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援军至,铁马踏崤山
书名:诸子问鼎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7097字 发布时间:2025-10-27

第八十九章 援军至,铁马踏崤山

 

函谷关的晨光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穿透硝烟,金色光束斜斜掠过城头箭楼,将斑驳的夯土墙染成暖红,墙缝中还嵌着昨日激战残留的箭羽,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城头上联军士兵的欢呼尚未散尽,东方官道尽头已扬起漫天尘沙,如同黄色巨浪翻滚而来,遮天蔽日。数十面绣着韩、魏国号的旌旗在风中舒展——韩军“韩”字旗以青绢为底,金线绣边,旗角坠着铜铃,随风轻响;魏国“魏”字旗衬着黑羽流苏,旗面绣着展翅雄鹰,猎猎作响。两面大旗引领着队列,马蹄声如惊雷滚过大地,两万韩魏援军裹挟着十五万石粮草与整车军械,浩浩荡荡抵达关下。

 

“援军到了!是韩魏的援军!”城头上,一名满脸络腮胡的赵军士兵李虎率先发现,手中长枪指向东方,声音因激动而沙哑。欢呼声瞬间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函谷关,原本因连日苦战而疲惫的联军将士们精神一振,纷纷涌到城头,扶着城垛踮脚眺望。只见援军队列如长龙蜿蜒,步兵方阵步伐整齐,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甲片碰撞声清脆悦耳;骑兵们胯下战马膘肥体壮,枣红色、乌黑色的马鬃随风飞扬,马蹄踏过路面扬起阵阵尘土;粮草车的车轮碾过坑洼官道,留下深深辙痕,车轴转动发出“吱呀”声响,却丝毫不影响队列行进速度,车夫们腰间挂着水囊,脸上满是风尘却眼神坚定。

 

田忌、赵奢、蔺相如与墨翟快步登上城头,衣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田忌身着褐色战甲,腰间佩刀鞘上镶嵌着红宝石,面容黝黑,眼角皱纹深刻,笑容中带着豪爽;赵奢银鳞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虎头湛金枪斜倚城垛,枪穗红缨随风飘动,眼神锐利如鹰;蔺相如一袭青衫,手持羽扇,扇面上鹤纹在风中若隐若现,面容儒雅,神色沉稳;墨翟身穿粗布短褐,腰间系着麻绳,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目光中透着睿智。

 

远远便见韩军将领公叔痤与魏军将领庞涓率军前行——公叔痤身着亮银色战甲,甲片雕刻繁复云纹,腰间玉带束腰,手持丈二长戟,戟尖寒光闪烁,面容刚毅,眼角皱纹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嘴角紧抿,神色严肃;庞涓身披黑色披风,披风边缘绣着狰狞兽首图案,腰间佩剑剑鞘镶嵌七颗墨玉,步伐沉稳,目光锐利如鹰,扫视间带着慑人气势,下颌线条紧绷,透着一股桀骜。两人看到城头联军旌旗,勒住战马,翻身下马,对着城头拱手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田将军、赵将军、蔺大夫、墨巨子,我等奉韩侯、魏王之命,率两万援军、十五万石粮草及军械若干,前来助战!”公叔痤声音洪亮如钟,透过风的传递,清晰传到城头每个人耳中,话音落时,还抬手拍了拍身旁粮车的木板,发出“咚咚”声响。

 

田忌大笑一声,抬手示意士兵打开城门:“公叔将军、庞将军,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至极!快入关歇息,今日我等定要宰牛杀羊,为各位接风洗尘,共庆胜利!”

 

厚重城门缓缓开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如同老牛嘶吼。韩魏援军有序入城,墨家弟子早已等候在城门内侧,为首的弟子名叫禽滑厘,身着青色短打,手持木牌引导队伍——粮草车被引向后侧山洞粮仓,洞口由两名手持连弩的弟子守卫,洞内干燥通风,早已铺好干草,能最大程度避免粮草受潮或引燃;军械车直接运往兵工坊,工匠们身着灰色布衣,手持铁锤、凿子等工具,早已在工坊外列队等候,准备连夜检修保养;士兵们在指定区域搭建营帐,韩军士兵用青色布料,魏军士兵用黑色布料,动作麻利,很快便形成一片整齐营区,士兵们互相帮忙,有的扛着木桩,有的铺着篷布,欢声笑语不断。

 

公叔痤与庞涓率领几名亲信亲兵快步走进中军帐,亲兵们身着同款战甲,腰佩短刀,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刚一进门,两人便再次拱手,公叔痤脸上满是赞许之色:“恭喜各位将军大败白起,生擒秦军主力,此乃惊天动地之功!我等在途中便听闻捷报,真是振奋人心!”

