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鲁旗入阵,烽火再燃
书名:诸子问鼎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7237字 发布时间:2025-10-24

第八十二章 鲁旗入阵,烽火再燃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函谷关,城墙垛口的霜花在微光中泛着冷白,一夜激战留下的血腥味尚未散尽,与寒风中的雪气交织在一起,弥漫在关城的每一个角落。关城之上,联军士兵们揉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刚结束彻夜的警戒,便被东侧山道上飘来的一串火光吸引了注意力。

 

那火光穿透厚重的晨雾,起初只是几点微弱的亮,渐渐连成一线,如流动的星辰沿着蜿蜒的山道缓缓靠近。士兵们踮足眺望,有人高声喊道:“是援军!看那旗帜!”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晨雾渐散的天际,一面绣着苍劲“鲁”字的杏黄旗正迎风招展,旗面虽有些陈旧,却在晨光中透着一股不屈的气势。压抑许久的欢呼瞬间响彻云霄,城墙上未化的积雪被震得簌簌震颤,士兵们互相拍打着肩膀,眼中重新燃起了炽热的光芒——自昨夜白起夜袭后,联军虽侥幸击退秦军,却也士气受挫,此刻鲁国援军的到来,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田忌正与蔺相如、剧辛、墨翟等人在西部长官府复盘昨夜的战事,听闻消息后,当即起身:“快,随我出东门迎接!”他身披的青铜鳞甲尚未卸下,甲片摩擦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昨日修缮工事沾上的泥土已冻成冰碴,却丝毫不影响他步履的沉稳。

 

一行人刚出关隘,便见一支队列齐整的军队正踏雪而来。鲁国士兵身着青灰色战袍,腰间束着粗麻绳,甲胄简陋得有些寒酸——大多是鞣制的皮甲上缀着零星的熟铁片,边缘还带着磨损的痕迹,显然并非富庶之国的装备。但他们个个昂首挺胸,腰背挺得笔直,手中的戈矛被擦拭得锃亮,矛尖上凝结的霜花随着步伐簌簌掉落,眼神里没有半分怯懦,只有临战的坚毅。

 

队伍前方,一名年约四十的将领身披褐色披风,披风下摆被风雪吹得猎猎作响,上面落满了沿途的积雪。他面容刚毅,额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目光如炬,正是鲁国大将军曹沫。当年柯地会盟,他以一己之力持匕首胁迫齐桓公,硬生生逼得齐国归还侵占的鲁国失地,那份胆识与魄力,至今仍在六国流传,成为弱国抗强的典范。

 

“田将军!”曹沫快步上前,拱手行礼时,披风上的雪粒纷纷散落,砸在脚下的积雪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带着长途奔袭后的沙哑,却依旧透着一股凛然之气,“鲁公听闻联军拿下函谷关,打破秦军东出之势,又知六国盟约将成,当即下令抽调国中精锐两千,粮草两万石,命我星夜驰援。虽兵力微薄,粮草有限,却愿与各国并肩作战,死守这抗秦门户,绝不让秦贼再前进一步!”

 

田忌快步上前,双手握住曹沫的手,只觉对方掌心粗糙坚硬,布满了常年握剑持戈留下的老茧,指节处还有未愈合的冻疮,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敬意。他用力握了握曹沫的手,沉声道:“曹将军来得正是时候!昨夜白起率主力夜袭函谷关,虽被我们依托墨家工事击退,却也折损了近两千士兵,如今军心尚未完全平复。有鲁国援军加入,七国兵力齐聚,合纵之势真正成型,定能让白起再无胜算!”

 

曹沫目光扫过身后的鲁国士兵,他们脸上虽带着长途奔袭的疲惫,嘴唇冻得发紫,却无一人弯腰驼背,个个眼神坚定。他转头看向田忌,语气郑重:“我鲁国虽地处中原,国力远不及齐、楚、赵等大国,却也深知唇亡齿寒之理。秦军如虎狼,若破函谷关,下一个遭殃的便是我们这些中原小国,届时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我等身为将士,岂能坐视不理?今日我带来的两千士兵,皆是国中敢战之士,有父子同袍,有乡邻结伴,个个都抱着必死之心而来,愿为七国同盟抛头颅、洒热血,绝无半分退缩!”

