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谈判破裂
地底三千丈的熔晶矿脉深处，空气黏稠得像浸了硫磺的蜜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矿尘，呛得人喉咙发紧。岩壁上嵌着的暗红色熔晶每隔片刻便会闪烁一次，将蜿蜒的矿道照得忽明忽暗，脚下的岩层始终在细微震动——那是地脉在缓慢搏动，像蛮岩族沉睡千年的心脏，此刻正因外来者的闯入而隐隐躁动。
联合使者团的脚步放得极轻，少昊走在最前方。他身着人族炎都的玄色龙纹朝服，衣摆绣着暗金色的流云纹，走动时如墨色浪潮般起伏；腰间悬着的“炎枢剑”剑鞘由千年阴沉木所制，镶嵌着一块鸽卵大的暖玉，此刻正散发出柔和的光晕，既照亮了前方崎岖的矿道，也刻意收敛了君主的锋芒。他的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沉稳的威严，下颌线绷得笔直，却在目光扫过身边紧张的石夯时，悄悄放缓了脚步。
石夯紧随其后，这少年蛮岩族身形比同族略矮，裸露的臂膀上还带着未完全硬化的浅灰色岩甲，此刻正紧张地攥着衣角——那是件人族织的粗布短衫，是林晚特意为他缝制的。他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的仓颉与炎烈，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担忧，连耳尖未褪的岩刺都在微微颤抖。
仓颉走在第三顺位，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袖口沾着淡淡的墨痕，怀里揣着的通海渠符文图纸被手指捏得微微发皱。这位白发老者的眼角布满细纹，却始终睁着明亮的眼睛，时不时用手指轻点岩壁，似乎在测算地脉走向，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怕惊扰了周围沉睡的地脉灵虫。
最后是炎烈，毕方族族长身着赤红的火纹铠甲，铠甲缝隙中偶尔会渗出细小的火星，落在地面的矿尘上，瞬间烧出一个个小黑点。他提着一个特制的玄铁箱，箱体刻着温和的“镇火符”，符文泛着淡金色的微光，将箱内火焰矿石的灼热气息牢牢锁住——那是他连夜从矿场挑选的高纯度矿石，每一块都泛着剔透的赤红，足以滋养地脉火心。
矿道尽头，两扇由整块玄铁矿石打造的殿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门面上刻着古老的地脉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淡金色的灵力，像两条沉睡的巨龙。门后便是蛮岩族的核心领地“磐石殿”，殿内昏暗无光，只有殿顶悬挂的熔晶灯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将殿中百名蛮岩族战士的身影拉得颀长。
石裂站在最高的玄铁矿台上，这位蛮岩族首领高逾三丈，身躯由青灰色的千年岩玉拼接而成，岩甲上布满深褐色的战痕，那是千年前与混沌魔战斗时留下的印记。他的左眼是一颗泛着幽光的地眼石，此刻正死死盯着走进殿中的使者团，目光扫过少昊腰间的炎枢剑时，岩甲缝隙中流淌的地脉灵力瞬间加快，连脚下的玄铁矿台都跟着微微震动。
“炎都的少昊君主，倒比我想象中胆色足些。”石裂的声音像两块巨石在摩擦，每说一个字，便有细碎的碎石从他肩头的岩甲上滚落，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原以为，人族君主只会躲在铺着云锦的宫殿里，要么找借口拖延，要么根本不敢踏入我们蛮岩族的领地。”他的目光扫过使者团手中的玄铁箱与图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岩甲拼接的下巴微微抬起，“怎么？带了些小玩意儿，就想让我们放弃对族地的守护？”
少昊没有在意石裂的嘲讽，他上前一步，抬手按住腰间的炎枢剑剑柄——那是君主惯用的礼仪动作，既表示没有敌意，也不失尊严。他微微躬身，玄色朝服的衣摆落在地面，没有半分傲慢：“石裂首领，我此次以炎都君主之名，携各族使者前来，是带着最大的诚意。”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关于通海渠与矿场影响地底灵脉的事，我们已连夜整改——仓颉先生，烦请递上图纸。”
仓颉连忙上前，双手捧着图纸，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踩到殿中铺设的玄铁矿板。他将图纸递到石裂身边的石枯长老面前，还特意指了指图纸上用朱砂标注的符文：“石枯长老，您看，所有深入地底的符文都已改为贴地样式，我用‘地脉测算术’反复验证过，绝不会再触碰灵脉主干道。”
