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夜,沪上飘起细雪。
付宅老洋房屋檐挂着冰凌,像一排倒挂的刀。刘知遥从书房出来,手里攥着一份刚打印的《资产剥离计划》,走廊壁灯昏黄,把她影子拉得细长,一路拖到楼梯口。
时钟指向凌晨一点二十——距离股东大会那场“零度水温”已过去整整两周。她再没和付时宴单独说过话,直到今晚,老郑把一张便签递给她:
「十一点半,地下酒窖。——付」
字迹锋利,像匕首刻进纸背。
她本想无视,可半小时后,手机收到刘氏财务总监的语音:银行那边突然放宽了贷款担保,条件只有一个——“付先生签字”。她不得不来。
酒窖入口藏在厨房后的一道窄门,旋转铁梯向下,寒气裹挟着橡木与红酒发酵味,直往骨头缝里钻。
刘知遥踩下最后一级台阶,抬眼就看见他——
付时宴背对门口,站在岛台前。黑色衬衫袖子卷至手肘,右手拎着水晶醒酒器,暗红酒液沿杯壁旋转,像深夜漩涡。岛台中央,摆着一只打开的皮质方盒——里面,领带与手铐并排而置,一柔一刚,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光泽。
听见脚步声,他没回头,只淡淡开口:
“过来,试酒。”
刘知遥没动:“付时宴,我没兴趣陪你玩午夜情趣。”
男人低笑,把酒杯放下,发出清脆一声“叮”。下一秒,他忽然伸手,拽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
她整个人被压在岛台边缘,后腰抵住冰凉大理石,掌心被迫贴上醒酒器外壁,温度刺骨。
“尝尝。”他贴着她耳廓,声音低哑,“一九九零年的帕图斯,你出生那年。”
酒液晃过杯沿,沾湿她下唇。刘知遥被迫抿了一口,涩香炸开,像吞下一口陈年旧火。
“酒也喝了,可以谈正事?”她抬手抹唇,红酒渍在虎口晕开,像一道细小伤口。
男人没答,只拿起方盒里那条领带——墨蓝色,暗纹飞鹰,尖端绣着极细的银线。他单手撑在她腰侧,另一只手,把领带绕到她颈后,动作缓慢,像在丈量猎物颈围。
“付时宴!”她抬手去挡,却被他轻松扣住腕子,往背后一折——
“咔哒。”
冰凉金属贴上皮肤,手铐合拢,把她两只手腕牢牢锁在岛台底面的铜环上。
被迫前倾的姿势,让她领口微敞,锁骨下那颗淡粉色胎记,在冷光灯下像一枚小小印章,清晰得刺眼。
男人垂眼,指腹擦过那处皮肤,声音低得近乎气音:
“别怕,只是教你规矩。”
“规矩?”刘知遥冷笑,“付先生喜欢这种调调,不如去找愿意配合的演员。”
“演员?”付时宴抬眼,瞳孔深得反光,“可我想教的,只有你。”
他拿起醒酒器,缓慢倾斜,暗红酒液沿杯壁滑下,却未倒进杯中,而是——
一点点,淋在领带与她锁骨交界的那寸皮肤上。
冰凉、黏腻、无法躲避。
刘知遥浑身一颤,牙关咬得发紧。男人却俯身,薄唇贴上她耳廓,声音像毒蛇缠绕:
“第一条规矩——” “在酒窖,我说喝,你才能喝。”
“第二条,”他指尖沿领带边缘下滑,停在第三颗纽扣,“我让你停,你才能停。”
“第三条——”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后腰,往上一提,让她整个人被迫骑坐在岛台边缘,手铐链发出清脆碰撞——
“禁止心软。”
话音落下,他低头,吻住她颈侧那滩红酒。
不是吻,是咬。
犬齿刺破皮肤,血珠混着酒液,一并渗进他唇缝。刘知遥疼得倒抽冷气,却挣不开手铐,只能被迫后仰,承受这带血的惩罚。
血腥味在口腔炸开,付时宴动作却慢下来,舌尖舔过细小伤口,像野兽品尝猎物,也像在确认什么。
良久,他抬头,唇角染一抹暗红,瞳孔亮得吓人。
“刘知遥,”他嗓音低哑,“疼吗?”
她喘了口气,忽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付时宴,你就这点本事?”
男人眉梢微挑,似被激怒,又似被取悦。下一秒,他忽然伸手,从方盒底部摸出一把极小号的金色钥匙,插进手铐锁孔——
“咔哒。”
锁开了。
刘知遥手腕一松,还未来得及动作,整个人已被他打横抱起,几步走到酒窖深处——
那里,立着一排落地橡木桶,最里侧,嵌着一扇暗门,指纹锁。
男人按下拇指,“滴”一声,门开——
冷气扑面而来,像步入冰窖。
暗室不大,四壁铅灰,中间摆着一张黑色铁床,床头竖着两根可升降支架,上面挂着——
领带架。
十余条领带,颜色各异,全部熨得笔挺,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刘知遥被放在床沿,男人单膝跪地,握住她脚踝,抬头看她,声音低得近乎温柔: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自己把领带系上,我教你第二条规矩。”
“二,”他指尖摩挲她踝骨,力道危险,“我帮你系,但结果——可能不太好看。”
刘知遥垂眼,看向那根握在他指间的墨蓝领带——
暗纹飞鹰,银线冷光,像某种无声枷锁。
她忽然伸手,接过领带,动作极慢,却极稳——
绕过自己颈侧,打成半温莎结,推紧。
一寸一寸,把自己送进囚笼。
男人眼底暗火瞬间燎原,喉结滚动,却未动,只哑声开口:
"第二条规矩,自己念。"
刘知遥抬眼,声音平静,一字一顿:
"禁止心软。"
话音落下,他忽然俯身,吻住她——
不是咬,是深吻。
舌尖卷走她唇角最后一丝红酒,也卷走她所有呼吸。铁床发出轻微晃动,领带架碰撞,发出清脆"哗啦",像午夜钟声,为这场危险交易,盖上火漆。
良久,男人松开她,额头抵住她额头,声音低哑得只剩气音:
"刘知遥,记住——"
"今天,是你自己系的领带。"
"以后,别给我心软的机会。"
暗室外,酒窖墙壁上的温控器忽然发出"滴"一声——
温度骤降至零度。
像为这场深夜教学,补上最后一行注脚——
领带与手铐,都是锁;
锁得住手脚,锁不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