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国，湖岛庄园的红叶房间内，
红叶握着电话说：“夫人，小姐已经安全回来，她看到一大叠北联国四百公里天然气管道的爆炸报告，十分震惊。”
对面温和回应：“想起她小时候跑去炸粪坑，两个姐姐也跟着去，最后三个小家伙一身屎尿跑回来的样子。现在长大了，连嫁的人也能这么折腾。”
红叶轻声问：“你打算回来吗？需要我通知小姐和大小姐吗？”
对面传来：“不回了。她们越大越坏，看见就扎心。没有打起来就很好了，只是问问这两个小鬼头的情况而已。”
——
北联国，
浓烟不断扩散，遮蔽整个天空。我们用湿布掩住口鼻，在漆黑朦胧的山林中途步前进到凌晨。
在树下休息时，素从背包取出一瓶饮料，问：“波波儿要到哪里才安全？”
波波儿答：“我打个电话问问才知道。”
素把手机递给她说：“在游乐场捡的。”
波波儿拨通手机，刚开口：“我是波……”，就被对方急促打断：
“波坦小姐，关于近期戈旦国在边境大量屯兵的安全问题，请你直接去西南边境的军营采访。库拉库上将更清楚情况。”说完就挂断了。
波波儿说：“前总统让我们去西南边境找库拉库上将。”
素提议：“有一千公里啊，我们要找辆车才行。”
波波儿指向被浓烟笼罩的帕拿城，火光中隐约透出机场的轮廓，她说：“那里有私人飞机。”
素说：“我不会开飞机。”
我跟着说：“我也不会。”
波波儿接话：“我会。”
素说：“我们先回帕拿城，找个没人的房屋休息。现在这么乱，不容易被发现，晚上再去机场。”
周围一片朦胧。我们将散弹枪收进登山包，走着走着回到道路上，继续前行。虽然不断遇到逃离的人群，但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或者用布遮脸，没人注意我们。
再次进入帕拿城，晨光无法穿透浓烟，一幅末日景象。人们在倒塌的楼房废墟中挖掘，哭喊声不断。
素呼吸急促，紧紧抱住我的手臂，眉头紧锁，念叨着：“好恐怖……”
道路四处开裂。走了很久，终于靠近机场。我们进入一栋八层楼房，其中一扇门的手把表面，覆盖着一层污渍和灰尘。
素用铁丝撬开门锁。屋内幽暗，家具都盖着防尘塑料布，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窗户玻璃、太阳能板有的已经碎裂。
我们舒服洗了个热水澡，在一个男孩房间放下登山包和两个背包，拿出饮料零食。
我从小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是本普通的爱情小说。随手翻看两行，是些爱得死去活来的情节。细想自己也是个有老婆的人，学点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接连翻开几本，一点也读不进去，只觉到一阵眩晕。
直到一张纸和一张女孩照片从书中掉落。纸上写着：“家人、工友……任何人说任何话，我都不再想听，一切都不再重要，一切都不再在乎。”
我深吸一口气，默默将纸片放回原处，躺到床上。
楼下不断传来挖掘声和哀嚎声。素在身侧抱紧我，轻轻说：“我好害怕。”
波波儿从后面抱住素。我们就以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深夜，我们翻过隔音围墙，机场仍在运作却没有飞机起降，我们朝机库跑去。
素撬开机库门锁，里面停着两架私人飞机。远处有手电光晃动，几名保安正跑过。
素和波波儿钻进第一架飞机，我推开大门跟着进入。
螺旋桨开始旋转，机身缓缓移动。我系上安全带，忍不住喊：“撞人啦！快转弯啊！”
波波儿不耐烦说：“这是飞机，你以为想转就能转的吗？”她的小身板向右压杆，左副翼下偏，右副翼上扬，机身随之右倾，开始缓慢弧线转弯。