石枯长老的身形比石裂矮了一半，岩甲上布满了深褐色的裂纹，那是岁月与地底寒气留下的痕迹。他拄着用千年玄铁矿制成的拐杖，杖头的地眼石忽明忽暗，枯瘦的手指在图纸上轻轻滑动，沙哑的声音像磨过砂石：“仓颉先生的符文造诣确实高深，只是……”他抬头看向石裂，眼中满是为难，“首领，这图纸虽好，却补不了安魂晶洞的裂痕啊。”
炎烈这时提着玄铁箱走上前，箱盖打开的瞬间，赤红的火焰矿石散发出温和的暖意，照亮了周围的岩壁。他特意将一块最大的矿石递到石裂面前，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诚意：“石裂首领，这矿石蕴含的火属性灵力足以暂时滋养地脉火心。我们已下令暂停火山矿场所有开采，连矿洞都用‘镇火符’封了，这是我们的弥补，也是我们的诚意。”
石裂的目光落在图纸与矿石上，左眼的地眼石却始终泛着冷光。他抬手示意石枯将图纸收起，巨拳重重砸向玄铁矿台，台面上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少昊君主，你们以为改改符文、送几块矿石，就能抹平伤痕吗？”他猛地指向殿后，那里隐约能看到一道裂开的晶洞入口，洞口的熔晶已失去光泽，“我们的安魂晶洞裂了半尺宽，灵脉主干道的灵力损耗了三成！族里的幼崽本该上个月苏醒，现在却还在晶棺里沉睡着——这些损失，是几张图纸、几块矿石能换回来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殿顶的熔晶灯剧烈晃动，细碎的熔晶渣簌簌落下，砸在蛮岩族战士的岩甲上：“我知道人族要发展，妖族要修炼，海裔族要扩疆，但你们的繁荣，不能建立在破坏我们家园的基础上！我有两个条件，答应，蛮岩族便既往不咎；不答应，我们就用裂地镐说话，守住我们最后的栖息地！”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蛮岩族战士们纷纷举起裂地镐，镐尖的暗红微光刺得人眼睛发疼。站在使者团边缘的人族护卫统领赵虎下意识地按了按腰间的长刀，却被少昊用眼神制止——这位君主始终保持着镇定，玄色朝服下的脊背挺得笔直：“石裂首领，请说你的条件，只要不违背各族百姓的根本利益，我们都可协商。”
“第一，永久停止所有可能影响地底的工程。”石裂的声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岩甲缝隙中流淌的地脉灵力泛着冷光，“通海渠要填了，火山矿场要封了，你们人族正在修建的‘符文铁路’也要拆了——这些工程一日存在，地脉就一日不得安宁！”
“第二，割让黑石山三百里土地给蛮岩族。”他的目光扫过少昊，地眼石里闪过一丝锐利，“黑石山下方是我们的备用灵脉，如今已濒临枯竭。我们要在那里建立地脉守护阵，而且那片土地本就是千年前蛮岩族的地面栖息地，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石裂的话刚落，使者团中的人族土地司司长林伯立刻上前一步。这位老者穿着件蓝色的官袍，鬓角已染白，此刻却激动得声音发颤：“石裂首领，这绝不可行！通海渠再有三日便能通水，炎都南部万亩农田就等着这水灌溉——一旦停止，今年秋天必然颗粒无收，十几万百姓会面临饥荒！”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土地册，双手捧着展开，“符文铁路连接炎都与镇海关，是物资运输的命脉，停建会让各族交流倒退十年！至于黑石山三百里土地，那里居住着八万多人类百姓，还有三座储粮百万石的粮仓——割让土地，就是断百姓的生路啊！”
“百姓的生路？”石裂冷笑一声，岩甲上的碎石簌簌落下，“你们人族在黑石山开采玄铁矿时，怎么没想过蛮岩族的生路？现在我们只是要回土地所有权，就成了断你们生路？这就是人族君主口中的‘诚意’？”
仓颉连忙上前，手中展开一张新的图纸，图纸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黑石山的地形与灵脉走向：“石裂首领，我们可以协商！黑石山外围五十里土地可划给蛮岩族建守护阵，我会亲自带领符文师帮你们加固阵法，用‘地脉锁灵符’护住灵脉！”他指着图纸上的蓝色线条，“通海渠可放缓通水速度，用灵力屏障隔绝水汽；矿场可限定开采量，每月只取三千斤矿石，只够维持农具锻造——这样既不影响百姓，也能护你们家园，您看如何？”
“不行！”石裂毫不犹豫地拒绝，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岩甲，“我要的是彻底的安全，不是你们的‘折中方案’！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开战！没有第三种选择！”他看着少昊，语气冰冷如铁，“你们地面人总喜欢找借口，千年前抢我们的栖息地时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我不会再信你们的花言巧语！”
