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龙焰焚妖
朝歌皇宫广场的青石板地，在金红龙气与浓黑妖气碰撞的刹那，如蛛网般蔓延开细密的裂痕，裂痕中渗出的寒气与空中蒸腾的热浪交织，化作缕缕白雾。帝辛立于九龙丹陛之下，玄色龙袍上的五爪金龙在气流中猎猎作响，金线绣成的鳞片仿佛要挣脱衣料腾飞。周身涌动的赤金龙气如熔融的岩浆，顺着他挺拔的身躯缓缓流淌，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映照得愈发冷峻，眉峰微蹙间，尽是睥睨天下的威严。手中龙气长剑凭空凝聚，剑身流淌着细碎的金芒，每一寸都裹挟着人皇独有的统御之力——那是汇聚了人间香火与山河气运的力量，对阴邪妖物有着天生的压制，剑刃未动，便已让周遭妖雾瑟瑟发抖。
空中的黑袍人，代号“血影”，感受到剑势中的威压，幽绿眼眸中首次掠过一丝慌乱。他周身黑雾暴涨，瞬间凝聚成一面三尺厚的妖盾，盾面上布满尖锐的骨刺，每根骨刺都滴落着黑褐色的毒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那是南疆万妖谷特有的“腐骨毒”，沾之即腐。“铛——”龙气长剑劈在妖盾上的瞬间，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整个皇宫都在颤抖，屋檐上的琉璃瓦簌簌掉落，金色涟漪以碰撞点为中心，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浓黑妖气如同冰雪遇火般消融，露出背后灰蒙蒙的天空。血影闷哼一声，身形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铜鹤灯架上，黄铜铸就的灯架轰然倒塌，火星四溅，将他黑袍烧出几个破洞，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鳞片。
“人族皇帝，倒有几分能耐！”血影挣扎着起身，黑袍下的利爪在地面划出五道深深的痕迹，指尖还在滴落黑血。他猛地抬手，十指尖凝聚出浓郁的妖气，瞬间化作数十道月牙形的黑色妖刃，“可惜，今日你必死无疑！”妖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射向帝辛，沿途的空气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连地面的金砖都被划出一道道黑痕，痕迹处冒着淡淡的黑烟，显然蕴含着剧毒。
帝辛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不退反进。他周身龙气骤然收缩，化作一面半透明的金色护盾，护盾上流转着五爪金龙的虚影，龙首昂扬，栩栩如生。妖刃接二连三地撞在护盾上，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刺耳的声响，却始终无法突破龙气的防御，最终只能崩碎成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孤的朝歌，岂容尔等放肆！”帝辛踏步上前，龙气长剑再次暴涨，剑身上缠绕起赤金色的火焰，那是融入了人皇精血的龙炎，火焰跳动间，散发出灼热的气息，连周围的妖雾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隐约能听到妖雾中传来的痛苦嘶鸣。
与此同时，广场另一侧的姜子牙早已展开攻势。他身着杏黄道袍，手持拂尘，银白色的仙力如瀑布般从拂尘丝中倾泻而下，落在地面上，瞬间激起千层浪。“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姜子牙指尖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洪亮如钟，传遍整个广场。随着咒语声，广场地面突然裂开数道丈宽的沟壑，无数青绿色的藤蔓从沟壑中破土而出，藤蔓上布满细密的尖刺，尖刺闪烁着银白色的仙光。这些藤蔓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精准地缠绕向四处扑杀的血妖，一旦缠绕住妖躯，尖刺便会狠狠刺入，随后仙力爆发，将血妖的身体炸得血肉模糊。
一名身材高大的血妖，名为“裂山”，挣脱了藤蔓的束缚。它青灰色的皮肤布满褶皱，如同老树皮般粗糙，背后长着一对残缺的翅膀，翼骨外露，显然是之前战斗中受了伤。裂山怒吼一声，利爪直扑姜子牙面门，青黑利爪上闪烁着幽光，显然淬满了剧毒。姜子牙侧身避开，动作行云流水，拂尘顺势一扫，银白色的仙力化作一道利刃，精准地斩断了裂山的右臂。断臂落地的瞬间，便被周围的藤蔓迅速缠绕，藤蔓上的仙力不断侵蚀，短短几个呼吸间，断臂便化作一滩黑色的脓水，连一丝妖气都未留下。裂山捂着伤口惨叫，眼中满是怨毒，却不敢再贸然上前。
