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虽然童梦瑶利用父亲童标手中的势力牢牢地将安子山套在童家,套在她的身边,但安子山早已对这个女人死心。
没有了之前对童梦瑶的小心伺候,慢慢地童梦瑶开始厌恶起这个男人来。
童梦瑶在心里想着,得尽快将这个男人赶出童家。
但在童梦瑶的心里,她却又不想这么轻易地饶过这个男人。
是安子山,是这个男人让她童梦瑶白白在他身上浪费了好几年的大好青春。
童梦瑶不甘心,她必须得让安子山付出沉重的代价,否则解不了她的心头之恨。
黑夜,童家别墅宛如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再一次遭受到了安子山拒绝伺候她以后,童梦瑶再也受不了这份气了,她推开了父母卧室那扇门。
父亲童标靠在昂贵的红木雕花床头,手里把玩着一串油亮的佛珠。
母亲梅雪则穿着丝绸睡袍,正对镜涂抹着价值不菲的晚霜。
“爸,妈。”
童梦瑶的声音干涩,像风刮过枯枝,
“我不想和安子山那个窝囊废再过下去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
童标捻动佛珠的手停住,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
梅雪放下手中的面霜罐子,转过身,保养得宜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随即化为夸张的痛心疾首:
“女儿啊!你总算想明白了!”
“老天爷!你爸当初就一眼没看上那个安子山,门不当户不对的,一看就是奔着咱家钱来的乡下穷小子……”
“可不是嘛!”
童标冷哼一声,佛珠又捻动起来,语气沉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一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土包子,也配进我童家的门?”
“我当年就说了,这种骨头里刻着穷酸的人,沾上就是一身甩不掉的烂泥!”
童梦瑶听着父母熟悉的贬损,心中那点残存的、本就不该有的迟疑彻底烟消云散。
厌恶像冰冷的潮水,漫过她对安子山最后一点温存的记忆河床。
“爸妈,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童梦瑶走近几步,声音因为强烈的恨意而微微发抖,
“可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他毁了我的青春!他把我最好的时光都耗在这个废物身上了!凭什么他拍拍屁股就能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宝贝女儿,那你想怎么办?”
童标锐利的目光投向女儿,带着审视。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她此刻眼中燃烧的不是伤心,而是毁灭欲。
童梦瑶迎着父亲的目光,嘴角缓缓扯开一个冰冷而怨毒的笑容,红唇在灯光下像淬了毒的玫瑰。
“婚,当然要离。但我不能让他舒舒服服地走。我要让他滚出童家的时候,身上背着这辈子都甩不掉、也还不清的……债!”
“债?”母亲梅雪有些不解。
“哼,”
童标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了然的笑,狡诈的眼睛里闪烁着狐狸般的老辣算计,
“你是说……当初他那个快死的娘?”
“对!”
童梦瑶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当初他那个病秧子老娘躺在医院等死,如果不是我们童家‘大发慈悲’,借了他五十万救命钱的话,他那个老娘估计这会儿早就连骨头都不见了吧?”
“他当时可是签了字据的!”
童梦瑶的声音突然变高,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
“这些年,这笔账,可一直挂着呢!”
梅雪恍然大悟,随即脸上也浮起同样恶毒的笑意:
“是哦!那笔钱,当时可说的是应急借款,可没说是白给的呀!按咱们家的规矩……这利息嘛……”
听完妻子这话以后,童标嘴角的弧度开始加深,他慢悠悠地放下佛珠,拿起床头柜上一份早已备好、却从未打算拿出来的内部借贷结算单,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声音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爸心里有数。七年了,按我们童氏集团对外的最高短期拆借利率复利计算……利滚利,驴打滚,本金加利息,五百万,只多不少。”
算完以后,童标抬眼,看向女儿童梦瑶,眼神里是对女儿此刻无情狠辣的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