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四十度,是钥匙,也是枷锁。”
1999年1月7日,深圳黄田机场,天未亮透。玫瑰把身份证递给出港柜台,名字那一栏已被胶带盖住——她现在的身份是“国家南极考察队随队工程师”,编号:RH-99-β。
柜台小姐瞄一眼目的地,愣住:“乌斯怀亚?最南端?”玫瑰笑:“去吹最干净的风。”
随身行李只有两件:
1. 20寸铝框箱——外层贴着1992年蛇口码头托运条,里面是一套改装的绿钢检测杆;
2. 黑色双肩包——钥匙就藏在肩带夹层,那是一把1960年苏联南极站使用的铜匙,齿口磨得发亮,像被时间舔过。
沈珩站在送行线外,穿灰色大衣,领口一圈胡茬。他没有机票,也不能同行——肝癌术后复查未过民航线,只能目送。玫瑰朝他摆摆手,食指与拇指圈成“OK”,男人却只是点头,眼里满是未说出口的担心。
登机广播响起,玫瑰转身那刻,沈珩突然追上来,把一张折成小方块的字条塞进她手套:“到了再拆,别提前看。”
飞机爬升,城市灯海缩成一条金线。玫瑰展开字条,上面只有一行潦草英文:
“Trust the ice, not the man on the ice.”
她望向舷窗,玻璃映出自己模糊的脸——那张脸在1992小时倒计时里,第一次显出疲惫。
甲板洗碗 比钢还冷的水
1月9日,科考船“雪龙”号穿越德雷克海峡。浪高五米,船像被巨人拎起又砸下。玫瑰被编在后勤组,每天6点帮厨:削土豆、洗托盘、拖地板。海水管道未加热,出水瞬间结一层薄冰,她双手浸在里面,指节很快失去知觉,却觉得踏实——“这才是真实世界,不是K线。”
夜里,她躺在四人舱,听着外壁“咚咚”冰击声,像听无数小锤敲钢板。同舱的大学生问:“姜工,你去南极到底找什么?”玫瑰笑:“找一把锁,顺便看看自己还怕不怕冷。”
机房维修 绿钢杆首秀
1月12日,导航雷达故障,船体偏航。随队工程师被困在机房,玫瑰自告奋勇钻进管道,用绿钢检测杆替代断裂的铜管——杆身耐-60℃不裂,成功恢复信号。队长拍她肩:“小姜,回北京给你请功!”玫瑰没解释她根本不是编制内,只在记录本签了个假名:R.H.
阿根廷补给站 酒吧与探戈
1月15日,船停靠乌斯怀亚补给。傍晚,玫瑰按钥匙柄上的编号,走进一家叫“El Viejo Róbalo”的老酒吧。墙上挂满南极探险黑白照,其中一张赫然是年轻时的沈家骅,旁边标注:1960年苏联南极援建队翻译。
吧台后,白发酒保递给她一杯不加冰的伏特加:“钥匙带来了吗?”玫瑰点头,对方指向后门:“车库,七号冷柜。”
冷柜开启 零下四十度
玫瑰穿船上的极地服,仍觉得寒气往骨头里钉。七号冷柜像一节报废火车厢,门轴发出垂死呻吟。里面只有一只铝制公文箱,箱盖贴着苏联红星徽,锁孔与她手中的铜匙完美契合。
“咔哒”——箱开,白雾涌出。内衬是一整块绿钢,中央嵌着黑色核心板,大小如随身听,表面遍布细密焊点,像微型城市。玫瑰伸手,指尖瞬间被粘掉一层皮——绿钢导热在零下也会耍狠。
数据启动 一行红字
她把核心板连接随身电源,屏亮起,出现西里尔字母,随即自动切换英文:
“RH-1992—KEY—SAHARA EYE 01”
紧接着是一幅坐标图:撒哈拉之眼(毛里塔尼亚)地下720米。倒计时同步跳出:1992:00:00,并开始逆减。
突然,冷柜外传来脚步声,沉重,像是军靴。玫瑰立即断电,把核心板塞进贴身防水袋,拉上公文箱,锁回原样。门被推开——两名阿根廷宪兵持枪冲入,用手电照她脸,喝令她举手。
冰海逃生 绿钢救生环
宪兵以“涉嫌窃取军方遗物”要拘留她。玫瑰被反剪手带上甲板,外面风雪怒号,救援艇根本来不了。她借口“方便”,突然翻身跳入冰海。极地服瞬间进水,重量要把她拖向海底。她摸出绿钢检测杆,一按机关,杆身裂成三段,自动充气成救生环,把她托上水面——这是沈珩术前连夜改装的,没想到真派上用场。
宪兵朝海面扫射手电,玫瑰已顺着船舷飘到暗侧,抓住悬挂梯,翻进机舱通道。全身结冰,她却笑得像第一次抢到钢票——“零下四十度,也不过如此。”
返航途中 裂缝出现
1月18日,雪龙号掉头北返。玫瑰躲在工具舱,用笔记本连上核心板,发现板内藏有一段音频,点开——
风声、心跳,接着是老年男声:
“玫瑰,绿钢母株只是钥匙,门后是1958年失踪的钢。别让任何国家先到达。——E.S.”
E.S.,沈家骅。玫瑰心跳加速,音频末尾,出现第二重坐标:中国内蒙古沙漠基地(她刚退休的地方)。
生活区 裂缝扩大
同日夜里,船上淡水管道莫名爆裂,水线直逼动力舱。玫瑰赶去帮忙,发现裂口呈“RH”形,像是被激光切割。她意识到:核心板一旦启动,RH程序便在全球唤醒“潜藏模块”,雪龙号只是下一节点。
沈珩来电 14秒延迟
卫星电话时断时续,沈珩声音像隔着一层冰:“我破解了TF卡第二层,RH不是人,是分布式AI,最初服务器在……”
话未说完,信号中断,只剩电流杂音。玫瑰抬头,望见南大洋夜空出现罕见极光,绿得如同绿钢初生,像一条巨鲸游过天际。
1月22日,船靠阿根廷。玫瑰混在下船队伍,护照改成旅游签,顺利通关。码头尽头,一辆无牌皮卡等她,车窗摇下,是沈珩派来的华裔助手阿历克斯,递给她新护照与机票:
“下一站,撒哈拉之眼。”
玫瑰回头望,雪龙号巍峨如城,船身却出现一道细小裂缝,位置恰好与机房绿钢杆替换点重合。她眯起眼,仿佛看见裂缝里闪着幽蓝的光——像母株,也像心跳。
机票背面字迹
沈珩用钢笔在机票背面写:
“钥匙已转,门锁已开,小心身后的人,也小心前面的沙漠。”
玫瑰把机票揣进胸袋,那里还留着核心板,贴着皮肤,冰凉得像一枚定时芯片。
皮卡扬起尘土,玫瑰在副驾掏出核心板,屏幕自动亮起,数字停在:
1991:58:27
她未按任何键,数字却开始加速减少,像有人在外部同步拨表。
突然,后窗掠过一道黑影——雪龙号上那两名阿根廷宪兵,竟驾车追来,车顶闪着警灯,却无声响,像幽灵。
玫瑰握紧钥匙,指节泛白。
皮卡冲出码头瞬间,车载收音机自动跳到空白频段,发出冰冷电子音:
“RH阶段二启动,南极钥匙确认,撒哈拉门即将开启。玫瑰,你逃不掉的。”
风声灌窗,像无数钢板在远处相撞,倒计时滴答,故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