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庙净化
书名:人皇战纪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8096字 发布时间:2025-10-24

第十四章 太庙净化

 

朝阳如熔金般冲破厚重云层,金色光芒倾泻而下,如同万千利剑穿透晨雾,洒满朝歌城的每一个角落。历经连番战火的青灰色城墙被晨光温柔包裹,斑驳的暗红血迹与凝固的黑褐色硝烟在光影流转中渐渐淡化,却仍在凹凸不平的砖石纹路里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如同这座千年古都难以磨灭的伤痕。城头上,尚未撤去的旌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残破的旗面下,士兵们正默默清理着战场遗迹,偶尔传来的铁器碰撞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帝辛手握血魂珠,缓步走在回城的青石板路上。玄色龙袍上绣着的金线在晨光中流转,衣摆扫过路面的碎石与干涸血渍,留下浅浅的痕迹。他掌心萦绕的赤金色龙气如薄纱般轻盈,丝丝缕缕钻进暗沉的珠身,死死压制着内里蠢蠢欲动的邪气。那血魂珠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表面隐隐有血光流转,仿佛一颗跳动的活体心脏,偶尔溢出的缕缕死气,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连路边的青草都蜷缩起叶片,失去了生机。

 

沿途的士兵与百姓纷纷跪拜在地,甲胄碰撞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却无一人敢贸然靠近。禁军士兵李忠双手按地,额头紧贴冰冷的石板,眼角余光瞥见那枚暗红色的珠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仿佛能听见无数冤魂在其中低语哀嚎。白发老丈张伯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人皇神威,庇佑朝歌……”他身旁的孩童被父母死死按住肩膀,好奇地抬眼望去,却被血魂珠的阴寒吓得瞬间缩回头去。

 

帝辛的步伐沉稳而坚定,目光平视前方,神色凝重如铁,丝毫没有被沿途的欢呼所扰。血魂珠内的邪气远比他想象中更为顽固,昨夜斩杀姜桓楚时,他虽以人皇气运暂时压制,却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源自幽冥血海的邪恶力量——如同附骨之疽,稍一松懈便可能反噬,甚至蔓延至整个朝歌。

 

太庙位于朝歌城的正中心,是整座城池的精神核心。朱红的大门高达三丈,铜制门环上雕刻着狰狞的饕餮纹样,门上的龙凤图腾采用鎏金工艺,龙鳞凤羽栩栩如生,在晨光下泛着温润而威严的光泽。门前矗立着四尊半人高的青铜大鼎,鼎身铸有大禹治水的浮雕,鼎内燃烧着陈年柏香,青烟袅袅升空,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气,与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肃穆的气息,仿佛能安抚人心底的躁动。

 

姜子牙已率十名核心道家弟子在此等候。他身着绣着太极图的月白色道袍,腰间系着杏黄色丝带,手持一柄拂尘,银丝般的胡须垂至胸前,脸色虽带着几分疲惫,眼神却依旧清亮。十名弟子分列两侧,皆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着同款道袍,腰间佩剑,神色肃穆如松,其中最年长的弟子玄清,眉心间有一颗朱砂痣,手中紧握着一柄刻有符咒的桃木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太庙内,一座三层汉白玉祭台居于中央,台面光洁如镜,倒映着上方的穹顶。祭台之上,八枚白玉圭按八卦方位整齐摆放,圭身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族先祖祷文,字迹古朴苍劲,隐隐透着淡金色的灵光。祭台中央留出一块约莫三尺见方的空地,铺着一张绣有人族图腾的黑色锦缎,正是为净化血魂珠准备的阵眼。

 

“陛下,‘三才净化阵’已就绪。”姜子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手中拂尘轻轻一甩,指向祭台,“需以陛下之人皇气运为引,贫道率弟子催动道家净化之力,再借助太庙内历代人皇的英灵之力,三者合一,方能彻底驱散血魂珠内的邪气与幽冥本源。”

