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侯反目
书名:人皇战纪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7219字 发布时间:2025-10-25

第十五章 两侯反目

 

朝歌城西的旷野上,风卷着硝烟掠过,将两军对峙的肃杀气息吹得愈发浓重。枯黄的野草被马蹄踏得弯折,露出底下褐红色的土地——那是浸透了数场战事鲜血的颜色,在深秋的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踩上去黏腻而沉重。南伯侯鄂崇禹的三万大军列成锋锐的锥形阵,玄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甲胄缝隙间还残留着前番攻城时溅上的血污,凝结成暗红的斑块,有的甚至与衣衫粘连在一起,透着一股腥臭。士兵们紧握兵器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泛白,不少人手臂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眼神却在望向十里外北伯侯军营的方向时,多了几分迟疑与不安。队列边缘,一名名叫李三的年轻士兵悄悄拽了拽身旁同伴王二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你说北伯侯到底会不会帮我们?我看他们阵脚稳得很,不像是要出兵的样子。”王二脸色发白,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南伯侯都派使者去了三次了,再等下去,城里的禁军怕是要缓过劲了。”

 

而卧虎坡上,崇侯虎的两万大军则摆成稳固的方形阵,盾牌如林,层层叠叠的青铜盾反射着寒光,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盾后长枪如棘,枪尖斜指天空,形成一片密集的锋芒,连阳光都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斑。阵前“北伯侯”的玄色大旗猎猎作响,旗面上用金线绣着的猛虎图腾张牙舞爪,眼窝处镶嵌的黑宝石在风中微微晃动,却始终按兵不动,如同蛰伏的猛兽,紧盯着眼前即将耗尽气力的猎物。阵中士兵大多神情倨傲,时不时瞥向南伯侯的阵营,眼神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他们早已接到命令,只需观望,无需出战。

 

鄂崇禹的使者骑着一匹汗血宝马,马身肌肉线条流畅,鬃毛梳理得整整齐齐,在两阵之间的空地上疾驰,红色的披风在风中翻飞,如同燃烧的火焰。使者名叫赵凯,是鄂崇禹的亲卫队长,腰间挎着一柄镶嵌宝石的短剑,面容刚毅,此刻却神色焦灼如焚。冲到北伯侯阵前时,战马因急停而人立起来,前蹄扬起,一声长嘶划破旷野的寂静。赵凯稳住身形,高举手中卷成筒状的烫金帛书,帛书边缘绣着精致的云纹,朝着阵内高声喊道:“北伯侯大人!我家将军有要事相商,愿与大人平分朝歌财富,共掌天下权柄!”

 

阵前的亲兵握紧长枪,枪尖对准赵凯,警惕地打量着他,确认无暗藏兵器后,才分出两名身着黑色战甲的士兵引他穿过层层防线。沿途士兵们眼神锐利,如同审视猎物般盯着赵凯,让他浑身不自在。进入中军大帐,帐内烛火通明,四根粗壮的楠木柱支撑着穹顶,柱身缠绕着黑色绸缎,帐壁上悬挂着大幅舆图,羊皮材质的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城池与山川,墨迹新鲜,显然刚被翻阅过。

 

崇侯虎正端坐于临时搭建的帅椅上,帅椅由黑檀木打造,扶手雕刻成虎头形状,獠牙外露,狰狞而威严。他身着暗紫色战甲,甲胄边缘用银丝绣着卷草纹,胸前镶嵌的七颗鸽血红宝石在烛火下闪烁不定,映得他阴鸷的面容愈发深沉。崇侯虎年约五十,三角眼微微眯起,眼尾上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紧绷,透着几分刻薄。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成色极佳的羊脂玉扳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云纹,听完赵凯的转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语气中满是嘲讽:“平分朝歌?鄂崇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攻了半天城池,损兵折将,连城门都没攻破,现在想拉本侯下水,坐享其成?”

 

赵凯连忙躬身行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胸前的铠甲上,语气急切地辩解:“大人明鉴!我家将军已将城西城门打得摇摇欲坠,门板裂开数道半尺宽的大缝,木栓断裂过半,城内禁军死伤过半,早已是强弩之末!只需大人出兵相助,从侧面夹击,不出一个时辰便能攻破城门。到时候,朝歌的宫殿、金银、美女,任凭大人挑选,我家将军绝无二话!”

