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喋血黄沙 第146章：三杰聚首
“唐龙！唐虎！” 他连滚带爬地后退，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毒针囊，“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唐龙捡起毒谱，绢册的边缘还沾着墨绿色的毒液，灼烧得麻纸发出 “滋滋” 轻响。他的目光扫过最后一页的朱砂批注，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竟敢用血亲炼蛊？”
“血亲？” 唐无邪的脸上突然露出疯狂的笑，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里面放着三根用红绳系着的头发，“这得多谢三位好哥哥。上次在断雪城客栈，若不是唐豹帮我整理衣领，唐虎借我梳子，唐龙……”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若不是你在祭天台受伤时，我帮你包扎伤口，我还拿不到这些‘好东西’呢。”
“找死！” 唐虎的铁尺带着破空声劈来，尺风扫过青铜鼎，激起漫天毒雾。唐无邪早有防备，身形如泥鳅般滑到鼎后，抓起一把毒粉就往唐龙脸上撒：“尝尝这个！这是我用蚀心蛊的卵磨成的粉，沾上一点就会……”
话音未落，就被唐豹的飞镖逼退。那镖擦着他的耳际飞过，钉在身后的石壁上，镖尾还缠着张纸条 —— 正是当年他偷走毒谱时留下的藏头诗。“你以为改了毒方就能瞒天过海？” 唐豹的声音冷得像冰，“家父早就察觉不对，特意在每页的页脚做了暗记。”
唐无邪看着纸条上的字迹，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突然吹了声尖利的哨子，溶洞深处立刻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夹杂着教徒的呼喊：“保护唐先生！”
“没时间跟你耗了！” 唐龙将毒谱塞进唐虎怀里，软剑在身前划出半圆，剑气逼退涌来的教徒，“带毒谱走！我和二弟断后！”
唐虎刚要反驳，就被唐豹推了个趔趄：“快走！难道要让毒谱落在幽冥教手里？” 他的双镖如流星般飞出，钉住两个教徒的咽喉，鲜血溅在他的玄色劲装上，像开了朵妖艳的花。
青铜鼎里的蚀心蛊王似乎被血腥味惊动，突然发出 “嘶嘶” 的怪响。唐无邪见状，突然将手里的锦盒扔进鼎中：“既然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好过！让蛊王尝尝亲人的味道！”
“不好！” 唐龙脸色大变。那鼎里的蛊王是条手臂粗的蜈蚣，通体乌黑，头上的金色触须正随着锦盒的落入而剧烈颤动。它猛地窜出鼎口，腥臭的涎液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唐无邪想趁机溜走，却被蛊王拦住去路。那怪物的毒牙狠狠刺入他的小腿，绿色的毒液顺着伤口往上爬，不过弹指间，他的整条腿就变成了青黑色。“救我…… 大哥救我……” 他瘫在地上，向唐龙伸出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毒粉的痕迹。
唐龙的软剑已经抵在了蛊王的七寸，却在看到唐无邪哀求的眼神时犹豫了。他想起小时候，这个最小的堂弟总爱跟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喊 “大哥”；想起他第一次成功炼制出 “销魂散” 时，兴奋地捧着药瓶跑来炫耀……
“二哥！走啊！” 唐豹的怒吼将他拉回现实。教徒已经冲破第一道防线，最前面的那人手里还举着个火把，显然想烧毁整个母巢。
唐龙闭了闭眼，软剑猛地刺下，蛊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庞大的身躯抽搐着倒下。他转身抓住唐豹的手腕，两人头也不回地冲出石门，身后传来唐无邪最后一声惨叫，随即被蛊虫的嘶鸣彻底淹没。
溶洞外的山坳里，孟露桥正用长笛格挡教徒的弯刀。笛身与刀锋碰撞，发出 “叮叮” 的脆响，竹身上的桃花刻痕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宁若雪的银针则专打敌人的穴位，一枚三寸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领头教徒的曲池穴，那人的手臂瞬间麻痹，弯刀 “哐当” 落地。
“东侧有信号！” 唐巧巧突然指向天空，一枚绿色的信号弹正在夜空中炸开，像朵盛开的毒花。她的暗器匣 “啪” 地打开，十二枚透骨钉同时飞出，将围上来的教徒逼退，“是大哥他们！”
孟露桥的笛音陡然转急，如金戈铁马。他抓住一个空档，长笛点向左侧教徒的麻筋，同时对宁若雪喊道：“带巧巧去瞭望塔！我来掩护！”
就在这时，唐虎抱着毒谱冲出溶洞，玄色劲装的后背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快撤！母巢要炸了！” 他嘶声喊道，怀里的毒谱已经被血染透，却依旧紧紧抱在胸前。
孟露桥吹了声急促的哨子，韦小月的弓箭手立刻射出火箭，点燃了溶洞外堆积的柴草。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将追来的教徒逼退在火墙另一侧，他们的惨叫声和蛊虫的嘶鸣混在一起，像首诡异的哀乐。
芦苇荡的篝火旁，唐虎正用清水擦拭毒谱上的血迹。桑皮纸被血水浸得发皱，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唐龙用银针小心翼翼地挑出嵌在纸页里的蛊虫残肢，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这是……” 唐巧巧突然指着其中一页，那里画着种从未见过的蛊虫，旁边的批注写着 “以人心为食”，“唐无邪竟然想炼制这个？”
“别碰。” 唐龙按住她的手，指尖在纸页上轻轻一点，“这是‘噬心蛊’，需要活人心脏做药引。血罗刹让他炼这个，恐怕是想……”
“控制武林盟主。” 孟露桥接过话头，往火堆里添了块柴，“上个月中原传来消息，武林盟主在闭关时突然失踪，恐怕已经落入幽冥教手中。”
唐豹往伤口上倒了半瓶烈酒，疼得龇牙咧嘴却没哼一声：“明天我们就动身回蜀中。毒谱必须尽快交还给掌门，顺便通报武林盟主失踪的消息。” 他看向唐巧巧，眼神里带着不舍，“你……”
“我跟孟公子他们一起。” 唐巧巧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流沙国的事还没结束，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从怀里掏出那个桃花香囊，放在唐龙手里，“大哥，这个你们带着，路上能驱邪。”
唐龙握紧香囊，里面的干花瓣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他忽然站起身，对着孟露桥深深一揖：“巧巧就拜托你了。若她有半点损伤，我唐门上下，定不饶你。”
孟露桥还了一礼，长笛横在胸前：“放心。”
夜色渐深，芦苇荡的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吹得篝火忽明忽暗。唐巧巧看着三位兄长收拾行装的身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知道，这次分别后，或许很久都不能再见，但只要毒谱能安全回到唐门，只要兄长们平安，就比什么都重要。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唐龙三人终于踏上归途。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越走越远，玄色劲装与黄沙融为一体，像三柄插回鞘中的利剑。唐巧巧站在芦苇荡边，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背影，才转身对孟露桥说：“我们也该出发了。”
远处的养蛊窟还在冒着黑烟，刺鼻的腥气在风里飘散。孟露桥望着那片被熏黑的天空，忽然想起唐龙临走前的话 —— 幽冥教的真正目标，从来都不只是流沙国。
这场横跨汉沙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