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残烬余波
月色如洗，泼洒在黑风山残破的阵地上，将每一处狼藉都映照得清晰可辨。三阴石碎裂的粉末在夜风里打着旋儿飘散，如同细碎的黑雪，落在妖兵尸骸的甲胄上、断裂的兵器上，覆盖了那些狰狞的创口。山洞内的妖火早已熄灭，只余下满地焦黑的木炭与凝固的墨绿色妖血，在石板上凝结成暗褐的斑块，散发着渐渐消散的腥膻气，混合着山风带来的草木清香，形成一种奇特而复杂的气息。
帝辛率领众将站在鹰嘴崖顶，玄色龙袍上绣着的九龙纹样在月光下流转着暗金光泽，被夜风拂动得猎猎作响。他身形挺拔，面容英武，锐利的目光远眺着断魂岭方向的点点灯火，那里是百姓与士兵们栖息的营寨，此刻正透着安宁的暖意。
“陛下，黑虎妖将已被押入营寨地牢，铁链加身，派了十名精锐士兵看守；蛇姬在三阴石碎裂时遭反噬，魂飞魄散，连残魂都未曾留下；苍鹰老妖身死道消，尸体已交由姜先生处理，防止其尸变；剩余妖兵或降或亡，降兵共三百余人，皆已解除武装，关押在营寨西侧，黑风山之乱彻底平定。”姬昌上前一步，拱手禀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却更有劫后余生的欣慰。他鬓边的白发在月光下格外清晰，额头上还残留着未擦拭干净的尘土，连日的运筹帷幄与不眠不休，让这位沉稳的西伯侯也显露了倦态。
帝辛缓缓颔首，目光扫过身旁的将领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刻着征战的痕迹：黄飞虎胸口的白色包扎依旧醒目，边缘还渗着淡淡的血渍，脸色虽苍白却神采奕奕，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石敢握着开山斧的手还沾着未干涸的妖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屹立，浑身散发着悍勇之气；陈牧的黑衣上布满了划痕，脸上的泥污尚未洗净，却依旧身姿挺拔；赵岳、李忠等人也皆是一身征尘，甲胄上布满了刀剑划痕与血渍，眼神中却满是胜利的荣光。
“诸位将士辛苦了。”帝辛的声音雄浑有力，如同惊雷般回荡在崖顶，“此次破阵，孤亲眼所见，你们个个奋勇争先，以血肉之躯抵挡妖邪，守护一方百姓。多亏了西伯侯的周密谋划、姜先生的奇策妙算，以及诸位将士的浴血奋战，才得以顺利荡平黑风山妖患。孤定会论功行赏，厚恤阵亡将士家属，以慰军心，以安民心！”
“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将齐声应和，声音震彻山谷，引得崖下林鸟惊飞，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姜子牙轻抚花白的胡须，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胜利的喜悦上，而是落在崖下漆黑的密林深处，眉头微蹙，语气凝重：“陛下，蛇姬虽灭，三阴聚煞阵已破，但阵中积累的千年妖力已渗透黑风山的土壤与岩层，若不及时净化，不出半年，此地定会滋生新的妖邪，卷土重来。且据方才降兵招供，三大护法早在半年前便与南疆的万毒谷有勾结，黑风山负责牵制北方兵力，万毒谷则趁机扩充势力，意图南北夹击，攻打朝歌。如今黑风山兵败，万毒谷主定然知晓，恐会提前发动攻势，这后续隐患，不可不防。”
帝辛神色一凛，龙颜凝重，抬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姜先生所言极是，孤险些因一时胜利而疏忽大意。传孤命令！即刻命赵岳率两千士兵清理战场，收缴的所有妖器、妖骨全部集中堆放，交由姜先生统一销毁，不得遗漏一件；再派五千士兵驻守黑风山，由副将周武统领，协助姜先生布下净化法阵，务必将妖邪之气彻底清除；陈牧，你率三千轻骑，即刻前往南疆边境探查，密切关注万毒谷的动向，沿途联络当地守军，收集情报，一旦有任何异动，星夜回报，不得延误！”
“遵令！”赵岳、陈牧二人齐声领命，转身快步离去。赵岳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很快便消失在崖下；陈牧则疾步走向营寨，不多时，便传来了马蹄声，三千轻骑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南疆方向疾驰而去，在月光下留下一串扬起的尘土。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断魂岭营寨上，驱散了一夜的凉意。营寨内一片欢腾，百姓们自发地张挂起红色布条，将家中仅存的粮食、果蔬、鸡蛋一一送到军营门口，用最朴素的方式感谢将士们的救命之恩。孩子们穿梭在营寨中，手中拿着用树枝做成的小兵器，模仿着士兵们的模样，欢呼雀跃。
