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内茶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实质。骨先生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林渊和白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知道定星盘!他知道星钥!他甚至可能知道林渊和白璃的真实目的!
此人,深不可测!
林渊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面上不动声色:“骨先生此话何意?在下愚钝,听不明白。”
骨先生呵呵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眼神深邃:“小友不必紧张。在这遗弃之城,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与‘星火’那帮老家伙接触,又对定星盘如此上心,老夫若还猜不到一二,这双招子也就可以挖出来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命轮殿势大,爪牙遍布魔海,连我这黑骨拍卖行,也难免被其渗透。今日拍走定星盘的那两位,便是命轮殿安插在城中的暗子之一。”
林渊和白璃心中凛然。骨先生不仅知道星火组织,还清楚命轮殿的暗桩!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骨先生告知我等这些,意欲何为?”白璃冷静地问道,手已悄然按在剑柄之上。
骨先生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老夫开门见山吧。老夫与命轮殿,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想掌控一切,连这遗弃之城的‘自由’也想剥夺,这是老夫不能容忍的。所以,敌人的敌人,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你想与我们合作?”林渊挑眉。
“更准确地说,是一场交易。”骨先生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老夫可以帮你们拿到定星盘,甚至可以提供关于星钥下落的线索。但作为交换,你们需要帮老夫做一件事。”
“什么事?”
“除掉一个人。”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命轮殿派驻在遗弃之城的最高负责人,‘血屠’厉锋!”
血屠厉锋!林渊和白璃都听说过这个名字,乃是命轮殿一位凶名赫赫的元府境中期强者,手段残忍,实力强横,坐镇遗弃之城,镇压一切反抗声音。
“骨先生未免太高看我们了。”林渊沉声道,“厉锋乃元府境中期,我们如何是其对手?”
“自然不是让你们正面硬撼。”骨先生解释道,“厉锋修炼一门邪功,每月月圆之夜,需以处子精血沐浴,稳固修为。那时是他功法运转的关口,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刻。三日后便是月圆之夜,届时他会秘密前往城外的‘血月潭’修炼。老夫会提供具体时间和路线,并设法调开他部分护卫。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修炼的关键时刻,发动突袭,给予其重创!即便杀不死他,也要坏他功法,让他短期内无法兴风作浪!”
他看向林渊,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友身负异术,似乎能洞察先机,把握时机。此事,由你主导,成功率最高。至于这位姑娘……”他目光转向白璃,“剑法精妙,修为扎实,正是突袭的利刃。”
林渊心中快速权衡。骨先生的话真假难辨,但逆命之眼观察下,骨先生身上与命轮殿相关的“敌意”丝线确实浓烈,不似作伪。而且,若能重创厉锋,无疑是对命轮殿的沉重打击,也能为星火组织争取喘息之机。
风险极大,但收益同样惊人!定星盘和星钥线索,对他们至关重要!
“我们如何相信你?”白璃问出了关键问题。
骨先生似乎早有准备,取出一枚黑色的骨牌,递给林渊:“这是‘黑骨令’,凭此令可调动拍卖行部分资源,也是我们合作的信物。事成之后,定星盘双手奉上,星钥线索也会告知。若老夫违约,你们大可持此令,将今日之事公之于众,老夫在这遗弃之城也将信誉扫地。”
林渊接过骨牌,触手冰凉,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隐隐与骨先生气息相连,不似伪造。
他与白璃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拒绝骨先生,不仅得不到定星盘,还可能立刻招来杀身之祸。答应他,虽入虎口,却也有火中取栗的机会。
“好!我们答应你!”林渊最终下定决心,“但我们需要详细的计划和足够的支援。”
骨先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放心,老夫会安排妥当。三日后,月升之时,城西‘乱葬岗’汇合。”
交易达成,气氛缓和了一些。骨先生又闲聊了几句遗弃之城的局势,便让侍者送客。
离开黑骨拍卖行,回到星火组织的秘密据点,林渊和白璃将情况告知了铁鹰等人。
“骨先生此人,亦正亦邪,唯利是图,不可全信。”铁鹰听完,眉头紧锁,“但若能重创厉锋,对我等确是大利。只是此行太过凶险……”
“富贵险中求。”鬼婆沙哑道,“骨先生提供的信息若为真,确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如何确保他不在事后翻脸?”
石蛮则摩拳擦掌:“怕个鸟!干他娘的厉锋!老子早就想会会那杂碎了!”
众人商议良久,最终决定配合行动,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和撤退方案。铁鹰动用所有资源,准备了大量符箓、阵盘和疗伤丹药。鬼婆则开始调配一种能短时间内激发潜力、但后遗症严重的秘药,以备不时之需。
林渊则利用这三日时间,全力调整状态,并借助《星穹命典》不断推演月圆之夜可能出现的各种变数。逆命之眼中,代表“血光”和“危机”的丝线越来越浓,但其中,也隐约透着一线“逆转”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