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西施指尖微动，光屏上的参数如流水般滑过，旋即指令生效。角落里的打印机如同睡醒的饕餮巨兽，“嗡”地一声开始疯狂吐纳，雪白的A4纸连绵不绝地喷涌而出，很快在板上堆砌起两座微缩的知识小山。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纸张自行滑入装订机，十几秒后，两本散发着油墨香、厚如两块板砖的精装方案书便赫然成型。
黄颖赶忙上前抄起一本，手心猛地一沉，胳膊顿时酸得直抽抽，小脸瞬间皱成苦瓜：“嘶——哇，好家伙！这分量，赶上我家过年腌的腊肉了！”她吃力地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她头晕眼花，“师父啊，双面印都得七百多页！您瞧，这字儿小的跟蚂蚁搬家似的。我估摸着，咱们那位大学生村长，能咬牙看个十页八页那都是给天大面子了！至于村里其他几位大爷，怕是翻开封面‘哗啦’两下，瞅见个目录页，就得直接梦周公去！这么厚实的‘板砖’，怕不是直接送去填村口那个坑都嫌沉！”
她吭哧吭哧把那两本“知识重锤”撂在自己工位上，累得龇牙咧嘴揉了揉手腕，眼珠滴溜溜一转，腰肢一拧又凑回范西施面前。她脸上堆起七分讨好、三分狡黠的笑，压低了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绝世妙计：“师父~~，要不咱们再费点功夫？给村长他们来个省心省力的——弄个卡通连环画呗！就那种，十来页，图文并茂，让他们翻着图乐呵乐呵，顺便把正事儿也明白了？简单点，主打一个‘傻白甜也得看得懂’的接地气儿，成不？”
范西施晶亮的屏幕似乎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干脆利落地蹦出三个字：“小意思！”代码再度涌动，这次运算的时间略长了些。十几分钟后，一份图文并茂、色彩鲜艳的卡通连环画便新鲜出炉。黄颖在平板电脑上唰啦唰啦地翻看着，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活像偷着油的小狐狸：“噗——师父！您可真是这个！”她竖起大拇指，“这开篇第一幅！啧啧，‘我们公司要搬走？’这悬念设得……简直是给村长心窝子上精准戳刀啊！妙！太妙了！开局就掐住命门，这主意简直绝配！就它了！”她兴奋得原地蹦跶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贼光，“回头请您吃冰棍儿！老冰棍管够！”
话音未落，黄颖已像只发现新大陆的松鼠，脚跟儿都不沾地儿，“咻”一声就窜到了隔壁林湉湉的工位旁。她把平板往桌上一拍，爪子兴奋地拍打着屏幕上的连环画首图，脑袋凑近林湉湉，眉眼间全是搞事情的兴奋劲儿：“湉湉师姐！明儿个村长大驾光临，咱们给他唱出好戏！就这样这样……再那般那般……来一出‘此地空余黄鹤楼’，如何？”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活像个小导演在编排一出大戏。
林湉湉正端着杯枸杞保温杯，闻言手一滞，眼中精光一闪，旋即嘴角扬起一抹了然又促狭的弧度：“噢——我滴个乖乖！玩‘虚晃一枪，假搬真留，吓掉村长半条命’的戏码呀？”她指尖点了点平板上的“搬家”卡通图，笑得更像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猫，“小事儿！包在我这氛围组组长身上！一会儿我让咱们的‘仙人AI老铁’精密掐算，把剧本细化分发给每个‘群演’，卡点卡得比原子钟还准！保证这场‘搬家’大戏演的，活灵活现得连咱们自己人早上进门都得懵圈三分钟，怀疑是不是走错片场！绝对能骗出村长那掏心窝子的热情来！”林湉湉放下保温杯，十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如蝶，已然开始布局，仿佛已看到村长明天焦急的小眼神。