 

帝辛微微颔首,踏上祭台。汉白玉的台面冰凉刺骨,却在他脚下泛起淡淡的金光,顺着石板的纹路蔓延开来——那是太庙地脉与人皇气运相互呼应的征兆。他将血魂珠轻轻置于中央的黑色锦缎上,珠子刚一接触锦缎,便剧烈颤动起来,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暗红色纹路,如同有无数血色虫子在皮下蠕动,看得一旁的弟子玄虚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握紧了手中的拂尘。

 

帝辛盘膝而坐,周身赤金龙气骤然暴涨,如同潮水般从体内涌出,瞬间将血魂珠包裹其中。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如同正午的烈日,让整个太庙都沐浴在温暖的光晕里,连墙角的阴影都被驱散。姜子牙与十名道家弟子迅速分列八卦方位,同时掐诀念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晦涩的道诀声在太庙内回荡,十名弟子的身上同时涌出白色道力,化作万千光点,如同萤火虫般飞向八枚白玉圭。圭身的祷文被道力激活,瞬间亮起耀眼的金光,八道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半透明的环形光幕,将血魂珠与帝辛牢牢笼罩在内,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太庙深处,一排排紫檀木牌位整齐排列,最高处的牌位上书“人皇伏羲”四字,字体苍劲有力。牌位前的长明灯突然无风自动,火焰剧烈闪烁,橘红色的火光中,无数淡金色的光点从牌位中涌出,如同星辰碎屑般汇聚到祭台上方。光点越聚越多,渐渐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形虚影——那是人族先祖的英灵,身形高大,身披古老的兽皮战甲,手持一柄石斧,面容模糊却透着一股威严神圣的气息,仿佛能俯瞰世间万物。

 

“人皇承运,净化邪祟!”先祖英灵发出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整个太庙,震得屋顶的瓦片微微颤动。话音落下,淡金色的光点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源源不断地注入血魂珠中。

 

三道力量——人皇的赤金龙气、道家的白色道力、先祖的金色英灵之力,如同三条奔腾的河流,同时涌入血魂珠内。刹那间,珠内爆发出凄厉至极的哀嚎,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无数生灵在遭受极致的痛苦,尖锐得足以刺穿耳膜。暗红色的邪气疯狂涌动,在珠内翻江倒海,想要冲破三道力量的束缚。血魂珠的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有的双目圆睁,眼角淌着血泪;有的七窍流血,面容狰狞可怖;还有的口吐白沫,神情痛苦不堪——那是被血魂珠吞噬的生灵残魂,在三道力量的碾压下,发出绝望的嘶吼。

 

“稳住!”姜子牙脸色凝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洁白的道袍上。白色道力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输出,手中的拂尘因过度催动而微微颤抖,白色尘丝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灰色,“这血魂珠吸收了至少十万生灵精血,邪祟力量远超预料,需陛下再加把劲!”

 

帝辛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脖颈处的血管如同蚯蚓般蠕动。体内的人皇气运如同沸腾的岩浆,疯狂地朝着血魂珠涌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珠内的景象:无数残魂在邪气的裹挟下挣扎,而在珠的最核心处,一缕极淡的、近乎透明的黑色雾气正盘踞着——那是幽冥血海的本源之力,如同邪祟的心脏,不断地滋养着周围的邪气,正是这股力量让血魂珠难以被彻底净化。

 

“人族先祖,助孤!”帝辛沉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胸前浮现出一道金色的人皇图腾,图腾上的先祖影像与祭台上方的英灵虚影遥相呼应。先祖英灵的虚影瞬间变得清晰了几分,金色光点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巨大的石斧,斧身刻着古老的云雷纹路,正是人族先祖开天辟地时所用的图腾之斧。石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血魂珠狠狠劈下。

 

“轰!”

