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塔顶签收人
00:02，东江电视塔脚下。
夜风猎猎，塔身霓虹像一条盘旋的巨龙。
林凡仰头望顶，脖子发酸——200米，46层，旋转餐厅午夜歇业，电梯停运。
老七钻进背包，只露出鼻尖："爬吧，爆炸半径3公里，咱跑不出去。"
戒指投出猩红倒计时：
【29:15 魂晶·二代不稳定度7%】
塔底保安亭亮着灯，两名保安刷手机。
林凡绕到侧面货运通道，指纹锁+密码。
老七尾巴扫过锁屏："密码每天换，今天——"
"滴滴"两声，锁屏自己绿了。
系统提示：
【功德-1（欠款10） 开锁成功】
铁门轻响，林凡侧身钻入，顺手把门反掩。
货运电梯停在
货运电梯停在负一层，轿厢门被铁链缠死，告示：检修中。
旁边是窄窄的维修楼梯，贴封条：禁止通行。
林凡撕封条，一脚踹开门，"吱呀"回声盘旋。
楼梯灯"啪啪"亮起，像感应到闯入者。
老七提醒："每爬十层，魂晶不稳定度+1%，速度解决。"
林凡深吸气，开始狂奔。
1层、3层、5层……
背包里传出"滴滴"心跳，频率越来越快。
10层，不稳定度8%，林凡额头见汗。
15层，他呼吸如牛，耳机里导航变声：
"建议歌唱转移压力，可有效降低0.5%不稳定度。"
林凡骂骂咧咧，开口吼："我送快递——不怕累——不怕鬼——"
魂晶红光果然稍暗。
20层，电梯井传来"咣当"金属碰撞。
老七探头："有人追上来了？"
林凡侧耳，是钢索晃动声。
他推开楼梯门，一道黑影正沿电梯维修梯向上爬，速度极快。
借井道灯，他看清来人——
苏倾城！
她竟从电梯井徒手追来，腰间锁铐"哗啦"作响。
孟婆勺的失忆效果只维持30分钟，时间已过。
林凡头皮发麻，继续爬楼会被截胡。
老七甩尾："用电梯井捷径，跳！"
"跳？"
"功德1，兑换'一次性磁浮鞋'，限时5分钟。"
【-1，欠款11】
林凡脚底一热，鞋底伸出蓝色磁片，整个人"嗖"被吸入电梯井钢轨，像磁悬浮列车沿轨滑升！
苏倾城抬头，与他目光相撞，冷声："别想逃！"
她拔枪，"砰"火光闪，子弹擦着钢索飞过。
磁浮鞋速度陡升，林凡瞬间拉开十米距离。
30层，磁浮鞋"哔"报警，电量告急。
林凡抓住维修梯，翻回楼梯间，继续狂奔。
魂晶不稳定度10%，背包开始发烫，防阳口罩边缘焦糊。
35层，楼梯尽头出现一道铁防火门，上锁。
锁孔旁贴着二维码：
"扫码缴费，开门直通旋转餐厅。"
林凡掏手机，扫码——
"费用：人民币99元或功德1点。"
他只剩0.1功德，干脆付现金。
"微信到账九十九元。"
铁门"咔"弹开，一股冷风灌入，带着高空特有的稀薄与汽油味。
魂晶不稳定度11%→10.5%，微降。
"花钱也能稳情绪？系统真现实。"
40层，旋转餐厅外机房层。
脚下变成钢格栅，低头可见46层中空深渊。
餐厅已停业，环形玻璃窗外，城市灯火如沙盘。
导航箭头指向：
"外侧维修梯→天线平台→收件坐标"
林凡推开小窗，一条仅容半脚的悬空梯延伸向上，尽头是200米天线杆，夜航红灯闪烁。
老七尾巴炸成蒲公英："要爬外梯？下雨就导电！"
倒计时15:30，魂晶11%→12%，背包里"咚咚"像打鼓。
林凡咬牙："闭眼，冲！"
他踏上悬空梯，双手紧握冰铁杆，一步一颤。
高空风横切，吹得人如纸片。
47层、48层……
脚下玻璃幕墙映出他扭曲影子，像另一个自己冷笑。
49层，天线平台。
顶端只有三平米，四周无护栏，中央竖着避雷针和一圈夜航灯。
导航坐标定格，投出绿色光圈：
"请将魂晶放置签收区"
林凡放下背包，刚拉开拉链，"砰"魂晶自动飘起，表面布满裂纹，红雾渗出。
【不稳定度15% 剩余时间 10:00】
"签收人呢？"他环顾，空空如也。
老七忽然指向避雷针：
"看，引雷针缺导体，魂晶就是'电池'。"
系统语音变冷：
"请插入魂晶，完成天灯充能，方可签收。"
林凡这才看清，避雷针底座有个凹槽，大小与魂晶吻合。
"把魂晶插进去，我就没了2万7酬劳？"
