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溟如一尊无可匹敌的战神,手中的三叉戟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每一次挥舞,都能掀起巨大的漩涡和冲击,硬生生在无穷无尽的怪物潮中,清理出一条通路。
他的攻击虽然无法彻底杀死吞噬者,但能将它们暂时击溃,为纳兰千寻争取时间。
岚则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紧随其后。
他的骨刃翻飞,任何企图从侧翼靠近纳兰千寻的怪物,都会被他精准而致命地斩断连接身体的核心触须,使其暂时瘫痪。
而纳兰千寻,就在这二人一往无前的护卫下,心无旁骛地将所有精神力都集中在前方。
“就是那里!”
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能量节点。
那是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肉瘤,像一颗跳动着的黑色心脏,无数的能量丝线从其中延伸出来。
“沧溟!岚!给我十秒!”纳兰千寻高喊一声。
“好!”
沧溟和岚同时爆发,用自己最强的力量,在纳兰千寻和节点之间。
构建了一道由能量风暴和刀光组成的绝对防御,但这只是暂时的。
纳兰千寻双手合十,金色的源初之息不再是柔和的治疗之光,而是凝聚成了一根耀眼到极致,仿佛能刺穿一切的光之针。
“净化!”
她将这根光之针,狠狠地刺向了那颗黑色的心脏!
两种截然相反的能量碰撞,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黑色肉瘤剧烈地颤抖、收缩,发出源于精神层面的痛苦嘶嚎。
它在反抗!一股股精纯的黑暗能量,顺着光针反涌向纳兰千寻,企图污染她的精神海。
纳兰千寻的脸色瞬间惨白,但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她咬破舌尖,用剧痛维持着清醒,将源初之息的输出催动到了极限!
“给我……断开!”
随着金光爆闪,黑色的能量节点,终于在光针的贯穿下,轰然炸裂!
在它炸裂的瞬间,整个战场上,所有正在疯狂攻击的深渊吞噬者,都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软泥,动作一滞。
然后纷纷化为一滩滩无害的黑色液体,消散在海水中。
危机,解除了。
王城内外,一片欢呼。
沧溟和岚都松了口气,看向纳兰千寻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这个女人,再一次用她的方式,证明了自己无可替代的价值。
纳兰千寻却无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喘息着。
刚才的对耗,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量。
她撑起身体,走到一块刚刚炸裂的怪物残骸边。
她总觉得,刚才那股反扑过来的黑暗能量,有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她伸出手,一缕源初之息探入残骸。
在那片纯粹的黑暗与混沌中,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能量印记。
那股能量,阴冷、充满了算计,带着一种她刻骨铭心的气息。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是玄夜!
大殿之上,气氛压抑得仿佛要凝固成冰。
纳兰千寻将自己的发现公之于众,那块带有玄夜能量印记的怪物残骸,就静静地摆放在大殿中央。
“这不可能!”一名对玄夜极为崇敬的长老立刻反驳。
“大祭司怎么可能与烬那种疯子为伍?这一定是你的错觉,或者是堕渊族人的阴谋!”
“是不是阴谋,检查一下便知。”纳兰千寻的声音冰冷。
“在场的各位,应该有不少人都接受过玄夜大祭司的‘赐福’吧?”
“他留下的能量印记,与这个是否同源,一辨即明。”
此言一出,几名长老的脸色瞬间变了。
沧溟一言不发,他走到那块残骸前,伸出手。
一股属于君王,霸道无匹的精神力探入其中。
片刻之后,他猛地收回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什么也没说,但他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一切。
真相,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所有波塞多尼亚贵族的脸上。
他们最敬爱,最睿智的大祭司,竟然真的与敌人有染,甚至参与了制造这种屠戮同胞的怪物!
“为什么?”
沧溟的声音沙哑,充满了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痛苦和愤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烬,也不是你。”纳兰千寻冷静地分析道。
“烬的疯狂,吞噬者的出现,甚至你我之间的冲突,可能都只是他用来掩盖自己真实目的的烟幕。”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心中形成:玄夜,他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他才是那个试图操纵所有人的棋手!
“追查他!动用一切力量,把他给我找出来!”
沧溟的怒火终于爆发,整个王座大厅都在他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王庭的情报系统全力运转起来,很快关于玄夜失踪前的最后线索,被汇总到了沧溟面前。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地方:“虚无海眼”。
“虚无海眼?”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所有王室成员都脸色大变。
“那是什么地方?”纳兰千寻问身边的岚。
“一个禁地中的禁地。”岚的表情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传说那是深海能量最混乱的奇点,时间和空间在那里都是扭曲的。”
“任何进入的人,都会被狂乱的能量撕成碎片,连灵魂都无法逃逸。”
“那里被所有深海种族视为世界的伤疤。”
玄夜去那里做什么?
一个大胆的念头同时在纳兰千寻和沧溟的脑中闪过,他不是去寻找什么,而是要去释放什么!
他想利用虚无海眼的混乱能量,完成某个更加恐怖的图谋。
“必须阻止他!”纳兰千寻和沧溟异口同声。
但新的问题摆在了面前,烬的主力部队虽然被击退。
但他本人和他的核心力量还在堕渊腹地,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而玄夜的威胁,则更加诡异和未知,兵力被严重分散了。
“我带主力去追击烬,彻底解决这个祸患。”沧溟当机立断。
“王庭不能再承受一次刚才那样的攻击。”
“不行!”纳兰千寻立刻反对。
“玄夜的威胁,可能比烬更大,我们对他在做什么一无所知!”
“那你说怎么办?兵分两路吗?”沧溟烦躁地反问。
“谁去虚无海眼?那个地方,连我的亲卫队进去都九死一生!”
大殿内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知道,虚无海眼的可怕,绝非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