翠娘抱着宝儿，提着一篮热气腾腾的粟米饼，小心翼翼地走到黄飞虎的帐外，帐帘紧闭，她犹豫了片刻，才怯生生地喊道：“黄将军在吗？我……我给您送些吃的。”
帐帘“唰”地一声掀开，黄飞虎走了出来，他已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色衣袍，胸口的包扎依旧整齐，脸色比昨日好了许多。看到翠娘母子，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眼中的锐利褪去，多了几分暖意：“多谢大娘，军营中有粮草供应，不必费心为我操劳。”
宝儿从母亲怀里探出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襟，脆生生地喊道：“将军叔叔，你是大英雄！昨天我看到你杀妖兵了！”
黄飞虎闻言，笑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宝儿的头，指尖触到孩子柔软的发丝：“好孩子，妖兵已经被我们打败了，以后你们再也不用害怕了。”他接过翠娘手中的篮子，“这粟米饼我收下了，替我谢谢大娘。”
翠娘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淳朴的笑容：“将军客气了，要不是你们，我们母子早就活不成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营寨中央的空地上，早已搭建起一座简易的高台，帝辛身着戎装，站在高台上，亲自为立功的将士们授勋。台下，士兵们与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欢呼声此起彼伏。
“孙伯！”帝辛高声喊道。
须发皆白的孙伯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老臣在。”
“此次大战，你救治伤员无数，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特赐黄金百两，绸缎五十匹，封为‘济世郎’，负责掌管军中医疗事务！”帝辛的声音传遍全场。
孙伯眼中闪过激动的泪光，再次躬身：“谢陛下隆恩！老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陛下所托！”
“李忠！”
“末将在！”李忠快步上前，单膝跪地。
“你凭借精准箭术，射杀妖兵首领三名，在潜入阵眼时立下大功，特封为校尉，赏白银五十两，战马一匹！”
“谢陛下！末将定当肝脑涂地，报效陛下！”李忠声音洪亮，眼中满是激动。
帝辛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身上，那正是之前在营寨中帮忙修补帐篷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被士兵领到台前，怯生生地低着头：“回……回陛下，我叫小石头。”
“小石头，你虽年幼，却在大战期间协助士兵修补帐篷、照顾伤员，勇气可嘉。”帝辛笑着从身旁侍卫手中拿过一把精致的小匕首，递了过去，“这把匕首赏给你，以后要好好读书，长大了也做个保家卫国的英雄。”
小石头接过匕首，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连忙跪地磕头：“谢陛下！我一定会的！”
百姓们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纷纷鼓掌喝彩，营寨内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与此同时，黑风山的阵眼所在地，姜子牙正指挥着士兵们布置净化法阵。他命士兵们将收缴的妖骨、妖器全部堆放在阵眼中央，堆成了一座小山，那些妖器散发着淡淡的邪气，让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姜子牙取出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数十枚黄色符文，符文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咒，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他亲自将符文一一贴在四周的岩壁上，每贴一枚，便口中念念有词，符文瞬间亮起一道微光，融入岩壁之中。