少昊看着石裂决绝的眼神，知道谈判已无转圜余地。他缓缓直起身，腰间的炎枢剑虽未出鞘，剑鞘上的暖玉却透出淡淡的威压：“石裂首领，我们带着各族的诚意而来，愿退三尺，让三分——通海渠改道，矿场限量，土地划界，可你却寸步不让，非要将各族逼入绝境。”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却更多的是坚定，“你真要让蛮岩族再次卷入战火？真要让族中幼崽在硝烟中醒来？”
“战火是你们逼的！”石裂挥手示意两名战士上前，那是两名身高逾两丈的蛮岩族勇士，岩甲上刻着狰狞的战纹，手中的裂地镐泛着嗜血的红光，“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珍惜！现在，立刻离开我的族地！三日内，若不答应条件，我便带领所有蛮岩族战士，踏平镇海关，毁掉你们所有的工程！”
两名蛮岩族战士提着裂地镐上前，镐尖距离少昊不过三尺，灼热的地脉灵力几乎要灼伤皮肤。少昊没有后退，只是深深看了石裂一眼——那眼神里有惋惜，有坚定，却无半分畏惧。他转身道：“我们走。”
使者团众人默默跟上，石夯走在最后，他回头看向石裂，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失望与不舍，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敢说话——他曾以为，同族与地面的和平触手可及，如今却只剩战争的阴影。石裂看着他的背影，岩甲下的手指微微蜷缩，却终究没再说一句话。
离开熔晶矿脉时，夕阳正沉在海平面上，将海面染成一片血红。少昊站在海岸边，玄色朝服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上的龙纹仿佛要挣脱布料，腾空而起。他望着远方的镇海关，那里的灯火已渐渐亮起，像一颗颗散落的星辰，却不知三日后，这些灯火是否还能依旧明亮。
回到镇海关的议事厅时，各族首领已等候在那里。人族的农司司长李庚穿着件绿色的官袍，手里攥着通海渠的施工进度册；妖族的狐族族长白苓身着白色狐裘，九尾轻轻垂在地面，眼神里满是担忧；海裔族的沧澜长老带着青色的鳞甲，手中握着一枚海心珠，珠内的海水正不安地晃动；神族的玄泽神官穿着金色的法袍，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符文典籍，表情凝重。
少昊将炎枢剑放在桌案上，剑柄的暖玉此刻却透着几分冷意。他坐下道：“石裂态度强硬，要么停工程、割土地，要么开战。”他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已退至底线，再退，就是对不起各族百姓。看来，与蛮岩族的战争，已难以避免。”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李庚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不甘：“通海渠耗费了三万工匠半年心血，光灵米就消耗了五十万石，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他翻开施工进度册，指尖划过上面的记录，“若是毁了，炎都南部的百姓今年冬天就要挨饿了。”
白苓轻轻摇了摇头，九尾上的绒毛微微炸起：“蛮岩族战士身躯如玄铁，普通的幻术难伤，且善用地底地形突袭——我们的‘迷踪阵’虽能阻敌，却怕他们从地底直接挖隧道，绕开阵法。”
沧澜长老叹了口气，海心珠内的海水泛起涟漪：“海裔族擅长水系法术，可地底干燥，法术威力会折损七成，能提供的帮助有限。但通海渠是我们与人族共同修建的，我们定会守住它。”
炎烈猛地一拍桌案，赤红的灵力在掌心跳动，将桌上的烛火都映得发红：“怕什么！我们有少昊君主坐镇，有各族同心，难道还守不住家园？！”他看向少昊，眼中满是战意，“毕方族愿打头阵，锻造最好的武器铠甲——三日内，我定能交出三千套‘火纹甲’、五千柄‘炎铁刃’，绝不让蛮岩族踏破镇海关！”
少昊点了点头，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迅速做出部署：“人族负责加固镇海关防御——赵虎，你调五万精兵驻守四门，在城墙外刻三层‘固城符’，每百丈设一个烽火台；李庚，你组织百姓转移粮草，将黑石山附近的粮仓迁至内陆，避免战时受损。”
“妖族的白苓族长，”他看向白苓，“烦请你带领幻术师在镇海关周围布‘迷踪阵’，再派狐族探子潜入地底，监视蛮岩族的动向，一旦有异动，立刻回报。”
“玄泽神官，”少昊转向神族首领，“你带领神族祭司加固镇魔封印，用‘安神符’护住封印周围的地脉，避免蛮岩族开战的动静惊扰到混沌魔——那才是我们最大的隐患。”
“沧澜长老，”他最后看向海裔族首领，“海裔族负责守护通海渠，在渠边布‘水幕阵’，若蛮岩族来犯，先用水系法术阻截，拖延时间。”
“石夯，”少昊看向站在角落的少年，“你熟悉蛮岩族的弱点，留在议事厅绘制他们的作战习性图——他们的岩甲哪里最薄，擅长什么战术，有什么禁忌，都一一记下，这对我们至关重要。”
