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
渡鸦像死掉一半似的陷在沙发里,吃着零食,看着电视。花蝎蜷缩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玩着手机游戏。孤狼坐在桌边计算开支。
这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画面中,记者指向身后的滔天火墙,语气急促:“这场断断续续蔓延四百公里大火,形成一望无际的黑烟巨墙,遮蔽天空,如同末日降临。据官方声明,这一切,确认是恶魔少年所为,他罪恶滔天……”
新闻一播出,七人同时直起身子,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
赤里和帕温开始收拾行李。渡鸦一把丢掉零食袋,说:“一亿还在等我们过去。”说着,他迅速搬运装备。
最后一袋装备被塞进车内,七人分别坐上面包车和轿车,驶离。
帕拿城,
我背着素和波波儿,在混乱人群中穿行。当经过哀嚎尖叫声特别密集的地方,素就会全身剧烈颤抖、抽搐,手臂死死勒住我脖子,让我几乎窒息。
我们迂回穿过几条街道,借草丛掩护,躲开城外密密麻麻的避难人群。
不知走了多久,在山腰的矮树丛下,我精疲力尽,放下素,坐下来喘息。
波波儿想撕下婚纱的裙摆以方便行动,但布料非常结实。我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递过去,她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她转身在草丛里翻了半天,另捡一块。
随着“刺啦”一声裂响,裙摆从前侧豁开,一路裂到胸口。她猛地按住衣服,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转过头去。
这时,一旁的素抱着双腿,好像很疲倦,她忽然傻傻地笑了笑,说:“太恐怖了……我好害怕。”
休息片刻,
我们继续赶路。波波儿一手卷起残破的裙摆,另一只手紧紧牵着素,跟在身后。
我们来到一座空无一人的游乐场,翻墙爬了进去。
经过静止的旋转木马、碰碰车、摩天轮……
素跑向雪糕车,开锁,从里面拿出三个桶装雪糕。
在鬼屋的道具间,我打开柜子说:“这里有衣服。”
虽然停电了,水还没停。我们在更衣室里洗了澡。
我穿的僵尸服少了一只袖子,素的屠夫围裙沾满了假血,波波儿的电锯狂魔服裤脚太长,像只笨拙的企鹅。
接着,我将婚纱上拆下的宝石和金饰收进一个小布袋,交给波波儿。
我疑惑问:“人都跑去看灾难了吧!所以才没人!”
素接话:“设备的油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没有明显使用痕迹,普通人可能消费不起。”
我们回到鬼屋,躲进一间暗房,吃了几口雪糕。我又跑回雪糕车,用塑料袋装了些饮料、雪糕和饼干回来。
三个人一起坐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安静吃起来。
我说:“停电,这里可能不会有人进来。今晚就在这休息吧,应该安全。”
她们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再次出去,搜刮整座游乐场,饼干、饮料、厨刀、打火机……装满两个背包和一个登山包。还从鬼屋拿走其他服装铺在地上。
波波儿抱着素,我在她们身边躺下,一起入睡。
黄昏时分,
工作人员陆续回到游乐场收拾。发现进贼的经理骂骂咧咧,接着喊:“快点扫!贵客马上就到了,得罪不起啊!”他转头指向修理工,“站着干嘛!快去检查发电机。”
接着他打通电话说:“派一辆油罐车过来。那群大少爷大小姐来我这避难,万一断电就麻烦了。”
不久后,发动机嗡鸣响起,轻快的电子音乐随之流淌,五彩缤纷的虹灯接连亮起,整座游乐场重新焕发生机。
另一边,
一辆辆超级跑车载着男男女女,在这座哀鸿遍野的帕拿城中穿行。七辆跑车、六辆豪华轿车,缓缓汇聚成车队。道路两旁,满面惊慌、痛苦的民众默默注视着,眼中既羡慕又无奈。
焰墙翻涌着冲天火光,将晚霞烫出一片猩红。车队的大灯,像一把把利刃划破烟霾幽暗。
一辆豪华轿车里,音箱飘出优美的女歌声。驾车的公子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轻蔑嗤笑:“告诉我家慈善机构我捐款十亿。”
后座传来一个女声,淡淡接话:“他们真可怜。”接着她拿起手机,打通该慈善机构电话。
副驾上,邦加夫的弟弟亚克斯轻笑一声,说:“之前我厂里有个女工,就为了三百块津贴没给,居然敢告我。你猜怎么着?那群穷鬼为了几百块奖金,在法庭上争先恐后指证她。也好,我顺势就把这项津贴彻底取消了,一劳永逸。”
话音落下,车内响起一阵哄笑。
——
三角国,宫殿内。
雅拉一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轻抚小腹,看着桌上的报告皱起眉,低语:“四百公里大火……你爸这个大骗子是怎么做到的。别人用核威胁,我们报你爸的名字就够了,能把敌人吓得连夜撤军。”
敲门声响起,助理布妮带着摄影师进入,接着将总统桌收拾整齐。
准备就绪后,雅拉端庄面向镜头,说:“我们对邦加夫意图发动侵略战争的恐怖言论表示震惊,还有诬陷我国记者素为恐怖分子的无耻行为深感失望。我们予以最强烈谴责,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予以回击。”
摄影师离开后,布妮低声问:“要公布阿扎尔指派部下射杀己方士兵,并试图杀害波波儿的照片吗?”
“别公布,”雅拉沉默片刻,接着说,“通知素,如果遇到危险,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至于对方是谁……不重要,事后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布妮点了点头,推门离去。
另一边,邦桑城的重建工作仍在继续,建筑周围搭满棚架,建筑工一点点修复战争伤痕。
玉梅刚出院,衣领内绷带清晰可见,她提着旅行包推开家门。屋内空空荡荡,桌椅蒙了层薄薄的灰尘。她望着柜子上一张张照片,缓缓坐下,眼睛茫然扫过四周。
这时,门被推开。玉梅定眼一看,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激动叫了声:“哥!”
她哥放下购物袋,说:“刚才在路口就看见你了,喊你又没听见。饿了吧?给你买了脆皮五花肉饭、香蕉、豆奶。”
玉梅轻声问:“你过得怎么样?其他人怎么样?”
她哥答:“这边针对我们的政策也改了。我用大家剩下的钱,开了间五金店。帕温他们几个去了见月那边当兵,有两个的骨灰就在柜子里,我还在找岩峰他们。你快吃,吃了收拾要带的,跟我回店里住。”
玉梅捧起五花肉饭,香味瞬间弥漫整个空屋子。她吃得满嘴流油,含糊地问:“唔……我去学医,好不好?”
她哥说:“当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