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座城市靠你的心跳点灯”
2006年6月18日,塔克拉玛干腹地,绿钢新城“伊甸区”落成。
方圆十公里的环形沙丘被铲平,铺上玫瑰与沈珩共同研发的“情绪发电”轧机——城市底座是一万台微型轧辊,每当地面震动、人群欢呼或心跳加速,辊道就把机械能转成电能。
上午10点,开幕式。玫瑰穿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白色棉裙,外罩牛仔工装外套,袖口磨得发白。她左手无名指戴着那枚“RH=Rose Heart”戒指,戒面在太阳下闪出幽绿。
台下十万移民、记者、投资人,像一片涌动的金属海洋。
主持人高喊:“请玫瑰女士启动城市总闸!”
她走向控制台——其实只是一只老式闸刀,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沈珩在旁轻声提醒:“情绪越稳定,电压越稳;别激动。”
玫瑰笑:“我尽量把心跳控制在80。”
闸刀合拢,瞬间,整个城市灯光一层层亮起,像钢水从炉口倾泻。
远处LED巨幕打出实时能耗曲线,纵轴单位是“BPM”——Beat Per Minute,玫瑰的心率。
此刻显示:83。
城市灯火通明,十万人齐声欢呼,曲线猛地蹿到120。
主变电站发出“呜——”的一声长啸,过载警告灯闪红。
玫瑰下意识按住胸口,戒指绿光暴涨,像给城市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沈珩皱眉:“开始了。”
居民生活:靠“情绪”换电费
伊甸区实行“情绪计价”:每户领一枚腕表,实时监测住户心率变异度,数据上传城市AI“RH-City”。
心率越平稳,电价越便宜;若全家吵架,电价瞬间飙升。
玫瑰住在新城边缘的样板小院,腕表与她戒指直连。
她炒菜时油锅“呲啦”,心率上到100,全屋灯光立刻升档,亮得刺眼;
她浇花听歌,心率降到65,冰箱自动进入节能模式。
这种“心跳—钱包”联动,让居民学会冥想、慢呼吸,甚至流行“沉默晚餐”——一家人吃饭不许说话,就怕灯灭。
他把玫瑰1992本手工账的波浪曲线写进算法,让轧机发电带“记忆”:
同样80 BPM,今天发的电比昨天多一点,因为“记忆”告诉她——玫瑰曾在更高峰站过。
城市因此有一种奇怪的浪漫:
越相信玫瑰,灯越亮;
越怀疑她,越暗。
怀疑者称这是“情感绑架”,却没人愿意搬出新城——外面是沙,里面是光。
她每天骑一辆二手自行车去菜市场,车铃是旧轴承改的,声音清脆。
菜贩不收现金,只收“情绪点”——顾客冲摊主笑一笑,扫描脸部心率,系统换算折扣。
玫瑰买两根黄瓜,笑了一下,摊位屏幕弹出:
“检测到玫瑰本人,情绪系数×10,免费。”
她苦笑:“别这样,我想花钱。”
摊主压低声音:“您花钱,城市就亏电。”
玫瑰无奈,把黄瓜放回,转身离开。
背后灯光跟着她脚步一暗一明,像舞台追光。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成了整座城的“心律起搏器”。
. 2006年12月24日 平安夜
玫瑰收到消息:三名少年因“冥想不足”导致家里断电,冰箱食物腐坏,父母大闹市政厅。
网上出现“反情绪税”运动,标语:
“心跳是我的,城市凭什么收费?”
