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黑石山异动
镇海关的篝火在夜色中渐次熄灭，唯有城墙上的瞭望塔还亮着微弱的灯火，如同两盏警惕的眼睛，凝视着黑石山的方向。三日的筹备期转瞬即逝，联军营地早已不复往日的疲惫与压抑，各族战士摩拳擦掌，铠甲碰撞声、武器打磨声交织成激昂的战歌。武器架上，数百把破岩枪整齐排列，枪尖镶嵌的火焰晶石在晨光中泛着橘红色的光晕，如同沉睡的火种；妖族营地内，生灵藤被精心编织成巨大的防御护盾，翠绿的藤蔓间凝结着灵泉之水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海裔族拓宽加固后的通海渠水流潺潺，渠边布满了控水符文，随时能为战场提供源源不断的水元素支援；神族的雷神官们盘膝围坐成圈，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雷光，额间的闪电印记忽明忽暗，正在静心积蓄天雷之力。
石夯独自站在营地边缘的大榕树下，手中摩挲着一块从同族残骸上取下的岩石碎片，碎片边缘还残留着灵核破碎后逸散的微弱灵力，如同熄灭的烛火最后一丝余温。琥珀色的晶石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焦虑，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这三日来，他除了协助联军绘制黑石山地形图谱、讲解蛮岩族战术弱点，其余时间便独自对着黑石山的方向发呆——他派出的三名蛮岩族信使至今未归，不知是被困在了山中，还是已遭遇激进派的毒手。
“在想信使的事？”少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洞察人心的温和。玄色朝服已更换一新，肩头的淤青在神族灵力的滋养下淡了许多，仅留下浅浅的痕迹，炎枢剑斜挎在腰间，金色的剑穗随着晨风轻轻摆动。
石夯转身行礼，将岩石碎片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处的岩石微微发白：“君主，黑石山内部结构复杂，除了主入口的通天大道，还有三条隐秘的隧道，其中一条直通地脉晶石矿脉的核心区域。我担心……”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石煞虽死，族中还有激进派长老石裂掌权，他性情残暴且极端好战，若知道我们即将进攻，说不定会下令毁掉矿脉，蛮岩族一旦彻底失去灵力来源，只会陷入疯狂，拼死反扑。”他的岩石关节因紧张而微微作响，发出细碎的“咔嚓”声，“而且，族中的小石娃们和老弱族人都藏在矿脉深处的安全屋，那里虽隐蔽，却经不起地脉爆炸的冲击，一旦开战，恐怕会误伤他们。”
少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触到坚硬粗糙的岩甲，却能感受到底下灵核平稳的跳动：“放心，我早已考虑到这一点。”他侧身示意石夯看向营地另一侧，青瑶正带领着百名狐族女卫整理行囊，她们的装备轻便灵活，腰间挂着装满生灵藤种子和灵泉之水的皮囊，“我已安排青瑶带领狐族女卫，带着生灵藤和灵泉之水，从你所说的隐秘隧道潜入，优先保护小石娃和老弱族人。你随突击队从主入口进攻，牵制石裂的主力部队，我们里应外合，尽量减少无辜族人的伤亡。”他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记住，联军的目标是平息战乱，不是毁灭蛮岩族。”
就在此时，瞭望塔上的士兵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陛下！黑石山方向有异动！”
众人立刻抬头望去，只见黑石山的山巅骤然升起一股浓郁的土黄色烟雾，烟雾中夹杂着暗红色的火光，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吐出的灼热气息，迅速弥漫了小半个天空。紧接着，地面传来轻微的震动，如同远处有惊雷滚动，脚下的泥土微微颤动，远处的山峦轮廓似乎在缓缓扭曲，空气中的地脉灵力变得异常狂暴，原本柔和的能量波动如同沸腾的开水，灼得人皮肤发紧，甚至能闻到一丝灵力灼烧岩石的焦糊味。
“不好！是地脉晶石在被强行催动！”柏老拄着藤蔓拐杖快步走来，佝偻的身形因急切而挺直了几分，脸上满是凝重，“石裂这是要引爆矿脉中的所有灵力，与我们同归于尽！”他手中的藤蔓拐杖尖微微颤抖，杖上的生灵藤幼苗疯狂摆动，似乎在抗拒着空气中狂暴的地脉能量。
汐婆婆手中的海心珠剧烈跳动起来，湛蓝的光芒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地脉能量紊乱得厉害，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再这样下去，不仅黑石山会彻底崩塌，连镇海关的地脉也会受到波及，之前耗费心血的修复工作将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引发更大范围的地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少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握紧炎枢剑，剑身上的金色纹路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光：“计划提前！”他当机立断，高声下令，“玄极长老，立刻带领十名雷神官前往地脉主节点，加固之前布置的法阵，务必阻止狂暴能量向镇海关扩散；柏老、汐婆婆，你们随青瑶的小队一同出发，用生灵藤和灵泉之水协助他们稳定矿脉能量，务必保护好矿脉中的无辜族人；赵虎，带领主力部队从侧翼进攻，牵制黑石山外围的蛮岩族守军，为突击队开辟通道；突击队，随我即刻出发，直取石裂的营帐，阻止他引爆地脉晶石！”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天动地。营地瞬间陷入忙碌之中，号角声急促地响起，如同催命的战鼓；武器碰撞声、士兵的呐喊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原本井然有序的筹备状态瞬间切换为紧张的战斗模式。