 

石斧与血魂珠碰撞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太庙内炸开,金色的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将祭台周围的丝绸帷幔震得猎猎作响,边角处瞬间碎裂成齑粉。血魂珠内的邪气如同潮水般退去,珠表面的人脸瞬间黯淡了许多,珠内的哀嚎声也减弱了几分。但仅仅过了片刻,那缕幽冥本源之力再次发力,暗红色的邪气如同回潮般猛烈反扑,血魂珠表面的人脸变得更加狰狞,甚至有几缕邪气冲破了力量的包裹,在空气中扭曲盘旋,化作毒蛇般的形状,朝着最近的弟子玄清咬去。

 

“小心!”姜子牙急忙提醒,拂尘一挥,一道白色道力将邪气击溃。玄清惊出一身冷汗,脸色苍白地后退半步,握紧桃木剑的手微微颤抖。

 

帝辛的脸色微微一白,强行稳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就在这时,太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同擂鼓般由远及近,带着慌乱的节奏。紧接着,比干身着紫色官袍,腰束玉带,神色慌张地冲进殿内,连礼仪都顾不上了,高声喊道:“陛下!不好了!城西传来急报,南伯侯鄂崇禹率军突袭城西防线,禁军抵挡不住,已节节败退至内城!”

 

比干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官袍的衣襟被扯得歪斜,平日里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也散乱开来,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他身后跟着的传令兵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补充:“启禀陛下,南伯侯的军队……攻势太猛,秦统领已派人求援三次,伤亡过半!”

 

帝辛心中一震,心神瞬间分岔,气运输出出现了一丝紊乱。血魂珠内的邪气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瞬间暴涨,暗红色的光芒冲破金色光罩,一道粗壮的暗红色气柱从珠内射出,直直射向帝辛的胸口,气柱上还缠绕着无数细小的冤魂虚影。

 

“陛下小心!”姜子牙眼疾手快,急忙挥动画尘,白色道力瞬间化作一道厚厚的屏障,挡在帝辛身前。

 

“嘭!”

 

暗红色气柱狠狠撞在白色屏障上,屏障剧烈闪烁,如同风中残烛,瞬间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姜子牙被气柱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滴落在洁白的道袍上,格外刺眼。他身旁的弟子玄虚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挥手推开:“无需多言,守住法阵!”

 

“可恶!”帝辛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人皇气运再次暴涨,与先祖英灵、道家之力重新汇合,如同三道铁索,死死压制住反扑的邪气,血魂珠表面的红光渐渐黯淡下去,“比干,详细说来!城西防线有多少兵力?姬昌的西岐军能否支援?”

 

“城西禁军仅有五千,皆是刚经历幽冥四将之战的疲惫之师,半数以上带伤!”比干语速极快,声音带着颤抖,“南伯侯鄂崇禹率军三万,皆是精锐重甲步兵,且士气正盛,攻势凶猛!姬昌先生已率五千西岐军赶去支援,但西岐军在上次东门之战中也损失不小,多有伤员,怕是坚持不了一个时辰!臣已派人去北伯侯崇侯虎的军营求援,他却以‘需固守东门,防备蛮族残部卷土重来’为由,拒绝出兵!”

 

帝辛眼中寒光闪烁,如同万年寒冰,周身的赤金龙气都带着几分凛冽的杀意。崇侯虎果然心怀鬼胎,昨夜东门之战便隔岸观火,今日城西告急,竟依旧坐视不理,妄图等他与南伯侯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可眼下净化血魂珠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旦中断,不仅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失控的邪祟还可能在朝歌城内大肆作乱,届时内忧外患,朝歌必亡。

 

“姜先生,孤需分一部分气运支援城西,稳定战局,你能否支撑住法阵?”帝辛沉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血魂珠,不敢有丝毫松懈,珠内的幽冥本源仍在顽强抵抗,稍有不慎便可能功亏一篑。

 