 

“绝无二话?”崇侯虎冷笑一声,猛地将手中的玉扳指掷在地上,“啪”的一声,玉扳指碎裂成数片。他豁然起身,身形高大的影子笼罩住赵凯,语气冰冷如霜,如同寒冬的寒风:“当年他抢占冀州盐矿,将最肥沃的矿脉尽数收入囊中,可没跟本侯说过‘绝无二话’!那时怎么不想着分我一杯羹?如今有求于我了,倒想起平分好处?告诉鄂崇禹,想要本侯出兵,除非他将南伯侯的爵位让出来,再把江南三成的粮田割给我,否则免谈!”

 

赵凯脸色骤变,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深知鄂崇禹性格刚愎自用,视权力与土地如性命,这些条件无异于要他的半条命,定然不会应允。“大人,这……这太过苛刻了,我家将军定然不会应允!”

 

“那就让他自己攻破朝歌好了。”崇侯虎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如同驱赶苍蝇般,“滚回去告诉鄂崇禹,要么按本侯的条件来,要么就等着被帝辛的军队包饺子!本侯有的是时间,耗得起!”

 

赵凯不敢多言,狼狈地退出大帐,翻身上马,朝着南伯侯的阵营狂奔而去,红色的披风在身后拖出一道慌乱的弧线,连抱拳告退的礼仪都忘了。帐外,崇侯虎的副将张彪快步上前,他身着黑色战甲,甲胄上布满了细小的刀痕,脸上带着一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刀疤,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显得格外凶悍。张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低声问道:“大人,真要跟鄂崇禹撕破脸?万一他狗急跳墙,拼尽全力与我们死战,岂不是让姬昌那个老狐狸坐收渔翁之利?”

 

崇侯虎走到帐门口,望着远处南伯侯阵营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算计,如同猎人在盘算猎物:“撕破脸?还没到时候。本侯就是要逼他让步,让他知道,没有本侯的助力,他根本攻不下朝歌。等他耗尽兵力,士气低落,本侯再出手收拾残局,既能拿下战功,又能削弱他的实力,何乐而不为?至于姬昌……”他不屑地嗤笑一声,三角眼眯起,“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手里的西岐军在上次东门之战中损失惨重,剩下的都是些老弱残兵,不足为惧。”

 

与此同时,城西城门内,禁军统领秦岳正带着士兵们抓紧时间修补防御。他身着黑色战甲,左臂被一支羽箭射穿,伤口用浸过草药的布条紧紧包扎着,鲜血仍不断渗出,染红了半边甲胄,却依旧干劲十足,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指挥着:“快!把这根铁栓扛上去,牢牢钉在城门内侧!还有那边,用砖石把缝隙堵死,别让敌军轻易撞开!”金色的人皇气运如薄纱般笼罩着整个防线,士兵们沐浴在其中,原本疲惫的神色渐渐褪去,士气高昂。他们将断裂的木栓更换成粗壮的铁栓,铁栓表面泛着冷光,重达百余斤;用砖石与泥浆封堵城门缝隙,泥浆混合着稻草,黏性十足;城头的铁锅再次装满了滚烫的热油,油面翻滚着气泡,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几名士兵正用木柴不断加热,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庞。

 

姬昌则骑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马鬃修剪得整整齐齐,马鞍由上等皮革制成,镶嵌着铜钉。他身着素色锦袍,领口绣着淡雅的兰花纹样,腰间系着一柄青铜剑,剑鞘上雕刻着古朴的云纹,剑柄缠绕着深色丝线。姬昌面容温和如玉,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有条不紊地调度西岐军布置迂回战术。西岐军的士兵们大多身着青色战甲,虽面带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却纪律严明,听从号令,动作整齐划一。

 

“西伯侯,陛下的旨意已到!”一名亲兵捧着密封的帛书,快步跑到姬昌面前,单膝跪地,将帛书高高举起。亲兵名叫孙炎,身材矫健,脸上带着一道细小的伤疤,是姬昌的得力助手。