石夯心中一紧，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浓浓的焦急：“君主，石裂的营帐在山巅的岩石堡垒中，那里由整块玄铁岩砌成，墙面布满了土黄色的防御符文，威力无穷，还有三名实力强悍的蛮岩族将领亲自守卫，分别是石猛、石烈和石刚，他们都是石裂的心腹，战力堪比石煞！”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岩石片，上面用白色矿石粉末绘制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正是黑石山山巅堡垒的地图，“这是我小时候偷偷绘制的堡垒地图，上面标记着防御符文的薄弱点，主要集中在西北角和东南角，那里的符文因年久失修，灵力流通不畅。”
少昊接过岩石片，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感受着矿石粉末残留的微弱灵力，点了点头：“有劳了。出发！”
突击队的三百名精锐战士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黑石山疾驰而去。阳光透过土黄色的烟雾，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沿途的蛮岩族守军早已严阵以待，他们的岩甲虽因之前地脉被阻断而显得黯淡无光，却依旧摆出严密的防御阵型，裂地镐整齐地指向天空，如同一片黑色的森林。
“拦住他们！为长老争取引爆晶石的时间！”一名身材高大的蛮岩族将领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裂地镐冲了上来，岩石身躯上的战纹泛着微弱的红光，显然是强行催动了体内仅存的灵力。
“让开！”石夯上前一步，手中的破岩枪直指那名将领，声音带着一丝痛心疾首，“石裂引爆矿脉，只会让整个蛮岩族彻底灭亡！你们还要执迷不悟，为他陪葬吗？”
那名将领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石夯虽是族中公认的“叛徒”，但他的话却戳中了众人心中最深的担忧。蛮岩族战士们面面相觑，防御阵型出现了一丝松动。就在这迟疑的瞬间，少昊已然出手，炎枢剑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精准地刺入将领的灵核裂隙，对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躯便轰然倒地，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在地面凝结成硬块。
“不想死的，立刻放下武器！”少昊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蛮岩族守军耳膜发颤，“联军只诛首恶石裂，不伤无辜族人！”
一部分守军见状，纷纷扔下手中的裂地镐，眼神中满是恐惧与释然；另一部分则依旧顽固，嘶吼着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却被突击队的破岩枪一一刺穿灵核，岩石残骸在地面堆积成山。石夯看着同族的尸体，心中一阵刺痛，岩石眼眶处的晶石泛起淡淡的红光，却依旧咬牙前行——他知道，唯有快速阻止石裂，才能挽救更多族人的性命。
黑石山的山道崎岖陡峭，沿途布满了尖锐的岩石和深不见底的沟壑，突击队的战士们小心翼翼地攀爬，时不时还要避开从上方滚落的巨石。石夯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在前方带路，他的岩石脚掌踩在光滑的岩壁上，如同吸附在上面一般稳固。“快，从这里上去！”他指着一处隐蔽的凹陷，那里被茂密的荆棘覆盖，“穿过这片荆棘丛，能绕过外围的防御符文阵，直接抵达堡垒的西侧城墙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攀爬，用武器劈开茂密的荆棘，果然避开了符文阵的阵眼，顺利抵达山巅的岩石堡垒下方。堡垒由巨大的黑色玄铁岩砌成，高达三丈，墙面布满了土黄色的防御符文，泛着微弱却霸道的光芒，顶端的瞭望口站着几名蛮岩族士兵，手中的弩箭早已对准了下方，箭头闪烁着寒光。
“赤纹，准备破阵！”少昊压低声音下令。