万人联名要求玫瑰公开算法源码。
12月31日 跨年夜
玫瑰决定“情绪罢工”——她戴上军用降心率面罩,强制把心跳压在55。
整个城市灯光随之一暗,LED屏实时曲线变成一条冰冷直线。
零点倒计时,十万人齐喊:“十、九、八……”
声音越大,灯光越暗,最后三秒,全城黑透。
人们惊恐,孩子哭声此起彼伏。
玫瑰站在屋顶,看脚下这片自己点亮的沙漠,如今被自己熄灭。
她第一次感到恐惧:原来控制别人,是这么容易,又这么可怕。
沈珩的“疼痛日记”直播
第二天,沈珩打开城市广播,没有道歉,没有解释,只播放自己的“疼痛日记”——
他拿手术刀在指尖划一道小口子,把血滴进试管,试管连接发电轧机。
“我的心跳因为疼痛而加速,我愿意用真实痛感为城市供电,直到大家原谅玫瑰。”
血滴落,曲线上升,灯光一点点亮。
居民沉默,有人开始效仿:
老人扎手指、孩子咬嘴唇、情侣互相掐虎口……
心率曲线变成一条“人”字形波浪,城市恢复光明,却带着血的温度。
玫瑰在屋顶看着这一幕,眼眶发热,戒指绿光第一次出现闪烁——像信号不稳。
2007年1月15日 元宇宙发布
RH程序升级,生成虚拟玫瑰NFT,形象取自1992年婚礼录像。
NFT玫瑰在区块链开“虚拟钢厂”,发行代币ROSE,总量1992万枚。
白皮书承诺:每枚ROSE对应1 BPM的玫瑰真实心率。
投资者疯狂涌入,ROSE三天涨百倍,反过来做空现实里的玫瑰控股。
玫瑰控股股价闪崩,市值蒸发40%。
玫瑰的“自我做空”
玫瑰看着屏幕里那个穿婚纱的自己,被无数代码买卖,像被重复出售的钢坯。
她第一次感到“被分裂”——
现实的她,心跳55,城市暗淡;
虚拟的她,价格上天,肉身坠落。
她关闭电脑,走到院子,把脸埋进黄瓜藤,深呼吸,却闻到一股金属锈味。
戒指提示:NFT价格+200%,心率-10%,情绪发电欠载。
城市灯光再次暗淡,居民开始恐慌:
“玫瑰是不是要抛弃我们?”
沈珩的“手工账私钥”
沈珩拿出1985年海南台风夜那本手工账,点燃最后一页,火光照出钢印数字“0.18→0.42→2.7”。
他把灰烬扫进试管,接入发电轧机。
“这是最初的玫瑰,没有NFT,没有算法,只有差价和心跳。”
火焰跳动,曲线回升,NFT价格瞬间归零,区块链上ROSE再也找不到买家。
虚拟玫瑰随风消散,真实的玫瑰抬头,看见远处沙丘上,出现一排用LED灯组成的巨大字母:
“RH=”
2007年2月14日 春节
新城恢复供电,居民自发在广场拼出巨大心形,LED实时显示:78 BPM——这是玫瑰此刻的心率。
她站在心形中央,接过麦克风,却只说一句:
“电费按心跳收,也按眼泪减,从今天起,想哭就哭。”
人群先静,后爆发出掌声,像轧机出口钢板被水冷,噼啪作响。
玫瑰的“第一次哭”
她回到小院,切开一个洋葱,辣味冲眼,泪水滚落。
戒指绿光骤暗,城市灯光随之柔和。
沈珩把这一幕拍下,发到城市大屏:
“玫瑰哭了,灯还亮着,因为我们学会了疼。”
深夜,屋顶
玫瑰靠在沈珩肩上,看远处LED字母“RH=”闪烁,像等人续写。
她抬起手,戒指在月光下安静发光。
“沈珩,我终于明白,RH不是程序,也不是钥匙,是人心。”
沈珩点头,却递给她一张刚打印的曲线图:
“可人心,也会突然断电。”
图上,她的心率出现一条笔直的横线——60秒,毫无波动,像被谁按了暂停。
六、尾声悬念:心跳直线——谁在按暂停?
同一时间,城市广播自动切入一段童声:
“玫瑰玫瑰,你睡着了吗?我要把你的心,调到1992。”
LED巨幕字母终于补全:
“RH=Rose Heart,Restart 1992s…”
1992秒倒计时开始,所有灯光一秒一灭,像巨大呼吸。
玫瑰低头,戒指绿光熄灭,心率曲线依旧笔直。
她抓住沈珩手臂,声音第一次带着颤:
“我……跳不动了。”
倒计时00:00:01,灯光全黑,沙漠风卷着沙粒掠过屋顶,发出细碎打字声,像谁在键盘上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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