古河村这地方，堪称“时代转型钉子户”——左手攥着千年鱼米香，右手杵着工业灰头脸，浑身写满大写的尴尬。村中央那条韦涌河，当年可是条有理想的活水道，扭着身子穿过陈村涌直通西江，到了村里还特讲究地分叉成毛细血管网，咕嘟咕嘟灌溉着连片肥田。阳光往桑基鱼塘里那么一洒，波光晃得人眼睛发晕，鱼鳞菜叶都在水底赛跑，活脱脱广佛圈认证的“鱼米蔬菜大队”金字招牌。
这村偏是偏了点，可架不住地理位置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村民撑条乌篷船，初一载着水灵菜筐“欸乃”一声滑进顺德早市，十五再驮两篓活鱼晃悠悠漂进广州码头。统共几百号人守着这天赐饭碗，小日子滋润得能让塘里胖头鱼嫉妒吐泡。
可惜改革开放的浪潮一打来，古河村瞬间被拍懵在沙滩上。眼瞅着邻村烟囱支棱得比祠堂房梁还高，钢镚儿叮当响得震耳朵，全村急得直跺脚。仓促搞起的产业园，招来的尽是些走位风骚的污染专业户——好家伙！鱼塘秒变墨汁池，菜苗蔫得像被雷劈过，连蛤蟆搬家都宁愿多绕三里地。昔日的“蔬菜大队”奖状，如今挂在村委会墙上简直像讽刺漫画。
隔壁村早八百年前就填涌造厂闷声发财，可等古河村后知后觉想抄作业时，环保令箭“嗖”地插到脑门上。更绝的是，高铁勘探队举着小旗子村口一晃悠，全村填涌大计直接卡在行政审批的沼泽里扑腾。最后落得两头空：污染工厂被撵跑，复耕的烂泥地连蚯蚓都嫌弃。村账本上的数字“哧溜”一声滑进深谷底，村委办公室的灯泡都透着穷酸气。
自打最后那批烟囱专业户卷铺盖开溜后，村子就跟被抽了筋似的，经济自由落体式下坠。村长宝座烫得能煎鸡蛋？谁坐谁跑路，最长纪录保持者连村委会新领的保温杯都没捂热乎。年轻人脚底抹油溜得飞快，留下老弱病残守着日渐空荡的鸡犬相闻。
直到上头一道“人才下乡”令箭射来，温碎银同志——这位名字自带“湿湿碎没几个银子”Buff、连改“碎金”都因手续繁琐失败的选调尖子生，雄赳赳气昂昂杀到古河村，撸起袖子干起了第一书记的扶贫大业。
嘿！您别说，这位名字起得“贱”格不凡的温书记，狗屎运倒是踩得噼啪作响！他脑瓜子清醒得很：村库能不能鼓起，全看村头那工业废园能不能诈尸回春！人家一不慌二不忙，先回母校忽悠了一帮艺术细菌过剩的师弟师妹，给破厂房刷漆涂鸦搞雕塑，整出点“伪文青”调调；接着挥舞招商大旗，竟真让他炸出个狗屎运奇迹——忽悠来一家做智能家居的师兄企业！那时房地产还在撒钱玩儿，这家公司咔咔就长成了村口最靓的摇钱树，连带喂饱了一圈配套小弟。可惜好景不长，房市喷嚏一打，师兄公司“嘎嘣”就凉透了，村长温碎银同志的心，也跟着凉得透透的，眼看好日子要随钞票一起灰飞烟灭……
恰在此“生死存亡之秋”，咱滴水岩公司的“金算盘”张金枇同志，揣着寻址雷达晃悠到了古河村！温碎银一听是搞连锁的，那眼神“噌”地亮了八度，堪比饿狼见了肉包子！当下使出洪荒之力，舌灿莲花，连哄带求，恨不得当场给张总表演个胸口碎大石表忠心。最终不仅把地儿盘下了，还咬牙跺脚“半卖半送”搭进去俩展厅！
第一书记这差事，通常两年一签，镀完金就能回城奔前程。可温碎银同志头个任期就栽进“温柔乡”——在村里娶了韩家三闺女，还造了个小娃娃。眼瞅第二个任期要到期了，人老婆孩子扎根古河村，老丈人韩奀仔（注：“奀仔”粤语意“瘦弱崽”）又刚当选村长。翁婿俩愁云惨雾对坐着，指缝间夹的烟烧到屁股都忘了弹——温碎银心想着得在任内搞出点造福乡里+晋升镀金的双黄蛋业绩。
古河村韩姓是大户，韩奀仔这人实诚得跟村口老榕树似的。当年全村没人愿当村干部，就他这老会计咬着牙硬撑。温碎银初来乍到时，老韩把自家空房间一拾掇：“大学生，住这儿！省得折腾！”谁成想这一住，竟把三闺女住成温夫人了！韩家四个姑娘没儿子，温碎银倒插门两年，已然是半个古河土著。
滴水岩公司入驻这一年多，古河村跟打了强心针似的：空房挂出“吉屋招租”没两天就抢光；从前躲着走的村干部位子，现在竟有人争着当！去年村长选举，韩奀仔众望所归接过烂摊子。可翁婿俩喜不过三秒——转头就攥着对方胳膊哆嗦：“咱村命脉全拴滴水岩裤腰上了！他们要搬去CBD咋整？”
黄颖以前办事，向来是一个电话直拨“古河创意园管委会”。嘿，说白了，这高端洋气的管委会名头，脱了马甲就是古河村委会！同一套班子，两块招牌，撑门面用的，就电话号码多印了一个而已。
