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的冰魄宫藏在终年不化的雪山深处,宫墙由千年寒冰砌成,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刺目的光。宫中最神秘的是座冰棺,据说沉睡着百年前的雪山神女,棺身刻满符文,近日常有牧民看到冰棺里的女子睁开眼睛,夜里还能听到宫中传出女子的哭声,哭声里混着诡异的低语,听过的人都会接连做噩梦,梦见自己被冻在冰里,胸口压着骷髅状的冰块。
“是‘冻魂术’。”林婉儿站在冰棺前,指尖刚靠近棺壁就泛起白霜,发簪的暖玉传来刺骨的寒意,“冰里掺着影核的阴寒之气,能冻结活人的魂魄,与邪影教的‘冰魄祭’手法一致。”她指着棺身符文的缺口,“有人用影核残片补全了符文,让神女的尸身成了养魂容器。”
守宫的老嬷嬷拄着冰杖,脸上布满冰霜般的皱纹,见三人靠近冰棺,突然厉声喝道:“不许碰神女!她要醒了,要带着我们去找长生不老药!”她的袖口绣着银色的骷髅,在冰光下格外显眼——是髅堂的标记。
深夜,冰宫的冰灯突然全部亮起,冰棺周围的符文开始发光,棺中的女子缓缓坐起,肌肤白得像冰,眼睛却泛着绿光,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老嬷嬷跪在冰棺前,捧着个青铜碗,碗里盛着鲜红的液体,正往女子口中喂去。
“是活人血!”苏然低声道,“她在用鲜血唤醒被影核控制的尸身!”
女子的目光转向三人,突然张开嘴,喷出股寒气,所过之处,冰面瞬间凝结出尖锐的冰刺。“影主说,借神女之身,能冻住整个江湖。”老嬷嬷狂笑着,冰杖顿地,冰棺周围的地面裂开,无数冰手伸出,抓向三人的脚踝。
林婉儿祭出凤凰发簪,暖玉的白光在身前形成光盾,寒气撞在盾上,化作白雾消散。“她不是神女,是被影核残片操控的冰尸!”她甩出软鞭缠住女子的手臂,白光顺着鞭身注入,女子的动作一滞,身上的冰霜开始融化。
小石头迅速掏出“暖阳符”影偶,在火把上舞动,影偶的金光投射在冰棺上,符文的光芒顿时黯淡。“师父说,阳气能克阴寒!”金光所及之处,冰手纷纷融化,露出底下的白骨——都是被冻住的牧民遗骸。
女子突然挣脱软鞭,扑向老嬷嬷,张开嘴咬向她的脖颈。老嬷嬷却不躲闪,反而露出解脱般的笑:“阿瑶,娘终于能陪你了……”
冰棺的暗格在打斗中被震开,里面露出个泛黄的襁褓,裹着个夭折婴儿的骸骨,骸骨旁放着块玉佩,与女子脖颈上的玉佩一模一样。原来棺中的女子是老嬷嬷的女儿阿瑶,百年前因急病去世,老嬷嬷不愿接受现实,偷了邪影教的冻魂术,用影核残片保住女儿尸身,以为能让她“复活”,却不知女儿的魂魄早已消散,尸身只是被影核操控的傀儡。
苏然一剑劈向女子心口的影核残片,残片碎裂的瞬间,女子的尸身化作冰晶,散落一地。老嬷嬷抱着襁褓,哭得撕心裂肺:“阿瑶,娘错了……娘该让你安息的……”
冰宫的冰灯渐渐熄灭,符文的光芒彻底消失,冰面下的骸骨重归平静。离开冰魄宫时,雪山的朝阳升起,冰宫的冰墙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像极了从未有过阴霾的琉璃。
老嬷嬷被六扇门的人带走,路过宫门口时,回头望了眼冰棺的位置,轻声道:“雪化了,就该埋了。”
小石头将暖阳符影偶收好,突然道:“原来再深的母爱,用错了方式也会变成伤害。”
林婉儿点头:“留住回忆就够了,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只会被执念困住。”
苏然望着远处的草原,六扇门的信鸽落在肩头,纸条上写着:“东海‘蓬莱岛’出现海市蜃楼,楼中影影绰绰都是人影,渔民说看到了死去的亲人,靠近后却被卷入海中。”
三人翻身上马,马蹄踏过雪地,留下深深的蹄印。冰魄宫的影子在朝阳下拉得很长,像个终于释怀的叹息。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雪山的尽头,朝着东海的方向,继续追寻邪祟的踪迹。江湖路长,只要心中的光不灭,再凛冽的寒冬,也终会迎来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