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将玉佩收好，与萧景琰一同离开慈宁宫。她立刻召集了崔婉儿和慕容轩。
“太后的线索指向西域商队。”谢昭昭言简意赅，“景琰，你带人暗中跟踪那支可疑的西域商队，查清他们的落脚点和接触对象。”
萧景琰领命而去。
崔婉儿略显担忧：“昭昭，此事牵涉前朝余孽，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正因如此，才要尽快查清。”谢昭昭神色坚定，“婉儿，你去查查京城中可有人认得前朝国师的画像。慕容，你协助景琰，务必小心行事。”
三日后，萧景琰带回消息。那支西域商队每日在城中各处商铺流连，看似寻常经商，却总在深夜前往城西一座废弃道观。
“道观四周戒备森严，我无法靠近细查。”萧景琰禀报，“但可以肯定，那里绝非普通据点。”
谢昭昭沉思片刻：“既然暗中查探受阻，那就正面出击。今夜我亲自带人突袭道观。”
崔婉儿急忙劝阻：“此举太过冒险！不如等景琰他们摸清底细再行动。”
“时机不等人。”谢昭昭摇头，“张谦暴毙已过去数日，对方必定在加紧销毁证据。再等下去，只怕什么都查不到了。”
夜幕降临，谢昭昭亲自挑选了二十名精锐死士，趁着夜色向城西进发。萧景琰坚持同行，慕容轩则带人在外围接应。
废弃道观隐在密林深处，四周寂静得可怕。谢昭昭示意死士分散包围，自己带着萧景琰从正门潜入。
道观内空无一人，香案上积满灰尘，神像东倒西歪。然而地上却散落着许多文书，纸张崭新，与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看来他们撤离得很匆忙。”萧景琰低声道。
谢昭昭蹲下身，捡起几页文书细看。上面写着陌生的西域文字，间或夹杂着汉字。她注意到“断肠散”三字反复出现，旁边还画着草药图案。
“这是毒药的配方。”谢昭昭神色凝重。
在香案下，她发现一叠未燃尽的信纸。信上用汉字详细记载着前朝秘宝的藏匿地点，以及如何利用这些财富复辟前朝的计划。
“将军械案、北戎阴谋与前朝复辟势力串联起来了。”谢昭昭将信纸递给萧景琰，“看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谋划已久的复辟组织。”
萧景琰仔细阅读信件，脸色越来越沉：“这些计划周密得可怕，若非我们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鸟鸣——这是慕容轩发出的警示信号。
谢昭昭立即下令：“撤！”
众人迅速退出道观，隐入林中。不多时，一队黑衣人从另一个方向进入道观，为首的正是那个戴金环的西域人。
“好险。”萧景琰低语，“他们回来了。”
谢昭昭示意众人保持安静，暗中观察。那西域人在道观内巡视一圈，发现文书被翻动过的痕迹，立即用西域语下令搜查四周。
“不能久留。”谢昭昭当机立断，“分批撤离，在老地方会合。”
回到东宫时，天已微明。谢昭昭将带回的文书铺在案上，请来懂西域文字的学者翻译。
“这些文书详细记载了‘断肠散’的配制方法。”学者翻译道，“其中提到需要一种名为‘血罂粟’的西域特有植物。”
谢昭昭想起赵无极和张谦的死状：“看来这就是他们控制朝臣的手段。”
慕容轩匆匆进来：“太子妃，查清了。那西域商人名叫阿史那，确实是前朝国师的后人。他在西域颇有势力，与北戎王室往来密切。”
萧景琰补充道：“我还查到，阿史那最近频繁接触朝中几位老臣，都是前朝旧臣的后代。”
谢昭昭将翻译好的文书收起：“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阿史那利用前朝余孽在朝中的势力，勾结北戎，企图复辟前朝。”
崔婉儿忧心忡忡：“这可如何是好？敌在暗，我在明。”
谢昭昭站起身，在殿内踱步：“既然已经摸清他们的底细，那就不能坐以待毙。景琰，你继续监视阿史那的一举一动。慕容，你去查清朝中还有哪些人与前朝有牵连。婉儿，你去太医院，查查最近有没有人索取配制‘断肠散’的药材。”
众人领命而去。
萧景琰留在最后：“昭昭，此事牵涉前朝，我...”