“杀！护我朝歌！”禁军统领秦岳的怒吼声从广场东侧传来。他身着亮银色的铠甲，铠甲上沾着点点血污，手持一杆丈八长枪，枪尖闪烁着寒芒，枪杆上雕刻着“忠勇”二字。在他的率领下，禁军士兵组成严密的方阵，长枪如林，朝着冲过来的血妖刺去。血妖们身形迅猛，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方阵之间，利爪不断撕裂士兵的铠甲，青黑毒液沾染到伤口，士兵们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发黑，很快便失去了生机。
禁军士兵陈勇，年仅二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紧握长枪，眼神坚定。他身旁的同乡王虎被血妖利爪划破胸膛，鲜血喷涌而出，王虎却死死抱住血妖的双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陈勇！快刺！”陈勇眼中含泪，双手紧握长枪，毫不犹豫地将枪尖刺入血妖的头颅，血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王虎的手缓缓垂下，眼中的光芒渐渐消散，陈勇咬着牙，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转身继续冲向其他血妖，口中嘶吼道：“为了王虎！杀！”
太极殿门口的崇侯虎看着眼前的惨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身着紫色朝服，腰束玉带，玉带早已被冷汗浸湿。原本以为血妖一族能轻松拿下朝歌，可此刻的景象却让他心惊胆战——帝辛的龙气威力无穷，姜子牙的仙力更是克制妖邪，连禁军士兵都个个悍不畏死，上千名血妖不仅没能占据上风，反而死伤惨重。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中萌生了退意——若是血妖战败，帝辛绝不会放过他这个叛徒。
可他刚转身，便感受到两股冰冷的气息锁定了自己。两名影卫，代号“玄一”“玄二”，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玄色衣袍与殿内的阴影融为一体，只有衣袍上的银色纹路在妖雾中闪着寒光。“崇侯虎，陛下有令，叛乱未平，你哪儿也去不得！”玄一的声音低沉如夜，没有丝毫感情，手中的短匕泛着幽光，抵在崇侯虎的后腰。
崇侯虎心中一慌，强装镇定地挥了挥手：“你们……你们别过来！妖尊会救我的！”他朝着空中的血影高声呼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此时的血影正被帝辛死死缠住，根本无暇顾及他。帝辛一剑逼退血影，余光瞥见崇侯虎的狼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抬手一指，龙气长剑射出一道金色剑气，精准地落在崇侯虎脚边，将地面炸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溅了崇侯虎一身。“叛徒，待孤斩了这妖邪，再取你的狗命！”
血影看到麾下的血妖越来越少，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猛地张口，喷出一团暗红色的妖火，妖火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火点，如同流星雨般落在广场上。这些火点一旦沾到士兵身上，便会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焰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散发着浓郁的精血气息——这是血妖一族的“血燃火”，以生灵精血为燃料，越烧越旺。士兵李三被火点沾到衣袖，瞬间燃起大火，他惨叫着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可火势却愈发猛烈，透过铠甲灼烧皮肤，短短几个呼吸间，便被烧得焦黑，气息奄奄。
姜子牙脸色一变，立刻察觉到这妖火的诡异，沉声道：“此乃血燃火，普通水火无法扑灭！”他怒喝一声，周身仙力暴涨，手中的拂尘瞬间化作一柄银白色的长剑，剑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那是阐教的“清心符文”，专克邪火。“今日便用你的血，祭奠死去的人族将士！”姜子牙纵身跃起，长剑带着凌厉的仙力，如同流星赶月般射向血影的后心。
血影察觉到身后的危险，猛地转身，利爪带着浓郁的妖气迎向长剑。“铛！”利爪与长剑碰撞的瞬间，火花四溅，血影只觉得一股霸道的仙力顺着利爪涌入体内，经脉如同被灼烧般剧痛。他幽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忌惮，咬牙道：“阐教修士，果然名不虚传！”
