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瞪圆了眼睛，看着台上那个气势凌厉的少年，又看了看台下满脸是血、狼狈不堪的林啸。
幻觉？
这一定是幻觉！
那个任人欺凌、只有炼体一重的废物林凡，怎么可能一拳把炼体三重的林啸哥打飞出去？还打断了鼻梁？
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林啸那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都在无情地宣告着——这是真的！
“嘶……”
不知是谁先倒吸了一口冷气，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紧接着，各种惊呼和议论如同潮水般爆发开来。
“我的天！林凡他……他把林啸打了？”
“炼体三重！他刚才爆发的气势绝对是炼体三重巅峰！”
“怎么可能！三天前他还只是炼体一重，被打得半死，怎么会……”
“妖法！他一定用了什么妖法！”
台上，林凡感受着体内奔流的力量，心中畅快无比。这“恶意还款”带来的暴击反馈，效果简直逆天！
他无视了台下的嘈杂，意念一动，看向了脑海中那个散发着微光的【新手因果宝箱】。
“开启。”
【叮！恭喜宿主获得：下品灵石*100！《基础敛息术》*1！《碎星拳》入门感悟*1！】
好东西！
林凡眼前一亮。一百下品灵石，对他这个一贫如洗的旁系子弟而言，是一笔巨款！《基础敛息术》可以隐藏修为，正是目前所需。而《碎星拳》的入门感悟，更是雪中送炭，他刚才情急之下打出的那一拳毫无章法，全靠蛮力，有了这感悟，战力能瞬间提升一个档次！
他毫不犹豫，立刻使用了《碎星拳》入门感悟。大量关于发力技巧、气血运转的玄奥信息涌入脑海，仿佛他已经练习了这门拳法成千上万次。
同时，他默默运转《基础敛息术》，将自身外放的气息缓缓收敛，最终稳定在初入炼体二重的程度。炼体三重巅峰太过骇人，还是藏一手为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台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林啸。
此时的林啸，鼻梁塌陷，满脸血污，眼神中充满了怨毒、震惊，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他指着林凡，声音因为疼痛和愤怒而颤抖：“林凡！你……你竟敢偷袭我！你用了什么邪术！”
林凡笑了，一步步走下演武台，来到林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偷袭？”林凡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啸哥，刚才可是你让我先动手的，全场都听见了。怎么，现在输不起了？”
“你！”林啸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
“至于邪术？”林凡弯腰，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欠你的，一定会‘好好’偿还。”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让林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你等着！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执法堂也不会放过你的！”林啸色厉内荏地吼道，在几个跟班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挤开人群跑了。
林凡直起身，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林啸的父亲林山，是林家执事，掌管部分家族资源，平日里没少纵容儿子欺压他们这一支。
麻烦，才刚刚开始。
但他现在，有了直面麻烦的底气！
周围的族人看着林凡，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鄙夷、嘲讽，变成了惊疑、畏惧，甚至还有一丝好奇。没有人再敢上前挑衅，纷纷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路。
林凡面无表情，在一众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径直离开了演武场，朝着自己那位于家族角落的破旧小院走去。
他现在急需回去消化今天的收获，并且规划下一步。一万亿的债务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必须争分夺秒地“还款”变强。
……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林凡刚回到他那家徒四壁的小院没多久，院门就被人“砰”地一声粗暴踹开！
三名身穿黑色劲装，胸口绣着“法”字的中年男子，面色冷峻地闯了进来。为首一人，面容瘦削，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林家执法堂的三执事，林远。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脸上包扎好、眼神怨毒的林啸，以及他的父亲，面色阴沉的执事林山。
“林凡！”林远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可知罪！”
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远超炼体境，至少是筑基期的修士！
林凡心中凛然，面上却不动声色，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行礼：“不知三执事驾临，所为何事？林凡不知身犯何罪。”
“还敢狡辩！”林山一步踏出，指着林凡厉声喝道，“小畜生！你使用邪术，在族比中恶意重伤同族林啸，手段残忍，心术不正！按族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家族！”
林啸也在一旁尖声叫道：“三执事明鉴！他就是用了邪术！不然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林凡看着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心中冷笑。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三执事林远：“三执事，族比切磋，拳脚无眼，受伤在所难免。之前林啸族兄将我打得吐血倒地时，可未见执法堂主持公道。为何我侥幸胜了一招，便是使用邪术？莫非这族规，是专门为某些人定的？”
林远眉头微皱。他自然知道林啸平日里的德行，也清楚这事多半是林啸挑衅在先。但林山是执事，平日里没少给他好处。
“巧言令色！”林山怒道，“你修为突然暴涨，作何解释？！”
“解释？”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体内《基础敛息术》悄然运转，将修为稳定展示在初入炼体二重，“我隐忍多年，厚积薄发，于战斗中突破至炼体二重，有何不可？难道在场诸位，从未有过临阵突破的经历？”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执法堂弟子，有些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临阵突破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
“炼体二重？”林山一愣，仔细感知，发现林凡的气息果然只是初入炼体二重的样子，虽然依旧进步神速，但远没有林啸描述的炼体三重巅峰那么夸张。“不可能！你刚才明明……”
“林啸族兄或许是受伤过重，感知有误吧。”林凡淡淡打断了他，“至于重伤——我这里有下品疗伤丹一枚，愿意赔偿给林啸族兄，助他早日康复。”
说着，林凡再次掏出了那个小玉瓶，正是之前那颗下品疗伤丹。
又是赔偿？！
林啸看到那颗丹药，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气得差点跳起来，伤口又开始渗血：“谁要你的破丹药！三执事，他就是在羞辱我！”
林山也是脸色铁青。
林凡却一脸“诚恳”：“族兄此言差矣。同族兄弟，互相关爱乃是本分。你受伤，我心中难安，赔偿丹药，聊表心意，何来羞辱之说？还是说，族兄宁愿重伤，也不愿接受我这份‘好意’？”
他刻意在“好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叮！检测到目标‘林啸’极度愤怒、憋屈，负面情绪持续高涨，符合‘隐性还款’条件，获得修为反馈：炼体三重初期修为巩固！下品灵石+50！】
听着脑海中的提示，林凡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
这系统，真是太贴心了。
林远看着这一幕，心中已有判断。这林凡言辞犀利，态度不卑不亢，修为突破也勉强说得通。更重要的是，他拿不出林凡使用邪术的证据。若强行定罪，难以服众。
他沉吟片刻，冷声道：“族比受伤，确属寻常。林凡临阵突破，击败林啸，按规无罪。至于赔偿……”
他看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的林啸和脸色难看的林山，摆了摆手：“既然林啸不愿，此事作罢。不过，林凡，”
林远目光锐利地盯着林凡：“族内大比在即，你好自为之，莫要行差踏错，否则，执法堂绝不轻饶！我们走！”
说完，袖袍一甩，带着执法堂弟子转身离去。
林山狠狠瞪了林凡一眼，眼神中的威胁不言而喻，扶着不甘心的林啸也走了。
小院再次恢复了安静。
林凡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掂量着手中那颗“送”不出去的疗伤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好意”送不出去没关系，仇恨拉到了就行。
他抬头，望向林家核心区域的方向，那里是权力和资源的中心。
“第一个‘还款’工具人看来快不够用了。”
“是时候，找下一个‘债主’，以及真正赚取第一桶‘还款金’的地方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脑海中系统面板上，那刚刚奖励的150块下品灵石，以及家族任务堂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