正午时分，阳光最盛，金色的阳光如同瀑布般洒落在阵眼区域。姜子牙手持拂尘，站在法阵中央，闭上眼睛，口中吟诵起晦涩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岩壁上的符文纷纷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一道道金色的光线从符文射出，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阵眼区域笼罩其中。光罩内，墨绿色的妖邪之气如同潮水般被金光逼出，那些渗透在土壤中的邪气渐渐升腾起来，在光罩内形成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渐渐化为乌有。土壤也从原本的暗黑色，慢慢恢复了原本的黄褐色，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士兵们看着这神奇的一幕，纷纷惊叹不已，对姜子牙更加敬佩。
黄飞虎在石敢的陪同下，来到关押黑虎妖将的营帐。营帐内阴暗潮湿，黑虎妖将被粗壮的铁链锁在石柱上，铁链深深嵌入他的皮肉之中，渗出墨绿色的血液。他浑身伤痕累累，甲胄破碎不堪，却依旧桀骜不驯，看到黄飞虎走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杀意，咬牙切齿地说道：“黄飞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要在这里假惺惺！”
黄飞虎没有在意他的态度，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们为何要与万毒谷勾结？此次布下三阴聚煞阵，究竟有何图谋？”
黑虎妖将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图谋？自然是推翻商王的统治，让我妖族一统天下！这人间，本就不该由你们人类掌控！万毒谷主答应我们，只要助他攻破朝歌，便封我为黑风山大王，统治北方所有妖族，到时候，你们这些人类，都将成为我们的奴隶！”
石敢听后，怒喝一声，上前一步，手中的开山斧险些劈下去：“痴心妄想！陛下英明神武，将士们英勇善战，岂会容你们这些妖邪作乱！很快，你们就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黄飞虎摆了摆手，示意石敢退下，继续问道：“万毒谷主究竟有何能耐？竟敢如此狂妄，觊觎朝歌？”
黑虎妖将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嘴硬：“谷主精通毒术与妖法，麾下有万毒军团，军团中的士兵个个身中奇毒，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如今，谷主已经率领大军北上，很快就会抵达这里，到时候，你们都将成为毒囊里的枯骨，死无葬身之地！”
黄飞虎心中一沉，从黑虎妖将的语气中，他能听出万毒谷确实有着强大的实力，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他起身道：“多谢你的‘坦诚’。”随后转身对守在帐外的士兵吩咐道：“看好他，严加看管，切勿让他自尽，他还有用处。”
“是，将军！”士兵齐声应道。
回到中军帐，黄飞虎将黑虎妖将的话一一告知帝辛与姜子牙。帝辛坐在主位上，脸色凝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万毒谷……孤倒是听说过，南疆的一个邪派势力，多年来一直盘踞在深山之中，残害当地百姓，朝廷曾多次派兵围剿，都因他们擅长毒术而无功而返。没想到，他们竟然勾结黑风山妖兵，图谋不轨，妄图攻打朝歌。”
姜子牙沉吟道：“万毒谷的毒术确实厉害，传闻他们能炼制一种‘万毒丹’，服用后能刀枪不入，但也会失去理智，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若真如黑虎妖将所言，其麾下万毒军团皆服用了此丹，那确实是个棘手的隐患。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以防其突然袭击。”
姬昌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愿率西岐两万士兵，前往南疆边境协助陈牧，共同抵御万毒谷的进攻。西岐士兵常年与边境蛮族作战，经验丰富，定能派上用场。”
帝辛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好！西伯侯老成持重，有你相助，孤便放心了。黄将军，你伤势未愈，暂留断魂岭养伤，同时负责安抚百姓，重建家园，整顿剩余兵力；姜先生，你随西伯侯一同前往南疆，凭借你的奇策与法术，定能破解万毒谷的毒术；赵岳，你留守黑风山，协助周武完成净化法阵，待法阵稳固后，率三千士兵前往南疆支援。”
“遵令！”众人齐声领命，神色坚定。