帝辛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发难。他周身龙气再次暴涨，赤金色的龙炎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包裹，龙气长剑上的光芒愈发耀眼，剑身上的金龙虚影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龙吟。“受死！”帝辛一声怒喝，长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血影劈去。血影腹背受敌，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妖气抵挡帝辛的攻击，这让他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防御出现了破绽。姜子牙抓住机会，长剑猛地刺入血影的左肩，仙力顺着长剑涌入，血影惨叫一声，左肩瞬间被仙力炸开一个血洞，黑色的妖血喷涌而出，落在地面上，将青石板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坑中冒着黑烟。
“找死！”血影彻底被激怒，周身妖气疯狂涌动，身形在妖雾中暴涨数倍，化作一头巨大的血妖真身。它青灰色的皮肤布满褶皱，如同老树皮般粗糙，背后生出两对蝙蝠般的翅膀，翅膀上覆盖着细密的鳞片，闪烁着幽光；利爪如同弯钩，长达半尺，闪烁着青黑色的寒光，指甲缝中还残留着血肉；獠牙外露，长达三寸，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口中不断滴落黑色的毒液，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最令人胆寒的是它的双眼，幽绿的光芒大盛，如同两盏鬼火，散发着嗜血的气息，死死盯着帝辛与姜子牙。
“既然你们找死，那本尊便成全你们！血妖大阵，起！”血影的怒吼声震耳欲聋，传遍了整个朝歌城，声波所过之处，窗户玻璃纷纷碎裂。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广场上剩余的两百余名血妖们纷纷停下厮杀，朝着中心位置汇聚，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它们双手结印，口中发出诡异的嘶吼声，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很快，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血妖们的手腕处突然裂开一道伤口，黑色的妖血顺着伤口流淌出来，顺着地面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血色 图腾。图腾呈六边形，每个角都雕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窝中闪烁着红光，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令人作呕。一股比之前强盛数倍的妖气从图腾中升起，如同乌云般笼罩着整个广场，广场上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起来，让人呼吸困难，禁军士兵们只觉得胸口发闷，气血翻涌。
禁军士兵赵刚踉跄着后退，嘴角溢出鲜血，他捂着胸口，艰难地说道：“这妖气……好强……”显然是被妖气所伤。姜子牙脸色凝重，手中的长剑符文闪烁，沉声道：“陛下，这是血妖一族的‘血祭大阵’！他们要用自身精血催动大阵，一旦大阵成型，威力足以毁天灭地，恐怕整个朝歌都会被夷为平地！”
帝辛眼神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绝不能让大阵完成。“孤来牵制大阵，你找出阵眼，破阵！”帝辛话音刚落，周身龙气再次暴涨，赤金色的龙炎熊熊燃烧，将周围的妖气灼烧得不断消散，形成一片真空地带。他手持龙气长剑，纵身跃向血色 图腾，长剑劈出一道道金色剑气，剑气落在图腾上，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图腾上的红光闪烁不定，大阵的运转明显滞涩了几分，血妖们的嘶吼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血影见状，怒吼着冲向帝辛，巨大的利爪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帝辛的头颅抓去，利爪掀起的狂风将周围的士兵吹得连连后退。“休想破阵！”帝辛转身，龙气长剑迎向利爪，金黑两色再次碰撞，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将周围的士兵震得内脏受损，纷纷吐血倒地。帝辛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龙袍，但他眼中的战意依旧熊熊燃烧，抬手擦去血迹，冷声道：“孤的人族，岂容尔等献祭！”
