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喜鼓三通,朱漆府门大开。 十里红绸自昭武将军府铺至朱雀大街,像一条燃烧的河。 沈昭红袍负手,立在大门中央—— 背脊笔直,像把将出鞘的剑,剑锋直指余生。
二 云黎凤冠霞帔,缓步而出。 绯袍翻飞,像把将燃的火,火心直指白头。 两人隔着红毯相望—— 一眼,便把满堂宾客、十里鼓乐,一并抛进寂静。
三 鼓乐重起,司仪高唱: "请新郎,迎新娘——" 沈昭却未动,忽地抬手,示意止乐。 满堂寂然,只见他单膝点地,掌心向上—— 那只以金线缠合的玉佩,静静躺在掌心, 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四 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随风传遍十里: "云黎,我欠你一场求婚," "也欠你一句——喜欢," "今日,在天地与万民之前," "我求你——嫁我为妻," "与我并肩,看尽所有星," "再与我并肩,走到所有星尽头。"
五 云黎眼底发热,却笑,笑意比朝阳还亮。 她伸手,掌心贴在他手背, 声音轻,却足以让十里长街,一并听见: "我嫁," "与你并肩,数星,也数尽——" "余生白头。"
六 掌声,如潮,如雷,如千军万马, 瞬间,淹没了整个京城。 沈昭低笑,掌心贴在她发顶, 声音哑得不成调: "那便说定,余生," "数星,也数你。"
七 玉佩被同时举起—— "昭"与"黎"两字,在日光下交相辉映, 像把整片星河,一并搬进人间。 司仪再唱:"请新人,交拜——" 两人并肩,同时叩首, 却在起身那一瞬,同时抬手, 同时,将那枚玉佩, 系于彼此腰间—— 像把整颗心,一并交给—— 对方。
八 鼓乐再起,花炮齐鸣, 却再无人,记得那场, 被焚碎的旧年, 只记得,此刻—— 红衣似火,玉佩如星, 而他们,终于—— 在万民之前,并肩而立。
九 喜房之内,红烛高照, 沈昭以秤杆,挑起她盖头, 烛光下,她眸里映着他, 也映着——整片星河。 他低头,吻落在她眉心, 声音低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满足: "阿黎,我娶到你了," "也——终于娶到,我的余生。" 她笑,指尖点在他唇角, 声音轻,却带着笑: "余生," "请多指教,我的——沈昭。"
十 烛火将熄未熄,晨光透窗, 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像把整片星河,一并搬进—— 这方小小的天地。 而万民之前,那声"我嫁", 终于,把两辈子的等待, 一并圆满—— 在星光里,在火里,在万民掌声里, 他们,终于—— 并肩而立,也并肩—— 走向,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