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砚舟来K国是有业务要谈。
他在K国创建了一个大矿池,专门用来挖矿,之前找的代理人要退休了,他得亲自来挑选新的。
他之所以年纪轻轻就有了匹敌S国最顶级富豪的实力主要还是因为他大学期间,通过神秘身份发行了一套限量的虚拟货币。本来只是试手,没想到过了两年,国际经济危机爆发,大家想找新的投资方向,这套名叫“莱维币”的虚拟货币就被炒了起来。
(挖矿是通过计算机的算力去解决复杂的数学问题,来验证交易并创建新的区块,成功后能得到新发行的虚拟货币作为奖励,但这需要耗费大量的算力和电力)
莱维币之所以会受到广泛关注,就是因为它限量,全球只有1800万枚,其交易不受政府干预,不受国界或传统金融体系限制,买卖双方均为匿名,隐私性极强。
甚至世界上的主要几个大国都有其一定的储备量。
……
烈日把柏油路烤得发烫,年过花甲的老妇人跪在路边,花布衫被汗水浸出深色印记。她枯瘦的手举着块纸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Help me! ”,浑浊的眼睛望着来往行人,可没人停下脚步——人们扫过纸牌,见没提任何经济补偿,便匆匆移开视线,摩托车的轰鸣和汽车尾气很快淹没了她单薄的身影。
正打算回酒店的尹星眠注意到了她,反正现在无聊,她打算去看看。
走近一看,她发现这老妇人应该不是K国人,长相具有S国的特色。
尹星眠尝试用S语和她交流:“您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老妇人听到了有人和她搭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她慌忙放下纸牌,枯瘦的双手立刻抬到胸前,指尖急促又笨拙地比画起来——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轻轻摇头,又双手合十向年轻人微微前倾,开始比划手语:求求你,帮帮我,后半辈子我愿意给您做佣人。
尹星眠看老妇人虽然神态憔悴,但身上衣服的布料看起来很有质感,应该生活不错,可能有问题。
她默默地向后退了两步,也用手语比划:有报酬吗?
老妇人已经在这里跪了好几天,偶尔也有人来问她,但没人懂手语,她又是文盲,不会写字,确实没办法交流。今天,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会手语的小姑娘,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她。
老妇人:我有一套小出租,大约能换十几万,还有现金大概几千,如果您愿意帮我,我愿意付出所有。
尹星眠想了想,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她都可以和她细聊,能帮就帮,还能挣点钱,如果是人贩子,她直接一锅端,刚好为民除害,她最近总感觉有使不完的劲儿。
一路跟着老妇人,来到一座两层小洋房面前,外面看着还挺新。
奇怪的是,没有锁门,老妇人却是见怪不怪了。
一进门,抽屉被整个拉出来歪在地上,里面的文件、证件撒了一地;衣柜门敞开着,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连箱底的收纳盒都翻倒在床尾;书桌的抽屉里的笔、本子散落在桌面和地面,连书架上的书都被抽出来扔得东一本西一本,明显是被人刻意翻找过的痕迹。
老妇人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她想让尹星眠知道自己的名字——奥姆。
奥姆比划着:请你不要害怕,是我前夫又来翻过了。
尹星眠:你们这的警察不管吗?既然是前夫,这算私闯民宅。
奥姆:他就是这的警察
尹星眠点了点头:所以,您需要什么帮助?是和您前夫有关的吗?
奥姆摇了摇头,她走近沙发,移开它,从一块活动的地砖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我希望你能帮我仔细看看,然后给我"讲讲"。
尹星眠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个男性的死亡证明和相关记录,以及一些遗物。
阿努查,三十五岁,三线演员,于xxxx年9月26去世,死亡原因:酗酒坠楼,特殊情况:无。
尹星眠照着文件用手语给奥姆翻译了一遍。
奥姆激动地比划:不!不可能!这是假的!