"酬劳换命，干不干？"
"干！"
他捧起魂晶，对准凹槽——
"住手！"
苏倾城翻上平台，枪指林凡，"把心脏交出来！"
风声猎猎，枪口与魂晶之间，像拉出一条死亡线。
林凡缓缓举手："苏队，你信我吗？这玩意儿爆炸，塔下三公里成废墟。"
苏倾城冷笑："我信证据。你偷证物、袭警、非法入侵，现在又要引爆？"
她步步逼近，手铐"哗啦"作响。
魂晶裂纹"咔"延伸，不稳定度16%→17%。
林凡后背湿透，突然甩手，把魂晶抛向空中！
苏倾城本能抬枪追踪，魂晶却在最高点被避雷针吸住，"啪"贴进凹槽。
"滋啦——"
红雾顺着引雷针狂涌，夜航灯瞬间熄灭，整座电视塔像被抽血，霓虹全暗。
苏倾城惊愕："你做了什么？"
林凡摊手："让它爆炸——在天上。"
魂晶完全嵌入，裂纹发出熔岩色光，避雷针顶端凝聚赤红雷球。
系统倒计时：
【5、4、3……】
林凡扑过去，把苏倾城按倒："趴下！"
轰——
雷球炸裂，却没有冲击波，只有一圈红色光晕，像涟漪扩散至城市夜空，三公里外可见。
光晕所过之处，人们纷纷驻足，却无人受伤，只觉心头一轻，像被摘掉无形枷锁。
天线平台，魂晶已化为粉，被风吹散。
系统面板刷新：
【签收成功】
收货人：天灯阵法（东江塔）
酬劳：两万七冥币（已扣无欠款）
特殊奖励：
1. 城市阴德+1（所有市民霉运-1%）
2. 苏倾城记忆片段保留（孟婆勺副作用解除）
塔下传来消防警铃，电梯恢复运行，维修人员正往上赶。
苏倾城坐起身，目光复杂："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林凡挠头："简单说，我把一场灾难变成烟花。"
他伸出手，"现在抓我，还来得及。"
苏倾城盯他良久，忽然把枪收回，"跟我回支队做笔录，全程录音。"
"愿意。"林凡笑，"但我得先收快递费。"
戒指"叮"弹出虚拟收据，苏倾城下意识扫码——
微信到账：0.01元，备注：
"快递已签收，请给五星好评。"
她哭笑不得，抬眼却见林凡走向维修梯，"又想跑？"
"不跑，我走楼梯减肥。"
林凡回头挥手，"苏队，下次收件见。"
电梯门开，维修人员涌入，苏倾城被人群隔开，眼睁睁看他闪进楼梯间。
她低头看掌心——
孟婆勺碎屑留下的红沙，正组成一行小字：
"谢谢你相信我。"
00:30，电视塔底，人群聚集。
夜航灯重新亮起，像什么都没发生。
林凡混在看热闹的游客里，悄悄离开。
老七趴在他肩头，记忆完全恢复，尾巴缠着他耳垂：
"第五单结束，欠款清零，功德：+1。"
它顿了顿，"但系统提示，你的'阳间通缉'热度+500，近期别再用真名。"
林凡苦笑："那我改什么名？"
老七眨巴眼："快递小哥千千万，随便取一个——比如……林一凡？"
"滚。"
两人对怼，身影隐入人潮。
背后，电视塔尖，避雷针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为城市重新校准了心跳。
凌晨1点，24小时便利店。
林凡买两桶泡面，加肠加蛋，坐在窗边狼吞虎咽。
银行短信：
【您尾号9527卡到账20070元，余额130143.25元】
六位数突破十三万。
他盯着窗外霓虹，忽然觉得陌生——
短短几天，他从被优化的快递小哥，变成在刑警枪口下签收魂晶的"阴阳骑手"。
老七用爪子扒拉他袖口："别感慨了，第六单已刷新。"
它递来一张黑色烫金卡：
"VIP加急，寄件人——孟婆；
收件人——'前世的你'。"
林凡愣住："什么意思？"
卡片背面，一行血字缓缓浮现：
"明日凌晨，黄泉豆腐坊，取回你丢失的记忆。
如果不去，你将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
泡面热气升腾，模糊了林凡的脸。
他低头，看见汤面倒映里，自己的瞳孔竟闪着细碎红光——
像魂晶的碎片，正悄悄觉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