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尿坟
书名:午夜灵异故事集 作者:掌握人生 本章字数:4672字 发布时间:2025-10-24

刘三哥是我从小一块长大的,人高马大,胆子也大,外号“刘大胆”,从小在刘庄村河边摸鱼掏鸟,坟地里睡午觉都不带怕的。可前年夏天经历那件事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比以前焖了,也沉稳了。

事情出在那个夏天一个闷热的中午。

那天他去刘庄村后边二里路远的野河钓鱼,一上午,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皮,河面浮着一层油光,连风都是烫的。他从早上六点坐到中午,浮漂动都没几下,就钓上来两条小鲫鱼,瘦得跟筷子似的。

“鱼都死绝了?”他骂了一句,看看时间,到中午了,把鱼竿往草地上一插,铺开塑料垫子,掏出酱牛肉、油炸花生米,又开了两瓶啤酒,就在烈日下吃起午餐。

两瓶下肚,人微醺,肚子也胀得慌。尿意也上来了,他抬头看看,河边钓鱼的人三三两两,都盯着水面,也不好意思就地解决。他想着去村里旱厕,可村子在上游,绕过去得二三十分钟,他等不及。

“找地解决吧。”他嘟囔着,晃晃悠悠往河边那一片芦苇荡里走。

那边是一片老芦苇荡,一人多高,密密麻麻,风吹过时“沙沙”响,像无数人在低语。本地人都知道,那片芦苇荡早年是乱葬岗,后来村子扩建,平了大半,可还有些孤坟没迁走,埋得浅,年头一久,涨水的时候,土被水冲走,坟就塌了。

刘三哥不信邪。他钻进芦苇丛,找了个僻静处,解开裤腰带,对着一丛半塌的土包,“哗啦啦”就是一泡。

尿完,他抖了抖,正要提裤子,忽然觉得不对劲。

脚下的土太松,一脚踩下去,陷了半寸。他低头一看,心猛地一沉——

那土包几乎快被水冲平了,只余一小堆隆起,可边缘却漏出几块黑乎乎的木板,边缘腐朽,钉子生锈,分明是棺材板!

他酒瞬间全醒了。

“坟?!”

他踉跄后退,刚才站在一座坟上,刚撒了一泡尿!

“去他的,坟又怎么了,人都烂成骨头了,能怎么我?”刘三哥说完,又去河边钓鱼,过了一会,耳朵边却传来有人骂人的声音,一开始刘三哥没有注意,后来,骂的次数多了,才听出来,有人骂他在人家屋顶尿尿,欺负人!

“呸!”刘三哥吐了一口唾沫,没有理,钓到傍晚,看看没有鱼了,就收拾一下回家了。

晚上,刘三哥又喝了两瓶啤酒,躺在床上,没想到,夜里就发烧了。

我去看他时,是第二天中午。

他躺在床上,浑身滚烫,嘴唇干裂,嘴里不停念叨:“……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坟……饶了我……”

我给他喂水,他猛地抓住我的手,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盯着屋顶,声音发抖:“她……来了……”

“谁?”

“那个女人……”他牙齿打颤,“她说……我在她家屋顶撒尿……她说太脏了……她要我……赔命……”

我强笑:“做梦呢,坟哪是家?”

“是李寡妇家!”他突然尖叫,“我尿在人家屋顶上……那是……大不敬!”

我送他去村里的诊所,挂了两瓶水,又昏睡过去。

当天夜里,我守在他家。三更天,他突然坐起,双眼睁着,却无神,嘴里喃喃自语:

“……李寡妇……你别找我……我不认识你……”

“李寡妇?”我心头一紧。

村里的老一辈都说,早年有个李寡妇,丈夫早亡,她守着几亩薄田过活,人老实,话少,从不招惹是非。可有一天,她在芦苇荡边洗衣服时,不知怎么的,失足落水,尸体捞上来时,已经泡得发胀。她没儿没女,亲戚远在外地,丧事草草办了,就埋在芦苇荡边上,坟浅,没立碑。

后来有人说,夜晚有男人经过那片芦苇荡,在河里洗澡,夜里都能听见女人哭,说“羞啊……太羞了……”

我浑身发冷。

难道……就是她?

