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与萧景琰背靠背站立，剑锋直指层层围拢的黑衣人。林婉柔站在包围圈外，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意。
“最后问一次，”林婉柔声音冰冷，“是归顺，还是死？”
谢昭昭握紧剑柄，目光扫过四周。黑衣人至少三十余人，个个手持利刃，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梅园的出口已被封死，他们确实陷入了绝境。
“做梦。”萧景琰率先出手，剑光如电，瞬间刺穿最近一名黑衣人的咽喉。
战斗一触即发。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谢昭昭与萧景琰背靠背迎敌，剑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刀剑相击声不绝于耳，鲜血染红了梅园的积雪。
林婉柔站在战圈外，悠闲地观战：“何必负隅顽抗？你们撑不了多久的。”
谢昭昭格开迎面劈来的长刀，反手刺入对方胸膛。她呼吸微乱，额角渗出细汗。萧景琰的情况也不乐观，他左臂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顺着手臂流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萧景琰低声道，又解决了一名逼近的黑衣人。
谢昭昭目光扫过梅园四周。她注意到檐角有几个不易察觉的阴影，那是林婉柔布置的暗哨。正是这些暗哨在指挥黑衣人的围攻节奏。
“我有办法。”谢昭昭突然从袖中甩出三枚铜钱。
铜钱破空而去，精准击中三个檐角的暗哨。暗哨应声而落，黑衣人的攻势顿时出现片刻混乱。
就在这一瞬间，四面杀声骤起。慕容轩率领死士从梅树冠顶跃下，如神兵天降。与此同时，崔婉儿在园外引爆预先埋设的火药桶，巨响震天，浓烟滚滚。
局势瞬间逆转。慕容轩的死士与黑衣人激战在一起，梅园顿时陷入混战。
浓烟中，萧景琰剑锋直指林婉柔咽喉：“结束了。”
林婉柔脸色惨白，却仍强自镇定：“你们不敢杀我。”
谢昭昭正要开口，目光突然定格在林婉柔颈后。衣领遮掩下，一枚朱砂色胎记若隐若现。那胎记的形状与她记忆中某幅画像分毫不差。
“等等。”谢昭昭抬手拦住萧景琰的剑。
萧景琰不解地看向她。谢昭昭没有解释，只是紧紧盯着林婉柔颈后的胎记。她记得那幅画像——那是前朝皇室秘藏的公主画像，画中幼女颈后就有这样一枚朱砂胎记。
“带她回去。”谢昭昭下令，“我要审问她。”
慕容轩的死士迅速制服了剩余的黑衣人。林婉柔被反剪双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为什么不杀我？”
谢昭昭没有回答，只是示意慕容轩将人带走。
回到东宫密室，谢昭昭屏退左右，只留萧景琰在场。林婉柔被绑在椅子上，神情倔强。
“你颈后的胎记，”谢昭昭开门见山，“是前朝皇室血脉的标记。”
林婉柔明显一愣，随即冷笑：“既然知道，还敢如此对我？”
“正因为知道，才留你性命。”谢昭昭在她对面坐下，“告诉我，前朝皇室还有多少血脉在世？”
林婉柔别过脸去：“你以为我会说吗？”
萧景琰剑鞘轻抬，抵住她的下颌：“不说就是死。”
“杀了我，你们永远别想知道真相。”林婉柔毫不畏惧。
谢昭昭抬手示意萧景琰退后。她起身走到林婉柔面前，仔细端详那枚胎记。
“这胎记的形状很特别，”谢昭昭缓缓道，“像一朵未开的梅花。前朝皇室中，只有嫡系血脉才会有这样的标记。”
林婉柔眼神微动：“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秘藏画像。”谢昭昭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不仅是前朝公主之女，你就是前朝皇室嫡系血脉，对吗？”
密室中一片寂静。林婉柔垂下眼帘，许久才开口：“是又怎样？”
“前朝覆灭已数十年，为何现在才现身？”谢昭昭追问。
林婉柔抬起头，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因为时机到了。赵无极谋反在即，朝局将乱，这是我们复辟的最好机会。”
“复辟？”谢昭昭摇头，“就凭你们这些残存势力？”
“不止我们。”林婉柔突然笑了，“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萧景琰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萧景琰神色一凛：“你什么意思？”
“你的父亲，前朝太子，并没有死在那场宫变中。”林婉柔看向萧景琰，“他隐姓埋名，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
谢昭昭与萧景琰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你说谎。”萧景琰声音冰冷。