就在上周,瓦达市总医院打电话来让她认领尸体。
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中,疼得她扶着桌沿才没倒下,怎么会?上周儿子还寄了一箱特产回来,怎么突然就……
奥姆没办法说话,但她还是连夜赶车去了那家医院。曾经鲜活的儿子此刻正躺在冰冷的不锈钢停尸台上,面色惨白如纸,额角凝固着深褐色的血迹,几缕凌乱的黑发黏在上面。
双手蜷缩在身侧,指节泛白,袖口卷起的地方能看到擦伤的红肿;牛仔裤膝盖处磨破了洞,露出的皮肤沾着灰尘与干涸的血渍,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永恒的暂停键,只剩一身坠楼后的狼狈,无声地诉说着生命戛然而止的仓促。
奥姆当时就昏过去了,第二天醒来就去找儿子,结果昨晚就被火化了。
无法正常与人交流的她只能抱着儿子的骨灰盒先回去安葬。
葬礼完成后,她用之前攒下来的钱请了一个会手语的律师,一起去瓦达市警察局。
警察局的人对这个案子持有非常不耐烦的态度,一直强调阿努查是意外坠楼,有人证和目击证人。
奥姆坚持要见证人,警察联系了阿努查的经纪人拉次比。
拉次比:“您节哀,那天晚上几个朋友一起聚餐,阿努查喝多了,我们没注意,他就摔下去了。”
律师给奥姆翻译了一遍。
奥姆不相信,她大哭着,喉咙里滚出浑浊的气音,像破旧风箱被猛地扯动,嘴唇用力抿成苍白的线又狠狠张开,却只漏出细碎的“嗬、嗬”声。抓着拉次比得指节泛白,脖颈青筋绷得凸起。
拉次比不耐烦地扯开她:“我很忙,还有别的事。公司看在他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也没要求赔违约金,您就知足吧。”
不顾奥姆的哭喊,拉次比转身就走
……
第二天,律师不告而别,奥姆只能回到塔轮市,但她依然没有放弃,甚至去求了前夫。
她的前夫根本不在乎阿努查的死活,还警告她不要做出格的事,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之前就是因为他家暴奥姆,阿努查便在自己经济独立后帮助母亲打赢了离婚官司,但条件就是他每年收入的百分之六十五都要归奥姆的前夫——阿罗塔。
阿罗塔是个赌徒,即使他不在乎自己亲儿子的死活,也不会对他的钱视而不见。阿努查的死意味着阿罗查会因此损失很多钱,毕竟在k国,明星一直是高薪酬工作。
所以,奥姆断定,阿罗塔一定有问题,再加上今天他突然来翻这里,似乎是想找到什么东西,上次她带回了一箱阿努查公寓里的东西就被他翻了个遍,还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留下了一些文件和本子。
这座房子是阿努查前年买的,作为自己和奥姆的家。近两年阿努查的事业也到了上升期,攒了一些钱,有时他自己瞒着公司挣的外快都寄给了奥姆,阿罗塔不知道这些。
一直以来,阿努查的经纪人都是和阿罗塔联系的,因为涉及到钱的问题。
奥姆没有办法,才上街求助,交了一大笔钱才勉强得了个地方。
K国等级森严,即使是同一个市区,也划分明显。
因为这片区域是属于富人区,不归阿罗塔他们管,而有的富人心肠挺好,经常施舍街上的乞丐,想赚轻松钱的人就可以来富人区乞讨,但黑帮要收场地费,一般的人也不会想来,怕回不了本。
……
在大致了解事情的始末后,尹星眠也察觉到了一丝诡异。
她仔细翻找了文件袋里面的东西:一个摔得破碎的手机,一个鼓鼓的钱包,一个挂着房间钥匙的钥匙扣。
她仔细检查了手机,芯片已经不在了,钱包里面全是大额K币。
毛绒猫造型的钥匙扣挂件,主体是一只深灰色的毛绒小猫,有着圆润的轮廓和蓬松的质感。它的眼睛是晶莹的绿色,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巾。
仔细地捏了捏,尹星眠发现这个挂件似乎有问题。
尹星眠:这些东西您都看过了吗?和档案一起寄过来的?
奥姆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挂件是我昨天收到的,但我看是阿努查的遗物以为是警察局遗漏了才寄过来,就放在一起了。
尹星眠:您为什么要把它们藏起来?
奥姆:之前阿罗塔找我要过,我没有给他,骗他说和阿努查一起入葬了。
尹星眠点点头:奥姆,我会尽力帮您,这些东西我先拿走,但最近您不要再去那边了,平时您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有了发现会第一时间来找您,好吗?
奥姆刚停下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看着就要磕头,尹星眠连忙将她扶起来。
尹星眠:您不用这样,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尽力试试。
奥姆激动着比划着:他们都认为我是疯子,也没有人愿意认真听我"说",只有你,来自他乡的女孩,你是第一个认真对待这件事的人,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我的感激!
尹星眠不太擅长应对这样的情况,她冷静比划:我是为了您的房子,解决您的问题,我卖了您的房子,这是交易。
奥姆点点头,但她心里仍然万分感激。
尹星眠现在的耳力极好,她听见远处有摩托车的声音,应该是冲这来的。
尹星眠: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如果有人问您昨天的快递,您就把这个给他。还有,不能表现出有希望的样子,明白吗?
尹星眠随手拿出了包里的一个手串,看起来价格不菲,是作为艾希的装饰品。
奥姆点头,眨眼间,尹星眠就消失在房间里。
过了大概三分钟,阿罗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