第三天,我去了芦苇荡。

拨开茂密的芦苇,那座快被水冲平的坟还在。棺材板外露,我蹲下身,忽然发现坟前地上,有一小片湿土——正是刘三哥撒尿的地方。

而那湿土边缘,竟有几道细长的划痕,像是……指甲抠出来的。

我头皮发麻,立刻去找村里的老神婆。

她听完,脸色大变:“惹大祸了!李寡妇最重脸面,生前最怕人说她‘不干净’。你三哥在她坟顶撒尿,等于当众往她头上泼脏水,这是最大的羞辱!她不会放过你三哥!”

“那……咋办?”

“得赔罪。”她说,“杀只鸡,用鸡血绕坟画圈,再烧七七四十九个金元宝,还要买糕点、果子、还得让刘三哥亲自去,跪下磕头,说‘我错了,我不该羞辱您,求您饶了我’。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她会夜里来,一点一点,抽你阳气,等你弱得走不动了,就……拖进坟里。”

我立刻照办。

当天傍晚,我带着一只鸡去芦苇荡。鸡血画圈时,风突然停了,四周死寂,连虫鸣都消失了。我烧纸时,火苗是幽绿的,纸灰不散,聚成一团,像个人形。

我跪下,磕头,把老神婆教的话替三哥说了一遍。

回家后,我告诉刘三哥:“办了,你安心睡。”

他点点头,当晚烧退了些,能下床了。

我以为没事了。

可第七天夜里,我又被敲门声惊醒。

是刘三哥,浑身湿透,头发滴水,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

“弟……她又来了……”他声音发抖,“她说……我不诚心……我得……亲自去。”

“你疯了?大半夜去坟地?”

“不去不行!”他眼睛通红,“她说……再不去,她就今晚……来接我!”

我拗不过他,只好陪他去。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我们打着手电,拨开芦苇,走进那片坟地。那座坟静静立着,棺材板外露得更多了,像是……有人从里头推开了盖。

刘三哥跪下,磕头,一遍遍说:“李家大婶,我错了……我不知这是您家……我给您赔罪……求您饶了我……”

他磕了九个头。

风停了。

一切安静。

他松了口气,想站起来。

就在这时——

“吱呀……”

一声轻响,从坟里传来。

接着从里面探出一颗黑漆漆的头来!

刘三哥的脸瞬间惨白。

“跑!”我大喊,拉着他转身就逃。

我拽着他的胳膊,发疯似的往村口方向狂奔。夜风在耳边呼啸,刮得脸颊生疼,可身后那股阴冷的寒气却如影随形,越来越近。

“我……我跑不动了……”他喘着粗气,腿脚发软,几乎是被我拖着前行。

“不想死就快跑!”我嘶吼着,不敢回头。

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扼住了我的后颈,冰冷的触感瞬间穿透骨髓。我们俩同时被掀翻在地,在尘土中滚作一团。

我挣扎着抬头,只见那团红影已经飘至眼前。她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长发如柳条在夜风中舞动,一张脸惨白浮肿,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死白,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你敢在我屋顶撒尿,羞辱我……”她的声音不再是遥远的飘忽,而是近在耳边的嘶哑,每个字都带着坟墓里的寒气,“我不会放过你……”

三哥已经吓傻了,瘫在地上不住发抖,语无伦次地求饶:“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是……我喝醉了……”

女鬼缓缓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色的尖牙,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泥土腐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臊气味弥漫开来。

“不知道?”她歪了歪头,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尿骚味……破了我的清净,污了我的屋宅……一句不知道就行了?”

她枯瘦如柴、指甲青黑的手缓缓抬起,指向我那面如死灰的三哥:“你……住进来……永远……住进来……”

“不!不要!”

三哥竟然吓得直哆嗦!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她扔去。

石头穿过她的身体,如同穿过一片虚影,落在后面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猛地转过头,那双白翳死死“锁定”了我。

“多管闲事……那就一起留下吧!”