赤纹立刻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文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破灵符”，符文线条扭曲缠绕，如同一条燃烧的火龙。她将符文纸小心翼翼地贴在堡垒的墙面，指尖凝聚起淡红色的灵力，额间的火焰符文瞬间亮起：“大家后退十步！”随着她一声大喝，符文纸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墙面的防御符文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闪烁，发出“滋滋”的声响，随后“咔嚓”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土黄色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冲！”少昊率先冲入堡垒，炎枢剑横扫而出，金色的剑光如同月牙般划过，将两名守卫的蛮岩族士兵斩杀当场，黑色的血液溅在他的玄色朝服上，与之前的血渍融为一体。堡垒内部如同迷宫，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嵌着一块块暗淡的地脉晶石，泛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土黄色灵力，却带着一丝狂暴的气息，吸入肺中让人感到阵阵灼热。
“石裂的营帐在最深处的晶石殿！”石夯高声喊道，带领众人朝着通道深处奔去，“沿途有三道石门，都有士兵守卫，大家小心！”
果然，前行不到百米，一道厚重的石门挡住了去路，两名蛮岩族士兵手持裂地镐站在门旁，看到突击队冲来，立刻挥舞着武器发起攻击。“交给我们！”两名神族战士上前一步，手中的雷光长剑泛着紫色的光芒，与裂地镐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很快便将两名守卫斩杀，合力推开了石门。
沿途的蛮岩族士兵纷纷冲了出来，与突击队展开激烈厮杀。通道狭窄，双方只能近身搏斗，破岩枪与裂地镐碰撞的声响、士兵的呐喊声、蛮岩族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堡垒之中。就在众人即将抵达晶石殿时，一名身材异常魁梧的蛮岩族将领挡住了去路，他的岩甲上刻着螺旋状的战纹，泛着淡淡的红光，手中的裂地镐比石煞的还要巨大，镐尖闪烁着冷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呼啸的风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震得扭曲。
“石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今日我石猛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那名将领怒吼着，声音如同岩石摩擦般沙哑刺耳，眼中满是愤怒与鄙夷。
石夯眼神一凝，握紧手中的破岩枪，岩石关节微微发力：“石猛叔，醒醒吧！石裂根本不是在为蛮岩族着想，他是在毁灭我们的族群！”
“胡说！”石猛怒吼着，镐尖朝着石夯的头顶狠狠砸来，“长老说了，只要引爆矿脉中的地脉晶石，就能彻底消灭联军，蛮岩族就能称霸这片土地，成为所有人的主宰！”
少昊见状，纵身跃起，炎枢剑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石猛的灵核刺去。石猛反应极快，转身用镐柄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镐柄与剑身碰撞在一起，发出震天的声响，石猛的手臂微微颤抖，显然因灵力不足而有些力不从心。“执迷不悟！”少昊冷哼一声，手腕一转，剑身在镐柄上划出一道火花，随后顺势刺入石猛的胸口裂隙。
石猛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灵核被击碎，体内的灵力瞬间紊乱，岩石身躯开始崩裂，一块块碎片从身上脱落，最终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突击队继续前行，终于抵达晶石殿门口，殿门由整块岩玉打造而成，高达两丈，上面刻着巨大的土黄色符文，泛着狂暴的光芒，远远就能感受到殿内传来的恐怖灵力波动，那是地脉晶石被强行催动的气息，让人感到阵阵心悸。
“里面就是石裂！”石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焦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地脉晶石的能量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每一次波动都让整个堡垒微微摇晃。
少昊深吸一口气，高举炎枢剑，体内的神族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剑身，金色的剑光汇聚成一道粗壮的光柱，如同天神的巨矛，狠狠劈向殿门。“轰隆”一声巨响，殿门被劈成两半，碎石飞溅，尘土弥漫。
晶石殿内，一名身材瘦削的蛮岩族长老正站在巨大的地脉晶石前，他的岩石身躯上布满了深深的裂纹，如同干涸的土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正是蛮岩族的激进派长老石裂。他的双手紧紧按在晶石上，土黄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涌入晶石之中，晶石表面的纹路变得异常明亮，如同一条条燃烧的火蛇，甚至开始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声响。