“我何必说谎？”林婉柔迎上他的目光，“你左肩是否有一道箭伤？那是你七岁时，随父亲躲避追兵时所伤。”
萧景琰身形微僵。这个秘密，除了他和父亲，不该有第三人知道。
谢昭昭察觉萧景琰的异常，心中了然。她转向林婉柔：“就算如此，与现在的局势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林婉柔语气变得急切，“萧景琰是前朝皇太孙，理应是皇位继承人。而你有前朝血脉，又是当今太子妃。若你们联手，何愁大事不成？”
谢昭昭终于明白林婉柔的真正目的。他们不仅要利用她的身份，还要拉拢萧景琰。
“你们想让我们做你们的傀儡？”谢昭昭冷笑。
“是合作。”林婉柔纠正道，“待复辟成功，你们就是新朝的皇帝与皇后。”
萧景琰突然开口：“我父亲现在何处？”
林婉柔犹豫片刻：“我不能说。除非你们答应合作。”
谢昭昭沉思良久。林婉柔身上显然还有更多秘密，杀了她确实可惜。
“我可以不杀你，”谢昭昭最终决定，“但你要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林婉柔眼中闪过希望：“你答应合作了？”
“不，”谢昭昭摇头，“但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作为交换，你要把前朝势力的分布、与赵无极的合作细节，全都交代清楚。”
林婉柔显然在权衡利弊。许久，她终于点头：“好，我说。”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林婉柔交代了许多惊人内情。前朝势力比谢昭昭想象的更加庞大，不仅渗透朝堂，连边境驻军都有他们的人。更令人震惊的是，赵无极确实与前朝势力有合作，但双方各怀鬼胎，都在暗中准备在事成后除掉对方。
“赵无极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林婉柔承认，“他以为我只是前朝公主之女。”
谢昭昭命人将林婉柔带下去严加看管。密室里只剩下她和萧景琰。
“你相信她的话吗？”萧景琰问。
“部分相信。”谢昭昭揉着眉心，“关于前朝势力的部分应该是真的，但关于你父亲的部分，需要核实。”
萧景琰沉默片刻：“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谢昭昭没有直接回答。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暗的天色。
“无论我的血脉如何，我现在是大晋太子妃。”她转身看向萧景琰，“而你是我的护卫，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萧景琰眼中闪过感动，但很快被忧虑取代：“若前朝势力知道你拒绝合作，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谢昭昭走回桌边，“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
她铺开京城地图，指向几处标记：“根据林婉柔的供词，前朝势力在京城有三大据点。我们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一举端掉这些据点。”
“需要调动多少人手？”萧景琰问。
“慕容轩的死士，加上我们自己的精锐，应该足够。”谢昭昭沉吟道，“但要快，必须在明日天亮前行动。”
萧景琰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谢昭昭叫住他，“无论林婉柔说的是真是假，都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萧景琰深深看她一眼：“我明白。”
他离开后，谢昭昭独自在密室中沉思。林婉柔的出现揭开了太多秘密，也带来了更多疑问。如果萧景琰真是前朝皇太孙，他的父亲真的还活着吗？前朝势力究竟有多大？他们与赵无极的合作到了什么程度？
更让她忧心的是自己的身世。若她真有前朝血脉，这个消息一旦传开，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太后会怎么想？朝臣会怎么想？
崔婉儿敲门进来，脸上带着担忧：“昭昭，你没事吧？”
谢昭昭勉强一笑：“还好。”
“林婉柔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崔婉儿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先解决眼前的危机。”谢昭昭收起地图，“其他的，以后再说。”
崔婉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若萧景琰真是前朝皇太孙，你会怎么对他？”
谢昭昭沉默良久。
“他是萧景琰，这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