 

姬昌勒住马缰,战马温顺地停下脚步,他接过帛书,用随身携带的小刀轻轻划开蜡封,展开快速浏览一遍,随即颔首道:“传下去,命第一营、第二营士兵即刻换上禁军服饰,从北门悄悄绕出,沿着护城河迂回,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抵达鄂崇禹大军的后方,截断他们的粮道与退路;第三营、第四营随我在南门待命,待禁军发起反击时,从正面接应秦统领,形成夹击之势。记住,动作要快,脚步要轻,马蹄裹上布条,不可暴露行踪!”

 

“遵令!”孙炎高声领命,转身快步离去,将命令迅速传达下去。西岐军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从军备箱中取出禁军的黑色战甲换上,动作迅速而安静。他们将马蹄用布条层层包裹,沿着城墙根悄悄向北门移动,身影很快消失在城墙的阴影之中,只留下轻微的脚步声。

 

南伯侯阵营中,中军大帐内气氛凝重如铁,帐外的风声都显得格外刺耳。鄂崇禹听完赵凯的回报,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蚯蚓,猛地将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劈在身旁的帅案上。实木的案几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痕,上面摆放的地图与文书散落一地,笔墨沾染了木屑。“崇侯虎这个卑鄙小人!竟敢趁火打劫!当年若不是本侯在他被蛮族围困于野狼谷时,率领三万大军连夜驰援,他早已尸骨无存,如今竟敢如此对我!”鄂崇禹身材高大,面容粗犷,下巴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左眼下方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此刻因愤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副将陈武连忙上前劝道,他身着银色战甲,面容沉稳,眼神中满是忧虑:“将军,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崇侯虎不肯出兵,我们腹背受敌,西侧有西岐军虎视眈眈,城内有禁军坚守,再僵持下去,恐怕对我们不利啊!不如……我们暂且撤兵,退回南伯侯封地,休整兵马,囤积粮草,另寻时机?”

 

“撤兵?”鄂崇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猛地转身,望向帐外远处摇摇欲坠的朝歌城门,城门上的守军身影依稀可见,眼神中满是贪婪与偏执,“本侯付出这么大代价,折损了五千多士兵,耗费了无数粮草,岂能就此罢休?帝辛刚净化完血魂珠,定然元气未复,无法亲自出战!只要我们再加把劲,发起总攻,一定能攻破城门,生擒帝辛,夺取人皇之位!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半个时辰后,发起总攻!谁第一个登上城头,赏黄金百两,封千户侯!后退者,斩!”

 

“将军,万万不可啊!”陈武急切地劝阻,上前一步挡住鄂崇禹的去路,“我们已经连续作战三日,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粮草也只够支撑两日,此时发起总攻,胜算渺茫!”

 

“休要多言!”鄂崇禹厉声喝止,眼神凶狠如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微微抬起,刀尖指向陈武,“再敢阻挠,军法处置!”

 

陈武脸色一白,不敢再劝,只能无奈地退到一旁,心中满是忧虑,重重地叹了口气。帐内其他将领见状,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多言,气氛愈发压抑。

 

就在这时,一名侦查兵浑身浴血,铠甲破碎不堪,脸上布满血污,气喘吁吁地冲进大帐,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地喊道:“将军!不好了!西岐军……西岐军正在从北门迂回,已经绕过护城河,朝着我们的粮营方向而去,距离不足十里,似乎要截断我们的退路!”

 

鄂崇禹心中一沉,如同被冰水浇头,暗道不好。他没想到姬昌动作如此之快,竟然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后方。粮营是军队的命脉,若是粮道被断,崇侯虎再从正面进攻,他的三万大军便会陷入重围,插翅难飞。“该死的姬昌!”他狠狠咒骂一声,眼神快速变幻,心中权衡利弊,片刻后咬牙下令,“传令下去,放弃总攻,全军转向西北方向,先击溃迂回的西岐军,保住粮道!违令者,立斩!”