姜子牙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如铁,手中拂尘再次扬起,白色道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法阵,光幕上的裂痕渐渐修复:“陛下放心!贫道就算拼尽这身道力,耗损十年修为,也必守住法阵,不让邪祟有机可乘!只是陛下分神之后,气运输出会减弱,净化速度会变慢,需多耗费些时辰。”

 

“有劳先生。”帝辛点头,不再犹豫。他心念一动,从周身暴涨的赤金龙气中分出一缕,这缕龙气纤细却精纯,如同一条金色的游龙,蕴含着人皇独有的威严与力量,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冲破太庙的屋顶,朝着城西方向疾驰而去。

 

“传孤旨意!”帝辛高声下令,声音透过龙气传遍太庙内外,震得众人耳膜发麻,“令禁军统领秦岳死守城西城门,即刻加固防御,用巨石封堵城门缝隙,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要为孤拖延至少两个时辰!再让影卫统领暗夜即刻前往北伯侯军营,告诉他,若城西失守,南伯侯鄂崇禹下一步便会联合蛮族残部夹击东门,唇亡齿寒,他的五万大军届时将陷入重围,插翅难飞!其中利弊,让他自己想清楚!若半个时辰内他仍按兵不动,孤便视他为叛逆,战后必诛其九族!”

 

“臣遵旨!”比干躬身领命,转身快步离去,紫色的官袍在殿内划过一道急促的弧线,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太庙之外。传令兵也急忙起身,紧随其后冲出太庙。

 

太庙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净化法阵运转时发出的低沉嗡鸣,以及血魂珠内断断续续的哀嚎。帝辛全神贯注,一边控制着人皇气运,与姜子牙、先祖英灵合力压制珠内邪祟,一边通过那缕分出的龙气,密切关注着城西的战况——他知道,这场发生在太庙之内的净化之战,与城西的攻防战同样关乎朝歌的存亡,他必须同时打赢这两场没有硝烟的硬仗。

 

城西战场,硝烟弥漫,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灰色。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临死前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震天动地。南伯侯鄂崇禹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马身覆盖着厚重的玄铁护甲,护甲上雕刻着狰狞的兽首,马蹄踏地,溅起阵阵尘土与血沫。他身着亮金色战甲,甲胄上镶嵌着七颗红色宝石,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刀身寒光闪烁,刀刃上布满了锯齿状的缺口,每一次挥舞都能劈开数名禁军士兵的铠甲,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小溪。

 

鄂崇禹面容粗犷,下巴上长满了浓密的胡须,左眼下方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眼神中带着嗜血的兴奋,高声嘶吼:“冲!给本侯攻破城门!城破之后,金银财宝任你们取用,美女奴隶任你们挑选!第一个冲进城内的,赏黄金百两,封千户侯!”

 

三万大军如同潮水般朝着城西城门发起冲锋,前排的盾牌手举着厚重的青铜盾,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缓缓向前推进;后排的弓箭手弯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压制着禁军的反击;几名身材高大的士兵推着巨大的攻城锤,锤身包裹着厚厚的铁皮,撞击城门的“咚咚”声如同闷雷,震得城墙都在微微颤抖,城门上的木栓已出现松动的迹象。

 

城西的禁军士兵依托城墙顽强抵抗,他们大多面带疲惫,不少人手臂或肩头缠着渗血的绷带,却依旧咬牙坚持。弓箭手趴在城头的垛口后,不断射出箭矢;投石手奋力将巨石推下城墙,砸向冲锋的敌军;几名士兵扛着滚烫的热油,小心翼翼地倾倒下去,惨叫声瞬间响起,城墙下弥漫起一股焦糊味。但敌军数量太多,攻势太猛,禁军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城墙的防御缺口越来越大,一名年轻的士兵刚举起长枪,便被一支箭矢射穿胸膛,身体软软地倒在城头,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砖石。

 