姜子牙趁机在广场上疾驰，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围成圆圈的血妖。他知道，献祭大阵的关键在于阵眼，只要毁掉阵眼，大阵便会不攻自破。很快，他便发现了异常——在圆圈中央，一名身材瘦小的血妖，名为“血咒”，正闭着双眼，周身的妖气比其他血妖强盛数倍，它的双手结印速度极快，手指翻飞间，黑色妖力不断注入图腾，口中的嘶吼声也比其他血妖更加急促，显然是大阵的核心。
“阵眼在此！”姜子牙一声大喝，纵身跃起，长剑直指那名瘦小的血妖。血咒察觉到危险，猛地睁开双眼，幽绿的光芒一闪，张口喷出一道黑色妖柱，妖柱带着浓郁的毒性，射向姜子牙。姜子牙侧身避开，妖柱擦着他的衣袖飞过，落在地上，炸开一个黑色的深坑，坑壁上还在不断腐蚀。他趁机靠近，长剑顺势刺入血咒的胸膛，仙力瞬间爆发，将血咒的身体炸得粉碎，黑色的妖血溅了姜子牙一身，却被他周身的仙力隔绝，无法沾染道袍。
阵眼一破，血色图腾上的红光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图腾上的骷髅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随后便化作黑烟消散。周围的血妖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形瞬间萎靡，妖气大减，纷纷倒地抽搐，显然是受到了大阵反噬，经脉尽断。血影感受到大阵破碎，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看着帝辛与姜子牙，知道今日已经无法取胜，继续留在这儿，恐怕只会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帝辛，姜子牙，今日之仇，本尊记下了！”血影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血妖一族绝不会善罢甘休，三日后，万妖谷大军便会兵临朝歌，届时必将血洗此地，让你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他猛地一挥翅膀，周身妖气凝聚成一道厚厚的黑色屏障，挡住了帝辛与姜子牙的攻击。随后，他化作一道黑影，朝着城外逃窜而去，速度快如闪电，瞬间便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剩余的血妖见首领逃走，顿时军心大乱，再也无心恋战，纷纷朝着广场四周逃窜。帝辛眼神一冷，龙气长剑一挥，一道巨大的金色剑气如同收割麦子般扫过，逃窜的血妖们纷纷倒地身亡，黑色的妖血流淌在地面上，汇聚成小溪，顺着青石板的裂痕流淌。秦岳率领禁军士兵趁机追杀，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陈勇手持长枪，追上一名受伤的血妖，一枪刺穿它的心脏，咬牙道：“这是为了王虎！”广场上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满地的尸体与鲜血，以及幸存士兵们沉重的喘息声。
太极殿门口的崇侯虎看着血妖大败，首领逃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紫色朝服上沾满了尘土与血迹。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玄一、玄二上前，将他死死按住，拖着他来到帝辛面前。崇侯虎挣扎着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的帝辛，眼中满是恐惧，牙齿不停地打颤。
“崇侯虎，勾结妖族，背叛人族，害死五千将士，你可知罪？”帝辛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感情，如同来自九幽地狱，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般刺在崇侯虎的心上。
崇侯虎浑身颤抖，如同筛糠般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很快便渗出血迹。“陛下，臣知错了！臣一时糊涂，被妖邪蒙蔽了心智，求陛下饶命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臣愿意戴罪立功，率领麾下士兵追杀血妖，弥补过错，求陛下给臣一个机会！”
“饶命？”帝辛冷笑一声，眼神如同冰锥般刺向崇侯虎，“那些死去的将士，谁来饶他们性命？他们的家人，谁来给他们一个机会？”他抬手示意，“玄一、玄二，将崇侯虎打入天牢，严加看管，不准任何人探视，择日处斩，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崇侯虎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广场，却无法打动帝辛冰冷的心。玄一、玄二拖着他，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惨叫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宫墙之外。