 

“将军过誉了,”赵奢起身回礼,伸手示意两人落座,随即指着案几上摊开的舆图,“白起虽擒,但其麾下残部仍有万余人退守崤山隘口,由校尉李信统领。此人虽年仅二十六,却骁勇善战,是白起得力干将,如今依托险峻地形负隅顽抗。如今援军已至,我军兵力倍增,正是彻底肃清秦军、打通崤山古道的绝佳时机!”

 

庞涓俯身看向舆图,手指精准地点在崤山隘口的位置,指尖划过“悬崖”“狭道”“山泉”等字样,甲片与木案碰撞发出轻微声响:“崤山隘口两侧是万丈悬崖,中间仅容一车通行,易守难攻。秦军残部虽群龙无首,但凭借地形优势,若拼死抵抗,我军强攻恐伤亡惨重。依我之见,不如分兵三路:我率两万魏军从正面佯攻,多架云梯、投石机,擂鼓呐喊,摆出强攻架势,吸引秦军全部注意力;公叔将军率两万韩军沿南侧的羊肠小道迂回,那条路虽艰险,却能直达隘口南侧的山泉,截断其唯一水源;赵将军率一万精锐骑兵从西侧山林穿行,直捣秦军后侧的粮草囤积处,烧毁其粮草。三面夹击之下,秦军既无粮草,又无水饮,不出三日,必不战自溃!”

 

“庞将军此计甚妙,与我所想不谋而合,”墨翟笑着补充,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露出淡黄色粉末,“我已让弟子们连夜改造了十架投石机,将投石改为发射燃烧的油囊,油囊内装有混合了硫磺的火油,一旦落地炸开,火势极难扑灭。若秦军固守隘口,不肯突围,便可用火攻逼其现身。另外,隘口北侧的山泉是秦军的唯一水源,我已备好‘眠草’粉末,此草无毒,却能让饮用者在半个时辰后陷入昏睡,可持续三个时辰,派两名弟子悄悄投放,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削弱其战斗力。”

 

蔺相如轻摇羽扇,扇面轻拂过案上的茶杯,泛起细微涟漪,语气沉稳地说道:“此计周全至极。白起被俘的消息,想必秦军残部已然知晓,如今必定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只需切断其粮草与水源,再辅以三面夹击的攻势,瓦解其抵抗意志易如反掌。不过,需嘱咐将士们谨慎行事,尤其是南侧小道与西侧山林,多有荆棘与陷阱,需派熟悉地形的斥候先行探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田忌一拍案几,案上的茶杯微微晃动,茶水溅出几滴,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好!就按此计行事!今日全军休整一日,让将士们养精蓄锐,补充粮草军械。明日黎明,天未亮时便出发,务必打秦军一个措手不及!”

 

命令传遍联军大营,将士们士气高涨,欢呼声响彻云霄。韩魏援军的士兵们刚安顿好营帐,便主动与赵军、墨家弟子交流战术——韩军士兵擅长近身格斗,一名名叫韩元的士兵拔出腰间短刀,刀身泛着寒光,演示起独特的劈砍技巧,动作迅猛利落;魏军士兵精于弓弩,一名名叫魏箭的士兵取出长弓,搭上羽箭,对着远处的树干精准射出,引来阵阵喝彩;墨家弟子禽滑厘则手持连弩,向众人展示其构造与使用方法,讲解如何快速上弦、瞄准,营内一片忙碌却井然有序。

 

被俘的白起被关押在中军帐西侧的特制囚车中,囚车由实心橡木打造,四周镶嵌着铁条,间隙仅容手臂伸出,手脚被沉重的铁链锁住,铁链另一端固定在地面的铁桩上,铁桩深埋地下,纹丝不动。白起身着破损的黑色战甲,战甲上还残留着血迹与刀痕,头发散乱,却依旧眼神凌厉如刀,看到韩魏援军入城,他脸色铁青如铁,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牙关紧咬,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即使身陷囹圄,依旧让人不敢直视。一名看守的赵军士兵想要靠近,被他猛地睁开眼瞪视,吓得连连后退。