 

军令如山,三万大军迅速调整阵型,原本锋锐的锥形阵瞬间转为横阵,朝着西北方向的西岐军迂回部队扑去。士兵们脚步匆匆,队列中不时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显得有些混乱,不少人脸上带着茫然与疲惫。然而,他们刚移动不到三里地,城西城门突然“吱呀”一声大开,沉重的木门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秦岳率领着五千禁军士兵冲杀出来,士兵们高举着绘有人族图腾的战旗,战旗上的图腾由金线绣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呐喊声震天动地:“杀啊!为了人皇!为了朝歌!”

 

禁军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个个奋勇争先,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朝着南伯侯的军队冲去。秦岳一马当先,手中长剑舞动得虎虎生风,剑光如练,斩杀了数名冲在最前面的南伯侯士兵,鲜血溅满了他的脸颊,眼神却愈发坚定。

 

与此同时,卧虎坡上的崇侯虎正通过一架青铜望远镜观察着战场的动向,望远镜由西域传入,镜片打磨得极为光滑。当看到禁军冲杀出城,南伯侯军队阵脚大乱时,眼中精光一闪,猛地站起身,一拍帅案,黑檀木的帅案被拍得发出沉闷的声响:“时机到了!张彪,传本侯旨意,全军出击,攻打鄂崇禹的后阵!告诉士兵们,生擒鄂崇禹者,赏黄金千两,封万户侯!斩杀敌将者,赏黄金百两,升校尉!”

 

“遵令!”张彪高声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转身冲出大帐,挥舞着手中的虎形令旗,高声喊道,“全军出击!攻打南伯侯后阵!生擒鄂崇禹者,重赏!”

 

两万北伯侯大军如同猛虎下山,从卧虎坡上冲了下来,盾牌在前,长枪在后,如同移动的钢铁洪流,朝着南伯侯的后阵发起猛攻。马蹄踏地,尘土飞扬,形成一道巨大的黄龙,喊杀声震耳欲聋,如同惊雷滚滚,响彻旷野。

 

鄂崇禹的军队腹背受敌,前有禁军猛攻,后有北伯侯大军突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士兵们顾此失彼,不知道该抵挡哪一方,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型瞬间崩溃,四处逃窜。一名南伯侯士兵刚举起长枪想要抵挡禁军,后背便被北伯侯的长枪刺穿,鲜血喷涌而出,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崇侯虎!你这个叛徒!”鄂崇禹回头看到北伯侯的军队冲杀过来,气得目眦欲裂,双眼通红,如同充血般,挥舞着青龙偃月刀斩杀了几名冲上来的北伯侯士兵,刀光闪过,鲜血喷溅,却根本无法挽回败局。越来越多的北伯侯士兵冲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长枪如林,朝着他刺去。

 

就在这时,姬昌率领着西岐军从侧面夹击而来。西岐军士兵们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如同利刃般切入南伯侯的军队,与禁军、北伯侯大军形成三面合围之势。三支军队将南伯侯的大军团团围住,如同铁桶一般,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临死前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回荡在整个旷野之上,连天空中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逃。

 

鄂崇禹奋力拼杀,青龙偃月刀舞动得密不透风,刀身寒光闪烁,每一次挥舞都能斩杀数名士兵。他的金色战甲上早已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身上多处受伤,肩膀、手臂、大腿都有深深的伤口,鲜血不断渗血,体力渐渐不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但他依旧不肯放弃,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如同困兽犹斗,嘶吼着冲向敌军最密集的地方。

 

“将军,快突围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副将陈武带着数十名亲兵拼死护在鄂崇禹身边,他们个个浑身是伤,盔甲破碎,却依旧死死挡住围攻的士兵,用身体为鄂崇禹开辟出一条狭小的通道,焦急地喊道。

 

鄂崇禹环顾四周,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今日大势已去,再抵抗下去也只是徒劳,只会白白送命。“撤!”他咬着牙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怒,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再次发力,劈开一名北伯侯士兵的头颅,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随后,鄂崇禹挥舞着青龙偃月刀,劈开一条血路,带着残余的数百名亲兵朝着南方突围而去。他们一路拼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身后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血脚印。沿途不断有士兵倒下,原本数百人的队伍,突围不到三里地便只剩百余残兵,人人带伤,气息奄奄。

