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的“旧时光咖啡馆”里，林薇薇已经提前半小时到了。她选了个靠窗的隐蔽位置，穿了件白色的蕾丝连衣裙，化着清淡的伪素颜妆，连指甲都涂成了温柔的裸粉色，乍一看像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和上午在家歇斯底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陆霆琛推门进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她。他没像以前那样客气，径直走过去，甚至没坐下，只是站在桌旁，语气冷得能掉出冰渣：“资料呢？”
林薇薇抬起头，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哽咽：“霆琛，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就不能坐下来陪我喝杯咖啡，好好聊几句吗？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周围的客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陆霆琛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拉开椅子坐下。他叫来服务员，只点了一杯黑咖啡，全程没看林薇薇一眼：“有话直说，我没时间陪你演苦情戏。”
林薇薇擦了擦眼泪，端起面前的拿铁喝了一口，像是在平复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霆琛，我知道你最近和苏晚走得很近，也知道你很喜欢那个孩子。可你有没有想过，苏晚回来根本不是因为还爱你，而是冲着你的钱和地位来的？”
陆霆琛端咖啡的手顿了一下，语气带着嘲讽：“她要是图钱，五年前就不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离开。”
“那是你不了解她在临市的日子！”林薇薇立刻提高声音，又慌忙压低，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我托朋友查到的，她在临市的时候，和一个叫张强的男人同居了三年！那个男人是个赌鬼，欠了一屁股债，苏晚不仅帮他还债，还被他家暴！要不是去年那个男人欠了高利贷跑了，她走投无路，根本不会想到回来找你！”
陆霆琛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心脏猛地一沉。照片拍得很模糊，但能看清苏晚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出租屋门口，男人搂着她的肩膀，苏晚的脸上似乎有红肿的痕迹；还有一张是苏晚在便利店打工的照片，穿着廉价的工服，黑眼圈很重，看起来格外憔悴。
“这些照片是假的。”陆霆琛强装镇定，可指尖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查到苏晚在临市过得辛苦，却从未查到她和其他男人同居的消息，更别提家暴。
“是真是假，你去问临市和平小区的老住户就知道！”林薇薇的语气斩钉截铁，还拿出一个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当年的邻居王大妈、李大爷都能作证，他们亲眼看到那个男人打苏晚！”她凑近陆霆琛，声音带着一丝怜悯，“霆琛，你醒醒吧！苏晚现在对你好，对念念好，都是装的！她就是想让你当接盘侠，让念念认你当爹，以后好名正言顺地分你的财产！”
“够了！”陆霆琛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里的黑咖啡溅了出来，“苏晚不是那样的人！”
话虽如此，林薇薇的话却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里。他想起苏晚每次提到临市的生活，总是眼神躲闪、语气含糊；想起昨晚苏晚靠在他怀里哭时，说“怕你不接受念念”时的慌乱；甚至想起念念偶尔会说“妈咪以前会偷偷哭”——这些细节和林薇薇的话重叠在一起，让他心里的疑虑像潮水般涌来。
林薇薇见他神色松动，立刻趁热打铁，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里面是当年的财务资料，我可以给你，但我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证明苏晚的真面目。你要是不信，就去临市查，等你查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陆霆琛接过信封，指尖冰凉。他看着林薇薇“真诚”的眼神，又想起苏晚温柔的笑脸，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撕扯。他想立刻打电话质问苏晚，可又怕自己像五年前那样，被虚假的证据蒙蔽，再次伤害她；可要是林薇薇说的是真的，他和念念又该怎么办？
“我会自己查。”陆霆琛站起身，语气冷硬，“要是让我发现你伪造证据，林薇薇，我保证你和林家都不会好过。”
走出咖啡馆时，夕阳正沉，金色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拿出手机，手指悬在苏晚的联系方式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订一张今晚去临市的高铁票，另外，联系当地的调查人员，去和平小区找王大妈和李大爷，我要最真实的情况。”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向苏晚工作室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苏晚藏在文件袋里的旧照片，想起她设计稿里的温柔细节，想起念念抱着他喊“叔叔”时的依赖——这些都不可能是假的。可林薇薇的照片和证词又如此“确凿”，让他无法完全忽视。
此时的苏晚家，念念正举着画笔画亲子活动的海报，兴奋地喊：“妈咪，你看！我把爸爸画成超人的样子，这样其他小朋友就知道我有爸爸啦！”苏晚蹲在旁边，帮他涂颜色，听到“爸爸”两个字，嘴角的笑容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咖啡馆里，林薇薇看着陆霆琛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拿起手机，给一个陌生号码发了条信息：“按计划行事，别出纰漏。”很快，对方回复：“放心，林小姐，那两个老人已经打点好了。”
林薇薇端起冷掉的拿铁，轻轻抿了一口，眼里满是算计：“陆霆琛，苏晚，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