津卫试过火,最大射程三里,偏差不超过三尺。您要是信得过小人,按图纸选好炮位,保管能把敌船轰得沉在琼州湾外,连桅杆都剩不下!”
郑和点头,引着众人往府衙走。沿途百姓闻讯围拢过来,孩童们举着用纸折的小旗,追在队伍后喊着“将军好”,小旗子上还歪歪扭扭画着火炮的模样;几位卖海货的渔妇提着竹篮,往兵士手中塞鲜鱼,竹篮里的鱼腥味混着晨雾散开,带着市井的鲜活气。王承业趁机从袖中取出一张桑皮纸,纸上用墨线细致标注着三处红色圆圈:“朱都督,这是我们三日前勘察的炮位图。虎头崖、望海礁、半月湾三处制高点,每处可架六门炮,能形成交叉火力——虎头崖能覆盖湾口航道,望海礁可拦击冲礁的敌船,半月湾沙滩平缓,正好防海盗登陆。”
朱荣接过图纸,指尖划过虎头崖的标注,指甲蹭过纸面发出轻微声响:“虎头崖地势高,可当主炮台,但需在两侧修‘凹’字形掩体,深五尺、宽三尺,用青砖砌墙,防止海盗从侧翼迂回偷袭;望海礁靠近航道,礁石缝隙多,得在大礁石下凿两尺深的槽,把炸药裹三层油布,每层都抹上桐油防潮,再用石灰浆封死槽口,敌船一旦冲礁,直接引爆;半月湾沙滩太软,除了架炮,还得埋尖桩——用海南的荔枝木,削尖后在火上烤至焦黑防腐,间距三尺、深五尺,上面盖两寸厚的沙土和茅草,从海面看和普通沙滩一模一样,敌船靠岸时,船底定会被扎得千疮百孔。”
几人刚踏入府衙正厅,衙役周福就喘着粗气跑进来。他身着灰色衙役服,腰间铜铃随着跑动叮当作响,脸上沾着尘土,手中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漕运文书:“总兵、都督!江南漕运的船队到了!押船的是水师千户吴海,说带来了五万石粮草,还有三十名修炮台的民夫,此刻正在码头卸船呢,吴千户还让小的问,粮草要不要先入府衙的粮仓?”
“好!”郑和起身,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带着调度的沉稳,“王知府,你去对接粮草——让民夫先在城外的空地上扎营,给他们搭好草棚,明日一早动工修炮台。记得让厨房多煮些姜汤,海边晨雾寒,别让民夫冻着了;赵信,你带李铁去虎头崖,按朱都督说的标记掩体位置,顺便让李铁看看风向,定好炮位的朝向,别到时候逆风,炮弹打不远;我与朱都督去望海礁,勘察炸药埋放点,顺便敲敲礁石,看看质地够不够硬。”
望海礁的礁石群如同卧在海中的黑兽,退潮后的礁石缝隙里还卡着细碎的贝壳,踩上去硌得脚生疼。朱荣蹲下身,用绣春刀的刀尖刮开礁石表面的青苔,露出青黑色的玄武岩,指尖敲了敲,传来清脆的“当当”声:“这石头够硬,得用八斤重的铁凿开深槽,不然炸药埋不牢。炸药要选‘雷银药’,威力比普通黑火药大两倍,裹三层油布后,再用石灰浆封死槽口,就算海水涨潮漫过礁石,也浸不透炸药。”
郑和点头,示意身后的水师兵士取来铁凿与麻绳。李铁蹲在一旁,打开黄铜量具,量出礁石的长宽:“都督,每块大礁石可埋二十斤炸药,望海礁共有十五块能藏炸药的礁石,足够炸沉三艘五丈长的敌船。只是引爆的引线得仔细——用麻绳裹着棉线,外层套三寸粗的竹筒,竹筒上钻几个小孔透气,防止引线受潮熄灭。引线要从礁石拉到岸上的瞭望塔,派两个听力好的兵士值守,敌船的帆声、桨声传到时再点火,别太早引爆炸药,白费力气。”
