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关键发现
联军营地的临时议事帐篷内，十余盏青铜油灯悬挂在兽皮穹顶，灯芯跳跃的火焰将各族智者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岩壁上，如同摇曳的远古图腾。桌面铺展的地脉图谱已被指尖摩挲得边角发毛，泛黄的古籍残卷间散落着几块蛮岩族岩石碎片——其中一块断面处凝结着暗淡的土黄色光晕，那是尚未完全消散的地脉灵力，在灯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微光。柏老的藤蔓拐杖斜倚在石桌旁，杖尖缠绕的生灵藤幼苗随着地脉波动轻轻颤动，翠绿的藤蔓尖端渗出细密的露珠；汐婆婆掌心托着的海心珠已被擦拭得晶莹剔透，湛蓝光芒在她布满皱纹的脸颊上流转，将老年斑映照得如同深海珊瑚；玄极长老额间的闪电印记持续闪烁，指尖划过术法典籍上的古老符文时，符文竟泛起微弱的紫芒，与他口中念念有词的咒文形成共鸣。
“柏老，前线每半个时辰传回的地脉波动图谱，您可有新的发现？”白璃抱着刚喂完灵乳的般穆，声音轻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孩子的呼吸均匀绵长，小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红晕，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她将孩子轻轻放在铺着软垫的石榻上，盖上绣着莲花纹样的薄毯，转身走到石桌旁时，裙摆扫过地面的干草，发出细碎的声响。柏老枯瘦如老树枝的手指按压在图谱上的红色标记处，那里正是蛮岩族聚集最密集的区域，指尖下的兽皮因年代久远而泛着油脂光泽：“你看这里，地脉灵力的流动呈现出‘放射状’扩散——寻常地脉是循环往复的溪流，可这里的灵力却像被无数根吸管同时汲取，每一个‘汲取点’都精准对应着一名蛮岩族战士的站位。”他顿了顿，用拐杖尖重重敲击图谱中心的黑色圆点，“更关键的是，所有汲取点的灵力最终都会汇聚到这片区域下方，根据妖族对植物根系的感知，那里藏着一块直径足有三丈的巨型地脉晶石，正是蛮岩族汲取灵力的核心枢纽。”
汐婆婆立刻上前半步，将手中的岩石碎片对着海心珠的光芒缓缓转动，碎片断面在蓝光映照下，显露出细密如蛛网的晶石纹路：“我们海裔族的‘水纹探测器’也证实了这一点！那片区域的地下三尺处，地脉能量浓度是其他地方的十倍。而且……”她将碎片翻转，指着靠近边缘的位置，“你看这断面，靠近胸口的区域晶石纹路比其他部位密集三倍，之前我们只注意到关节处岩甲较薄，却忽略了这处能量枢纽——这应该是他们力量传导的关键节点！”
话音刚落，帐篷角落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仓颉在墨砚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手中举着一本封面残缺的太古残卷，书页边缘因受潮而卷曲，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胸口位置标注着一个菱形符号，符号周围刻着看不懂的上古文字。“这是……”他又咳嗽了几声，用袖口擦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难掩的激动，“三天前我强行催动灵力翻阅古籍时，在这本《太古异族录》的残卷中找到的记载。上面说，蛮岩族的‘灵核’藏于胸口正中，由诞生之地的地脉晶石炼化而成，既是他们力量的源头，也是连接地脉的唯一通道。”他顿了顿，示意墨砚将残卷放在石桌上，“灵核外层的岩石虽坚硬如金刚石，却有一道天然的‘灵纹裂隙’，呈菱形分布，只要用蕴含灵力的武器精准击中裂隙，就能暂时阻断灵力流动，让他们的岩甲失去光泽，变得和普通岩石一样脆弱。”
玄极长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猛地拍了一下石桌，桌上的油灯都跟着晃动，灯油溅出几滴在兽皮上，瞬间晕开黑色的痕迹：“太好了！只要切断主节点的灵力供应，再集中力量攻击灵核裂隙，蛮岩族必败无疑！”他立刻翻阅手中的《神族术法大全》，指尖在“断脉雷咒”的记载处停下，书页上画着复杂的法阵图案，“神族的上古雷咒可引九天天雷之力，暂时震碎地脉晶石的能量传导，但需要借助法阵引导，否则天雷的狂暴之力会波及我方阵地，甚至引发地脉崩塌。”
“法阵我来设计！”帐篷门帘被猛地掀开，赤纹带着一身炉灰冲了进来，额间的火焰符文因灵力透支而黯淡，却依旧顽强地闪烁着微光，鬓角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颊上，沾着点点火星。她将一张绘制着符文阵列的兽皮重重铺在桌上，上面用红色矿石粉末画着复杂的三角法阵，边角处还沾着未干的泥浆：“这是我和符文师们连夜推演的‘三才断脉阵’，需神族的天雷、妖族的生灵藤、海裔族的灵泉之水共同催动——生灵藤可顺着地脉纹路缠绕主节点，固定晶石位置，防止其在天雷轰击下移位；灵泉之水蕴含柔和的水元素之力，能缓冲天雷的狂暴冲击力，避免地脉崩塌；最后由神族的雷法精准轰击晶石核心，阻断灵力输出！”