“我明白你的难处。”谢昭昭打断他，“但你要记住，无论你出身如何，现在你是大晋的子民，是我的...得力助手。”
萧景琰深深看她一眼，郑重行礼：“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接下来的几日，各方消息陆续传回。阿史那的行踪被严密监控，朝中与前朝有牵连的官员名单也逐渐清晰。最令人担忧的是，太医院确实有人近期大量采购配制“断肠散”所需的药材。
“看来他们准备再次下手。”谢昭昭研判情报后得出结论。
崔婉儿提议：“要不要先发制人，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谢昭昭摇头：“打草惊蛇反而会让他们隐藏更深。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不如将计就计。”
她召来萧景琰和慕容轩，详细布置对策。
当夜，谢昭昭独自在书房整理证据，忽然闻到一股异香。她立即屏住呼吸，假装伏案睡去。
一个黑影从窗外潜入，轻手轻脚地靠近书案，正要翻动文书，谢昭昭突然起身，一剑指向来人。
“等你多时了，阿史那先生。”
烛光亮起，萧景琰和慕容轩带人将书房团团围住。那个戴金环的西域人站在中央，面对重重包围，却毫无惧色。
“太子妃果然名不虚传。”阿史那冷笑道，“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
谢昭昭持剑而立：“你们的前朝复辟梦该醒了。”
阿史那突然大笑：“你太天真了！这朝中上下，不知多少人身负前朝血脉，就连你最信任的人也不例外。”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萧景琰。谢昭昭握剑的手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镇定。
“挑拨离间这种伎俩，对我没用。”谢昭昭示意侍卫，“拿下！”
阿史那被押下去时，回头对谢昭昭露出诡异的笑容：“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事后清点，从阿史那身上搜出更多密信，详细记录着朝中与前朝有牵连的官员名单，以及复辟计划的具体步骤。
“这份名单比我们掌握的还要长。”慕容轩面色沉重。
萧景琰一直沉默不语。谢昭昭走到他身边：“你相信他的话？”
“不。”萧景琰抬头，眼神坚定，“但我确实身负前朝血脉，这是事实。”
谢昭昭轻轻点头：“我早就猜到了。但那又如何？重要的是你现在的选择和立场。”
萧景琰眼中闪过感动：“我绝不会背叛你，也不会背叛大晋。”
次日早朝，谢昭昭将查获的证据呈报太后和皇帝。朝中与前朝有牵连的官员被一一揪出，复辟阴谋彻底粉碎。
退朝后，太后特意留下谢昭昭。
“此次你立下大功。”太后赞许道，“不过你要明白，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今日清除一批，明日又会有新的。”
谢昭昭恭敬回应：“臣妾明白。但只要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危害大晋江山。”
太后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但愿你能一直保持这份决心。”
从大殿出来，萧景琰等在外面。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一时无言。
最后还是萧景琰先开口：“阿史那在狱中招供，前朝皇室确实还有后裔流落民间。”
谢昭昭停下脚步：“你知道是谁？”
萧景琰摇头：“他只说那人身份尊贵，就在京城之中。”
谢昭昭沉思片刻：“此事暂且保密。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定朝局，不能让这个消息引起新的动荡。”
萧景琰点头称是。
回到东宫，崔婉儿迎上来：“昭昭，有客来访，说是你的故人。”
谢昭昭疑惑地走进客厅，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背对着她。听到脚步声，女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昭昭，多年不见。”女子微微一笑，“我是你的表姐，前朝公主之女。”