 

次日黎明,天色未亮,函谷关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与士兵的低语声,夜空如墨,繁星点点,月牙挂在西边的天空,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联军将士们早已集结完毕,三路大军分别朝着预定方向进发,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声响。庞涓率领两万魏军,推着十架改造后的投石机与数十架云梯,在崤山隘口前一里处停下,迅速列阵。士兵们将投石机固定在地面,埋入地下的铁桩牢牢锁住底座,云梯整齐地排列在阵前,鼓手们握紧鼓槌,蓄势待发,脸上满是严肃。

 

“擂鼓!”庞涓一声令下,声音低沉却有力。数十面战鼓同时响起,“咚咚咚”的鼓声震耳欲聋,响彻山谷,惊起林中的飞鸟,扑棱棱地飞向远方。魏军士兵们高声辱骂,声音此起彼伏:“秦军狗贼!速速投降!否则今日便踏平隘口,鸡犬不留!”“白起都成了阶下囚,你们还负隅顽抗,真是不知死活!”投石机也开始运作,士兵们转动轮盘,将燃烧的油囊放入发射器,随着一声令下,油囊被投向隘口的城墙,在空中划出一道火红的弧线,落地后炸开,火油四溅,燃起熊熊大火,将隘口照亮如白昼,城墙被烤得发烫,砖石泛着暗红色。

 

隘口上的秦军残部被鼓声与火光惊醒,立刻登上防御工事。这支残部由校尉李信统领,他身着黑色战甲,战甲肩部有一道明显的刀伤,露出里面的棉絮,面容年轻却带着刚毅,眼神锐利,手持长剑,高声下令:“放箭!死守隘口!若有退缩者,立斩不赦!”

 

秦军弓弩手纷纷搭箭瞄准,弩箭如暴雨般射向魏军阵中。魏军士兵早有准备,举起厚重的盾牌组成盾阵,盾牌由坚硬的橡木制成,表面包裹着铁皮,弩箭射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密密麻麻的箭羽插在盾牌上,却始终无法突破盾阵。魏军士兵们保持着阵型,一步步逼近隘口,脚步整齐,如同潮水般推进,成功吸引了秦军的全部注意力,没有人注意到,南侧的羊肠小道与西侧的山林中,两支联军正悄然逼近。

 

与此同时,公叔痤率领两万韩军,沿着南侧的羊肠小道悄悄迂回。这条小道狭窄陡峭,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是陡峭的悬崖,崖壁上长满了荆棘与低矮的灌木,尖锐的荆棘划破了士兵们的衣袍,留下一道道血痕。韩军士兵们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前行,腰间的武器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恰好被山间的风声掩盖。行至半途,前方突然出现四名秦军哨探,他们正靠在岩石上休息,手中的弩箭随时准备发射,脸上满是疲惫,低声交谈着。

 

“动手!”公叔痤低喝一声,声音压得极低。四名韩军士兵如猛虎扑食般冲出,为首的是一名名叫韩猛的士兵,身材高大,力大无穷,他一把捂住一名秦军哨探的口鼻,另一只手抽出短刀,轻轻一划,便干净利落地将其斩杀。其余士兵也纷纷行动,瞬间解决了所有哨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清理完哨探后,韩军继续前行,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隘口南侧的山泉处。

 

只见山泉从崖壁上的缝隙中流出,汇聚成一个不大的水潭,水潭清澈见底,倒映着崖壁的影子,水潭边摆放着数十个水囊,四名秦军士兵正手持长戈看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时不时弯腰舀水,将水囊装满。公叔痤挥手示意士兵们隐蔽在附近的灌木丛中,自己则与两名墨家弟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两名墨家弟子点点头,从怀中取出装有“眠草”粉末的皮囊,悄无声息地潜入水潭旁的岩石后,趁着看守士兵转身舀水的瞬间,将粉末尽数撒入山泉中。粉末遇水即溶,无色无味,丝毫没有引起秦军士兵的察觉。

 

“动手!”公叔痤再次下令,韩军士兵们如潮水般冲出,瞬间将四名看守士兵包围。秦军士兵猝不及防,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制服,口中被塞住布条,捆缚着拖到一旁,眼中满是惊恐。公叔痤走到水潭边,看着清澈的泉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转头对身旁的亲兵说道:“传令下去,守住此处,任何人不得靠近饮水!”