 

蔺相如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曹将军勇名,我早有耳闻。当年柯地一役,将军以弱制强,尽显风骨,如今有将军坐镇,我等更添胜算。”剧辛也点头附和:“鲁国士兵虽装备简陋,却有这份必死的决心,比那些金玉其外的强军更可倚仗。”

 

众人簇拥着曹沫入关,直奔西部长官府。大堂内,那卷写满六国字迹与国玺印文的盟约正静静躺在案几上,竹简用锦缎包裹着,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田忌让人取出盟约,曹沫走到案前,接过侍从递来的毛笔,蘸足了朱砂墨,手腕沉稳,在竹简末尾郑重签下“鲁”字。字迹虽不及蔺相如的飘逸,也不如田忌的雄浑,却笔笔有力,透着一股决绝。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方青铜国玺,印文刻着“鲁公之玺”四字,在朱砂印泥上轻蘸,重重盖在“鲁”字下方。

 

当最后一方印文落下,整卷竹简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灵魂,沉甸甸的透着千钧重量。田忌双手将盟约高高举起,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大堂:“自今日起,齐、魏、韩、赵、燕、楚、鲁七国同盟正式成立!合纵之势已成,上下同心,内外同力,秦贼再难东出!天下安宁,在此一战!”

 

“合纵必胜!抗秦必胜!”大堂内众人齐声高呼,声音震得梁上的积尘纷纷掉落,连窗外的寒风都似被这股气势震慑,暂时停歇了呼啸。墨翟走到案前,展开一卷新绘的防御部署图,图上用不同颜色的墨汁标注着函谷关的山川、河道、城墙与工事,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他指尖划过图上的防线,语气沉稳:“如今我军总兵力已达十二万,粮草经楚、鲁两国补充,可支撑三月之久,足以与秦军周旋。依我之见,可分兵三路布防,互为犄角——北路由魏军与赵国援军驻守崤山古道,依托山势陡峭、林木茂密的地形,设置伏兵与障碍,阻挡秦军迂回包抄;南路由齐军与燕国士兵镇守渭水渡口,此处是我们粮草运输的关键通道,需加固营寨,多设哨探,防备秦军偷袭;中路函谷关主城,由韩、楚、鲁三国士兵协同防守,南门、东门为攻防要冲,需重点布防,墨家弟子率器械营居中策应,操控连弩、投石机等器械,可保万无一失。”

 

曹沫凑上前,目光落在图上标注着“南门”的位置,那里正对着秦军大营的方向,是最易遭受猛攻的地段。他抬手一指南门,语气坚定:“我愿率鲁国士兵驻守南门!南门正对秦军主力,是联军防线的重中之重,鲁国士兵虽不及各国精锐,却自幼熟悉守城之法,擅长利用地形与简易器械御敌,定能守住这扇大门,绝不让秦军越雷池一步!”

 

田忌看着曹沫眼中的决绝,心中微动,点头应允:“好!便依曹将军所言!南门交由鲁国士兵驻守,墨家弟子即刻调拨一批滚石、硫磺、火油送至南门城楼,全力协助曹将军布防!”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闯入大堂,身上的甲胄沾满了血污与泥土,脸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显然是历经死战才冲回来的。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气息奄奄,声音带着哭腔与急促:“将军!不好了!白起……白起率军再次来袭!此次他分兵两路,一路主力约莫五万,猛攻南门;另一路两万余人,绕过了崤山古道的防线,朝着渭水渡口的粮草营杀去!沿途的哨探全被斩杀,我们也是刚刚才发现敌军踪迹!”

 

“果然来了!”田忌眼神一凛,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肃杀之气。他早料到白起不会善罢甘休,昨夜的夜袭只是试探,今日的分兵进攻才是真正的杀招。他转身看向众将,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按既定部署迎敌!曹将军,南门就交给你了,务必坚守一个时辰,我处理完渭水渡口的危机,即刻率军支援!公叔将军,你率三万韩军精锐,火速驰援渭水渡口,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能让秦军毁了我们的粮草!”