“石裂，住手！”石夯高声喊道，眼中满是焦急，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几步。
石裂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岩石脸庞上的裂纹因笑容而变得更加明显：“石夯？你这个叛徒，还有脸回到这里？”他的声音沙哑刺耳，如同两块岩石在相互摩擦，“我告诉你，只要引爆这颗地脉晶石，整个镇海关都会化为一片废墟，联军将不复存在，蛮岩族将成为这片土地真正的主宰！”
少昊一步踏出，炎枢剑直指石裂，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你疯了！引爆晶石，黑石山会彻底崩塌，你的族人、你的同胞都会葬身于此，蛮岩族将彻底灭绝！”
“族人？同胞？”石裂狂笑起来，岩石身躯因大笑而剧烈颤抖，身上的裂纹不断扩大，“那些胆小懦弱、贪图安逸的族人，只配成为我称霸之路的垫脚石！只要能赢，只要能让蛮岩族站在巅峰，牺牲再多也值得！”他猛地加大灵力输出，地脉晶石的光芒瞬间暴涨，整个晶石殿开始剧烈摇晃，碎石从屋顶纷纷落下，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能再等了！”少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挥剑示意突击队发起攻击，“杀！”
三百名精锐战士立刻朝着石裂冲去。石裂身后的两名将领——石烈和石刚立刻上前阻拦，他们的岩甲泛着暗红色的光芒，显然也被注入了狂暴的灵力，手中的裂地镐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突击队的战士们立刻与之展开厮杀，破岩枪与裂地镐碰撞，火花四溅，黑色的血液与岩石碎片洒满地面，整个晶石殿内一片混乱。
石夯看着摇摇欲坠的晶石殿，心中焦急万分——矿脉深处的小石娃们还在等着救援，他必须尽快阻止石裂，不能让石裂的疯狂计划得逞。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晶石旁一根巨大的岩石支柱上，这根支柱直径足有一丈，支撑着整个晶石殿的屋顶，支柱表面布满了天然的裂隙。石夯心中一动，立刻朝着支柱冲去，手中的破岩枪狠狠刺入支柱的裂隙中。
“你要干什么？”石裂见状，怒吼着想要阻止，却被少昊死死缠住，炎枢剑如同金色的闪电，不断攻击着他的弱点，让他分身乏术。
石夯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催动体内全部的灵核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破岩枪中：“我要毁掉支柱，压住晶石的能量！”随着他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喝，岩石支柱“咔嚓”一声断裂，轰然倒塌，正好压在地脉晶石的一侧，晶石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疯狂的摇晃也减弱了些许。
石裂见状，目眦欲裂，眼中的疯狂更甚：“找死！”他猛地挣脱少昊的纠缠，周身爆发出强烈的土黄色灵力，手中凝聚出一团巨大的灵力球，朝着石夯狠狠砸去。
少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影如同鬼魅般绕到石裂身后，炎枢剑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刺入他的灵核裂隙之中。“不——！”石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灵核被击碎，体内的狂暴灵力瞬间失控，岩石身躯开始一寸寸崩裂，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他不甘心地看着地脉晶石，眼中满是疯狂与绝望，最终轰然倒地，身躯化为一堆碎石。
随着石裂的死亡，地脉晶石的光芒彻底平息，疯狂的能量波动渐渐消散，晶石殿的摇晃也停止了。少昊松了一口气，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刚才与石裂的缠斗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灵力，炎枢剑上的金色光芒也黯淡了几分。他转头对着石夯说道：“快，带我们去矿脉深处，救援族人！”
石夯点了点头，此刻他胸口的灵核还在因刚才催动全力而微微发烫，却依旧快步朝着殿后的通道走去：“跟我来，矿脉入口就在晶石殿的后侧，通过一条狭长的隧道就能抵达安全屋。”
众人紧随其后，穿过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隧道，隧道两侧的岩壁上嵌着发光的矿石，勉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沿途的蛮岩族士兵看到石裂已死，纷纷扔下武器，蜷缩在墙角，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凶悍。石夯路过他们身边时，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跟着我们，就能安全出去。”
