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清璃白日里照常出工,沉默寡言,尽量避开与林晓梅的直接接触。她一边默默运转《混元衍灵录》固本培元,抵抗那无时无刻的气运掠夺,一边利用神识仔细观察着林晓梅和周围的环境。
她发现,林晓梅的“好运”并非无所不能,更像是一种概率的扭曲。她总能“恰好”遇到对她有利的事情,但若事情本身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或需要硬实力,她的“好运”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失效,就像那次锄头柄断裂。
而且,林晓梅似乎非常依赖村民们的“好感”和“认同”。每当有人真心实意地夸赞她、感谢她时,她手腕上那镯子的光芒就会微不可察地亮上一丝,掠夺气运的效率似乎也有所提升。
“依靠窃取来的气运扭曲概率,又依赖他人的正面情绪巩固和增强掠夺效果……”沈清璃心中冷笑,“真是可悲的寄生循环。”
想要打破这个循环,要么切断掠夺源头(破坏镯子),要么让林晓梅失去“宿主”的认同(让她倒霉或暴露真面目),要么强大自身,让被掠夺的速度赶不上恢复的速度!
目前前两者条件还不成熟,沈清璃决定双管齐下,一边继续稳固自身,一边寻找快速补充本源的方法。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村后那片连绵起伏、据说藏着老林子甚至野兽的深山。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普通的食物和休息,杯水车薪。她需要蕴含精纯生机能量的东西——比如,上了年份的药材。
这个机会很快来了。
大队里组织青壮年进山砍伐一批木材,为秋收做准备。沈清璃的哥哥沈铁柱也在其中。沈清璃以“上山捡点柴火、挖点野菜给家里添补”为由,说服了忧心忡忡的李秀娥,跟着进山的队伍一起出发了。
林晓梅原本也想去,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向贫下中农学习”,但带队的老支书考虑到深山危险,女知青体力有限,婉拒了。林晓梅脸上难掩失望,看着沈清璃的背影,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进入深山,林木逐渐茂密,光线变得幽暗。沈清璃刻意放慢脚步,脱离了大队人马,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她的神识如同最灵敏的探测器,铺陈开来,仔细搜寻着周围的一切。
寻常的草药,如柴胡、黄芩之类,她发现了一些,但药龄短,蕴含的生机微弱,于她无大用。她要找的是真正的天材地宝。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穿过一片布满荆棘的灌木丛后,她的神识在一处背阴的、布满青苔的悬崖裂缝中,捕捉到了一股精纯而温和的木系生机能量!
她小心翼翼地攀爬过去,拨开茂密的藤蔓,只见裂缝深处,一株伞盖硕大、色泽深紫、表面有着天然云纹的灵芝,正静静生长在那里!看其大小和色泽,至少是五十年以上的野生紫芝!
沈清璃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就是它了!
她小心地将这株紫芝连同一部分菌丝和附着的老树皮一起采下,用早就准备好的干净布帕包好,放入背篓。有了这东西,足以让她在短时间内恢复大半元气,甚至能调动一丝微弱的神力!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神识忽然捕捉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和压抑的惊呼声。
是砍伐队的方向?似乎出了什么意外。
沈清璃眉头微蹙,权衡片刻,还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潜行过去。
密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砍伐队的社员们围成一圈,气氛紧张。中间,沈铁柱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唇乌紫,小腿处有两个清晰的牙印,正汩汩冒着黑血!旁边一条被打死的色彩斑斓的毒蛇,显示了他的遭遇。
“是五步倒!完了!铁柱被这玩意儿咬了!”
“快!快抬下山去找赤脚医生!”
“来不及了!这深山老林的,抬下去起码得两个时辰,铁柱怕是……”
众人乱作一团,面露绝望。沈铁柱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他要是没了,沈家可就塌了半边天。
沈清璃拨开人群,蹲下身,神识仔细扫过沈铁柱的伤口和体内。毒素蔓延很快,已经侵入心脉,寻常草药确实回天乏术。
她没有任何犹豫,从背篓里取出那株刚采到的紫芝。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掰下一小块,用手碾碎,挤出些许紫色的汁液,滴入沈铁柱口中。同时,又将另一部分碎末敷在他的伤口处。
“二丫!你干什么?那是什么东西?”老支书又急又惊。
沈清璃没有解释,只是默默运转起刚刚恢复了一丝的神力,引导着紫芝磅礴的生机药力,护住沈铁柱的心脉,并强行逼出他体内的毒素。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沈铁柱脸上的青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乌紫的嘴唇也渐渐恢复了血色,伤口处流出的血变成了鲜红色!
“咳……咳咳……”沈铁柱猛地咳嗽了几声,悠悠转醒!
“醒了!铁柱醒了!”
“我的老天爷!二丫,你……你用的是啥仙药啊?!”
众人又惊又喜,看向沈清璃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感激。他们都认得那是灵芝,却从未见过效果如此神奇的!
沈清璃将剩下的紫芝小心收好,平静地道:“偶然挖到的老灵芝,正好派上用场。哥没事了,休息一下就能走。”
她扶起还有些虚弱的沈铁柱,对老支书道:“支书,我哥需要休息,我先送他回去。”
老支书连忙点头,看着沈清璃的眼神完全不同了。这个平日里闷不吭声、甚至有些倒霉的沈家二丫,今天竟然展现出如此果决和神秘的一面?
回村的路上,沈铁柱看着妹妹沉静的侧脸,欲言又止。他总觉得,妹妹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沈清璃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她感受着体内因消耗了一丝神力和部分灵芝药力而略显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局面的从容。
救了沈铁柱,不仅保住了这个家的顶梁柱,更重要的是,她在村民们心中种下了一颗“沈清璃并非灾星,反而可能有本事”的种子。这无疑会削弱林晓梅那依靠“认同”来维持的掠夺效果。
而且,有了剩下的紫芝,她恢复实力、展开反击的底气,更足了。
刚到村口,就遇见了闻讯赶来的林晓梅。她看到被沈清璃搀扶着、虽然虚弱但明显无碍的沈铁柱,脸上那准备好的关切表情瞬间僵住,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阴沉。
沈清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停留,径直扶着哥哥往家走去。
林晓梅看着她的背影,紧紧攥住了手腕上的镯子,一股强烈的不安和嫉妒涌上心头。
这个沈清璃,好像脱离了她的掌控?
深山奇遇,不仅让沈清璃找到了恢复的契机,更让她打破了林晓梅营造的“灾星”印象,吹响了反击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