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归山林】 第41章 《冰台祭剑》
书名:长剑照春山 作者:涵凌 本章字数:1990字 发布时间:2025-10-24

云家祖山·雪夜

缆车停在半山腰的位置,狂风夹杂着雪花肆意地飞舞着,那漫天的雪花被狂风裹挟着,如同无数锋利的白刃,毫不留情地朝着人的脸上、身上劈头盖脸地袭来。

云初缓缓地踏出车厢,她并没有撑开伞,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任由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渐渐地落满了她的肩膀。

她的背后背着春山剑,剑上缠绕着鲛纱,鲛纱的尾端在凛冽的寒风中被撕扯得猎猎作响,就像是一面历经风雨沧桑却依旧不肯降下的旧旗,倔强而坚韧地在风中飘荡。

她的手腕内侧贴着一个心跳探测仪,上面的数字正在闪烁着,显示为82。

这个数字虽然看起来普通,但却仿佛有着千钧的重量——这可是她与君长临之间约定的节拍呀,而且也是她此次行程的倒数计时,每一下跳动都像是在提醒着她时间的流逝。

顺着蜿蜒的山道望去,山道的尽头处,祖祠里的灯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灯火犹如豆大的光点,在雪幕的映衬下,就像是一颗在黑暗和寒冷中倔强不肯熄灭的心脏,散发着顽强的生命力。

云执站在牌楼之下等候着,他身上的黑氅已经积满了雪花,他的手掌中提着一盏风灯,风灯的灯罩上刻着一个“执”字,那微弱的火光在严寒的气息压迫下,显得极为低矮,仿佛随时都会被扑灭一般。

“三年之期,如今已是最后一夜了。”云执缓缓地递过来一只乌木匣,匣子里面有着云纹压印,那是象征着“执剑”身份的印鉴。“一旦交出这个印鉴之后,你就永远不能再执剑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云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地将自己身上的探测仪贴到了云执的胸口——只见探测仪上的数字从78跳到82,又回到78,兄妹俩的心跳虽然同步,但各自却都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云初轻轻地笑了,她的声音消散在呼啸的风雪之中:“我想好了,我要把剑归还给祖先,也要把属于自己的心跳节奏重新找回来。”

祖祠·冰台

祠堂内并无灯火照明,唯有那冰台散发着幽幽的光亮。

这冰台是由千年寒冰精心雕凿而成的祭台,其大小为四尺见方,在它的中央,有一道凹痕,形状如同横放着的剑,又好似一道陈旧的伤口,静静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族中的十二位长老分别排列在两侧,他们身着黑色的长袍,长袍拖曳于地,手中各自执着烛火。那跳动的火光映照在冰台上,冷蓝色与暖黄色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幅奇异而又庄重的画面。

祭祀的言词在祠堂内回荡,那声音仿佛是从厚厚的雪层底下传来一般:“执剑之人,承担着守护山河的重任;而交出剑的人,则意味着与红尘断绝。”

云初缓缓地解下名为“春山”的剑,此时剑身还未出鞘,她便先将剑横于额前,鲛纱随之垂落遮住了她的双眼。

这是云家流传已久的古礼:交剑之时不看天,只看自己的内心。随后,她单膝跪在冰台上,刺骨的寒气瞬间穿透她的身体。

一旁的探测仪紧贴着冰面,上面显示的数字开始急剧下降:82、54、48,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祖先无形的手紧紧握住一样。

族老们齐声高喊:“放剑——”云初掌心一松,剑应声落在冰痕之上,发出“咔嗒”一声脆响,这一声响恰似给过去的事情上了一把锁。

然而,那鲛纱却留下了一寸,夹在冰台的缝隙之中,没有融化,仿佛是一条不愿断开的牵连。

交印·血契

乌木匣子被缓缓开启,就在那朱红色的“执剑”印显露出来的瞬间,周围的烛火都不约而同地跳动了一下。

族老递过来一把银刀,这银刀的刀背上刻着“永断”篆字,这是在示意进行血契仪式。云初接过银刀,将指尖轻轻压在刀刃上,一滴鲜红的血珠随即滚落下来,滴在了印章的表面,然后沿着云纹逐渐渗开,就像是给这份权力画上了一个句号。

接着,血印被按在了契书之上,朱红色与猩红色相互重叠,族老们齐声唱道:

“从今日起,云初永远放弃手中的剑,如有违反者——”

“违反者,心跳会自行停止。”云初接口说道,她的声音十分平静,但却把探测仪拍在了契书旁边——只见探测仪上的数字开始回升:48、54、82,这种回升就像是对诅咒的一种反击。

她抬起眼眸,眸中倒映着十二盏烛火,但是却没有一盏烛火能够照亮她心底深处的那一抹鲛纱。

私祭·雪幕 

族礼毕,众人退,祠堂只余冰台与风。

云初返身,掌心贴冰,指节冻到发白,却一寸寸移动——摸到鲛纱夹缝,猛地用力,撕回那寸旧纱。

冰台裂微痕,像祖先皱眉,却无人阻止。

她把鲛纱缠上自己左腕,与旧红绳打死结,声音散在寒气:“剑还你们,纱留给我——

“它是自由,也是债主。”

雪幕外,她背空鞘下阶,一步一息,探测仪贴胸:82,稳如磐石,却第一次只属于自己。

山腰· simultaneous 

simultaneous,不夜楼风铃百响,直播镜头切到顶楼。

君长临立于檐角,铜钱贴风向仪,裂纹里嵌月光。他掌心托一只空茶杯,茶面浮 82 片春山叶,叶脉用金缮走线,拼成“归”字,却缺最后一笔。

直播弹幕刷:

【缺的那笔,等谁?】

【等春风,也等归人】

他抬眼,看北方山影,声音散在风里,像给千里外的人发信号:

“第364天,我替你守好 82,等你回来补最后一笔。”

日出·雪停 

云初行至山脚,雪停,日出跳出山脊,像给空鞘镀一层火。她抬手,将剑鞘竖插入雪,鞘口对天,像给祖先立一支空旗。

探测仪最后播报:

82,像给世界一个承诺——

一年后的今天,她会再回来,把空鞘装满春风,然后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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