“守住!一定要守住!”禁军统领秦岳高声呐喊,他身着黑色战甲,左臂被一支箭矢射中,鲜血浸透了甲胄,却依旧手持长剑,斩杀着爬上城头的敌军士兵。他的脸上布满血污,眼神却依旧坚定,“陛下正在城内为我们争取时间,绝不能让南伯侯的奸计得逞!”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金色流光从天而降,如同坠落的星辰,稳稳落在城门上方的城楼之巅。赤金龙气瞬间扩散开来,如同一张巨大的金色光幕,笼罩着整个城西防线。那股源自人皇的威严与力量,让禁军士兵们浑身一震,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暴涨,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是人皇陛下的气运!陛下在支援我们!”一名名叫赵勇的禁军小校高声喊道,他的右臂被刀砍伤,此刻却仿佛忘记了疼痛,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死守城门!不负陛下!”

 

“杀啊!为了朝歌!”

 

禁军士兵们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如同打了鸡血般发起反击,原本散乱的阵型迅速收拢,拼死抵挡着敌军的冲锋。南伯侯的军队攻势顿时一滞,士兵们看着那道金色光幕,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冲锋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了——人皇气运的威压,让这些常年征战的士兵从心底感到战栗。

 

鄂崇禹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城门上方的金色光芒,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征战多年,自然能认出那是人皇气运的气息:“帝辛的气运?看来他还在朝歌城内,并未亲赴战场!”他咬了咬牙,心中的贪婪压过了畏惧,再次高举青龙偃月刀,狠狠劈向身旁的一名退缩的士兵士兵的头颅应声落地,鲜血喷溅在鄂崇禹的金战甲上,更添几分狰狞。“废物!慌什么!”他厉声嘶吼,眼神凶狠如狼,“帝辛不过是强弩之末,只能分出一缕气运虚张声势!他若真有能耐,为何不敢亲自来战?兄弟们,加把劲,攻破城门,活捉帝辛,到时候整个朝歌的财富、权力,都是我们的!”

被他的狠厉震慑,士兵们不敢再退缩,重新鼓起勇气,朝着城墙发起猛攻。攻城锤再次狠狠撞向城门,“咔嚓”一声脆响,城门上的一根木栓断裂,门板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痕。

“城门要破了!”秦岳心中一紧,挥剑斩断一名爬上城头的敌军士兵的手腕,高声下令,“所有人退到内门防线!用滚石堵住缺口!”

禁军士兵们迅速后撤,将早已准备好的巨石推到城门后,形成一道临时屏障。就在这时,一名骑着快马的副将从阵后疾驰而来,神色慌张地冲到鄂崇禹面前,勒住缰绳:“将军!不好了!北伯侯崇侯虎率军两万,正在朝着城西赶来!”

鄂崇禹挥刀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骤然一变:“他来做什么?是奉了帝辛的旨意来援,还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副将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回道:“不清楚!北伯侯的军队排成严密的方阵,既不靠近我们,也不驰援城门,就在城西十里外的卧虎坡驻扎下来,阵前竖起了‘静观其变’的大旗,摆明了是在观望!”

“静观其变?”鄂崇禹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与崇侯虎相识多年,深知此人野心勃勃,自私狡诈,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此刻率军前来,绝非真心相助,定然是想等他与禁军两败俱伤后,再出手收拾残局,夺走胜利的果实。

他抬头望了望城头的金色光幕,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城门,心中陷入两难。继续进攻,若是短时间内攻不破城门,崇侯虎一旦突然发难,他的三万大军腹背受敌,必败无疑;可若是就此撤兵,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又实在不甘心——血魂珠已被帝辛夺走,若再拿不下朝歌,他多年的谋划便会彻底落空。

“将军,我们怎么办?”副将焦急地问道,眼角余光瞥见北伯侯的军队正在缓缓调整阵型,显然是在随时准备行动。

鄂崇禹沉默片刻,眼神不断变幻,最终狠狠一咬牙:“传令下去!全军后退三里,列阵防御!密切监视北伯侯军队的动向,一旦他们有异动,即刻禀报!另外,派使者去见崇侯虎,就说本侯愿与他平分朝歌,只要他出兵助我攻破城门,城内的金银珠宝、宫殿美女,各分一半!”