朱荣站起身,望向远处的魔鬼礁——那里隐约飘着几缕灰雾,是海盗常出没的地方。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郑和:“对了,乡勇编练得如何了?水师兵士虽精锐,但沿海有十几个村庄,总不能每个村都派水师守着,得靠乡勇防着海盗从小路登陆。”
“已编了三个营,共一千五百人,”郑和指着不远处的沙滩,那里隐约可见整齐的队列,兵士们手持长枪,正跟着教头喊着号子操练,“由水师百户陈武负责——陈武是琼州本地人,祖祖辈辈都是渔民,熟悉沿海的潮汐和暗礁,水性好得能在海里憋气半柱香。每日清晨操练长枪盾牌,午后练抗登陆阵型,昨日还模拟海盗登岸,乡勇们用‘鸳鸯阵’把‘海盗’困在沙滩上,直到水师援兵赶到,拖延时间绰绰有余。”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青色兵服的汉子快步跑来,他脸上沾着沙土,额角还渗着汗珠,手中握着一杆长枪,枪尖缠着演练用的红布——正是陈武。他跑到两人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声音带着急促:“总兵、都督!哨探回报,三艘挂着爪哇旗号的船只在魔鬼礁附近徘徊,船身不大,却绕着礁石转了半个时辰,一会儿靠近一会儿远离,形迹可疑,像是在侦察航道的深浅。”
朱荣眼神一沉,手按绣春刀刀柄,指节微微泛白:“定是日爪的探子!郑总兵,你带五十名水师兵士,乘快船去侦察——别靠太近,用望远镜看清楚船型、人数,若敌船靠近,就鸣炮警告,不必硬拼,咱们的底牌不能太早露;我留在望海礁,监督民夫凿槽埋炸药,顺便让李铁标记炮位的基准线,别到时候炮口对不准。”
郑和领命,转身走向码头。半个时辰后,三艘快船扬起白帆,如同离弦之箭驶出琼州湾,船尾留下两道细长的水痕。朱荣则带着李铁与三十名民夫,在礁石上忙碌起来:民夫们挥舞着铁凿,汗珠落在礁石上,瞬间被海风吹干,在礁石表面留下淡淡的盐渍;李铁手持黄铜尺,不时弯腰校准槽深,口中念叨:“深两尺,宽一尺,槽底要平,炸药放正了,威力才不会偏到海里去。”有个年轻民夫凿到一半,铁凿突然滑手,眼看就要砸到脚,朱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沉声叮嘱:“凿礁要稳,先在礁石上用粉笔画好线,顺着线凿,慌什么?砸伤了脚,谁来修炮台?”
傍晚时分,夕阳把琼州湾染成金红色,郑和的快船终于返回码头。他手中捏着一张草图,纸上用炭笔细致勾勒着三艘爪哇船的模样,连船舷两侧的投石机、甲板上的火铳手都画得分明:“船身长十丈,宽三丈,每艘约五十人,甲板上有十名火铳手,船舷两侧架着两架投石机,投石机里还装着石弹——应该是日爪派来的探子。我让兵士故意把望海礁的两门佛郎机炮露出来,他们看了半个时辰就撤了,估计是回去报信,让后续船队知道我们有防备,不敢轻易来犯。”
朱荣接过草图,用指甲在船舷吃水线位置画了个叉:“这些船是‘沙船’,吃水浅,能在礁石区穿行,但船板薄,佛郎机炮的实心弹能轻易打穿。明日炮弹到了,让李铁把炮位校准,重点瞄准船舷吃水线,只要打穿一个洞,海水涌入,船就动不了,只能等着被我们俘虏。对了,佛郎机炮的弹药什么时候到?李铁说需要实心弹和霰弹,实心弹打船身,霰弹打甲板上的兵士,缺一不可,可别漏了。”
