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市老旧小区离开的那个清晨,陆霆琛坐在车里,让司机在路边等候了足足半小时。车窗降下,清晨的凉风裹着老小区特有的烟火气吹进来,他手里攥着刚从房东那里借来的一张旧照片——那是苏晚当年抱着襁褓中的念念,在小区樱花树下拍的,照片里的苏晚脸色苍白,却对着镜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怀里的婴儿皱着眉,眉眼轮廓竟和他婴儿时期的照片如出一辙。
“陆总,王医生的家就在前面那条巷子里。”助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陆霆琛收起照片,推开车门,脚步比来时更沉。他知道,这位当年给苏晚接生的医生,或许会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王医生的家不大,客厅墙上挂着退休前的工作照。得知陆霆琛的来意,老人先是警惕,直到看到他手机里念念的近照,才长叹一声打开了话匣子:“苏晚这姑娘我印象太深了,五年前冬天来的医院,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一个人拎着个布包,产检本上的‘配偶信息’栏是空的。生念念那天雪下得特别大,她疼得晕过去两次,醒了就抓着我问‘孩子是不是健康’,提都没提过孩子爸爸。”
“她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一个人?”陆霆琛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王医生回忆着摇了摇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她产后第三天,有个穿得很洋气的年轻女人来看过她,两人在病房里吵了几句,我路过时听见那女人说‘霆琛不会要你这种女人的’,苏晚当时就哭了,把人赶了出去。后来我问她是谁,她只说‘一个误会我的人’。”
“霆琛”两个字像惊雷炸在陆霆琛耳边,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除了他,不会有别人叫这个名字。那个女人,大概率就是林薇薇。五年前的分手,果然不是苏晚口中的“厌倦”那么简单。
从王医生家出来,陆霆琛立刻拨通助理电话:“查五年前三月中旬林薇薇的行踪,重点查她有没有去临市的记录。另外,想办法拿到念念的生物样本,我要做亲子鉴定,越隐蔽越好。”
挂了电话,他站在巷口,看着墙上褪色的“幸福小区”标语,心里五味杂陈。如果王医生说的是真的,那苏晚这五年的苦,全是拜他和林薇薇所赐。他掏出手机,翻到苏晚的微信对话框,输入又删除了好几次,最终只发了一句“项目素材有疑问,明天上午十点我去工作室找你”——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再看看她,也看看那个让他牵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