秦岳、姬昌、崇侯虎三路大军紧追不舍,如同饿狼追逐猎物。秦岳的禁军锐不可当,西岐军战术灵活,崇侯虎的军队则凶狠异常,一路斩杀南伯侯的败兵,旷野上尸横遍野,层层叠叠,鲜血汇成蜿蜒的小溪,顺着地势流淌,染红了枯黄的野草。逃兵们哭爹喊娘,四处奔逃,有的慌不择路跳进护城河,被冰冷的河水淹死;有的跪地求饶,却依旧难逃被斩杀的命运,惨叫声不绝于耳,回荡在旷野之上。

朝歌城楼上,帝辛凭栏而立,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衣摆上的金线龙纹在阳光下流转,泛着耀眼的光。他望着城西旷野上的战事,神色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偶尔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如同鹰隼俯瞰大地。姜子牙站在他身旁,身着月白色道袍,道袍边角沾着些许尘土与血迹,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眼底却依旧精神矍铄。他捋了捋胸前的银白色胡须,看着渐渐平息的战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感慨道:“陛下运筹帷幄,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两侯反目,一举击溃南伯侯的大军,实在高明。崇侯虎与鄂崇禹本就各怀鬼胎,面和心不和,陛下稍加挑拨,便让他们自相残杀,既削弱了诸侯势力,又解了朝歌之围,一箭双雕,令人佩服。”

帝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冽的笑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是借力打力罢了。崇侯虎野心勃勃,觊觎皇位已久,暗中招兵买马,囤积粮草;鄂崇禹贪婪无度,妄图夺取朝歌的财富与权力,两人本就互相猜忌,各有算计,稍加施压,便会反目成仇。今日这一战,不仅是为了解围,更是为了让其他诸侯看看,背叛孤的下场,杀鸡儆猴罢了。”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跑上城楼,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单膝跪地,语气急促地禀报道:“陛下,南伯侯鄂崇禹率领残部百余人生死突围南逃,秦统领、姬先生与北伯侯正在追击,已追出二十余里,请问是否要继续追击,将其斩草除根?”

帝辛沉吟片刻,目光望向南方的天际,那里是鄂崇禹的封地——南伯侯国,山峦起伏,地势复杂。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不必了。鄂崇禹已成丧家之犬,手下仅余百余残兵,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再构成威胁。传孤旨意,让秦岳、姬昌率军回城休整,清点伤亡,安抚士兵,妥善处理阵亡将士的后事;同时密切监视崇侯虎的动向,派影卫潜入他的军营,探听他的一举一动,不可让他趁机扩大势力。至于崇侯虎……”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如同万年寒冰,“暂且让他得意几日,他野心外露,迟早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再收拾他,事半功倍。”

“遵旨!”亲兵领命而去,转身快步跑下城楼,传达旨意。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朝歌城的城墙上,将这座历经战火的古都染成了温暖的色调,城墙的斑驳痕迹在光影中显得愈发清晰。城西的战场上,士兵们正在清理尸体与兵器,他们面色凝重,动作轻柔地将同伴的尸体抬上担架,盖上白布,运往城外的义冢安葬;也将敌人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泼上煤油,准备焚烧掩埋,防止瘟疫滋生。炊烟渐渐升起,从朝歌城与两军军营中袅袅升空,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被淡淡的饭菜香冲淡了几分,带来一丝生机。

帝辛转身走下城楼,脚步声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如同踏在人心之上。他心中清楚,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幽冥血海的威胁仍在暗处潜伏,妖族的阴谋尚未彻底揭开,各路诸侯也心怀鬼胎,朝歌的安稳还需要更多的努力。但他并不畏惧,经历了血魂珠净化之战与城西保卫战,他的人皇气运愈发厚重,人心愈发凝聚,朝歌的士兵们士气高昂,百姓们也对他愈发信服。

走到城楼底部时,帝辛抬头望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晚霞绚烂,如同燃烧的火焰。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他的人皇之路,或许布满荆棘,充满坎坷,但他必将带领人族,冲破黑暗,扫平一切障碍,抵御外敌,平定内乱,迎来真正的和平与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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