可这回，黄堂主路子有点野——她纤纤玉指没拨“管委会”，反而戳中了村委会那个蒙尘已久的座机号。话筒里传出的声音那叫一个甜脆，内容却让接线的村文书差点手抖摔了搪瓷杯：“喂？您好呀~麻烦找下村长呗？想聊聊咱滴水岩的租期问题呢……”
租期？？？
这消息“噌”地一下，顺着电话线就燎到了翁婿俩耳朵里。正对坐抽闷烟的温碎银和韩奀仔，手里那半截烟差点同步烫了裤腿儿！
“银仔！”温碎银嗓子眼发紧，像被鱼刺卡住，“这……这租期还有一坤年才到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她黄经理突然提这茬……”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绞着桌布破洞的边缘，眼神直勾勾盯着老丈人，“难道……难道他们要……？”后面“搬走”那俩字，噎在喉咙里死活不敢吐出来。
可转念间，一丝压不住的妄想又从脚底板往上冒，声音都带上了微不可查的兴奋颤音：“奀叔！会不会……会不会是他们想扩张地盘了？这才是天大的好事啊！想要哪块地尽管开口！租金？五折伺候！只要别动那搬家的念头……咱村的活菩萨啊！可不能走哇！”
老村长韩奀仔佝偻在吱呀作响的旧竹椅里，烟锅子“啪嗒”往搪瓷缸底狠狠一磕，浊黄的茶水溅出几滴。他慢悠悠地扶着桌沿，跟慢镜头回放似的支棱起那把瘦骨架，那只被劣质烟油浸透、骨节嶙峋如老榕树根的手，“吧唧”一声就沉甸甸地拍在了女婿背上：“慌啥子呦，银仔！”
他喉咙里滚出两声比咳痰还难听的干笑，却比啥安慰都提神，“睁大眼珠子瞧瞧！那群工程队大爷们，搁咱园区里整的那些仙侠玩意儿——假山！堆得比咱老祖宗牌位坐的祠堂屋脊还高！那水池子！挖得能塞下两头鲸鱼打滚儿！就这派头，挪窝去市中心那鸽子笼写字楼？”老烟嗓扯出一个鄙夷的弧度，“光是拆拆装装来回倒腾石头的运费，就够买下半个咱这破创意园咯！放心，他们想挪这窝？配套商第一个就得哭爹喊娘不干！”
干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嘎”一下收得干干净净。韩奀仔浑浊的老眼陡然眯成缝，手指下意识在布满茶垢的桌上急促地“笃笃”敲着：“可……”他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窗外的风听了去传给滴水岩，“这公司邪性！真邪性！拢共没见着几个活人在办公室晃悠，那生意却做得……”
他咂吧下嘴，像是在找词儿，“……比春天闹蝗灾还他娘的铺天盖地！要是……要是人家真就铁了心，就想卷起那十来个笔记本电脑，拍拍屁股走人……”老村长枯槁的手指向窗外那片灰蒙蒙的、象征古河村落魄工业梦的旧厂房铁皮顶棚，一阵穿堂风“哗啦”一声撕裂铁皮，那噪音活像给他的话猛地敲了一记破锣：“市中心随便哪个犄角旮旯租它个两百平的鸽子窝！轻轻松松就把全公司都塞进去打地铺！租金？嘿！对人家来说，那点毛毛雨，买包烟都不够抽！……这事儿，怕就怕在，它不是没有可能啊！”最后那句叹息，轻飘飘的，却沉得能把地上的搪瓷缸砸出个坑来。
天刚擦亮，古河村的“领导班子”就已集体行动，浩浩荡荡——呃，对古河村这“迷你庙堂”而言，五员大将倾巢出动，确实能当得起“浩浩荡荡”了！这可是村里憋屈多年，头回凑齐了“五脏俱全”的麻雀班子——第一书记温碎银打头阵，村长兼书记韩奀仔紧随其后，身后跟着村委“全能ACE”韩洁英（妇女主任、文书、会计、档案、公章…集于一身！）、治安调解兼民兵队长兼村务监督员韩俊轩，以及副书记兼出纳兼农业生产管理韩文仔，看看，光念这头衔都喘气儿。
黄颖小姐姐正啃着早餐面包片儿呢，超级AI仙人师父范西施的脑内警报“叮咚”响了：“亲，古河村‘F5天团’距创意园大门还有200米，目测全员到齐，请速接驾~”黄颖差点把面包噎嗓子眼，小狐狸眼珠一转，蹬上鞋就往外冲——啧，仙人师父就是靠谱！