“是!”副将领命而去,迅速传达命令。三万大军如同潮水般缓缓后退,攻城的势头暂时停了下来,城西的喊杀声渐渐减弱,只剩下士兵们清理战场的呻吟与兵器碰撞的清脆声响。

太庙内,帝辛通过那缕龙气清晰地感受到城西战事的缓和,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他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加大气运输出,体内的赤金龙气如同奔腾的江河,朝着血魂珠汹涌而去,金色光芒几乎要将整个祭台淹没。

“先祖英灵,助孤一臂之力!”帝辛沉喝一声,胸前的人皇图腾光芒大盛,与祭台上方的英灵虚影彻底融为一体。先祖英灵手中的石斧再次凝聚,比之前粗壮了数倍,斧身的云雷纹路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势,朝着血魂珠狠狠劈下。

“姜先生,同步发力!”

“遵旨!”姜子牙眼中精光一闪,双手快速掐诀,十名道家弟子也同时加大道力输出,白色道力如同瀑布般注入法阵,环形光幕瞬间变得凝实,将血魂珠牢牢禁锢。

“轰——!”

石斧再次劈中血魂珠,这一次,珠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暗红色的邪气如同退潮般疯狂消退,再也无法形成反扑,血魂珠表面的人脸渐渐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纯净的白色光晕。

帝辛能清晰地感受到,珠内那缕幽冥血海的本源之力正在快速枯萎、消散,如同被烈日暴晒的冰雪。无数白色的光点从珠内涌出,那是被净化后的生灵残魂,它们在空中盘旋片刻,仿佛朝着帝辛与先祖英灵行了一礼,随后缓缓飘向太庙深处的牌位方向,化作点点星光融入长明灯的火焰中,重入轮回。

血魂珠的颜色越来越淡,从暗红渐渐变成灰白,最终化作一枚毫无邪气的普通玉石,静静躺在祭台中央的锦缎上。净化法阵的光芒缓缓收敛,先祖英灵的虚影也渐渐淡化,化作金色光点融入牌位之中,太庙内的威压渐渐消散。

姜子牙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一软,被身旁的弟子玄清连忙扶住。他脸色苍白,气息急促,道袍上的血迹格外醒目:“陛下,血魂珠……终于彻底净化了。”

帝辛缓缓收敛起人皇气运,睁开双眼,眼中的金光渐渐褪去。他站起身,拿起那枚净化后的玉石,入手冰凉温润,再也感受不到丝毫邪气。他将玉石收入怀中,转身看向姜子牙,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先生辛苦了。”

就在这时,太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影卫统领暗夜身着黑色劲装,快步走进殿内,单膝跪地:“陛下,北伯侯崇侯虎率军两万,已抵达城西战场,与南伯侯鄂崇禹的军队对峙!鄂崇禹派使者提议平分朝歌,崇侯虎尚未答复,似乎在等待陛下的旨意。”

帝辛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平分朝歌?他也配?传孤旨意,令姬昌率西岐军从侧面迂回,截断鄂崇禹的退路;令秦岳率领城西禁军发起反击;再令崇侯虎率军从正面进攻,若他敢拖延半步,便按叛逆论处!”

“臣遵旨!”暗夜领命而去。

姜子牙看着帝辛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经此一役,人皇的威严愈发厚重,朝歌虽仍面临危机,但只要帝辛坐镇,人族便有了主心骨。

帝辛走到太庙门口,望向城西的方向,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知道,城西的战事只是开始,南伯侯与北伯侯的威胁尚未彻底解除,幽冥血海与妖族的阴谋仍在暗处潜伏,但他已无所畏惧。

握紧怀中净化后的玉石,帝辛的眼神愈发坚定。他的人皇之路,或许布满荆棘,但他必将带领人族,冲破黑暗,迎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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