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婚前礼仪毕,喜鼓余音绕梁。 昭武将军府深处,一间绣阁灯火通明—— 这里被临时改为"嫁衣坊",窗棂悬红绸, 案上铺金缎,空气里浮着淡淡的桂香与火漆味。
二 云黎立于铜镜前,仅着中衣,乌发散落, 指尖轻触那袭刚刚完工的嫁衣—— 绯红为底,金线绣桂,裙摆铺开, 像一截被晨光照亮的朝霞, 又似北疆雪原上,骤然升起的火。
三 【彩蛋·前世】 ——宣和四十二年,雪夜刑台。 她倒在血泊,只着素衣, 却曾偷偷在袖里,绣过一朵极小极小的桂花, 针脚凌乱,却藏尽少女心事—— "若有人救我,便以桂花为报。" ——今生,同一朵桂花, 却绣满整袭嫁衣,不再藏,不再躲, 堂堂皇皇,开在万人眼前。
四 绣娘捧上凤冠,冠顶金翟振翅, 翟尾垂珠,轻轻晃动,像一场将坠未坠的雨。 云黎俯身,让珠帘覆额, 镜中人瞬间模糊—— 却又在模糊里,渐渐清晰: 那是她两辈子,第一次堂堂正正地, 为自己,穿上"嫁"字。
五 试衣最后一环,是腰封。 绣娘以红绸覆手,不敢用力, 云黎却自己接过,猛地一收—— 腰封紧扣,像把"自许"二字, 生生勒进骨血。 她抬眼,望向镜中自己,声音低哑,却清晰: "自许为妻,自许为将,自许——" "不负沈昭,不负天下。"
六 窗外,晨光透窗,落在她指尖, 像把整片星河,一并搬进—— 这方小小的绣阁。 而绣阁之外,沈昭立于回廊, 背对窗棂,却听见内里珠帘轻响, 像听见,她心跳,一声一声, 敲在他掌心。
七 他忽然,转身,走向窗棂, 指尖轻触窗纸,声音低哑,却温柔: "阿黎,可要我进来?" 内里,珠帘轻晃,传出她带笑的声音: "不必,待我整冠," "再堂堂皇皇,走向你。"
八 他低笑,掌心贴在她窗纸, 声音低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满足: "好,我等你," "等你,堂堂皇皇,走向我," "也走向,我们的余生。"
九 更鼓再响,九更三点, 绣阁之门,缓缓开启—— 云黎凤冠霞帔,缓步而出, 珠帘轻晃,红袍翻飞, 像把整片朝霞,一并搬到—— 他面前。
十 沈昭抬眼,眸里映着她, 也映着——整片星河。 他忽然,单膝点地,掌心向上, 声音清亮,随风传遍绣阁: "阿黎,我等你," "也求你——" "堂堂皇皇,走向我," "走向,我们的余生。"
十一 她笑,指尖点在他眉心, 声音轻,却带着笑: "我走向你," "也走向——" "我们的余生。" 话音落,她伸手,掌心贴在他手背, 同时,两人,同时,抬手, 同时,将那枚,以金线缠合的玉佩, 高高举起—— 玉佩之上,"昭"与"黎"两字, 在晨光里,交相辉映, 像把整片星河,一并搬进—— 这方小小的绣阁。
十二 掌声,如潮,如雷,如千军万马, 瞬间,淹没了整个绣阁。 而掌声之上,晨光初透, 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像把整片星河,一并搬进—— 万民掌声里。 而掌声之上,晨光初透, 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像把整片星河,一并搬进—— 万民掌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