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夜黑风高柳氏祠堂,痛彻心扉怒杀长老
喉间酸涩,我紧咬下唇,但眼睛被那燃烧着的香烟刺激的愈发酸痛。
嘀嗒。
一滴透明的液体滴上那宣纸,正好洇湿了那个“奴”字,却没能晕开墨渍。
是啊,沉寂了八百年多的灵墨,怎么是一滴泪能晕开的呢。
咔嚓。
那钟坏了,咔嚓一声,指针永远停止转动。
真是口无用的老钟。
我跪坐在地上。方才没感受到的寒冷已蔓延至心口。激起阵阵酸涩绞痛。
我指尖嵌入掌心。扣破了撑着的宣纸。
外面在刮大风。
我听得清清楚楚。
听得见它刮过树叶,沙沙的。
听得见它刮过风铃,啉啉的。
听得见它刮过大门,咚咚的。
钻过门缝,划过我的脊背。
我半点也不想动。
只想任由风吹着。总比面对世界的恶意好。
为什么。
全世界的恶意都朝我袭来。
凭什么。
我没了记忆。没了实力。没了寿命。没了名声。
凭什么让他也没了尊严、一个作为“人”的权力!
眼泪已经洇湿了大片宣纸。
我为什么活着。
为他?
为我?
呵,我想活,也活不了。
阴影蔓延过来。
我才想起来还有人。
苍兰。
笑话,肯定看得开心吧。
“有人来了。”我听到的确是一句提醒。
我指甲掐的更深。
咔嚓。
我直膝起身。
门开了。
风灌进来。
我回头。
进来的是个女人,中年外貌,广袖袖口绣着四叶柳枝。
她瞧见我们,眉头立马蹙起,张口就要喊话——
我右手结印。
时·沙滞。
女人动作变缓——还好苍兰方才提醒。
门又砰的关上。
空间领域再次蔓延。
我使的能量不多。女人很快打破时间定格。
她抽出腰间佩剑,耐心象力于剑身绽开,气息与耐心象相近——持久,庞博,但锋芒。
《拂柳诀》的“化象于器”,因修炼者心性天赋不同,而呈现出千人千面的形态。
她握紧剑。
剑刺向我。
毕竟撞见了他人擅闯自家祠堂,肯定会是个你死我活。
正好,我也需要冷静一下——用血。
我右手握住召唤出的长枪,我的本源武器:掠影。
剑芒闪烁,与枪尖相撞,发出刺耳的嘤嘤声。
长亭和我说过,《拂柳诀》精髓之一:随风势,以柔力,化刚强。
不能拼硬的。那拼什么。
我瞥见苍兰那边——碎片全部不见,大概是隐匿于各个方位,随时动手。
我撤了力,后跃一尺。女人重心不乱。
时·桎梏。
掠影刺向女人心口。
因为方才的技能,她反应慢了半拍,只得将剑横来挡枪。
三粒光点划向她的脖颈。
是苍兰的碎片!
它到底有多细小?三千片,加起来也不过半把匕首吧。
她侧身闪避。
她转身间,臂力不稳,掠影枪尖划过剑锋。
刺耳嗡鸣间,我踹向她。
我借力调整重心。后跃一步。
她被我踹的身子一歪,咳嗽一声。
她被碎片划过脖颈,血线一出,血珠飞扬。
她倒了下去,血迹逐渐蔓延开来。
死了。
四叶柳枝,高贵一世,被一个赐了奴印的人的挚友,联合践踏他们家族的尊严的人杀死。
可笑至极。
可惜不是我亲手杀的。
我收回掠影。
“尸体必须处理。时空合作,能隐瞒的很好,至少洗去嫌疑。”
我不惧与柳氏为敌,但现在不是暴露的时机。
迟早把他们一锅端了。
一团团的光点飞回苍兰身边:“行啊。不过柳大公子,您这一哭,直接把我们给绑死了啊。”
“你也可以去揭穿我。前提是,之后你的‘职业道德论’还站得住脚。”我淡淡回应。
我真是个赌徒。亡命赌徒。
他依旧是嗤笑一声。却指尖一抬,女人的尸体便被空间法则作用下消失了。
“这人是柳氏三爷,柳云全,地位可不低。”
我颔首,目光扫向大门。
外面两个守卫因为三爷近在咫尺,也都屏息敛声。
“都杀了保险。之后我会用溯游将画面回溯至之前,前提是你的空·定格能维持一日,洗清嫌疑。至于柳云全尸身,明日找准时机放出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