 

“遵命!”曹沫与公叔婴齐声领命,两人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声在大堂内回荡,带着临战的紧迫感。

 

南门城楼之上,曹沫刚登上关楼,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杀气。远处的平原上,秦军如黑色的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望不到边际,黑色的甲胄在晨光中泛着森冷的光,马蹄声、呐喊声、攻城器械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震天动地的声浪,仿佛要将整个函谷关吞噬。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咚咚”声沉闷而有力,每一次撞击都让城楼微微震颤,城门上的木栓已出现细密的裂痕,木屑随着撞击声不断飞溅。

 

鲁国士兵们握紧手中的戈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少士兵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他们虽有必死的决心,却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敌军攻势,秦军的凶煞之气,隔着数百步的距离都能清晰感受到。但没有一人后退,他们紧紧贴着城墙站成一排,身后便是七国同盟的腹地,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都打起精神来!”曹沫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刃在晨光中闪过一道冷光,他高声喊道,“秦军也是血肉之躯,他们能杀人,我们也能!守住南门,就是守住我们的家园,守住天下百姓的希望!放箭!”

 

随着曹沫一声令下,鲁国士兵们纷纷松开弓弦,箭矢如密雨般朝着秦军射去。箭雨掠过半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落在秦军阵中,顿时倒下一片。然而秦军的攻势远比想象中猛烈,前排的士兵举着厚重的青铜盾牌,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挡住了大部分箭雨,后排的士兵推着云梯,踩着同伴的尸体,飞速朝着城墙靠近。

 

很快,数十架云梯便靠在了城墙上,云梯顶端的铁钩牢牢抓住了城墙垛口,秦军士兵像饿狼般顺着云梯往上爬,口中嘶吼着,眼神里满是嗜血的凶光。

 

“推下去!用滚石!”曹沫怒吼一声,手持长剑亲自冲到城墙边,一剑刺穿一名刚爬上城墙的秦军士兵的胸膛。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反手拔出长剑,又劈向另一名攀爬的秦军。

 

鲁国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涨,纷纷搬起城墙上堆放的滚石,朝着云梯上的秦军砸去。滚石带着呼啸声落下,砸在秦军士兵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名鲁国士兵被云梯上的秦军士兵砍中手臂,鲜血直流,他却咬着牙,用另一只手抱住滚石,狠狠砸了下去,与那名秦军士兵一同坠落城下。

 

城墙上的战斗异常惨烈,鲁国士兵们凭借着一股狠劲,一次次将爬上城墙的秦军击退,但秦军的云梯依旧源源不断地靠向城墙,越来越多的秦军士兵逼近城头。

 

城门处的形势更加危急,攻城锤的撞击越来越猛烈,城门上的裂痕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被撞开。曹沫心中焦急,转头朝着身后的士兵高声喊道:“快!取硫磺火油来!”

 

几名鲁国士兵立刻冲进城楼内侧的库房,抱出十几个装满硫磺与火油的陶罐。他们点燃罐口的布条,布条在风中熊熊燃烧,照亮了士兵们坚毅的脸庞。“扔下去!瞄准攻城锤!”曹沫下令道。

 

士兵们奋力将陶罐朝着城下的攻城锤扔去,陶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落在攻城锤旁,瞬间碎裂。火油遇火即燃,熊熊大火顿时燃起,将攻城锤与推锤的秦军士兵一同包裹。火焰中,秦军士兵的惨叫声与木材的爆裂声交织在一起,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攻城的节奏终于慢了下来。

 

曹沫松了一口气,刚要下令补充防御,却见远处的秦军阵中,一名将领挥舞着旗帜,高声呐喊着。很快,更多的秦军士兵朝着南门冲来,他们绕过燃烧的攻城锤,架起新的云梯,攻势比之前更加猛烈。曹沫心中一沉,他知道,白起是铁了心要在短时间内拿下南门,这场坚守之战,远比他想象中更艰难。

 

与此同时,渭水渡口的粮草营外,公叔婴率领的韩军精锐刚抵达,便与秦军的偷袭部队正面遭遇。渭水渡口地势平坦,是联军粮草运输的必经之路,营寨内囤积着数十万石粮草,若是被秦军焚毁,联军将不战自溃。

 

秦军士兵身着黑色甲胄,手持长刀,朝着粮草营发起猛烈冲击。他们虽长途奔袭,疲惫不堪,却依旧保持着极强的战斗力,个个悍不畏死。韩军士兵身着藏青战袍,肩绣玄鸟纹,手持长戈,迅速排成密集的方阵,朝着秦军发起反击。长戈如林,层层递进,将秦军的攻势死死挡住。

 

公叔婴手持长剑,身先士卒,冲入秦军阵中,一剑劈开一名秦军士兵的头盔,长剑刺入对方头颅,鲜血喷涌而出。他高声呐喊:“守住粮草营!绝不让秦军前进一步!粮草在,我们的胜算就在!”