“是！”各族首领齐声应道，眼中的担忧渐渐被战意取代。议事厅的灯火彻夜未熄，少昊坐在主位上，一边审阅防御图纸，一边批改人族的调兵文书，偶尔抬头看向窗外——月光下，镇海关的工匠们正连夜加固城墙，符文工坊的光芒如星辰般闪烁，毕方族的矿场传来阵阵锤击声，那是在锻造武器，也是在铸造希望。
深夜三更时，白璃抱着般穆走进议事厅。她穿着件淡粉色的长裙，九尾轻轻托着襁褓，生怕惊醒熟睡的婴儿。般穆已经睡熟，小拳头攥着一片银狐毛，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白璃将一杯温热的灵茶放在少昊手边，茶盏是用白瓷烧制的，上面绘着淡雅的兰花纹。她看着少昊眼底的红血丝，眼中满是心疼：“已经忙了半夜，喝口茶歇歇吧。”她伸手轻轻拂过他的眉心，指尖带着淡淡的灵力，“你是人族的君主，肩上扛着千万百姓，可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若是你倒下了，我们怎么办，般穆怎么办？”
少昊接过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中的疲惫消散了几分。他看向襁褓中的般穆，声音柔和了许多：“我不仅是君主，也是他的父亲。”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婴儿的脸颊，触感柔软得像云朵，“我要守住这片土地，让他将来能在和平的阳光下长大，不用像我们一样，在战火中挣扎着求生。”
白璃轻轻靠在他身边，望着窗外的灯火：“各族都信你，百姓也信你——你看，工匠们在加固城墙，符文师在绘制符咒，战士们在操练兵马，大家都在为守护和平努力，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少昊握着她的手，目光望向远方的黑石山方向。夜色浓重，却掩不住镇海关的灯火，那是百姓的希望，也是各族同心的誓言。他知道，三日后的战争会很艰难——蛮岩族的战士坚硬如铁，地底的地形复杂难测，混沌魔的封印还需警惕，但他更知道，只要各族同心，只要守住百姓的信任，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他抬手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化作一股坚定的力量——为了怀中的孩子，为了千万百姓，这场仗，必须赢。
次日清晨，镇海关便陷入了紧张的备战氛围。城墙下，人族的士兵们正忙着搬运青石，将城墙外侧的缝隙用糯米灰浆填补严实；符文工坊里，仓颉带着各族学徒连夜绘制“固城符”，墨汁用的是深海墨玉磨成的原液，符纸则是用大荒的古藤纤维制成，能承受更强的灵力；毕方族的矿场里，锤击声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深夜，炎烈亲自掌锤，每一次落下都带着赤红的火焰灵力，将炎铁锻造成锋利的刃口，火星溅落在地面，堆成了一小片火星堆。
石夯坐在议事厅的角落，面前摊着一张蛮岩族的地形图。他用炭笔仔细标注着蛮岩族的进攻习性：“蛮岩族战士擅长从地底突袭，他们的‘地裂术’能瞬间裂开三丈宽的地面；岩甲的弱点在腋下和颈侧，那里的岩甲比较薄，用毕方族的火焰武器能击穿；还有，他们的地脉灵力在离族地百里后会减弱，越靠近地面，威力越弱……”他一边说，一边在图上画着圈，偶尔抬头看向少昊，眼中满是认真——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为和平出一份力。
白苓族长则带着狐族的幻术师们在镇海关周围布置“迷踪阵”。她们将狐族特有的“幻灵草”种在阵眼处，这种草在月光下会散发淡白色的雾气，能迷惑敌人的视线；再用灵力在雾气中勾勒出虚假的城墙与士兵，让蛮岩族误以为镇海关的防御比实际更强。白苓站在阵中央，九尾在空中轻轻挥舞，淡白色的灵力如丝绸般缠绕在草叶上，她回头看向议事厅的方向，眼中满是坚定：“定不让蛮岩族轻易踏入镇海关半步。”
沧澜长老则带着海裔族的战士们守在通海渠边。他们在渠水中布下“水缚阵”，只要有敌人靠近，水流便会化作锁链，将敌人困住；还在渠底埋下了“海鸣珠”，一旦有地底震动，珠子便会发出警报声。沧澜站在渠边，手中握着海心珠，珠内的海水随着他的灵力轻轻波动：“通海渠是各族的心血，绝不能让它被毁掉。”
玄泽神官带着神族的祭司们前往镇魔封印。他们在封印周围布下“安神阵”，用神族的灵力滋养封印，防止蛮岩族开战的动静惊扰到混沌魔。玄泽跪在封印前，双手合十，金色的灵力从他掌心涌出，缓缓渗入封印中：“定要守住封印，不能让混沌魔有可乘之机。”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三日的期限便到了。这天清晨，镇海关的天空格外阴沉，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暴雨。少昊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的黑石山方向，腰间的炎枢剑已经出鞘，剑身泛着淡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士兵的脸庞。