“明日一早就能到,”王承业端着热茶走来,茶盏是景德镇产的青花瓷,杯身上绘着缠枝莲纹,茶汤还冒着热气,“我已让人在虎头崖后坡建了弹药库,用青砖砌墙,屋顶铺茅草,既能防潮,又藏在坡后,敌船从海面看不到。民夫们还在每个炮位旁修了掩体,高五尺、宽三尺,兵士装填弹药时能躲在里面,不用担心被流弹击中。对了,粮草也卸完了,都存在府衙西侧的粮仓,派了十名衙役看守,还加了两把大锁,钥匙由我和吴海千户各管一把,防止出纰漏。”
几人正围着图纸议事,李铁突然捧着一个铜制炮栓跑进来,脸上带着焦急,额角还沾着机油:“都督、总兵!刚检查佛郎机炮时,发现有三门炮的炮栓磨损了,缝隙比标准宽了半分,若连续发射,火药燃气会从缝隙漏出来,轻则伤手,重则炸膛!我带了备用炮栓,都是用精铜铸的,明日一早就让兵士们更换,再用油布蘸着牛油擦炮管,防止生锈——海边湿气重,炮管若锈了,射程至少会减半。”
朱荣接过炮栓,对着烛光仔细查看,指尖划过磨损的边缘:“还是你细心!明日校准炮位时,每门炮都要试射三发,一发实心弹、两发霰弹,既要测射程,也要看炮身稳不稳,别到时候打偏了。对了,赵信,半月湾的尖桩埋得如何了?别让海盗看出破绽,白忙活一场。”
赵信连忙回话,他身上沾着泥土,裤脚还湿着——显然是刚从半月湾的沙滩回来:“已埋了两千根,都是用海南的‘荔枝木’做的,这木头硬得很,用斧头劈都费劲,削尖后在火上烤至焦黑,埋在沙里三年都不会烂。尖桩间距三尺,深五尺,上面盖了两寸厚的沙土和茅草,从海面看和普通沙滩一模一样。我还让乡勇们在沙滩上踩了些脚印,装作是渔民赶海留下的,连贝壳都撒了些,更像了。”
夜色渐深,府衙正厅的烛火摇曳,将四人的身影投在墙上,随着讨论的动作不断晃动。朱荣指着图纸上的虎头崖:“这里派五十名兵士驻守,分三班轮岗,每班值四个时辰,瞭望塔要派两个听力好的兵士值夜——海边风大,敌船的帆声能传三里远,一旦发现异常,立刻鸣炮示警:第一声炮响是‘敌袭’,连续三声是‘敌船靠近’,让各处炮位做好准备;望海礁派三十人,重点看守炸药引线,每人配一把短刀,防止海盗偷偷摸上来剪断引线;半月湾派二十人,每半个时辰巡查一次尖桩,若发现被破坏,立刻补种,绝不能给海盗留可乘之机。”
郑和点头补充,手指落在琼州湾的航道上:“我让吴海千户带水师兵士每日巡逻,分早、中、晚三次,每次两艘船,沿航道巡查。遇到可疑船只,先鸣炮警告,若不停车,就用弩箭射船帆——把帆射破,船就跑不了了。乡勇营那边,我让陈武百户在沿海村庄布防,每村派十名乡勇,配合村民守夜,村口挂两盏红灯笼,一旦发现登陆的海盗,就把灯笼推倒,邻村看到就会点燃烽火,这样半个时辰内,整个沿海的守军都能知道消息,水师也能及时支援。”
王承业翻开厚重的账簿,指尖划过记录粮草的页面,上面用小楷写得密密麻麻:“粮草够兵士和乡勇吃三个月,我还让城中的‘仁心堂’药铺赶制了金疮药和预防痢疾的草药——海边潮湿,兵士们住帐篷容易闹肚子,草药得每日煮了给大家喝,早晚各一碗。城中的铁匠铺也在赶制长枪和盾牌,预计五日内能完工,到时候给乡勇营每人配一套,再给他们发一套蓑衣和斗笠,下雨天也能照常操练,不耽误进度。”
朱荣看着眼前的部署,伸手拍了拍图纸,指节落在“琼州湾”三个字上:“如此一来,琼州湾的海防算是扎稳了!明日炮弹一到,我们就全面校准炮位,后日进行联合演练,让水师、乡勇、民夫都熟悉配合。等一切准备就绪,就算日爪联军真的来犯,也让他们有来无回,尝尝我大明水师的厉害!”