 

韩军士兵们齐声呼应,呐喊声震彻云霄。他们凭借着严密的方阵,不断刺向秦军,将秦军一步步逼退。但秦军人数众多,且作战勇猛,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战场上刀光剑影,鲜血染红了渡口的雪地,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在营寨前。

 

函谷关主城的高台上,田忌手持墨家特制的望远镜,密切关注着两处战场的局势。望远镜的镜片由水晶打磨而成,虽不及后世清晰,却能将远处的战况看得大致清楚。看到南门城墙上熊熊燃烧的大火,以及渭水渡口僵持的战局,他眉头紧锁,脸色凝重。

 

“白起这是声东击西之计!”田忌沉声道,“看似猛攻南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实则真正的目标是渭水渡口的粮草营!只要毁掉我们的粮草,联军不战自乱,他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函谷关!好狡猾的计策!”

 

身旁的剧辛点头附和:“田将军所言极是!南门虽危急,但有曹将军坚守,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攻破。可渭水渡口若失守,我们便会陷入绝境!必须立刻增援渭水渡口!”

 

“没错!”田忌当机立断,转身对身边的亲兵下令,“传我命令,让田勃副将率五千齐军精锐,从侧后方绕到渭水渡口,突袭秦军的后路!务必将这支偷袭的秦军全歼,绝不能让他们靠近粮草营半步!”

 

“遵命!”亲兵领命,立刻转身跑下高台,去传达命令。

 

田忌又转头看向身边的蔺相如:“赵使,你即刻前往北路崤山古道的防线,告知魏军将领魏无忌,务必死守防线,加强警戒,防止秦军再有援军赶来支援,若有异动,立刻派人通报!”

 

蔺相如神色严肃,点头应道:“田将军放心,我即刻便去!”说罢,他快步走下高台,翻身上马,带着几名随从朝着崤山古道的方向疾驰而去。

 

渭水渡口处,田勃率领的五千齐军精锐如神兵天降,从秦军后方的密林中学着冲出。齐军士兵身着青铜甲胄,手持长戟,呐喊着冲向秦军阵中。秦军猝不及防,被齐军打了个措手不及,阵脚顿时大乱。

 

公叔婴在阵前看到齐军援军赶到,心中大喜,高声下令:“韩军将士听令!发起总攻!与齐军前后夹击,全歼秦军!”

 

韩军士兵们士气大涨,攻势愈发猛烈。长戈与长剑交织,刀光剑影中,秦军士兵纷纷倒下。田勃一马当先,手中长戟如游龙般舞动,接连刺穿数名秦军士兵的胸膛,直奔秦军主将而去。那名秦军主将见状,挥刀迎战,两人激战数回合,田勃瞅准破绽,一戟刺穿对方的腹部,将其挑落马下。

 

秦军见主将被杀,又遭前后夹击,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转身逃窜。公叔婴与田勃率军追击,一路斩杀秦军数千人,直到渭水岸边才下令收兵。幸存的秦军士兵跳入渭水中,试图游泳逃生,却被冰冷的河水冻僵,不少人溺死在河中。

 

田勃让人将秦军主将的头颅砍下,悬挂在粮草营的旗杆上,鲜红的头颅在寒风中摇晃,警示着远方的秦军——联军的粮草营,绝非轻易可犯之地。

 

南门战场,曹沫率领鲁国士兵已坚守了一个时辰。城墙上的士兵伤亡过半,原本整齐的队列变得稀疏,不少士兵带着重伤依旧在坚持战斗。曹沫的战袍已被鲜血染红,手臂上也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城墙上留下一道道暗红的痕迹。

 

但他们始终没有让秦军登上城墙,鲁国士兵们用生命诠释着“死守”二字。一名年轻的士兵被秦军的箭矢射中胸膛,他捂着伤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滚石推下城墙,随后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身边的同伴没有时间悲伤,只是默默捡起他的戈矛,继续战斗。

 

就在鲁国士兵即将支撑不住之时,远处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曹沫抬头望去,只见田忌率领着三万联军援军,正朝着南门方向疾驰而来。联军士兵们挥舞着旗帜,呐喊着,气势如虹。

 

城墙上的鲁国士兵们看到援军赶到,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士气大振。曹沫强忍手臂剧痛,振臂高呼:“援军已到!随我杀退秦贼!”