众人围上前仔细查看，柏老用拐杖尖点着法阵中的藤蔓符号，眼中露出赞许之色：“此阵精妙！生灵藤能感知地脉流动，可自主寻找晶石位置，比人工定位精准百倍；灵泉之水不仅能中和天雷之力，还能滋养受损的地脉，为后续修复留下余地。”汐婆婆也补充道：“我们可派十名擅长水下潜行的海裔族战士，提前潜入地下布置灵泉之水的导管，将泉水均匀覆盖在晶石表面，确保万无一失。”
武器方面的难题也很快有了突破。半个时辰后，人族工匠坊的铁匠师傅们扛着十余把崭新的长枪走进帐篷，枪身由精铁混合玄铁锻造而成，泛着冷冽的光泽，枪尖呈菱形，刀刃上刻满细密的引流符文，枪尾还镶嵌着一小块火焰晶石。“赤纹姑娘提供的火焰晶石碎片太关键了！”为首的铁匠师傅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声音洪亮如钟，“我们将晶石粉末融入枪尖，再刻上引流符文，打造出这‘破岩枪’——试过了，三枪就能击穿蛮岩族的胸口岩甲，嵌入灵核裂隙后，催动枪尾的晶石，还能将火焰灵力注入其中，造成二次破坏，让他们的岩甲在半个时辰内无法恢复！”他说着，将一把破岩枪递给少昊，枪身沉甸甸的，握在手中能感受到微弱的灵力波动。
就在此时，帐篷门帘被再次掀开，少昊从战场返回，玄色朝服上的血污又添了几分，肩头的淤青透过衣料愈发明显，呈深紫色的片状分布，衣摆上的龙纹被血渍浸透，变得模糊不清。他接过破岩枪，挥剑般刺出，枪尖带着呼啸的风声，空气中竟泛起淡淡的火焰光晕。听完众人的汇报后，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握紧炎枢剑的手微微发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事不宜迟！玄极长老，你带领十名雷神官，随柏老、汐婆婆即刻前往地脉主节点布置法阵，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完成；赤纹，继续带领符文师赶制破岩枪，优先装备突击队，至少再打造两百把；赵虎，立刻从各族士兵中挑选精锐，组成三百人的突击队，人族、妖族、神族、海裔族各占四分之一，由我亲自带队，专攻蛮岩族的灵核裂隙！”
“陛下，您已经连续战斗了一天一夜，连口水都没顾上喝，歇歇吧！”白璃上前一步，伸手想触碰他肩头的淤青，却被少昊轻轻避开，眼中满是担忧。少昊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却带着温柔：“防线不能没有主心骨，赵虎他们已经快撑不住了，等击败蛮岩族，我再好好休息。”他转头看向帐篷门口，石夯正站在那里，握着断裂的长枪，琥珀色的晶石眼眸中满是跃跃欲试，岩石身躯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关节处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石夯，你熟悉蛮岩族的阵型和灵核位置，随我一同加入突击队，指引大家攻击灵核裂隙。”
石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躬身行礼，岩石关节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是！君主！”压抑已久的战意终于有了释放的方向，他胸口的灵核也跟着微微发光，在岩石身躯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半个时辰后，联军营地的广场上，三百名精锐战士集结完毕。人族士兵身着加固后的玄铁铠甲，铠甲上刻着防御符文，泛着微弱的金光；妖族战士大多化出本体特征，狐族的利爪上缠绕着灵力丝带，狼族的眼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海裔族战士的鳞甲泛着淡蓝色的光晕，周身萦绕着湿润的水汽；神族战士的周身则萦绕着微弱的雷光，额间的印记与手中的武器相互呼应。少昊站在队伍前方，炎枢剑斜指地面，金色的剑光在昏黄的天光下熠熠生辉，将他周身的血污映照得愈发刺眼：“兄弟们，蛮岩族的弱点已被我们找到！半个时辰后，法阵将阻断他们的灵力供应，届时我们发起冲锋，直插敌军腹地，专挑胸口菱形裂隙攻击！记住，每一次攻击都要精准，我们的弹药和体力经不起浪费！”
“杀！杀！杀！”战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连远处战场传来的厮杀声都被盖过几分。石夯站在队伍中间，手中握着一把特制的小型破岩枪——枪杆比普通型号缩短了半尺，更适合他的身形，枪尖的火焰晶石泛着微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的岩石肌理下，一颗菱形的灵核正在缓缓跳动，心中默默祈祷：“族人们，对不起，这不是背叛，而是唯一能让蛮岩族摆脱石煞控制、继续活下去的方式。”