飞机滑过绿化带，冲进第二条跑道。几名机场保安停下脚步，拿起对讲机急促汇报。
波波儿打开通讯器，那头传来塔台女声：“波波儿小姐，是你吗？”
“是我，”她回应，“帮我导航，不要通知任何人我在这。”
随着她拉起操纵杆，飞机昂首冲入被烟霾笼罩的漆黑夜空。
——
控制塔里，女导航员瞬间猜出内情，她接通警局电话，急切说：“恶魔少年挟持波波儿小姐，还偷走一架私人飞机。”
帕拿城庄园一间完好房间内，已被救出的邦加夫放下手机，沉声说：“处理掉所有知情人。通知空军那群老凳，恶魔少年和素杀害了机场所有人，并偷走一架私人飞机。”
身旁的红唇秘书闻言起身，点了点头，整理一下衣物，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向门外走去。
一段时间后，几队私人武装驶入机场。女导航员向身边的武装人员告知完飞行路线时，她抬起头，看见的是消声枪口。
“啵噗——”
控制塔内顿时闪烁起十多次手枪击发火光。紧接着，整个机场各处都断断续续亮起短暂的枪火。
空军基地接到了信息，四架三代战机引擎“轰”然点火，飞行员在舱内竖起拇指，随即驾驶战机冲入漆黑夜空。
——
波波儿突然开口：“通讯被切断了。”
坐在副驾的素说：“我们可能被发现了，如果派军用无人机或者战机拦截，是不是要关闭信号源……”
波波儿按下一个个按钮，关闭所有信号源和灯光，降低私人飞机的速度和高度。接着向右压杆，转向连绵大火，借助浓烟掩护继续飞行。
过了许久，传来战机轰鸣。素的脸贴在舷窗上观察，低声说：“战机来了。”
波波儿猛压控制杆，私人飞机侧身冲入厚重的烟墙。
这时，一枚空对空导弹极速擦过，“轰——！”撞进下方火海之中，一团巨大火球炸开。
私人飞机在浓烟中飞行片刻，从另一端冲出。波波儿猛拉杆试图重返烟墙中，四架战机急速调头追来。
突然一阵剧烈震动，航炮扫过右翼，半片机翼瞬间炸飞。
波波儿那小姐姐身板，逼出吃奶的力，拼命拉住控制杆试图稳住机身，但飞机已失去平衡，歪斜着冲向山火区域。
机翼撞树，燃烧的炭化树木瞬间爆开，飞机像陀螺一样旋转着坠降，在起火冒烟的炭化山林中滑行十多米，才倾斜停下。
素解开安全带，手脚并用支撑身体，查看昏迷的波波儿。
我们合力将波波儿和三个背包从机舱转移出来。我背起登山包，拎着两个背包。素背着波波儿，快步走在肆虐的山火中。热浪灼人。
刚走十多米，折返的战机发射一枚空对地导弹。爆炸气浪瞬间掀翻我们，炭化断枝四溅。我们挣扎着冲进浓烟区。
在烟雾中，我们急忙撕开衣服，用瓶装水浸湿后掩住口鼻，继续逃亡。
——
低空盘旋的四机编队。
其中一名飞行员发现地面目标居然有三人。他的手指停在导弹发射键上，通讯汇报：“报告，发现有三人……”话还没说完，屏幕亮红。
后方战机竟然锁定前方三架友机，紧接着，三枚空对空导弹接连射出。
前方飞行员虽在警报响起的瞬间按下热诱弹，却已太迟。“嘣——”爆炸声中，战机碎片四散飞溅。
击落友机飞行员安辛在爬升规避中紧急呼叫：“我们遭到多枚地对空导弹袭击！只发现其中一支三人小队。恶魔少年和素偷走的私人飞机已被击落！”
汇报后，这架战机向该区域倾泻所有导弹，“轰隆隆————”数声巨响，泥炭断枝冲天。
清空导弹后，战机调头撤离。
安辛发出一条短信：“处理得很干净，但你们要处理我击落的三架友机。”
红唇秘书短信回复：“明白，我们会处理。”
一架坠落的战机，在离地十多米处，座椅喷射弹出，降落伞刚打开，就被挂在一棵表面炭化的燃烧大树上。
飞行员科迈像吊起的链球一样甩来甩去，好不容易才稳下来。
“噢噢噢——咔喇喇！”他的惊呼与树枝断裂声同时响起。
“咚”一声，他摔落地面。
“噢……”燃烧的树枝不断砸落，他双手遮挡忍痛翻滚避开。
他松了口气撑起身，戴上防毒面具。掏出手机犹豫片刻，关机收进口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