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404宿舍,夜里十点十分
“宝子们,我室友简直神仙!”
手机镜头晃过,弹幕瞬间爆炸——【让我看!】【手腕杀我!】【这骨相娱乐圈横着走!】
镜头尽头,云初正把T恤下摆塞进牛仔裤,一截冷白腰肢一闪即逝。她抬眼,黑眸里没什么情绪,两指并拢,轻轻压下镜头。
“再拍,我把你扔出去。”声音不高,带着晨霜般的哑。
君念念缩了缩脖子,冲直播间干笑:“家人们晚安,我活命要紧。”
啪——灯熄。
窗外春雨淅沥,风把半旧的银杏拍得沙沙响。云初靠在床梯旁,指尖转着一柄未出鞘的短剑——乌木鞘,鲛纱缠柄,颜色被岁月磨得发暗。
“念念。”
“嗯?”
“周五去不夜楼,别迟到。”
“知道啦!给爷爷买茶嘛——”念念探出脑袋,“不过初初,你到底什么来头?连我爷爷都夸‘松风’两个字只有顾氏茶师才写得好,你居然随口就……”
云初把剑塞进背包,拉上拉链,动作干脆得像切断某段回忆。
“我什么来头?”
“嗯嗯!”
“普通人。”
说完,她翻身上了上铺,黑色耳机一戴,与世界隔绝。
在那转瞬即逝的最后零点一秒,念念恍惚中瞥见了那截鲛纱尾端,绣着极浅的银线云纹,仿佛是某种古老家族的族徽,承载着历史的沉重与神秘。这鲛纱的质地轻盈如梦,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散,但那银线云纹却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坚韧,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家族的荣耀与沧桑。
不夜楼·听雪阁
位于京市的繁华地段,却独享一份宁静与古雅。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座百年老茶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静谧。它的木质结构历经岁月的洗礼,依旧坚固而优雅,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门前悬挂着一盏风铃,每当微风吹过,便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迎接着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今晚,这座不夜楼被神秘地包场了。二楼的梨花木门轻轻阖上,只留下一条细缝,似乎在暗示着即将发生的秘密。梨花木门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匠人的匠心独运。透过那条细缝,可以隐约看到楼内灯火通明,却听不到一丝喧嚣,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古老的木门所吸收。
听雪阁内,茶香四溢,茶艺师们正忙碌着准备今晚的茶会。他们手法熟练,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艺术感。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每一件都是精心挑选的精品,从茶壶到茶杯,无不透露出主人的品味与用心。茶艺师们轻声细语,生怕打扰了这夜的宁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渐深,京市的其他地方或许依旧喧闹,但在这里,只有茶香和风铃声相伴。这一切,都隐藏在那扇轻轻阖上的梨花木门之后。
“三千万美元,买云家执剑一条右臂。”
说话的男人把笔记本转向对面,“赤火堂走的暗网,担保人那一栏——签的是你们君家。”
君长临指间转着青瓷杯,目光落在屏幕——
【目标:云初(照片模糊)】
【交货期限:30天】
【担保:君家印戳】
他眉骨很深,灯火在瞳仁里投下一层冷色的釉。
“君家文化口,不过问暗网。”
“可印戳是真的。”周擎合上电脑,“老爷子让我给你带句话——”
风铃骤响,打断交谈。
楼下传来女孩轻软的惊呼:“初初,这里这里!爷爷说‘雪顶春’只剩最后一斤!”
君长临垂眸,从雕花栏杆缝隙望下去——大厅灯火澄黄,穿白衬衫的女生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替同伴拎纸伞。伞骨微张,水珠滚落,像一串碎玉。
她抬头看价签,侧脸线条冷而薄,眼尾却天生上挑,带出不经意的傲。
周擎吹了个口哨:“哟,带剑的小姑娘。”
君长临这才发现——那柄短剑,被她用帆布包横背在肩,鲛纱尾端恰好垂到腰窝,随步幅轻晃,像一条驯服的黑蛇。
“她就是云初。”周擎笑得意味深长,“你妹妹的室友,照片都没她本人好看。”
君长临没说话,指腹缓缓摩挲杯沿。片刻,他起身,推门下楼。
不夜楼·茶庭
云初两指捻茶,垂眸闻香。
茶师笑问:“小姐,礼盒刻什么字?”
念念掰着手指:“福如东海!” 云初淡淡补一句:“再加‘松风’。”
茶师愣住。
松风——君家老太爷的表字,世上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掌。
楼梯口,君长临脚步微顿。灯火在他肩头洇出一圈温润的光,他却想起刚才暗网那张模糊的照片——
原来,是她。
停车场·春雨如针
云初把礼盒放进后备箱,指尖忽然一顿。
耳机里,低频提示“目标靠近”。下一瞬,冷光从侧面刺来——匕首长六寸,直挑她右手经脉。
云初没退,反进一步,左臂横挡,右手并指如刀,劈在对方腕骨。咔嚓。骨裂声被雨声盖得严严实实。
十二秒内,第二人、第三人……第六人倒下。
血混着雨水,流进排水沟。
云初单膝蹲下,用那人衣角擦了擦指缝的血,皱眉——
还是见血了。
头顶忽然多了一把黑伞。她抬头——男人站在半步之外,烟灰长衫被路灯映成暖色,伞面倾斜,替她挡住漫天冷雨。
“需要报警吗?”他问,声音低而稳。
云初起身,把染血的纸巾塞进兜里,摇头。“或者,”男人微微俯身,“需要我帮你埋?”
雨声太大,他的呼吸几乎贴在她耳侧。
云初第一次正眼看他——灯下瞳仁深得像两口井,却映出她自己的影子,带着微凉的湿意。
她挑唇,笑得敷衍:“好意心领,别多管闲事。”转身拉开车门,大G的引擎声轰鸣,溅起一地碎银。
君长临站在原地,指间伞柄轻转——伞沿一滴血,顺着沟槽滑下,落在他的帆布鞋尖。
他垂眸看了两秒,掏出手机,拨号。
“周叔。”
“嗯?”
“担保人那栏——”
“怎么?”
男人笑了笑,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
“把君家的印戳,撤了。”“……理由?”
“理由?”
君长临抬头,望向消失在春夜尽头的黑色车尾灯,缓声道——“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