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信我吗？”她回头，目光灼灼。
老莫看着这个眼神突然变得无比锐利的女孩，愣了一下。
“你想怎么做？”
“把他们放进来。”凌玥语出惊人，“在这里，解决他们。”
“血牙”带着大队“晶牙”掠夺者，狞笑着包围了防空洞的入口。
他们得到的消息很准确，那个东边来的、龙城重金悬赏的女孩，就躲在这里面。
“砸开！男的杀光，女的带走！”血牙挥舞着一把镶嵌着巨大晶体的砍刀，兴奋地吼道。
几个掠夺者上前，用工具粗暴地撬开了加固过的门闩。
里面黑漆漆的，静悄悄的。
“吓破胆了？”血牙嗤笑一声，打了个手势，亲自带着十几个精锐手下，小心翼翼地鱼贯而入。
防空洞内弥漫着一股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气味。
他们借着武器上的照明灯，看到洞内似乎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散乱的杂物。
“搜！肯定藏在里面！”
掠夺者们分散开来。
就在这时——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从洞顶传来。
血牙猛地抬头。
只见那个废弃的净水系统管道破裂处，正喷洒出大量的、浓密的白色雾气！
不是水汽，带着那股甜腻的味道！
“不好！是迷幻孢子和腐蚀性酸雾的混合物！屏住呼吸！退出去！”血牙见识不凡，立刻惊骇地大喊！
但已经晚了。
吸入孢子的掠夺者开始眼神涣散，动作变得迟钝混乱，而酸雾则迅速腐蚀着他们的皮甲和暴露的皮肤，引起阵阵惨叫。
与此同时，从几个隐蔽的射击孔里，射出了精准的激光和弩箭！
是老莫和几个还有战斗力的幸存者，按照凌玥的计划埋伏在那里！
混乱中，凌玥如同鬼魅般从一堆废弃物后闪出，手中尖锐的金属条精准地刺入一个被孢子影响的掠夺者咽喉。
她没有恋战，目标是那个指挥者——血牙！
血牙虽然及时屏息，但手臂也被酸雾灼伤，正挥舞着砍刀，试图稳住阵脚。
他看到凌玥冲来，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找死！”
巨大的晶体砍刀带着恶风劈下！
凌玥没有硬接，她灵活地侧身滑步，金属条如同毒蛇般刺向血牙的手腕！
她的格斗技巧大部分来自司徒戾的教导，虽然力量远不及对方，但速度和狠辣却远超寻常掠夺者。
“嗤！”
金属条划开了血牙的手腕，虽不深，却让他剧痛之下砍刀险些脱手。
“妈的！”血牙怒吼，另一只手猛地掏出一把改造手枪！
就在他抬枪的瞬间——
“砰！”
枪声响起。
血牙的额头出现一个血洞，脸上的狞笑凝固。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洞口方向。
那里，戴着宽檐帽的“鸦”不知何时出现，他手中的左轮枪口，正冒着一缕青烟。
他看了一眼洞内混乱的战局，目光在凌玥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然后，他对着洞外那些因为首领突然死亡而陷入更大混乱的“晶牙”残部，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失去了首领，又见到这个煞神再次出现，剩余的“晶牙”掠夺者顿时作鸟兽散。
防空洞内，短暂的战斗结束。
幸存者们看着满地狼藉和尸体，恍如隔世。
凌玥喘着粗气，看向门口的鸦。
他为什么又回来了？还出手帮了她？
鸦没有走进来，他的目光越过凌玥，看向洞内深处，那个被老莫他们小心保护起来的、之前用来喷洒孢子酸雾的破损管道连接处。
那里，因为刚才的震动和腐蚀，一块松动的金属挡板掉了下来，露出了后面墙体上，一个模糊却依旧能辨认的、刻画着的标记——
一个被荆棘缠绕的、抽象的龙形徽记。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三十一号设施 - 第七前哨站 - 废弃】**
鸦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
他缓缓抬眸，再次看向凌玥，但这一次，那目光中不再有之前的些许复杂，只剩下全然的审视，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杀意。
“你，”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结了冰，“和‘设施’，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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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的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凌玥的咽喉。
他站在防空洞入口的逆光处，宽檐帽下的阴影将他大半张脸笼罩，只有那双眼睛，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凌玥，等待着她的回答。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酸雾的刺鼻和未散尽的孢子甜腻。
老莫和其他幸存者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刚刚击退“晶牙”的短暂喜悦，瞬间被这更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取代。
凌玥能感觉到鸦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实质般的压力。这不是质问，是审判。
她看着墙上那个被荆棘缠绕的龙形徽记，心脏狂跳。
三十一号设施……又是它！如同一个无所不在的幽灵，无论她逃到哪里，都无法摆脱它的阴影。
“我和‘设施’没有关系。”凌玥强迫自己迎上鸦的目光，声音尽可能保持平稳，“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他们和我父亲的失踪有关，和龙城科技一起，都是我要追查的对象。”
她不能透露黑鸢的存在，那只会让情况更复杂。
“追查？”鸦的声音里听不出信或不信，“一个从龙城核心区逃出来的女孩，出现在一个废弃的‘设施’前哨站里，用着近乎军事化的手段解决了一队掠夺者，然后告诉我，你在追查‘设施’？”
他的逻辑无懈可击。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她的出现和行为，确实充满了疑点。
“我逃出来是凭借我父亲留下的后手。至于这里……”凌玥看了一眼那个标记，“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前哨站，选择这里防守，只是因为它的结构适合埋伏。”
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藏了部分信息。
鸦沉默了，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凌玥，似乎在衡量她话语中的真假。
防空洞内的气氛几乎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