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尔,我们是在做梦吗?”白衣女子喃喃地说。
“不,不是梦,白云,这三年,辛苦你了!”白衣女子在男子在耳边轻语。
“我一直好怕,我们远走高飞吧。”白衣女子抬起头看着鲍尔刚毅的脸。
“我们在阳光里,放心,很快就可以自由。”鲍尔轻轻抚摸着女子的秀发。
“我,一直盼着这一天!”白衣女子秀脸微红。
“现在,以后,可以叫我向飞了,”这个鲍尔,又名向飞的男子言语之中充满了信心,“相信我,好戏就快上演……”
刺眼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缝隙直射进来,直击欧阳紧闭的双眼。他痛苦地呻吟一声,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房间在他眼前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他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但记忆如同被浓雾笼罩,只有零星片段闪过:老板举行庆功宴,五百万美金奖金,不断举杯、KTV嘶吼……再之后的事情就全然不知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西装外套皱巴巴地不说,领带还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味。
欧阳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上午11:24。
“糟糕,还有件重要的事情!”他心里一惊,迅速冲进浴室,冲洗一番,回到卧室,穿上阿玛尼西服,恢复了他平时彬彬有礼的书生模样。
在楼下花店买了一大捧鲜花,九十九朵玫瑰!
放进敞篷保时捷的二排座,直奔鹏景公寓而去。
上升的电梯里,“不管她同意不同意,哼,今天……”他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与他平常文静的形象完全不符。
三年前,跟着上司向飞,第一次见到刚来星利大酒店工作的白云,他就惊为天人。
但她的眼中没有他,只有向飞。
向飞落海死亡之后,欧阳不断献殷勤,但白云一直不冷不热。
外表极其出众的白云很快成了永辉赌场大厅的“荷官之花”!
为了多看她几眼,有的豪客宁愿呆在外面大厅也不愿去VIP……
两年前他如愿升为技术总监,成为赌王周耀华的左膀右臂之一,加大了追求的力度……
好巧,来澳门旅游的M国女子萨拉,偶然了认识白云,两人很快成为了好友。
一次餐桌上,听到萨拉和白云聊起M国央行的一些趣事,欧阳突然产生了一个胆大的想法……
为了这个想法,欧阳就一直忍着。
现在大计得逞,他再无所顾忌。
“终于得偿所愿,”他一边哼着,“看你往哪里跑?”
他得意在站在顶层公寓3601的门口,摁下门铃。
“叮咚。”门铃清脆而悦耳。
里面没有动静。
再摁。
还是没有回音。
他有一丝不妙的感觉,狠狠地连续摁着门铃。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开始拨打电话,手指气得有些颤抖。
网络提示:对方手机关机。
他疯了一般一脚踹开大门,里面,空无一人!
一种失控的直觉油然而生,欧阳突然感觉背后似乎有冷飕飕的凉风吹过……
香港气候多变,上午还是大好晴天,下午就变得乌云阴蔽。
阴沉的天空下,大屿山大澳坟场的一座普通墓地静谧无声。
向飞,手挽着白云,缓缓走在蜿蜒的石阶小路上。
他们手里提着一个装满祭品的篮子,里面有水果、鲜花和男子母亲生前最爱吃的几种点心。
"就在前面了。"向飞轻声说道,指向不远处一座朴素的墓碑。
墓前,向飞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水,蹲下身开始整理墓前少许的杂草。白衣女子也跟着蹲下,默默地帮忙。
墓碑上写着:“向淑芬女士之墓。”
清理完毕后,他从篮子里拿出鲜花,轻轻放在墓前。
"妈,我来看您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十年来,我隐姓埋名,这是我第一次回来看您,您不要难过,以后我会年年回来看您……
您总说让我长大后找个漂亮媳妇。今天我带来了,让她来见见您……"
白衣女子恭敬地鞠了一躬。
向飞眼中泛着泪光,轻轻握住白云的手。
“你父亲现在?”墓碑之处比较干净的,应该有人来清理过。
“父亲,”鲍尔摇摇头,“我没有父亲。”
他想起了十年前一幕。
“你要走,凭什么?”当时年近五十的父亲质问他。
他愤怒的目光中含着委屈。
“凭什么,凭我妈是你害死的。”
他咬着牙,执拗的与父亲对视,他一句一顿,道,“你输光了家当不说,还把我妈害死了。”
“我不也是想赢回来,给你妈治病……”
“你能做到吗?我妈的病,还不全是给你气出来的……”他已经能够伤心伤透,忍着再次翻涌的眼泪,“我走了,以后不会回来了。”
他背起背包,转身欲走。
父亲想拉住他,却被他狠狠推了一把。
父亲的身体晃了晃,一瞬间他的神情变得很复杂,有悲伤有悔恨还有痛苦,语气随之柔化下来,忏悔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他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摔门而出。
就在房门被合上的瞬间,父亲捂着脸痛哭起来。
一扇门。
父亲在屋里哭。
儿子头也不回地走……
墓前的香炉里,袅袅青烟升起,仿佛载着这对男女的思念飘向天际。
白衣女子依偎着年轻男子,两人静静地在墓前站立良久,任凭微凉的风吹拂。远处,薄雾笼罩着墓园,给这个小山增添了几分朦胧与神秘。
“妈,你知道吗,你总说‘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我不相信,不相信,我,只能相信自己。”向飞最后擦去眼泪轻声说道,依依不舍地看了墓碑最后一眼。
白衣女子温柔地握住他的手,两人慢慢走下山坡。
九龙一栋老旧的屋里,房间的窗帘依旧被拉上,以致房间略带着一些昏暗。
地板上,散落着十几个空啤酒瓶,一个略有佝偻的老人又打开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