姜子牙走上前来，看着广场上的惨状，轻轻叹了口气。地上遍布着士兵与血妖的尸体，士兵们的尸体大多残缺不全，有的被利爪撕碎，有的被妖火焚烧，鲜血浸透了青石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妖气，令人作呕。幸存的士兵们有的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有的则跪在战友的尸体旁，默默流泪，轻轻擦拭着战友脸上的血迹；还有的正在清理伤口，伤口处的毒素虽然被仙力暂时压制，却依旧疼痛难忍，发出压抑的呻吟。
“陛下，此次大战，禁军伤亡近三千，其中百人死于血燃火，尸骨无存。”姜子牙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抬手拂去道袍上的灰尘，目光扫过广场上的惨状，“血妖一族虽退，但血影所言未必是空话，万妖谷若真倾巢而出，朝歌危矣。”
帝辛沉默着点头，缓步走下九龙丹陛，龙靴踏在沾满鲜血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弯腰扶起一名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士兵，那士兵左臂溃烂，脸色惨白，见帝辛亲自扶他，激动得泪水直流，哽咽道：“陛下……末将无能，未能……未能守住阵地……”
“你已尽忠。”帝辛的声音缓和了几分，指尖凝聚起一缕龙气，轻轻拂过士兵的伤口，龙气所过之处，溃烂的肌肤渐渐止住恶化，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孤在此，朝歌便在。”
士兵眼中燃起希望，重重磕头：“谢陛下！末将愿继续随陛下杀妖！”
帝辛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幸存士兵，朗声道：“今日之战，诸位将士浴血奋战，守护朝歌，守护人族，孤与朝歌百姓，永世不忘！”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坚定，“传孤旨意：即刻收敛阵亡将士遗骸，以王侯之礼厚葬于城外忠勇陵，立碑刻名，让后世子孙永世铭记；所有阵亡将士家属，赐黄金百两、粮食千石，免征赋税三年，由户部亲自登门安抚；重伤士兵送入太医院，由御医亲自诊治，所需药材，不计成本；秦岳！”
“末将在！”秦岳单膝跪地，铠甲碰撞发出铿锵之声，眼中满是崇敬。
“命你率领禁军加固城防，皇宫与四门增设三倍兵力，启用连弩与火油，严查出入人员，凡携带妖气者，格杀勿论！”帝辛沉声道。
“遵旨！”
“姬昌！”帝辛看向刚清理完战场赶来的姬昌，他素色锦袍上沾着血迹，神色凝重。
“臣在。”姬昌躬身行礼。
“命你率领两万西岐军，即刻启程追查血影踪迹，务必查清万妖谷的虚实与动向，若遇零散血妖，就地铲除，切勿恋战，及时回报！”
“臣遵旨，定不辱使命！”姬昌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另外，传信天下诸侯。”帝辛的声音传遍广场，带着人皇的威严，“妖族入侵，人族危在旦夕，凡我人族子民，当同心协力，共抗妖邪！即日起，各诸侯整备兵马，加固城池，若朝歌有难，即刻起兵驰援，有功者，赏；畏缩不前者，以通妖罪论处！”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幸存的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响彻朝歌上空，驱散了残留的妖雾。
阳光穿透云层，金色的光芒洒满广场，照亮了满地的鲜血与尸体，也照亮了帝辛坚毅的脸庞。他站在广场中央，龙袍上的血迹与尘土格外醒目，周身的龙气渐渐收敛，却依旧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压。
姜子牙走到帝辛身旁，看着远方的天际，轻声道：“血影虽逃，但三日后的约定，恐非虚言。万妖谷势力庞大，血妖只是其中一族，若真联合其他妖族来袭，仅凭朝歌兵力，难以抵挡。”
“孤知道。”帝辛望着城外的方向，眼神深邃，“但人族从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三日内，孤会召集朝歌所有修士与武将，布下天罗地网，待万妖谷大军到来，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广场上，士兵们开始清理尸体，御医们带着药材匆匆赶来，户部官员拿着名册开始登记阵亡将士信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是没人注意到，广场角落的一处阴影中，一滴黑色的妖血悄然渗入青石板的裂痕，化作一缕极淡的妖气，朝着城外的方向飘去，如同一个无声的诅咒，预示着三日后，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