 

西侧山林中,赵奢率领一万精锐骑兵,正快速穿行。战马的马蹄被包裹着厚厚的麻布,避免发出声响,士兵们手持长枪,枪尖朝下,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山林中树木茂密,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行至隘口后侧的粮草囤积处,赵奢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藏身于茂密的树林中。

 

只见前方不远处,矗立着数十顶秦军营帐,营帐由灰色麻布制成,上面印着黑色的“秦”字,营帐外堆满了粮草垛,粮草垛高达丈余,用麻布包裹着,旁边堆放着军械箱,箱子上印着秦军的印记。数百名秦军士兵正在来回巡逻,手中的长戈与腰间的佩剑反射着寒光,脚步沉稳,眼神警惕。营帐旁的空地上,几名士兵正用石头搭建灶台,准备生火做饭,炊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米香。

 

“分成两队,从两侧包抄!”赵奢低声下令,声音透过亲兵传递给每一名士兵。骑兵们立刻分成两队,如同两把锋利的利刃,朝着粮草营的两侧悄悄逼近。靠近营地后,赵奢猛地拔出虎头湛金枪,枪尖寒光闪烁,高声喝道:“杀!”

 

骑兵们同时冲出,战马嘶鸣着冲向秦军,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出洞,刺向巡逻的秦军士兵。秦军士兵毫无防备,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纷纷丢弃武器逃窜,惊呼声响成一片。一名秦军小校想要组织抵抗,他身着棕色战甲,手持长剑,高声喊道:“列阵抵抗!”却被赵奢一枪刺穿胸膛,鲜血顺着枪杆流淌,滴落在地上,染红了一片泥土。骑兵们冲入营地,赵奢下令:“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

 

士兵们立刻取下背上的火把,点燃后扔进粮草垛与营帐中。干燥的粮草遇火即燃,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借着风势,火势迅速蔓延,将整个粮草营笼罩在火海之中,灼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烤得士兵们脸上发烫。

 

隘口上的秦军士兵看到后侧粮草营起火,顿时军心大乱,脸上露出惊慌之色,手中的武器微微颤抖,有的士兵开始动摇,想要逃离隘口。李信见状,高声怒吼:“慌什么!守住隘口才有活路!谁敢后退,我杀了谁!”他挥剑斩杀了一名想要逃跑的士兵,鲜血溅在周围士兵的脸上,暂时稳住了军心,士兵们眼中闪过恐惧,却依旧坚守在岗位上。

 

可此时,南侧的水源已被切断,秦军士兵们激战半日,早已口干舌燥,喉咙冒烟,纷纷跑到水潭边饮水。饮用了含有“眠草”粉末的泉水后,半个时辰不到,秦军士兵们便开始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手中的武器都握不稳,有的甚至直接倒在地上昏睡过去,鼾声四起。李信也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发黑,他强撑着身体,想要下令撤退,却发现四肢发软,根本无法站立,身体摇摇晃晃,最终倒在城垛旁。

 

庞涓在阵前看到秦军士兵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高声下令:“将士们!秦军已无粮草水源,且身中迷药,随我冲!”

 

魏军士兵们欢呼着冲向隘口,云梯迅速架上城墙,士兵们奋勇攀爬,手脚并用,有的士兵被城墙上残留的箭羽划伤,却依旧咬牙坚持。城头上的秦军士兵已是强弩之末,有的昏昏欲睡,有的则因缺水而失去战斗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魏军士兵们很快便登上城头,挥舞着武器斩杀抵抗的秦军,将联军的旌旗插上了崤山隘口的城头,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公叔痤率领韩军从南侧杀来,士兵们手持短刀,奋勇冲锋,喊杀声震天;赵奢的骑兵也从后侧逼近,战马踏过秦军的尸体,长枪刺向逃窜的士兵,三面夹击之下,秦军残部彻底崩溃,纷纷放下武器投降,跪地求饶。李信看着周围投降的士兵,又看了看远处逼近的联军,深知大势已去,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地上的长剑,仰天长啸一声,随即拔剑自刎,鲜血溅在隘口的城墙上,染红了一片砖石,尸体缓缓倒下,结束了这场惨烈的战斗。