“君主，蛮岩族来了！”赵虎统领突然喊道，手指着远方的地平线。
少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方的地面正在剧烈震动，一道黑色的洪流正朝着镇海关的方向涌来——那是蛮岩族的战士们，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让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岩甲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手中的裂地镐泛着嗜血的红光。
石裂走在最前方，他的身形比其他战士更高大，岩甲上刻着狰狞的战纹，左眼的地眼石泛着幽光。他停下脚步，对着镇海关的方向高声喊道：“少昊君主，最后问你一次，答应我的条件，还是要开战？”
少昊站在城墙上，声音沉稳而坚定：“石裂首领，我们已尽最大的努力寻求和平，是你非要选择战争。今日，我会守住镇海关，守住各族百姓的家园——若你执意要战，便来吧！”
石裂冷笑一声，巨拳重重砸向地面：“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蛮岩族的战士们，随我冲！踏平镇海关，毁掉他们的工程！”
“冲啊！”蛮岩族的战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天空中的乌云都在晃动。他们举起裂地镐，朝着镇海关的方向冲来，沉重的步伐让地面剧烈震动，仿佛一场地震正在来临。
少昊握紧炎枢剑，高声下令：“各族战士，准备迎战！守住镇海关，守住我们的家园！”
“是！”城墙上的士兵们齐声应道，举起手中的武器，眼中满是战意。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序幕。城墙上的弓箭如雨点般射向蛮岩族的战士们，却被他们坚硬的岩甲挡开；城下的“迷踪阵”开始发挥作用，淡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蛮岩族的战士们渐渐迷失了方向，有的甚至朝着虚假的城墙冲去；通海渠边的海裔族战士们发动“水缚阵”，水流化作锁链，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名蛮岩族战士困住；毕方族的战士们则骑着毕方鸟，从空中发起攻击，赤红的火焰从他们手中喷出，落在蛮岩族战士的岩甲上，发出“滋啦”的声响，岩甲上渐渐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石裂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的怒火更盛。他举起巨拳，朝着城墙的方向砸去，一道土黄色的灵力从他拳中涌出，朝着城墙飞去。少昊见状，立刻举起炎枢剑，淡金色的灵力从剑身涌出，与土黄色的灵力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冲击波将周围的士兵们都震得后退了几步。
“少昊君主，你的对手是我！”石裂高声喊道，纵身一跃，朝着城墙的方向跳来。
少昊也纵身一跃，手中的炎枢剑朝着石裂刺去。两人在空中交战在一起，淡金色的灵力与土黄色的灵力不断碰撞，发出阵阵巨响，天空中的乌云被冲击波震得散开又聚拢。
地面上，战斗还在继续。石夯站在城墙上，看着石裂的身影，眼中满是焦急。他突然想起石裂岩甲的弱点，立刻对着少昊喊道：“君主，石裂族长的腋下和颈侧岩甲薄，用火焰武器能击穿！”
少昊听到石夯的话，心中一动。他避开石裂的拳头，手中的炎枢剑朝着石裂的腋下刺去。石裂猝不及防，被剑刺中，岩甲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地脉灵力从缝隙中涌出，他闷哼一声，向后退去。
“石夯，你竟敢背叛同族！”石裂愤怒地喊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石夯摇了摇头，声音坚定：“族长，我不是背叛同族，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的人死去。和平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战争？”
石裂愣住了，他看着石夯，又看了看周围正在战斗的双方战士，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神色，转而变成了无尽的愤怒，“既然如此，那我就杀了你这个叛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