与此同时，镇海关以西三里的地脉主节点附近，柏老带领五名妖族智者将生灵藤种子撒在地面，口中念动晦涩的咒文。种子接触泥土的瞬间，便迅速生根发芽，翠绿的藤条如同无数条灵活的长蛇，顺着地脉纹路钻入地下，藤蔓尖端的吸盘牢牢吸附在岩石上，快速朝着地脉晶石的方向蔓延；汐婆婆指挥十名海裔族战士手持空心铜管，潜入预先挖好的地道，将铜管均匀插入泥土中，灵泉之水顺着铜管缓缓渗出，在地下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膜，如同给地脉晶石穿上了一件蓝色的防护衣；玄极长老与十名雷神官盘膝而坐，组成一个简易的雷阵，他们手中的法杖同时举起，额间的闪电印记瞬间亮起，紫色的雷光从印记中涌出，汇聚成一道碗口粗的光柱，悬浮在他们头顶，随着咒文的节奏不断压缩、变强。
战场之上，蛮岩族的攻势依旧猛烈。石煞挥舞着比寻常裂地镐大一圈的武器，镐尖泛着冷光，每一次挥舞都能砸飞一名联军士兵，他的岩石身躯上刻着狰狞的骷髅战纹，战纹因灵力充沛而泛着红光，如同流淌的岩浆：“蝼蚁们，放弃抵抗吧！你们的城墙撑不了多久了，镇海关终将成为我们蛮岩族的新领地！”赵虎带领百名士兵死死顶住城墙缺口，他的玄铁铠甲已被砸得凹陷变形，手臂因持续发力而震得麻木，盾牌上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却依旧咬牙坚持：“兄弟们，再撑一会儿！陛下的突击队马上就到，胜利就在眼前！”
一名年轻的人族士兵因体力不支而倒下，蛮岩族战士的裂地镐瞬间朝着他的头顶砸来，赵虎见状，猛地扑上前去，用盾牌挡住攻击，“铛”的一声巨响，盾牌彻底碎裂，碎片飞溅中，他的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统领！”士兵们惊呼着想要上前支援，赵虎却挥手制止：“守住缺口！我还能撑住！”他撕下衣襟缠住伤口，捡起地上的长刀，再次冲入厮杀中。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微微震动，蛮岩族战士们的动作明显一顿——他们胸口的灵核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岩甲上的纹路也失去了之前的光泽，变得灰暗无光。石煞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体内灵力的快速流失，怒吼道：“怎么回事？地脉灵力怎么突然减弱了？是谁在搞鬼？”
远处的地脉主节点方向，一道紫色的天雷光柱突然从天而降，如同天神的巨矛，狠狠砸入地面，激起漫天尘土。紧接着，地面传来一阵沉闷的巨响，如同惊雷在地下炸开，蛮岩族战士们胸口的灵核光芒彻底熄灭，岩甲变得如同普通岩石般灰暗脆弱，之前被击出的伤口也不再缓慢愈合，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淌，在地面凝结成硬块。
“法阵成功了！”少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高举炎枢剑，金色的剑光在昏黄的天光下如同火炬，“突击队，冲锋！”
话音未落，他已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石煞冲去，炎枢剑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金色的残影。突击队的战士们紧随其后，分成五个小队，如同五把锋利的尖刀，从不同方向直插蛮岩族的阵型中心。石夯冲在队伍前方，岩石脚掌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高声喊道：“左边第三个！胸口菱形裂隙！”一名狐族战士立刻会意，纵身跃起，身后的九条尾巴展开，如同扇子般保持平衡，手中的破岩枪精准刺入一名蛮岩族战士的胸口，枪尖的火焰符文瞬间亮起，对方的岩甲“咔嚓”一声崩裂出一道大口子，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岩石身躯软软倒下。
少昊与石煞再次对峙，炎枢剑直指对方胸口的灵核位置，玄色朝服在风中猎猎作响：“石煞，你的死期到了！”石煞虽灵力大减，却依旧凶悍，眼中的赤红光芒不减，挥起裂地镐朝着少昊的头顶砸来：“休想！蛮岩族的荣耀不容玷污！”少昊侧身避开攻击，镐尖砸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碎石，他趁机上前一步，炎枢剑顺势划过石煞的胸口，金色的剑光在灰暗的岩甲上划出一道火花，紧接着，他猛地将剑刺入菱形裂隙之中。
