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两名核心弟子负手而立。为首的赵乾，面容普通，但眼神锐利，气息赫然达到了炼体七重初期！他身旁那人，也有炼体六重巅峰的修为。
两人站在那里，虽然没有刻意释放灵压，但那股属于核心弟子的优越感和来自大长老一系的威严，已然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玄冥长老要见我？”林凡心中念头飞转。自己刚刚展露头角，这位林家真正的实权人物就派人来“邀请”，速度不可谓不快。看来，自己在黑风山脉的表现，已经引起了高层的密切关注。
是福是祸？
福，或许是看中自己的潜力，想要招揽。
祸，则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者单纯因为自己与韩长老走得近，想要敲打甚至铲除。
“不知玄冥长老召见，所为何事？”林凡面色不变，语气平静地问道。
赵乾淡淡一笑，笑容却没什么温度：“长老的心思，岂是我等可以揣测？师弟去了便知。还请师弟莫要让长老久等。”
话语看似客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凡知道，这一趟，不去是不行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地位，还没资格拒绝一位实权长老的“邀请”。
“既然如此，请二位师兄带路。”林凡点了点头，关上院门，跟在了赵乾二人身后。
听雨轩并非位于林家核心建筑群，而是在后山一处清幽的竹林之中。一条蜿蜒的石径通向深处，沿途流水潺潺，环境雅致，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踏入听雨轩，是一座精致的阁楼。楼内燃着淡淡的檀香，主位之上，坐着一位身穿玄色道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同古井，看不出具体年纪的老者。
他并未刻意散发气息，但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正是林家执法殿殿主，大长老——玄冥真人！
韩长老则坐在下首左侧的位置，看到林凡进来，对他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除了韩长老，下首右侧还坐着一位面色红润、眼神略带倨傲的胖长老，林凡认得，那是掌管家族财务的三长老。
“弟子林凡，拜见玄冥长老，韩长老，三长老。”林凡上前几步，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
玄冥真人缓缓睁开眼眸，目光落在林凡身上。那目光平和，却仿佛能穿透人心，让林凡感觉自己的一切秘密都无所遁形。他连忙运转《基础敛息术》，将真实修为和系统的存在深深隐藏。
“嗯，不错。”玄冥真人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年纪轻轻，便能独力斩杀血狼，为我林家除此祸害，后生可畏。”
“长老谬赞，弟子侥幸。”林凡低头回应。
“侥幸？”一旁的胖三长老嗤笑一声，声音洪亮，“一次是侥幸，两次三次也是侥幸？林凡，你从炼体一重到如今……嗯？炼体四重后期？这速度，可不像是侥幸啊。”
他目光如炬，显然对林凡的情况有所了解，并且直接点破，带着审视的意味。
林凡心中凛然，知道这是盘问开始了。他早已准备好说辞，抬头坦然道：“回三长老，弟子之前偶得机缘，服用了一枚不知名的异果，改善了资质，之后又经历数次生死搏杀，方才侥幸突破。”
他将一切推给了虚无缥缈的“机缘”，这是最常用也最难查证的理由。
“哦？不知名异果？”三长老摸了摸下巴，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证据反驳。
玄冥真人摆了摆手，制止了三长老的追问，看着林凡，语气依旧平和：“机缘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能抓住机缘，便是你的本事。我林家向来赏罚分明，你此次立下大功，除了功勋堂的奖励，家族另有赏赐。”
他顿了顿，继续道：“听闻韩长老已引你入执法殿？你可愿正式拜入老夫门下，成为真传弟子？老夫可传你上乘功法，亲自指点你修行。”
图穷匕见！
直接抛出真传弟子的诱惑！这可比林雪之前的招揽有分量多了！一旦成为玄冥真人的真传弟子，资源、地位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在整个青阳城都能横着走！
韩长老在一旁，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林凡自己的选择。
阁楼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林凡心中却是冷笑。玄冥真人看似惜才，但根据大纲设定，此人乃是伪君子，百年前陷害自己师尊的元凶。拜入他门下，与自投罗网何异？而且，对方看中的，恐怕不仅仅是自己的潜力，更可能是自己快速提升的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语气恭敬却坚定：“多谢玄冥长老厚爱！长老垂青，弟子感激不尽。只是，韩长老于弟子有知遇之恩，引路之情，弟子曾立誓，定当追随韩长老，在执法殿尽职尽责，以报此恩。还望长老成全！”
他再次抬出了韩长老作为挡箭牌，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太大毛病。
阁楼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三长老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赵乾等核心弟子看向林凡的眼神，也带上了冷意。这小子，竟然敢拒绝大长老？！
玄冥真人脸上的平和依旧，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冷芒。他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知恩图报，是好事。韩师弟，你收了个好苗子。”
韩长老连忙拱手：“师兄过奖，林凡年轻气盛，还需多加磨砺。”
玄冥真人不再看林凡，仿佛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既然你心意已决，老夫也不强求。下去吧，好生为家族效力。”
“是，弟子告退。”林凡再次行礼，然后恭敬地退出了听雨轩。
直到走出竹林，重新感受到阳光，林凡才感觉那股无形的压力消散，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刚才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死一线的危机。若是他答应，或许暂时安全，但未来必定沦为棋子，生死不由己。若是拒绝得不够巧妙，惹得玄冥真人当场翻脸，后果不堪设想。
“玄冥老鬼，果然不是易与之辈。”林凡眼神冰冷。这次拒绝，算是彻底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今后的路，要更加小心了。
他看了一眼听雨轩的方向，转身朝着执法殿走去。
既然选择了韩长老这条船，那就要把这面旗帜扛得更稳！
而此刻，听雨轩内。
三长老不满地道：“大师兄，这小子不识抬举！要不要……”
玄冥真人抬手打断了他，目光深邃：“无妨。年轻人，有点傲气正常。既然不愿入我门下，那便按规矩来。是龙是虫，且看他能走多远。”
他语气平淡，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平静之下，往往酝酿着风暴。
他看向韩长老，意味深长地道：“韩师弟，此子煞气颇重，心性难测，你还需多加约束，莫要让他行差踏错，堕了我林家声名。”
韩长老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警告，沉声道：“师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玄冥真人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阁楼内，檀香依旧，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