 

当田忌、赵奢、蔺相如、墨翟等人走到隘口最高处时,阳光已经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整个战场。只见遍地都是秦军的尸体与丢弃的武器,刀剑、弓弩散落一地,粮草营的大火还在燃烧,浓烟弥漫在整个崤山隘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焦糊味,让人作呕。联军将士们站在战场上,看着插在城头的联军旌旗,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声音响彻山谷,久久回荡。

 

“崤山隘口已破,秦军残部尽数被歼,函谷关一线的秦军已被彻底肃清!”田忌张开双臂,迎着晨光深呼吸,风中的血腥味似乎都变得甘甜,他黝黑的脸上满是欣慰与激动,眼角皱纹因笑容而愈发深刻,“十余日苦战,终得今日大捷!”

 

赵奢手持虎头湛金枪,枪尖拄在地上,枪穗红缨在风中轻轻颤动,他望着远方咸阳的方向,目光深邃如潭,沉声道:“此战过后,秦国东出函谷关的道路被彻底阻断,短期内再无能力侵犯六国。我们可趁此机会,联合齐、楚、燕等国,组建合纵联盟,共同削弱秦国的势力,以保天下安宁。”

 

“赵将军所言甚是。”蔺相如轻摇羽扇,扇面拂去身旁的一缕烟尘,儒雅的面容上带着坚定,“如今韩、赵、魏三国联军大胜,生擒白起、歼灭秦军主力的捷报一旦传开,六国震动,正是合纵抗秦的绝佳时机。我们可派人携带捷报与盟书,前往齐、楚、燕等国,劝说各国君主加入合纵联盟,形成攻守同盟,共同抵御秦国的入侵。”

 

他顿了顿,看向墨翟,笑着补充:“墨巨子在各国声望极高,若能派墨家弟子同行,想必能事半功倍。”

 

墨翟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点头笑道:“蔺大夫所言极是。墨家弟子遍布六国,且向来主张‘非攻’,反对秦国的穷兵黩武,由他们担任使者,既能传递诚意,又能借助墨家的影响力说服各国。我这便让禽滑厘挑选二十名精明强干的弟子,分赴齐、楚、燕三国,务必促成合纵之事。”

 

公叔痤走上前来,银色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抱拳道:“合纵抗秦乃大势所趋,韩侯必定全力支持。我愿亲自撰写书信,派人送往新郑,奏请韩侯派遣使者前往洛邑,与各国商议合纵细节。”

 

庞涓也上前一步,黑色披风猎猎作响,他眼神锐利,语气果决:“魏国亦会鼎力相助!我可率魏军留守崤山隘口,加固防御,防止秦军反扑,为合纵联盟的组建保驾护航。”

 

田忌大笑起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有两位将军坐镇,我等便可放心行事!今日暂且休整,处理战场善后,明日便分派使者出发。待合纵联盟组建完毕,我们六国同心协力,定能让秦国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此时,一名亲兵快步走来,单膝跪地禀报:“将军,战俘清点完毕,共俘获秦军士兵八千余人,收缴军械三万余件,粮草若干。白起依旧关押在囚车中,神色桀骜,不肯进食。”

 

赵奢眉头微蹙,沉声道:“好生看管白起,不可虐待,也不可放松警惕。他乃秦国名将,若能劝降,对瓦解秦军士气大有裨益;即便不能,也可将其作为筹码,与秦国谈判。”

 

“是!”亲兵应声退下。

 

阳光洒在崤山隘口上,照亮了联军将士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他们的身上沾满了尘土与鲜血,甲胄破损,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战场之上,士兵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理尸体,收敛军械,焚烧染病的衣物,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被烟火气冲淡。

 

远处的山林间,几只鸟儿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鸣叫着,仿佛在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函谷关的钟声缓缓响起,浑厚的声音传遍山谷,既是在悼念牺牲的将士,也是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开启——合纵抗秦的大旗,即将在中原大地上正式升起,六国的命运,也将在这场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中,迎来新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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