村委一行风尘仆仆刚踏进创意园大门，黄颖已笑得像朵迎春花，小碎步迎上：“哇——！温书记、韩村长、英姨、文叔、轩哥！您几位大驾光临，这可是给咱公司蓬荜生辉呀！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她纤手一引，指向创意园深处，语带三分无奈七分狡黠，“咱那滴水岩小庙，实在寒酸挤不下各位真神，要不……移步匠印的茶室坐坐？包您满意！”
说起这匠印，可是滴水岩体系里的“氛围组扛把子”！专攻创意园仙侠元素设计，手艺拔尖儿，堪称“造梦工厂”。滴水岩但凡要撑场面待客，首选就是去匠印那“借”场子——这脸皮厚度，也是创业因果道修来的正果！
匠印入伙晚，来的时候环滴水岩公司那圈黄金地段的铁皮棚，早被各路神仙工程商瓜分得毛都不剩。人家吴建明老板大手一挥，偏就挑了离滴水岩最远、但面积顶破天的那个巨无霸厂棚（保守估计几千平米打底，大得能跑马！）。
一脚踏进匠印的地界，画风骤变！仿佛穿越次元壁。外头是锈迹斑斑的铁皮工业风，里头却是吴大师亲手抟弄出的“仙侠融合岭南”的魔幻现实世界！巨大的空间被模块化仙侠造景切割得错落有致，亭台楼阁悬于半空，小桥流水蜿蜒脚边，还真有仙鹤造型的铁艺（假的）在氤氲水汽中展翅欲飞。
最绝的是季节魔法！眼下刚过国庆，中秋余温尚在，匠印却已把整个空间一键切换成“岭南水乡·微缩冬季”！仿真雪粒子薄薄覆在黛瓦上，几株特意挑选的枯荷伶仃立在水面，岸边垂柳枝缠着人造霜纹，角落里甚至点着几盏暖黄的仿古风灯，光影摇曳间散着若有似无的松木冷香！虽无真雪真寒，但那萧疏清冷的意境，愣是被吴大师用灯光、材质和恰到好处的留白，烘托得比真冬天还“冻”人——是冻进骨子里的雅致！
菜菜倚在匠印公司古色古香的塑料朱漆大门旁，远远瞧见六人走来，立刻挂上职业微笑迎了上去。温碎银与菜菜熟络，当即引见：“来来，菜菜总，认识一下，这位是我们村委全能ACE韩洁英英姨、治安担当韩俊轩轩哥……”一通寒暄完毕，菜菜将众人引入茶室。袅袅茶香中，众人分宾主落座，杯盏轻碰，聊着无关痛痒的寒暄，空气里却隐隐绷着一根弦。
温碎银呷了口茶，清了清嗓子，眼神“咻”地锁定了黄颖：“黄经理呐，不知…贵司是不是对眼下的租金有啥想法？”他顿了顿，嘴角努力扯出十二分真诚的笑，“咱村里认真合计过了，价格嘛——好商量！只要您点头，把古河村这儿当永！久！总！部……”他拖长了调子，字字砸出重磅炸弹，“免！费！给！地！都没问题！”
黄颖的眼皮“啪”地一掀，指尖在脑袋上方飞快画了个圈儿，音调陡然拔高八度：“噢哟——！温书记，您这脑子，开过光呀！”她笑得像偷到米的小雀，“太对了！我们滴！水！岩！就要跟古河村拴一块儿！搞百年老店，万年不倒的基业！”
这话犹如一颗蜜糖炸弹在村委五人组心尖炸开！韩奀仔老脸笑成一朵风干菊花，连茶杯边缘都沾上了哆嗦抖出的茶渍；韩洁英眉梢眼底的愁纹瞬间熨平；几个爷们嘴角咧到了耳后根，互相递着眼色——嘿，活菩萨不走了，扎根咱这穷窝窝啦！
“哎唷！天大的好事哇！哈哈哈哈哈……”温碎银朗声大笑，屁股在椅子里往前顶了顶，腰杆挺得像支标枪，对黄颖的称呼一秒升级：“黄总！您这决定，简直是天仙配呀！不瞒您说，咱古河村的风水——绝了！”
他唾沫横飞，手臂“唰”地指向窗外那不知名的河涌方向，“瞅瞅！你们公司后头那条涌，那可是正经的‘水脉龙筋’！它勾连着韦涌，韦涌通着陈村涌，一路水波连天，直捣西江深处！老祖宗撑条乌篷船，‘欸乃’一声，初一水灵灵的菜筐子就滑到顺德街市，十五新鲜蹦跶的鱼虾篓子就荡进广州码头！真正的水陆通衢聚宝盆呐！”
温碎银越说越来劲，手指蘸了茶水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鬼画符，硬生生画出个五行流转图来：“再看咱村布局！东西南北中，小河穿巷过，碧水绕人家——无一处不沾水气！你们滴！水！岩！名号起得多妙？‘滴水’显谦逊，‘涌泉’报深恩！一听就是知恩图报、福德深厚的好字号！再看看咱村子——活脱脱一座浮在水上的大鳌龙舟呀！你们公司属‘水’，古河村就是一方生‘水’养‘水’的大泽！”
他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碗叮当响：“这是天造地设的水乳交融！水旺财源，福泽万代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