 

幸存的鲁国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嘶哑却带着绝境逢生的力量。他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再次举起戈矛,朝着云梯上的秦军发起反击。滚石、箭矢如暴雨般落下,原本已逼近城头的秦军士兵纷纷坠落,惨叫声不绝于耳。

 

田忌率领援军抵达南门城下,见城墙上火光冲天、尸横遍野,眼中怒火熊熊。他拔剑直指秦军阵前,高声下令:“联军将士听令!全线反击!将秦贼赶出函谷关!”

 

三万援军如猛虎下山,分成三路朝着秦军侧翼与后方发起猛攻。齐军的青铜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楚军的黑色战阵如黑云压境,韩军的玄鸟纹战袍在乱军中格外醒目。秦军本就因久攻不下而士气低落,此刻遭遇前后夹击,顿时阵脚大乱,士兵们争相逃窜,阵型彻底溃散。

 

曹沫见状,下令打开南城门,率领幸存的鲁国士兵冲杀出去。他手持染血的长剑,直奔秦军阵中那名挥舞旗帜的将领,两人交手不过三回合,曹沫便瞅准对方破绽,一剑刺穿其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满了他的脸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高举长剑,呐喊着追击逃窜的秦军。

 

联军士兵们士气如虹,紧随其后,如潮水般涌向秦军。战场上刀光剑影交错,呐喊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南门下的雪地,形成一片片暗红的冰碴。秦军士兵们溃不成军,有的丢弃武器跪地投降,有的则朝着崤山古道的方向疯狂逃窜。

 

田忌率军一路追击,直到崤山古道入口处才下令收兵。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将函谷关的城墙染成了暗红色,战场上一片狼藉,尸体遍地,断裂的戈矛、损毁的云梯、燃烧殆尽的攻城锤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与焦糊味。

 

联军士兵们疲惫地瘫坐在地上,有的靠在城墙边喘息,有的互相包扎伤口,还有的抱着牺牲同伴的尸体默默流泪。鲁国士兵幸存不足千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却个个眼神坚毅,没有半分颓丧。

 

曹沫靠在南门的城墙上,用染血的战袍擦拭着长剑,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他却浑然不觉。看到身边幸存的鲁国士兵,他眼中满是欣慰与痛心:“我们守住了南门,没有辜负七国同盟的信任……只是可惜了那些弟兄。”

 

田忌走到他身边,递过一壶烈酒:“曹将军,先喝点酒压压伤口。今日若不是你率鲁国士兵死守南门一个时辰,拖延了秦军的攻势,渭水渡口的粮草营恐怕已遭不测,联军也难以形成前后夹击之势。鲁国士兵的英勇,让我敬佩不已。”

 

曹沫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烈酒顺着喉咙滑下,灼烧着五脏六腑,却也暂时压下了伤口的疼痛。他看向田忌,语气郑重:“七国同盟,本就该同舟共济。我鲁国虽弱,却绝不会拖后腿。”

 

远处的天空中,晚霞如血,将函谷关的轮廓勾勒得格外雄伟。蔺相如、剧辛、公叔婴、田勃等人也纷纷赶来,众人望着战场上相互扶持的七国士兵,望着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鲁”字杏黄旗,心中都无比坚定。

 

剧辛感慨道:“今日一战,七国士兵同心协力,击退秦军主力,白起怕是要元气大伤了。”

 

公叔婴点头附和:“粮草营安然无恙,七国盟约稳固,接下来我们只需坚守函谷关,再寻时机主动出击,定能将秦军赶回河西之地。”

 

田忌望着夕阳下的函谷关,眼中闪烁着光芒:“白起虽败,却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更要加强防备,团结一心。七国同盟的烽火已然燃起,这一次,我们定能彻底打破秦军东出的野心,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晚风掠过战场,卷起地上的血污与残雪,却吹不散联军士兵眼中的希望。七国合纵的旗帜,在函谷关的城头上高高飘扬,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决战,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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