烛火映着四人的脸庞,眼中满是坚定。窗外,海风拂过府衙的老榕树,叶子沙沙作响,如同低声的誓言;远处码头传来水师兵士的巡逻号角,与更夫的“梆子”声交织在一起——“咚!咚!”两响,是亥时的更声,提醒着守夜人,夜色已深,需警惕防备。
三日后,最后十门佛郎机炮与弹药如期抵达。李铁带着五名匠人,在虎头崖连续忙碌两日,将三十门炮全部校准,炮口齐刷刷对准琼州湾航道,炮身上用红漆画着笔直的瞄准线;民夫们将最后一批炸药埋入望海礁,引线沿着礁石蜿蜒至岸上的瞭望塔,末端系着一盏油灯,灯芯剪得极短,随时可点燃;乡勇营的兵士们握着新打造的长枪,在半月湾沙滩上演练“鸳鸯阵”,红布缠在枪尖,随着整齐的步伐摆动,如同一片红色的浪潮,在夕阳下格外耀眼。
郑和与朱荣立在虎头崖上,望着眼前的海防部署——虎头崖的炮位隐在“凹”字形掩体后,望海礁的礁石下藏着致命的炸药,半月湾的沙滩看似平静,实则布满尖桩,水师战船在湾口巡逻,如同守护门户的巨兽。朱荣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对家国的赤诚,随风传遍崖顶:“郑总兵,待他日击退日爪联军,我们定要让南洋诸国知道,大明的海疆,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郑和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海面,夕阳正落在海平面上,将海水染成金红色,如同流淌的熔金:“是啊,不仅要守住海疆,还要让海上丝绸之路继续畅通,让大明的瓷器、丝绸,能平安运到西洋诸国;也让诸国的香料、珍宝,能顺利抵达大明——这才是陛下派我们来南洋的初心。”
海风拂过两人的衣袍,带着海腥味的风里,仿佛已能听到日后炮声轰鸣的回响。此刻的琼州湾,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静静等候着即将到来的挑战,而守护这片海疆的人们,正用信念与汗水,为大明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海上屏障。
几日后的清晨,琼州湾迎来了首次联合演练。天刚蒙蒙亮,虎头崖的主炮台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李铁亲自校准的佛郎机炮射出第一发实心弹,炮弹划破晨雾,精准落在预定靶船附近,激起数丈高的水花。朱荣站在崖边,手持望远镜观察弹着点,对身旁的郑和笑道:“李铁这手艺果然名不虚传,偏差不足两尺,若是实战,定能击中敌船吃水线。”
郑和点头,目光转向望海礁方向:“吴海千户的水师船队也该到了。”话音刚落,远处海面就出现了三艘模拟敌船的快船,船帆上挂着假的爪哇旗号,正朝着望海礁驶来。瞭望塔上的兵士立刻鸣炮示警,“咚”的一声炮响在湾内回荡,望海礁的守军迅速就位,手指按在炸药引线上,随时准备引爆。
“开始!”随着朱荣一声令下,虎头崖的佛郎机炮接连开火,实心弹如同流星般射向模拟敌船。第一艘快船的船身被炮弹擦中,木屑飞溅,模拟的“海盗”们纷纷倒地;第二艘快船试图绕过望海礁,却被礁石下突然引爆的炸药惊得转向,正好撞上半月湾的尖桩,船底瞬间被扎破,海水汩汩涌入;第三艘快船见势不妙,想要撤退,却被水师船队拦截,吴海千户亲自带领兵士跳上敌船,将“海盗”一网打尽。
演练结束时,朝阳已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琼州湾上。陈武带着乡勇营的兵士赶来,他们刚在沙滩上演练完抗登陆阵型,脸上还沾着沙土,却难掩兴奋:“总兵、都督,刚才我们看到炮打敌船了,太解气了!要是真有海盗来,我们定能把他们挡在沙滩外!”
王承业也笑着走来,手中拿着刚统计的演练数据:“今日演练,佛郎机炮命中率八成,炸药引爆及时,水师拦截迅速,乡勇阵型稳固,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看来咱们的海防,真能挡住日爪联军了!”
郑和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他忽然想起赵信,转头问道:“赵信呢?今日演练,怎么没看到他?”
“在粮仓呢!”王承业笑着回答,“他说担心粮草出问题,自告奋勇去帮衙役看守粮仓,还说要学怎么盘点粮草,以后若有需要,还能帮着调度。”
几人正说着,赵信提着一个布袋子跑来,脸上带着笑意:“总兵、都督,我给大家带了些刚烤好的海蛎子,是粮仓旁的渔民送的,尝尝鲜!”他打开袋子,海蛎子的香气扑面而来,众人接过海蛎子,在晨光中分享着这份来自海边的馈赠。
朱荣咬了一口海蛎子,鲜美的滋味在口中散开,他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轻声说道:“希望这琼州湾,永远都像今日这般平静,百姓们能安稳捕鱼,商船能平安往来。”
郑和点头,目光坚定:“会的。有我们这些人守着,有陛下的支持,有百姓的助力,日爪联军若敢来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海风再次拂过虎头崖,带着海蛎子的鲜香与阳光的温暖。远处的水师战船仍在巡逻,望海礁的守军坚守岗位,半月湾的尖桩在沙滩上静静等候,乡勇营的兵士们还在操练——琼州湾的每一处海防,都如同一个坚定的哨兵,守护着这片海域的安宁,也守护着大明海上丝绸之路的畅通与繁荣。而郑和与朱荣知道,这只是守护海疆的开始,未来还有更多挑战等着他们,但只要同心协力,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