三日后，姬昌与姜子牙率领两万西岐士兵，踏上了前往南疆的征程。营寨门口，百姓们自发地前来送行，道路两旁站满了人，手中拿着鲜花、粮食，不断地朝着大军挥手。翠娘抱着宝儿，将一篮精心制作的粟米饼递给姬昌：“西伯侯，一路保重，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带着路上吃。”
姬昌接过粟米饼，拱手致谢，声音温和：“多谢大娘，此去定不辜负百姓期望，定会击退万毒谷妖邪，护南疆百姓平安。”
黄飞虎站在营寨门口，目送着大军缓缓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石敢走到他身边，沉声道：“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黄飞虎目光扫过营寨内忙碌的士兵与百姓，眼中满是坚定：“当务之急，是清理战场，将阵亡将士的遗体好好安葬，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然后安抚牺牲士兵的家属，发放抚恤金，帮他们重建家园；再组织百姓修复被战火毁坏的房屋与农田，让他们能尽快恢复生产；同时，加强营寨防御，加固栅栏，深挖壕沟，防止残余妖兵偷袭。”
“好！”石敢应道，转身离去，开始安排各项事务。
接下来的日子里，断魂岭渐渐恢复了生机。阵亡将士的遗体被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抬到山脚下，那里被开辟成一片墓地，士兵们为每一位将士挖掘墓穴，立起木碑，上面刻着他们的姓名、籍贯与功绩。百姓们自发地来到墓地，为墓碑添土、献花，有的老人还带着孩子，在墓碑前焚香祭拜，缅怀那些为保护他们而牺牲的将士。
黄飞虎每日都会巡查营寨与周边村庄，看到百姓们开始重建房屋，工匠们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不绝于耳；田地里，农夫们赶着耕牛，开始翻土播种，绿油油的禾苗渐渐冒出头来；孩子们在田间地头嬉戏打闹，笑声清脆，充满了生机与希望。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中的责任感也愈发强烈。
这日，黄飞虎来到张太公的家中。张太公的房屋在大战中被妖兵烧毁了一角，此刻正踩着梯子，修补屋顶。看到黄飞虎走来，张太公连忙从梯子上下来，笑着道：“黄将军，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张太公，小心些，高处危险。”黄飞虎快步上前，扶住梯子，随后说道，“我过来看看你们，房屋修复得怎么样了？”
“快好了，多亏了士兵们帮忙，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要修到什么时候。”张太公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感激，“黄将军，辛苦你了，若不是你们，我们这些老百姓，早就成了妖兵的口粮了。”
黄飞虎摇了摇头：“保护百姓是我们的职责，不必言谢。您年纪大了，干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去找士兵们帮忙。”
就在断魂岭一片欣欣向荣，百姓们渐渐走出战火阴影之时，一匹快马从南疆方向疾驰而来，直奔营寨中军帐。马上的士兵浑身是汗，衣衫破烂，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看到营寨大门，高声喊道：“急报！南疆急报！”
黄飞虎正在与石敢、赵岳商议防御事宜，听到喊声，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走出帐外。士兵看到黄飞虎，翻身下马，踉跄着扑上前，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将……将军，陈牧将军传来急报！万毒谷主已率领万毒军团北上，先锋部队已抵达南疆边境，接连攻破三座城池，城池被破后，妖兵烧杀抢掠，百姓伤亡惨重，陈牧将军率轻骑拼死抵抗，却因妖兵刀枪不入，损失惨重，请求将军即刻出兵支援！”
黄飞虎接过急报，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急促，字字都透着危急。他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手中的急报几乎要被捏碎。
“将军，南疆形势危急，西伯侯与姜先生的大军尚未抵达，我们需即刻出兵支援！”石敢见状，连忙说道，眼中满是急切。
赵岳眉头紧锁，担忧地说道：“将军，我们现有兵力仅五千，且多是伤兵，战斗力大不如前，恐怕难以抵挡万毒军团的进攻。”
黄飞虎沉默片刻，目光坚定，猛地抬头，沉声道：“即使兵力不足，即使士兵们有伤在身，我们也不能坐视南疆百姓被妖兵残害！身为将士，保家卫国是我们的天职！传我命令，即刻集结所有能动的士兵，备好粮草与兵器，明日一早，出发前往南疆！”
