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楼·早餐窗
婚后第一日,阳光像刚洗过的白纸,铺在八仙桌上。
云初穿男式白衬衫,袖口卷两圈,露腕骨,左手无名指纹一圈淡红——
那是昨夜茶则压出的圆痕,像一枚临时戒指。
君长临围围裙,烟灰底色,绣一行暗银小字:“春山照雪,茶归自由。”他端来两只白瓷盘,盘心各一只煎蛋,蛋黄被小心煎至 82 秒,溏心未破。
云初用筷尖戳破,金液流出,像给米饭浇一场微型日出。
两人并肩坐,肩膀隔 0 厘米——从昨夜开始,他们正式废除“82 厘米”条款。
白爪狗“82”在桌下绕尾巴,节拍器似的,一秒一下。
后院·枣树
饭后,云初拿一把小铲,蹲在枣树下挖昨夜埋下的莲子。莲子被小心请出,已吸饱水,鼓成一枚微型月亮。
君长临端一只空茶盏,盏底铺一层湿棉花,把莲子置上,像孵一颗不会飞的蛋。“第一颗‘并肩莲’,”他笑,“等它发芽,我们给它办出生证明。”
云初抬眼,看树,看天,看他:“然后让它爬满不夜楼,像给自由加一条绿围巾。”
微博热搜
念念发布一条短视频:镜头里,两人并肩蹲地,白衬衫与围裙交叠,像一幅剪纸。
配文只有八个字:
“并肩第一天,零厘米。”
十分钟后,热搜爆:
#82厘米正式退役#
#春山照雪零厘米#
网友造句:
【从前隔纱,现在隔你。】
【82→0,是数学,也是爱情。】
云初刷到,失笑,转发,加两个字:“已验。”
快递站
婚后第一份工作:取快递。
快递小哥递来一只超长木箱,发货人:云执。
箱面贴一张便签:“寄件物:无刃之鞘;用途:种花;保质期:百年。”
回后院,开箱——是那只空剑鞘,云家“执剑”令,如今被钻了 7 排小孔,变成最嚣张的花盆。
君长临把莲子并两株薄荷移入,覆土,浇水,插牌:
“并肩莲·第1代。”
云初指腹擦过鞘口,轻声:“旧鞘新生,也算善终。”
文化局
君长临需要去递交一份关于“不夜楼修缮备案”的文件,而云初则负责陪同他一起前往。他们选择乘坐地铁出行,具体是2号线。
车厢内的人流量并不大,两人站在车厢里,恰好抓住了同一根吊环,手背不经意间贴在了一起。
这时,车厢内的广播响起,清晰地播报着下一站的站名:“各位乘客请注意,下一站是春山街。”这一站名是临时新增的,专门为今天特别设置的。
听到广播后,云初微微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好奇和调侃的语气问道:“这是你家的手笔?”
君长临闻言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回答道:“嗯,是老爷子连夜申请的。他特意把整条街的名字都改了,说是要送给你当作新婚礼物。”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宠溺和自然,到是对这份特别的安排感到十分满意。
就在这时,列车缓缓停靠在站台,车门打开,一位年迈的老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随时可能失去平衡。
云初让座,老奶奶看清她脸,惊呼:“极昼姑娘!”原来奶奶是 TikTok 极昼掌声挑战的参与者,心跳从 54 练到 82,练了整季。
她拉开布袋,掏出一枚手织铜铃挂件,塞给云初:“祝你俩,并肩到无限。”铃声清脆,车厢里有人认出他们,却没人举手机——
像约定好,给新人一条静音的河。
文化局门口
备案很顺利,章盖下那一刻,工作人员递来一张回执,抬头:
“春山街 82 号,不夜楼,产权人:云初、君长临,共有。”
云初指尖摩挲数字,笑:“终于把 82 写进房产证。”
君长临把回执折成飞机,对准天空,放飞——纸飞机掠过银杏,落在一对小学生脚边。孩子们拆开,看见“82”,齐声喊:“是极昼姐姐!”
他们掏出口袋里的迷你节拍器,齐按 82 bpm,原地鼓掌,送给新人一场微型极昼。
菜市场
婚后第一顿晚餐,他们决定自己买、自己洗、自己吵。
菜市场嘈杂,云初却轻车熟路——极昼村支教时,她每周赶集。她蹲在一个菜摊前,挑西红柿,指腹轻压,汁水欲破。
君长临推小车,负责买单,负责提袋,负责在人群里护住她的肩。
走到水产区,云初忽然停住,盯着一缸活鱼——鱼鳃张合,节奏凌乱,却平均 82 次/分。
她伸手,指一条最小的:“要它。”
老板捞鱼,称重,杀鱼,去鳞。
血腥味起,云初眉心微蹙,却没躲,反而伸手接了一滴鱼血,抹在自己左腕——
像给自由加一枚临时纹身。
君长临掏手帕,想擦,被她挡住:“总要适应人间烟火。”
厨房
婚后第一次合作黑暗料理:
西红柿炖鱼,加薄荷,加莲子,加 82 粒盐。味道诡异,却都被吃光。饭后,君长临洗碗,云初擦桌,白爪狗“82”啃鱼骨头,尾巴打拍子。
水声、碗碟碰撞、狗尾巴——
合奏一首 82 bpm 的生活小步舞曲。
屋顶
夜风带刀,他们裹同一条毯子,并肩看城市灯海。
云初掏出手机,给云执发一条语音:“哥,并肩第一天,零事故,零厘米,零想拔剑。”
半分钟,云执回一个字:
“好。”
沈砚追加一条语音,背景风声猎猎:“家主说,祖山今晚放 82 支冷烟火,替你们庆生。”
话音落,远处西山方向,果然升起一串银白——高 82 米,亮 82 秒,熄 82 次。
像一场无声的礼炮,给自由冠名。
卧室
灯未关,两人并肩平躺,中间留 0 厘米——
正式废除“82 厘米”条款后,他们还在适应负距离。
云初伸手,把今日所有小物塞进一只透明袋:
房产证回执复印件、手织铜铃、鱼血手帕、冷烟火照片。
袋口贴标签笔写的日期:
“并肩·Day1”
君长临接过,放进抽屉最上层,上锁——
钥匙随手抛给白爪狗“82”,狗叼住,尾巴摇成节拍器。
灯熄前,云初忽然侧身,额头抵他肩窝,声音轻得像怕惊动尘埃:
“君长临。”
“嗯?”
“以后每一天,都叫今天,好不好?”
他笑,掌心贴她后颈,像给剑入鞘:“好,一辈子今天。”心跳监测仪绿线平直——82,82,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