“不——！”石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胸口的灵核被剑光击碎，土黄色的灵力如同潮水般从伤口涌出，他的岩石身躯开始一寸寸崩裂，手臂、腿部的岩石碎片纷纷脱落，最终轰然倒地，扬起一阵漫天尘土，巨大的身躯砸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浅浅的土坑。
看到首领被杀，又失去了灵力支撑，蛮岩族战士们彻底陷入混乱。一部分战士转身朝着黑石山的方向逃跑，脚步踉跄，岩甲在奔跑中不断脱落；另一部分则陷入疯狂，挥舞着武器胡乱攻击，却因岩甲脆弱而被破岩枪轻易刺穿。突击队乘胜追击，破岩枪一次次精准刺入蛮岩族的胸口裂隙，战场之上，蛮岩族的哀嚎声、岩石崩裂的声响、武器碰撞的清脆声交织在一起，曾经不可一世的泥石流般的攻势，终于开始土崩瓦解。
城墙上的联军士兵见状，士气大振，纷纷发起反击。李山用左手握着一把刚从地上捡起的破岩枪，尽管右臂脱臼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却依旧精准刺入一名蛮岩族战士的灵核裂隙，笑着对身边的王小虎说：“小虎，你看！这破岩枪真管用，比咱们之前的长刀厉害多了！”王小虎也不甘示弱，他的长枪早已断裂，此刻正握着一把破岩枪，对着一名逃跑的蛮岩族战士后背刺去，枪尖顺利刺入裂隙，对方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后倒下，他兴奋地喊道：“李队正，我也中了！我杀死一个！”
空中的毕方鸟群也发起了最后的攻击，首领炎烈的羽翼上添了数道新的伤口，赤红的火焰羽毛大片脱落，露出底下泛着焦黑的皮肉，却依旧气势如虹。它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吼，双翼猛地展开，火焰瞬间暴涨，如同燃起的巨大火炬，尖锐的鸟喙啄向下方蛮岩族的灵核，每一次攻击都能带走一条生命。赤焰左翼的旧伤虽被再次撕裂，鲜血顺着羽翼滴落，在空中化作细小的火星，却依旧紧紧护着受伤更重的星火和炎风，用翅膀扇动的火焰干扰敌人。星火的右翼几乎被砸断，低垂着无法展开，却依旧用尖锐的鸣唳威慑着靠近的敌人，炎风则用身体挡在它身前，爪间的短刃上沾满了蛮岩族的黑色血液。
夕阳西下，残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将天空染成一片悲壮的橙红色。蛮岩族的抵抗渐渐平息，战场上到处都是崩裂的岩石残骸和断裂的武器，黑色的血液与红色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在地面凝结成深浅不一的斑块。突击队的战士们站在遍地残骸旁，虽然疲惫不堪，铠甲上沾满血污，却个个眼神明亮，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少昊拄着炎枢剑，剑身上的金色纹路依旧在缓缓流转，他看着远处正在清理战场的联军士兵，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肩头的淤青似乎也不再那么疼痛。
石夯走到他身边，看着地上同族的残骸，琥珀色的晶石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愧疚，却也带着一丝释然。他轻轻抚摸着一块蛮岩族战士的岩石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灵核破碎后逸散的微弱灵力，如同熄灭的烛火最后一丝余温。“君主，”他声音低沉，岩石喉咙里发出轻微的震颤，“那些逃跑的族人……他们大多是被迫参战的老弱，还有尚未完全塑形成年的小石娃。”
少昊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黑石山的方向，隐约能看到几个踉跄的岩石身影消失在暮色中，他抬手拍了拍石夯的肩膀，掌心触到坚硬粗糙的岩甲，却能感受到底下灵核的跳动：“放心，我已下令，不准追击逃跑的蛮岩族。战争的罪魁祸首是石煞，不是那些无辜的族人。”
话音刚落，赵虎带着几名士兵快步走来，他的衣襟沾满血迹，手臂上的伤口虽已包扎，却依旧渗出暗红的血渍，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难掩兴奋：“陛下！防线守住了！蛮岩族死伤过半，剩余的都逃回黑石山了！”他身后的士兵们纷纷欢呼起来，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驱散了连日来的压抑。
李山和王小虎也凑了过来，李山的左手依旧紧紧握着破岩枪，指节因长时间用力而泛白，胡茬上沾着的血污已经干涸，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陛下，这破岩枪真是神器！若不是它，我们根本撑不到现在！”王小虎也连连点头，少年的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眼神却亮得惊人：“是啊陛下！我刚才一口气杀了三个蛮岩族，太痛快了！”