“将军！”赵岳还想劝阻，却被黄飞虎眼中的决绝打断。
“不必多言！”黄飞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牺牲的将士在天有灵，定也不愿看到百姓再遭涂炭。若此战注定艰难，我们便以血肉之躯，为南疆百姓筑起一道防线，为西伯侯与姜先生的大军争取时间！”
石敢握紧开山斧，眼中燃起熊熊斗志：“将军说得对！我等愿随将军出征，与万毒谷妖兵死战到底！”
“我等愿随将军出征！死战到底！”帐外的士兵们听闻消息，纷纷聚拢过来，齐声呐喊，声音震彻营寨。他们虽面带疲惫，身上带着伤痕，眼神却满是坚定，没有一丝退缩。
黄飞虎看着眼前的将士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高声道：“好！不愧是我大商的勇士！传我命令，苏廉即刻清点粮草、药品，优先供应出征士兵；孙伯带领医疗小队随行，随时救治伤员；李忠率斥候提前探路，排查沿途隐患；其余将士，今夜好好休整，明日一早，准时出发！”
“遵令！”众人齐声领命，转身忙碌起来。营寨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肃穆，原本的欢腾被即将到来的战事取代，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
百姓们很快也得知了要出征南疆的消息，没有一人抱怨，反而自发地行动起来。翠娘带着村里的妇女们，连夜赶制干粮，她们的手指被针线扎破，却只是随意用布条一裹，继续忙碌；张太公带领着男人们，帮士兵们修补甲胄、打磨兵器，连孩子们也提着水桶，帮着清洗兵器上的血污。
夜色渐深，营寨内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为明日的出征做着准备。黄飞虎来到阵亡将士的墓地，站在巨大的石碑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低声道：“兄弟们，南疆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要带着兄弟们去支援他们了。你们放心，我定会守住疆土，不让你们的血白流，定会让妖邪付出代价！”
夜风拂过，吹动着墓碑前的野花，仿佛是阵亡将士们的回应。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断魂岭营寨门口，五千士兵整齐列队，甲胄齐全，手持兵器，神情肃穆。他们的身上带着未愈的伤痕，却依旧身姿挺拔，如同即将出征的猛虎。
百姓们早已等候在营寨门口，手中拿着干粮、水囊，还有亲手缝制的衣物，一一递到士兵手中。翠娘抱着宝儿，走到黄飞虎面前，将一面亲手缝制的锦旗递给她。锦旗用红色粗布制成，上面用金线绣着“保家卫国”四个大字，针脚细密，凝聚着百姓们的期盼。
“黄将军，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锦旗，你一定要带着它，平安归来！”翠娘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中满是担忧与期盼。
宝儿伸出小手，紧紧抓住黄飞虎的衣角，脆生生地喊道：“将军叔叔，你要打败妖兵，早点回来！”
黄飞虎接过锦旗，高高举起，红色的锦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眼前的将士与百姓，声音洪亮而坚定：“诸位放心！我黄飞虎在此立誓，定将击退万毒谷妖邪，守护南疆百姓，待平定战乱，我定会带着兄弟们平安归来，与大家共庆太平！”
“将军威武！平安归来！”士兵们齐声呐喊，百姓们也跟着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黄飞虎翻身上马，将锦旗交给身旁的士兵，高声道：“出发！”
“驾！”五千士兵纷纷上马，紧随黄飞虎之后，朝着南疆的方向前进。马蹄声沉稳而坚定，在大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阳光渐渐升起，洒在士兵们的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承载着断魂岭百姓的期望，承载着保家卫国的使命，义无反顾地奔赴新的战场。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万毒谷的妖兵正虎视眈眈，一场更加惨烈的战斗即将打响。但黄飞虎与将士们心中没有畏惧，只有坚定的信念——荡平妖邪，守护万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