她周身红光大盛,阴风骤起,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仿佛形成了一个的小小漩涡。我感到呼吸变得困难,四肢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捆住,冰冷而沉重。绝望如同冰水,从头顶浇下。

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鸡鸣。

“喔喔喔——”
远处传来了一声鸡叫。

女鬼周身的红光猛地一颤,她那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和畏惧。

“天亮了……”她不甘地嘶吼着,身影开始变得模糊、透明,“跑得了今夜……跑不了明夜……尿臊味……我记住了……我会找到你们……住进来……必须住进来……”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和那团红影一起,消散在逐渐褪去的夜色中,只留下那令人作呕的淡淡腥臊味,以及那句刻骨铭心的诅咒,在黎明的微风中盘旋。

我们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阳光一点点洒下来,驱散了黑暗,却无法驱散我们心头的彻骨寒意。

我们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回到三哥家,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我们决定趁着白天,去找村里真正懂行的老人。几经周折,我们避开旁人异样的目光,找到了一位年近九旬的陈老爷子。他住在村子最里头,几乎不与外人来往。

听我们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讲完昨晚的遭遇,特别是提到“村西头李寡妇”、“坟顶漏土”和“撒尿”这些关键词后,陈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一道缝,锐利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随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造孽啊……”他声音沙哑,“那李寡妇,怨气深重,当年是她自己断了香火,又横死,怨魂不散,下葬的时候,我让人用‘净阴土’混合糯米压在房顶,让她安息。你们这一泡尿,至污至秽,不仅破了法,更是对她魂灵天大的羞辱,她岂能甘休?”

“老爷子,求您救救我们!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三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陈老爷子摆摆手:“不是钱的事。这因果,沾上了就得解。她盯上了你们,寻常的符咒怕是挡不住几晚。要彻底解决,得化解她的怨气,让她自愿离开,或者……让她有所归宿。”

他沉吟半晌,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两个,是这件事的‘因’,必须亲自去了结这个‘果’。”

他给我们指了条明路,但每一步都充满了艰难和风险:

第一,赔罪与安抚:必须准备丰厚的祭品(猪、牛、羊肉、酒水、香烛纸钱,尤其要准备一套纸扎的干净衣服,寓意换洗污秽),在日落之前,由三哥这个“肇事者”亲自到坟前,诚心叩拜赔罪,承认过错,请求宽恕。

第二,重塑“屋顶”:找来新的、干净的“净阴土”(老爷子告诉了我们哪里可以取到)和糯米,混合后,由我们两人,在日落前,小心翼翼地撒在那片被尿湿的墙角原处,象征性地“修复”被她视为屋顶和家园的地方。这个过程,绝不能有任何不敬。

第三,谈条件与给归宿:这是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步。祭祀时,需要明确告知李寡妇,我们愿意为她超度,让她享受香火,不再做孤魂野鬼,但条件是必须放过我们。如果她同意,一切好说;如果怨气难平,则需执行最终方案——由陈老爷子亲自出面,用更强硬的手段,但那样风险更大,可能激化矛盾。

我们没有选择。整个下午,我们按照老爷子的吩咐,奔波准备。买祭品,找特殊的泥土和糯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心中充满了虔诚和恐惧。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我们提着大包小包,再次来到了芦苇荡。三哥硬着头皮,摆好祭品,点燃香烛,然后“噗通”跪倒,一边烧纸钱,一边带着哭腔忏悔:“李……李婶婶,对不起!是我混蛋,是我喝多了猪油蒙了心,污了您的地方……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这些祭品您收下,这新衣服您换上……我们一定请人给您好好超度,让您早日投胎……”

我则在一旁,屏住呼吸,将混合好的干净泥土和糯米,极其恭敬地、均匀地撒在那片墙角的土地上。

就在我们完成这一切,香烛即将燃尽的时候,一阵阴风毫无预兆地卷起,吹得纸灰打着旋乱飞。温度仿佛瞬间降低了几度。

坟墓里突然出现一团黑影,紧接着,那团模糊的红影再次浮现,比昨晚淡了不少,但那双白翳般的眼睛依然冰冷。她看着祭品,又“看”了看我们,特别是跪在地上的三哥。

没有昨晚的暴戾和嘶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默的压抑。我们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良久,一个幽幽的,带着无尽悲凉和一丝疲惫的声音,直接在我们脑海中响起:

“香火……超度……投胎……”

她重复着这几个词,身影在明灭不定。那套纸扎的衣服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盘旋着被她吸收。

“……罢了……”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充满了岁月的苦涩和无奈的释然,“纠缠……也无用了……”

“记住你们的话……若敢欺骗……”她的声音逐渐远去,红影彻底消散在暮色中,那股一直萦绕不散的阴冷气息,也随之消失了。

我们瘫软在地,浑身脱力,冷汗淋漓,但心中却涌起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轻松感。

后续,我们不敢怠慢,凑了一笔钱,请陈老爷子帮忙,为李寡妇做了一场正式的法事,立了个无名的牌位,算是给了她一个香火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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