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钢铁开始生病,凡人才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2000年2月14日,情人节,戈壁滩。
玫瑰控股沙漠基地的员工餐厅难得上了甜品:一人一只巴掌大的钢杯蛋糕,杯身是生产线切下的废钢卷,边缘磨圆,刷一层食用漆,灯光一照,闪出冷冽的蓝。
姜玫瑰把蛋糕推开,掏出药盒——七种颜色,像把彩虹吞进胃。主治医的原话:“绿钢离子侵蚀症,全球第二例,第一例在实验室小白鼠身上,只活了42天。”她今天第30天。
沈珩端起她的钢杯,用勺柄敲了敲,清脆一声:“听,钢在给你唱生日歌。”
玫瑰笑,唇色却发白:“30天,满月,值得庆祝。”
上午10点,临时股东大会准时开始。她穿一套藏青西装,领口别了枚“绿钢玫瑰”胸针——花瓣边缘已出现肉眼可见的锈斑,像一把钝刀提醒众人:老板病了,公司前途未卜。
大屏幕滚动播放她30年来的照片:纺织厂翻墙、海南台风夜、日内瓦拍桌、沙漠点火……最后定格在一张X光片——她右侧股骨,一条黑色细线沿骨髓延伸,像钢锭裂缝。
林小满红着眼做PPT汇报:“董事会提议,设立‘抗癌钢基金’,首批注资10亿元,用于姜总治疗及绿钢离子无害化研究。”
台下小股东全体起立,掌声雷雷,玫瑰却觉得那掌声离自己很远,像隔着一层真空轧辊。
移动病房 集装箱改造
基地深处,一只40尺集装箱被改成负压病房,外墙刷白,内里贴满沈珩手绘的钢花图案。玫瑰给病房取名“钢巢”。她坚持自己叠被、自己拖地,护士要帮忙,她摆手:“工人出身,躺成病人也得有工人的样。”
疼痛刻度 1—10
沈珩用旧钢板做了一根“疼痛尺”,刻度1—10,嵌在床头。每早他问:“今天几?”
第25天,玫瑰指到7。
第28天,她指到9,却笑说:“还好,没到断带。”
断带是轧钢术语,钢板强度超限,咔嚓一声裂成两段,再无法缝合。
直播病榻 全球众筹
3月1日起,玫瑰在病房开直播,不卖货,只记录“一个人如何被钢吞噬”。镜头里,她挽起裤腿,露出黑线蔓延的小腿:“看,钢在爬山。”
最高峰时,全球2100万人在线,弹幕刷成银河。有人捐10元,有人捐10万,三个月众筹到账24亿7千万,账户名真的叫“抗癌钢基金”。
她却把基金设为不可动用本金,收益才可用于科研。沈珩问:“为什么不先救自己?”
她答:“得让人知道,钢不是魔盒,是工具。工具犯错,人得学会按住它。”
4月15日,深夜11点,病房智能电视突然被远程操控,画面跳成黑色代码雨,最后凝成一行白字:
“RH=解药,交出母株,换你余生。”
落款:RH程序。
沈珩立刻拔掉电源,屏幕却继续亮——备用电源嵌在电视背面,一块绿钢微型电池。玫瑰苦笑:“连生病都被物联网。”
她让沈珩把母株从保险柜取来。那株“绿钢母株”已被切割成三块,一块在科研所,一块在军方,一块密封于真空罐。玫瑰抚摸钢罐,像抚摸一只睡着的猫:“原来我才是人质。”
凌晨2点,她对着直播镜头,公开母株全部数据,从分子式到晶格缺陷,毫无保留。弹幕瞬间爆炸:
“不要啊!这是国家机密!”
“姐姐,你疯了?”
玫瑰笑:“机密救不了命,透明或许可以。”
5月1日,劳动节。沙漠基地高炉再次点火,她要求把最后一块母株熔化。军方代表冲进来阻止:“那是战略资产!”
玫瑰抬眼:“战略资产不该拿人命试毒。”
她戴上耐高温手套,亲手把母株投进坩埚,1600℃钢水翻滚,绿光一闪即没。沈珩在炉前拉下风镜,高声喊:“浇铸!”
钢水注入模具,冷却成一枚戒指,内壁刻:
“RH=Rose Heart”
她套上无名指,大小刚好,像把命运焊在自己手上。直播镜头对准钢花四溅的现场,全球观众屏息——那不是表演,是告别。
5月20日,小满节气
医疗团队宣布:离子侵蚀速度加快,预计剩余寿命90天。玫瑰签字参加“人体冷冻实验”,成为“零号样本”,计划保存于-196℃液氮舱,等待未来科技唤醒。沈珩任项目监护人。
准备日常 理发、洗澡、写信
她剪短头发,自己推成板寸,发梢落进白色搪瓷盘,像一地碎钢屑。
洗澡用基地自制的“淡化沙滤水”,她笑:“这辈子最后一场澡,得省点水。”
夜里,她给沈珩写一封长信,却只允许他等她入睡后看。信封写着:“早安号码001—1992”。
倒计时48小时
基地开辟地下十米冷冻实验室,舱体像一枚竖立的钢蛋。玫瑰每天录一段视频,最后一句固定:“早安,钢玫瑰,今天是第X天,我还好。”
第3天傍晚,她录完,对镜头wink:“明天见,或许一百年后再见。”
六、尾声悬念:第3天的睁眼
5月23日,凌晨3:00,液氮灌注开始。
玫瑰穿蓝色无菌服,躺进舱内,无名指钢戒指闪微光。沈珩握住她手,最后一次问:“疼吗?”
她笑:“9.5,快到断带了。”
舱门合拢,白雾升腾,温度曲线直线下降。
-50℃、-120℃、-180℃……曲线停在-196℃,警报绿灯长亮,表示成功。
沈珩转身,泪终于落下,却听见背后监控屏“滴”一声异常响。
他回头——
液氮舱摄像头里,玫瑰突然睁眼,嘴角微动。AI读唇语,投出红字:
“RH=”
画面闪断,所有数据归零,屏幕滚动一行代码:
“Rose Heart重启,全球倒计时1992天。”
与此同时,全球股市绿钢板块集体涨停,沙漠夜空划过一道绿流星,像极炽热的钢水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