白璃抱着般穆从营地赶来，裙摆上沾着些许草叶，看到少昊平安无事，眼中的担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你回来了，辛苦了。”她走到少昊身边，轻轻为他擦拭脸颊上的血污，指尖的温柔与战场的残酷形成鲜明对比。怀中的般穆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的喜悦氛围，小手指着远处的毕方鸟群，发出清脆的咿呀声。
空中的毕方鸟群缓缓降落，炎烈的翅膀无力地垂在身侧，火焰光芒渐渐黯淡，赤焰、星火和炎风围绕在它身边，发出低低的鸣唳，像是在诉说着疲惫。白璃抬手凝聚出一团柔和的灵力，轻轻笼罩住毕方鸟群，淡紫色的光晕流淌过它们的伤口，缓解着疼痛，炎烈感激地看了白璃一眼，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吼。
此时，地脉主节点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柏老、汐婆婆和玄极长老带着众人返回，柏老的藤蔓拐杖上沾着泥土，生灵藤幼苗依旧在微微颤动；汐婆婆手中的海心珠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些许，显然消耗不小；玄极长老额间的闪电印记也恢复了平静，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君主，地脉晶石已被暂时阻断，三日之内，蛮岩族无法再从这里汲取灵力。”玄极长老躬身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柏老补充道：“不过天雷之力对於地脉造成了些许损伤，后续需要用生灵藤和灵泉之水慢慢滋养，否则可能会引发局部地陷。”汐婆婆点头附和：“我们已在周围布置了简易的防护法阵，暂时不会有危险，等战事平息，再进行全面修复。”
少昊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各族战士们虽疲惫不堪，却个个眼神坚定；智者们虽耗费心力，却依旧神情专注；石夯站在一旁，看着同族的残骸，眼中的复杂情绪渐渐被坚定取代。他深吸一口气，高声说道：“今日之战，多亏了各族的齐心协力，我们终于守住了镇海关，击退了蛮岩族！但这并非结束，三日之后，地脉晶石的阻断效果会消失，我们必须趁此机会，彻底解决蛮岩族的威胁，同时修复地脉，让这片土地重归安宁！”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天动地，在残阳的映照下，每个人的身影都显得格外挺拔。
石夯抬头望向黑石山的方向，那里是他的故乡，也是这场战争的源头。他握紧手中的破岩枪，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三日之后，他要亲自回到黑石山，说服那些残存的族人放下武器，停止战争——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蛮岩族的未来，也守护镇海关的和平。
残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夜幕开始笼罩大地，营地中燃起了篝火，温暖的光芒驱散了黑暗。战士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为数不多的食物和水，谈论着今日的胜利，笑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远处的战场上，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武器碰撞声，那是清理战场的士兵们在收拾残局，为即将到来的下一场战斗做准备。
夜色渐深，篝火旁的喧嚣渐渐平息，战士们相互依偎着进入梦乡，脸上带着疲惫却安心的笑容。少昊和白璃并肩站在城墙顶端，看着下方安宁的营地，以及远处黑石山的轮廓，少昊握紧白璃的手，语气坚定：“三日之后，我们一鼓作气，彻底结束这场战争。”
白璃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信任：“我相信你，也相信各族的力量。”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城墙下的篝火如同星星点点的希望，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悄然绽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