矿脉深处的安全屋由厚重的岩石砌成，门口站着两名年迈的蛮岩族守卫，手中握着简陋的石斧，看到突击队冲来，顿时露出警惕的神色。“是我，石夯！”石夯快步上前，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石裂已经死了，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两名老守卫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石夯，确认无误后，才颤抖着打开了安全屋的石门。门内，数十名小石娃蜷缩在一起，眼眶处的晶石泛着恐惧的微光，有的还在低声啜泣；年老的蛮岩族族人则紧紧护着他们，岩石身躯因紧张而微微颤抖，脸上布满了担忧。
当青瑶带领狐族女卫和联军士兵也赶到时，安全屋内的蛮岩族人先是一愣，随后看到石夯，眼中满是惊喜。“石夯！你回来了！”一名约莫五六岁的小石娃挣脱老族人的怀抱，欢呼着扑了过来，小小的岩石手掌紧紧抱住石夯的大腿，眼眶处的晶石亮闪闪的，满是依赖。
石夯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小石娃的头顶，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温柔：“别怕，战争结束了，石裂长老死了，我们安全了。”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如同怕惊扰了受惊的幼兽。
青瑶立刻指挥女卫们行动起来，将带来的生灵藤种子撒在安全屋的四周，念动咒文后，翠绿的藤蔓迅速生长，编织成柔软的防护网，既能抵御可能的落石，又能散发淡淡的安抚气息；女卫们还将皮囊中的灵泉之水分给年老的族人，灵泉之水蕴含的柔和灵力顺着他们的喉咙涌入体内，缓解着他们因长期处于恐惧中而产生的灵力紊乱。
“大家放心，我们是联军的士兵，不会伤害任何人。”青瑶走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蛮岩族老长老面前，温和地说道，“外面的危机已经解除，我们会带大家离开矿脉，前往镇海关暂避，那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
老长老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看了看身边的小石娃，又看了看石夯，最终点了点头：“石夯，我们相信你。”
当石夯带领族人走出矿脉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驱散了矿脉中的阴冷与恐惧。黑石山的山巅，土黄色的烟雾已经渐渐消散，露出湛蓝的天空。蛮岩族的族人们抬头望着天空，又低头看了看远处的镇海关，眼中满是复杂——那里曾是他们的敌人，是他们举兵进攻的目标，如今却成了他们的避难之所，成了他们的希望之地。
少昊站在山巅，看着下方缓缓走出的蛮岩族族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玄色朝服上的血渍映照得愈发清晰，却也让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他知道，这场战争的真正胜利，不是消灭了多少敌人，不是占领了多少土地，而是让不同种族的生灵，能够放下仇恨，共存于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赵虎带领主力部队也赶到了山巅，看到安全救出的蛮岩族族人，脸上露出了笑容：“陛下，外围的蛮岩族守军已经全部投降，我们控制了黑石山的所有出入口。”
柏老和汐婆婆也随后而至，柏老看着渐渐恢复平静的地脉波动，点了点头：“地脉能量已经稳定下来，虽然矿脉受到了些许损伤，但只要用生灵藤和灵泉之水慢慢滋养，不出半年就能恢复如初。”
汐婆婆补充道：“我们已经在矿脉周围布置了防护法阵，防止再次出现能量紊乱的情况。”
少昊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联军战士们虽疲惫不堪，却个个眼神坚定；蛮岩族的族人们虽面带惊魂未定，却也渐渐露出了安心的神色；石夯站在族人中间，正耐心地安抚着受惊的小石娃，身影如同支撑着族群的支柱。
“传令下去，”少昊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山巅，“联军士兵负责清理战场，救治伤员；青瑶带领狐族女卫护送蛮岩族族人前往镇海关，为他们安排临时的居所；柏老、汐婆婆，即刻着手准备地脉修复的事宜；石夯，”他看向石夯，眼中带着一丝信任，“从今日起，你暂代蛮岩族族长之职，带领你的族人，与联军一同重建家园。”
石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君主！石夯定不辜负您的信任，定让蛮岩族与各族和平共处！”
阳光洒在黑石山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战争的阴霾。远处的镇海关炊烟袅袅，与黑石山的宁静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这场跨越种族的战争，终于以一种充满希望的方式，画上了一个阶段性的句号。而在这片土地上，不同种族的生灵们，也即将开启一段全新的共存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