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熄灯后的走廊
22:07，宿舍灯统一熄灭。 呦呦抱着练习卷和手电筒，猫腰穿过宿管阿姨的巡查死角。拐角处，敖烬已经等在那里——卫衣外套罩着校服，帽子压到眉骨，手里拎着一只迷你应急灯，灯光调成幽暗的海蓝色。 “走，器材室。”他声音压得极低，像夜潮拍岸。
二 旧器材室的铁门
老体育馆背后有间废弃器材室，门轴缺油，推开时发出“吱——呀——”的长音，仿佛生锈的海怪在打哈欠。 室内浮着淡淡的塑料垫霉味，跳马、破篮球架、褪色的跳远沙袋堆成迷宫。 敖烬把应急灯挂在一根断杠上，光圈刚好笼住一张掉漆的乒乓球台。 台上摊着两份市奥数集训卷，A3大小，密密麻麻的符号在蓝光下像暗礁。
三 父女并肩
呦呦咬开笔帽，先写第一道几何。 敖烬不急着动笔，他绕着球台走一圈，手指在台面灰尘上画了个极小的法阵——指尖过处，灰尘自动排成规整的圆。 “防止有人偷窥。”他解释。 呦呦翻白眼：“谁会偷窥小学生做题？” “也许不是人。”他耸肩，坐下时顺手把她的草稿纸转了个方向，笔尖落在她刚卡住的辅助线上，轻轻一点：“这里，用龙语螺旋角，会少走三步。”
四 龙语草稿
接下来的四十分钟，球台左侧是传统代数，右侧渐渐浮现一行行弯曲的符号——像游动的海马、又像旋转的涡流。 呦呦写累了，抬头活动脖子，发现敖烬根本没在算，他在每道题的末尾画了一只迷你小海马： 有的海马背着√，有的叼着×，有的尾巴卷成∞。 “批改用？”她低声问。 “嗯，对错一眼就能看见，而且——”他拿笔尖点点她卷子上那只背着√的小海马，“它会游进你脑子里，下次就不会错。” 呦呦笑出声，又怕惊动回声，只能把脸埋进臂弯抖肩膀。
五 突来的停电
23:01，整栋体育馆突然陷入漆黑——应急灯也闪了两下，像被什么掐住脖子。 黑暗中，只有乒乓球台中央的灰尘法阵发出幽蓝微光。 “跳闸？”呦呦攥紧笔。 “不，是结界被触发了。”敖烬声音低冷。 他抬手，指尖亮起一缕银白龙纹，像微型闪电。 下一秒，门外传来金属摩擦地面的拖拽声——缓慢、沉重，带着铁锈味。
六 门缝下的影子
应急灯“啪”地重新亮起，光线却比先前暗了三分，像被血雾稀释。 门缝下，一抹细长的影子蜿蜒而入，前端分叉，像鱼尾又像蛇信。 影子所到之处，地板灰尘瞬间结出一层薄霜。 呦呦屏住呼吸，手背上的鳞印忽然发烫。 敖烬把最后一道大题的小海马改成一只张开鳍的微型龙，笔尖一挑，小龙竟从纸面跃起，化作蓝光钻进地板，与那影子撞个正着。 “嘶——”极轻的一声，影子断成两截，迅速缩回门外。
七 留下悬念
一切恢复寂静，应急灯亮度回升。 敖烬把两张卷子折好，塞进文件袋，语气轻松得像刚写完家庭作业： “今晚就到这儿，回宿舍吧。” 呦呦指了指门口：“那东西——” “走远了，但还会再来。” 他把她卫衣帽子扣到她头上，指尖在帽檐轻轻一点，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银光织成细网，闪了闪便隐没。 “护身符，明晚继续。” 铁门再次发出“吱呀”声，夜风灌进来，卷走最后一粒灰尘。 月光下，门把手上多了一道新鲜的、带着海腥味的湿痕，像谁留下的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