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百万,够他安子山这辈子还的了,就算是下辈子,当牛做马估计他也还不清!”
“我说我的宝贝女儿,就让他背着这五百万元的债务滚出咱们童家吧。”
“哈哈哈……”
听完父亲童标的话以后,童梦瑶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尖锐刺耳的笑声在奢华的卧室内爆发出来,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毒和即将报复成功的狂喜。
梅雪也掩着嘴咯咯低笑。
童标靠在床头,虽然没出声,但那松弛的嘴角和眼底深藏的冷酷,无不昭示着他对这个“完美”方案的认同。
一时间,这间充斥着昂贵家具和艺术品的卧室里,回荡着三口之家心照不宣的、充满恶意的笑声,宛如地狱深处传来的回响......
第二天,童家餐厅里,童梦瑶和父母在享用精致的早餐。
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熬得浓稠的燕窝粥,散发着诱人香气。
安子山的位置在长桌的最末端,面前只有一碗寡淡的白粥和一碟咸菜,与整个餐厅的奢华格格不入。
这是童梦瑶故意给他的无声的羞辱。
安子山沉默地坐下,拿起勺子,眼观鼻,鼻观心,像个没事人似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啧,”
童梦瑶放下银勺,发出一声清晰的轻嗤,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大清早的,看着这张脸就倒胃口。”
她昨晚与父母早已达成共识,所以此刻对安子山的厌恶和即将报复的快意越发的不加掩饰。
安子山握着勺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机械地喝着碗里的粥,连眼睫都没有抬一下。
这几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在安子山的心里,他自己早已成了一躯没有灵魂的躯壳。
只要还留在童家一天,这副躯壳他就得保留一天。
这种彻底的无视,像针一样扎在童梦瑶的心上。
“安子山!”
母亲梅雪实在是忍受不了安子山对她宝贝女儿的无视了,她放下汤匙,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施舍般的傲慢,
“吃完你来书房一趟,你爸有事找你。”
梅雪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吩咐一个下人。
安子山头也没抬,只是小声地“嗯”了一声。
这冷淡的反应让梅雪也皱起了眉头,但她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得色的女儿和稳坐钓鱼台的丈夫,到底没再说什么。
这穷小子,不过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下了。
早餐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结束。
安子山起身走向通往书房的方向。
书房厚重的红木门被推开,浓重的雪茄味混合着陈年古籍的气息扑面而来。
童标坐在巨大的黄花梨书桌后,身后是顶天立地的书柜,里面塞满了精装书,彰显着主人的“学识”和地位。
他手里依旧捻着那串佛珠,面前摊开着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
妻子梅雪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眼神冷淡。
而童梦瑶则抱着手臂,斜倚在书柜旁,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讥诮。
安子山站在门口,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然后有些不情愿地喊了一声:
“爸,妈。”
“坐。”
童标抬了抬下巴,指向书桌对面那张冰冷的皮椅。
安子山依言坐下,脊背挺直,双手放在膝上。
他知道,这场戏,终于要演到最高潮了。
童标将面前的文件轻轻推了过去,佛珠搁在文件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子山啊,”他开口,声音沉缓,带着一种虚伪的、居高临下的惋惜,
“这些年,童家也算没亏待你吧?”
听着童标此刻的大言不惭,安子山真想站起身朝着他骂一句“呸!”
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